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會送到哀家手裡。而且,哀家一生不愁吃穿,用的都是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又怎麼會去打你手裡那些茶園的主意?”
夏阮的臉色越來越白,太後不等她開口,又接著說:“當然,這些茶園哀家也會給你一些銀子,不過不會太多,畢竟你拿了哀家的東西。這次你回府之後,就將所有的地契準備好吧,哀家會派人在你哪裡來取回。”
太後說的理直氣壯,甚至還用了‘取回’二字。
話說至此,夏阮也明白了,無論自己願意與否,那麼太後都是會拿下她手裡的茶園。
隻是,更多的,便是疑惑。
夏家的生意如今不少都交給了母%e4%ba%b2,然而茶園和莊子都是她現在手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尤其是茶園。她手裡擁有的茶園,在大秦她敢說第二,便沒有人敢說第一。
有人窺視這些茶園,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唯一不正常的是。想要這些茶園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後。
如太後所說,太後在宮中不缺銀兩,更不是愁吃穿吃穿。她想要的東西,皇上都會給她。既然是這樣,為何太後又想要她手中的茶園?
夏阮沉默不語,想了很久以後,才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送人。
太後要將她手裡的茶園送人,送給一個不在這深宮之中的人。
若那個人是宮外的商人,還和太後有來往。
那麼想要她手裡的茶園,也就說的過去。
緊接著,太後咳嗽了幾聲,整個人臉色更加蒼白。可是她卻依舊緊緊的盯著夏阮。冷冷的輕笑,才緩緩地說:“今日哀家和你說這些話,你誰也不能說,包括長安侯。來日,茶園易主之後。外麵無論傳什麼樣的傳言,你都不能回應半句。哀家就算入土了,也一樣可以帶著南蕭一起去地獄。當然,哀家會留著你,讓你%e4%ba%b2自來守陵。若是要想要餘生度過這樣的日子,哀家會成全你。”
不知是誰忘記關裡屋的窗,從黑暗之中飛入一隻飛蛾。迅速的朝著燭火飛去。
很快,燭火便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響,在這濃鬱的檀木香味中,帶著一股焦臭味。
裡屋一片寂靜。
夏阮垂眸,將%e8%83%b8口的翻湧的惡心壓了下去。
屋子裡的味道太濃鬱,讓她覺得惡臭。整個人越來越不舒服。
“想好了嗎?”太後輕笑,“哀家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四百兩銀子,等你出宮便送到你身邊。當然,這可不是哀家賞賜你的東西,而是買下你茶園的銀子。”
簡直欺人太甚。
四百兩銀子就想買下她手裡所有的茶園。
太後的所作所為怕是在諷刺她。
隻是。她和太後無冤無仇,今生一麵都未曾見過,太後為何會逮住她不放。
難道是有其他人在太後身邊說過她的事情?
這個人到底是誰,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難道是為了她手裡的茶園?若真的是為了茶園,那麼此時更應該讓太後將她手裡還有的莊子也拿走,畢竟她在京城還有不少的莊子。
這些莊子的價格,也是不低。
不過這個人的確很聰明,知道她的軟肋在哪裡,所以太後的威脅的確讓她有些膽怯了。她不怕一個人孤單的過餘生,卻怕丈夫因自己而死,還有可憐的蕭原喜,她還那麼小,剛剛學會了說話,若是在此時離開這個人世,會有多麼的不甘心。
一時,夏阮覺得快要窒息。
過了很久,夏阮才抬起頭來和太後的目光對峙上:“太後娘娘,讓臣婦想想。”
“想想?”太後見夏阮這樣說,淡淡的笑了起來,忍不住諷刺道,“你以為你能想出什麼其他的辦法嗎?哀家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會如何做。哀家這一輩子,從未輸給任何人。此次,哀家也相信,哀家不會輸給你,對於哀家而言,你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若長安侯不是南蕭的人,哀家倒是會費心,但是很不巧,他偏偏是南蕭的人。”
太後的言語說的難聽,但是也句句屬實。
她對於太後而言,的確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可是夏阮不打算就此放棄。
她現在需要點日子來想想如何應對這件事情。
太後笑了很久,眼裡鄙夷的神色越來越重:“也好,哀家就給五日,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事情?跟安貴妃哭訴,還是跟長安侯說你的處境?不過你去說了也好,這樣,哀家若是命歸黃泉,也可以多帶些人一起了。”
太後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劍,刺中了她的心。
夏阮聞言,依舊笑著:“那麼臣婦先告退了。”
她沒有回答五日後能不能給太後答案,太後自然也沒有注意到這點。
太後對這件事情十分的有信心,畢竟區區一個侯夫人,她還是能穩穩的拿捏住。
等夏阮走了之後,太後才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葉嬤嬤趕緊端著湯藥從外麵走了進來,她見太後咳嗽的厲害,緊張的紅了眼角:“太後娘娘,你要注意身子。”
“小葉,你將這些東西拿下去吧。哀家自己的身子,哀家還不清楚嗎?”太後無奈的推開了湯藥,她這些日子喝了太多這些黑乎乎的東西了,到現在她一看見湯藥。就覺得胃口不舒服,“哀家如今能過一日便是一日,哀家已經認了。隻是小葉,哀家不甘心啊,哀家不甘心就這樣走了。”
太後的嗓音顫唞又淒涼,激動的差點打翻了葉嬤嬤手裡的湯碗。
葉嬤嬤急的跪在了地上:“太後娘娘,你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的。”
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嬤嬤,卻忍不住諷刺的笑了起來。
這個在她身邊伺候多年的人,到現在都在欺騙她。
是生是死。她自己還不清楚嗎?
