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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一樣地將視線移到了路邊偶爾經過的行人身上,也像是不耐煩,不願意再多說什麼,程讓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便坐不下去,繼而起了身:

“那行,你坐會兒,我還有事兒,等會兒也不用結賬,之前說請你吃飯的。”

陸斯聞還是沒說話,程讓也沒勉強,邁步離開,隻是從陸斯聞身邊經過的時候,手腕卻被他抓住了,程讓幾乎是下意識地蹙眉掙脫,陸斯聞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表情儘收眼底,下一秒便放開了他:

“才幾句話沒理你就受不住了?那你這幾年連個消息也沒有,我說什麼了嗎?”

手不再被牽著,程讓的表情也恢複了常態:“你要是不想跟我說話,也沒必要勉強。”

“沒不想。”陸斯聞看了他一眼,臉上帶了點程讓所熟悉的神色:“坐吧。”

程讓靜默幾秒又回到他對麵坐了下來,這一次陸斯聞沒再沉默,徑自打開了程讓放在他麵前的檸檬酒,仰頭喝了一口,笑了:

“手藝不錯。”

這一次換程讓不說話了。

“猛男汽修不是你的?”陸斯聞問。

程讓搖搖頭:“鄰居的,我怎麼會起這種名兒?”

陸斯聞淡淡笑了下,似乎也沒辦法把猛男這兩個字和程讓畫上等號。

“在這兒多久了?”

“快三年。”程讓說。

“那你應該挺喜歡這兒的生活。”

這座小縣城雖然不怎麼起眼,大多數人也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可程讓能夠留下來的也並不是單單隻有這個酒吧,最主要的是他喜歡這座北方的小城,喜歡這裡慢悠悠的生活步調,包括空氣和景色也不錯,當初遲老板給了他一個留下來的理由,他便安定了三年。

“是挺喜歡的。”程讓看著陸斯聞:“你呢?現在已經是醫生了吧?”

“嗯,腦外。”

程讓笑了笑:“什麼職稱了?”

“副高。”

“也快升了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陸斯聞今年就差不多應該到主任醫師了。

陸斯聞沒應這一句,反倒是看著程讓,眼神認真到讓程讓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怎麼……”

“原本我們該是同事的。”陸斯聞說。

程讓愣了一瞬,繼而錯開視線,仰頭喝了一口酒悵然地笑了笑:“你也說了是原本,可我沒走那條路,我現在這條路也沒差到哪兒去,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裡算不得體麵。”

“管彆人做什麼?”陸斯聞拿起酒瓶和他碰了碰:“你說現在的你很自在,這就挺好的,沒幾個人能真的自在。”

程讓看著陸斯聞,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兩個人似乎回到了沒有捅破喜歡這層窗戶紙的時候,他們不是什麼前男友,戀人,隻是從小一起長大且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是見麵之後,程讓第一次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是自在的。

“打算一直在這裡了?”陸斯聞問他。

“不一定。”程讓說:“這些年我一直沒什麼定性,這個地方是我停留時間最久的了,或許哪天就煩了,想離開也說不定。”

陸斯聞輕勾了一下唇角:“你倒是瀟灑。”

不知道是不是程讓想多了,還是看錯了,他總覺得陸斯聞的這句話是帶了些許嘲諷的,隻是還沒等程讓確定,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了。

程讓也沒在意,是不是嘲諷都沒關係。

“你應該挺忙的,怎麼來這裡了?”

“陸白難得從國外回來,說北城太熱了,想要往北走,我便請了年假陪他出來。”

程讓笑著應了聲沒說彆的,倒是陸斯聞的視線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陸斯聞說:“還記得我有個小叔叔在國外定居嗎?陸白是他的兒子,一直沒回來過。”

程讓因為陸斯聞的這個解釋怔了一瞬,笑著說了句:“我沒多想。”

陸斯聞看他一眼沒說話,徑自喝了一口酒。

或許是陸斯聞這刻意的解釋總讓人往那方麵想,或許是程讓喝了酒,或許他本身也很在意和好奇,所以他問了一個自知不太應該的問題:

“身邊有人了嗎?”

陸斯聞的視線再一次落在程讓的臉上,程讓有些不自在:“我就是問問,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有了。”陸斯聞說:“但沒一起過來,他挺忙的。”

程讓沒有意外,陸斯聞這麼優秀的人身邊沒有人才會意外,從分手的那一刻開始程讓就明白陸斯聞的身邊總有一天會站著另一個人,他是開心的。

“恭喜。”程讓說:“雖然沒見過,但一定很優秀。”

陸斯聞笑著點了點頭:“這點我不否認。”

程讓的祝福是真心的,他是願意看到陸斯聞好的。

但或許是自己還有一個前男友的身份,以至於他縱然把自己放在許久不見的朋友位置上,可在這個話題上他還是不好說什麼。

他不好說什麼,但陸斯聞好說,問了句:

“你呢?”

“我什麼?”程讓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陸斯聞也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幾秒後程讓明白過來,笑了笑:“沒,我居無定所的,不耽誤彆人。”

陸斯聞的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程讓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周柘及時解了他的圍,遠遠的喊了他一聲:

“老板,來客了。”

“來了。”程讓抬手應了一聲便看向陸斯聞:“那我先去忙,你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好。”陸斯聞收回視線淡淡應了聲。

第5章 “程讓!”陸斯聞說:“你……

那晚陸斯聞離開的時候過來跟程讓打了聲招呼,順便結賬,程讓沒要:“說好了請你吃飯的,這頓就當我請了。”

陸斯聞看了他一眼,也沒堅持,和陸白一起離開。

欠的這頓飯還了,似乎也就沒有見麵的理由了,所以這天過後,陸斯聞倒是一直沒來過,就連微信都沒有任何消息,就好像這個多年未見的人在十年後出現,也隻是來過一下,又走了。

程讓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一切如常,隻是偶爾會忍不住地去想陸斯聞是不是真的走了,竟然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

這天下午下了一場大雨,夾著冰雹讓整個小城都慌不擇路,雨停後氣溫降了不少,以至於晚上的生意都不是很好,燒烤攤隻有兩三桌,屋內喝酒的人也比平時少了不少,周柘坐在門前的凳子上玩手機,程讓點了一根煙走到了路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陸斯聞就是這個時候出現視線之中的,他從對街走過來,這條路沒有人行道,他時不時要注意兩邊經過的車輛,有車燈打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動作和神色都映照在程讓的眼底。

程讓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穿過車輛,走過馬路,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專注,陸斯聞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迎視著他的視線,後來還是程讓手中的煙蒂燃儘了快要灼傷到他的時候,陸斯聞才微微歎息一聲,伸手拿過了他指縫中的煙,在程讓如夢初醒的瞬間裡,陸斯聞已經拿著煙蒂熄滅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程讓看著他,笑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陸斯聞問。

“十多年了。”程讓笑著說了句:“不常抽。”

陸斯聞沒有立刻說話,卻在程讓準備岔開話題的時候問了句:“沒分手之前就會了?”

程讓愣了一瞬,看著他靜默幾秒還是給了回答:“是。”

“隱藏的不錯。”陸斯聞說:“我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程讓淡淡一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來跟你告彆的。”陸斯聞開口:“陸白現在在邢城,說想從那邊直接回北城,我明天過去找他。”

程讓看著他:“你怎麼沒一起過去?”

“一路開車過來累了。”陸斯聞坦然地看著他:“休息了兩天。”

陸斯聞一直都在這座小城裡,可他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出現,程讓也沒有問原因,因為不管是什麼,他似乎都沒有辦法給出正確的反應。

“那我給你拿幾瓶檸檬酒吧。”程讓說:“我也沒彆的能給你的。”

陸斯聞沒說話,程讓卻有了點忐忑,近乎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要麼?”

陸斯聞笑笑:“謝謝。”

程讓也笑了下,轉身去了店裡,陸斯聞倒沒跟著,就坐在了空閒的餐位上,周柘一直在玩兒手機沒注意到程讓和陸斯聞剛才的對話,此時陸斯聞坐下了才被注意到。

周柘不知道程讓和陸斯聞的關係,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客人,收了手機便拿了菜單走過去。

程讓拎著酒走出來的時候周柘剛從陸斯聞對麵的位置上起身,看到程讓走過來笑笑便去旁邊的一桌幫忙結賬了,程讓坐在了周柘剛才的位置上,沒有問他們剛才在聊什麼,隻是把一個禮盒放在了陸斯聞的麵前:

“這次分開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麵了,願你順利。”

“嗯。”陸斯聞淡淡應了一聲,視線看著那個禮盒,聲音卻很輕:“不回去了嗎?一輩子都不回去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程讓也沒什麼意外的,笑笑:

“沒這個打算。”

陸斯聞抬眸看他,眉頭微微蹙著,開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程讓的視線看向了自己身後,陸斯聞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過去,看到了已經準備結賬的那桌人,卻在走過另一桌的時候停了下來,正吊兒郎當和那桌的幾個女生在說著什麼。

距離不算遠,那男人不堪入耳的話程讓和陸斯聞都聽到了,女生惱怒地想要推開他,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陸斯聞還未起身,程讓卻已經從身邊走過去了,男人已經氣急敗壞地把女生拽了起來,程讓攔住了同桌女生拎酒瓶要砸的動作,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哥們兒,喝多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小姑娘都被嚇到了,把人先放開。”

大概酒品不好的人都有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混蛋勁兒,程讓眼前的這個就算是個典型,不僅聽不懂人話,還覺得程讓這麼說不給他麵子,攥著女生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了。

女生痛地喊了一聲,程讓便蹙了眉,沒再慣著,直接用力向外一翻,那人的手就下意識地脫了力鬆開了女生,女生和同伴嚇得起身退到了路邊。

“操。”男人罵了句:“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敢管老子的閒事?”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程讓淡淡看著他,麵色不改:“但我知道一個喝了二兩黃湯就對著女人動手動腳,裝橫耍威風的一定不算是個男人,甚至……不能算是個人。”

要是他還能有點做人的樣子,還有點起碼的底線,這人大概也做不出調?戲女生的舉動,此時聽程讓這麼說,連最後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