隻是為何,所有人都在欺騙她,告訴她還能活著。
有的時候希望比絕望更可怕,因為那些希望,就好似這些神佛一樣。是最不可相信的東西。
“葉月青你跟在哀家身邊最久,也是哀家最信任的人。”太後緊緊的攥著衣袂,從齒縫中擠出話來,“你這個時候不應該繼續欺騙哀家,你讓哀家誰也不敢相信了,誰也不敢相信。若是長君還在便好了,她從來不會欺騙哀家。從來都不會。”
說完,太後的眼裡噙著淚水。
這些日子,她總是夢見從前。
她剛入宮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她沒有絕色的容貌,更沒有太好的家世,所以先帝根本不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
這宮中向來不缺容顏奪目和家世驚人的女子。她這個樣子的人,或許到死的一刻,都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也是這樣的日子,下著綿綿的秋雨。
她獨自一個人呆在禦花園的亭子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唉聲歎氣的看著天色。
因為她清楚,她若是冒雨回去,一定會受風寒。
她是不受先帝寵愛的貴人,又怎麼會有好的太醫來給她問診呢。
不敢生病,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可是,她出來禦花園走動的時候,穿的有些單薄,就算不冒雨奔跑回去,也會被凍壞的。
那會,她絕望極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響動聲。
隻見一個清麗%e8%84%b1俗的少女撐著傘走在雨中,少女的身後跟著不少的宮女,所以很快便注意到了她。
起初,她以為少女是剛進宮的妃嬪,所以沒有多少好臉色。
後來她才知道,這少女便是名動京城的長君公主——秦長君。
“長君……”太後掩麵而泣,當初她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其實當初她那樣做,長君肯定是知道她的心裡想什麼的,可是長君卻裝作不知道,成全了她的所作所為。
等到如今,她想彌補,卻再也來不及了。
在她的腦海裡,還殘留著長君公主的聲音:“貴妃娘娘,你若有空,便多來瞧瞧兒臣。因為兒臣害怕,兒臣死了都沒有人發現。”
長君說的淒慘,卻沒有任何怨恨。
葉嬤嬤也忍不住忍著流淚,她比誰都清楚太後如今的情況。
但是她又怎麼能開口和太後說,太後是真的不行了呢?
一時間,葉嬤嬤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太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正文 304:百年香料
從慈寧宮出來之後,夏阮臉上的笑意,才越來越淡。
行走至千鯉池的時候,她臉色異常的蒼白,乾嘔不止。
杜若急的想要給夏阮扶脈,卻被夏阮阻止。
“不行。”夏阮擺手,不想讓安貴妃看出異常,對杜若堅定的說,“我沒事,你放心。”
杜若急的紅了眼角。
太後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皇上到處尋找能人異士,希望能幫太後延長壽命。
杜若的祖上是前朝禦醫院使木長坔,這是一位傳說中能醫術高超的大夫。
隻是,他厲害,也是前朝的人。
周圍的人太多了,夏阮分不清楚哪些是安貴妃的人,哪些是太後的人,一切都要小心謹慎。
安貴妃也急出一頭大汗:“回宸佑宮。”
夏阮感激的看了一眼安貴妃,強打著精神,讓杜若攙著她朝著宸佑宮走去。
杜若在夏阮身邊伺候了多年,第一次見到夏阮露出這樣的神色,心裡未免也有些擔心了起來。
一路上,夏阮渾身冷汗,卻依舊要安慰杜若和杜蘭,讓她們放心。
太後的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裡,若說不害怕,那麼都是假的。雖然這一世,她已經提前知道了不少事情,但是亦有很多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她在改變的同時,周圍的事情也跟著一起改變。
太後想要茶園,若是可以保住周圍人的性命,她絕對不會皺眉頭將茶園拿出去送給太後。
可是夏阮害怕,這是太後背後的那個人試探她的工具。
若是她態度不強硬,那個人還會做出其他的事情吧。
這次拿的是茶園,那麼下次呢?
是不是她和丈夫的性命。
等到了宸佑宮安貴妃趕緊讓人去請太醫,卻被夏阮再次阻止。
“安貴妃娘娘,不行。”夏阮搖頭,言語裡帶著一絲苦澀。“不能讓皇上知道這些事情。”
若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她想要辦好,便更棘手。
皇上是孝子,一個孝字。就得讓皇上百依百順。然而,安貴妃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妃子,一個女人。
對於皇上而言,他的身邊從來不會缺人,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
安貴妃不能得罪太後,此時這件事情隻能她自己來解決。
安貴妃著急的看了一眼夏阮,然後壓低了嗓音:“太後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本宮……本宮不想這樣的。夏阮,本宮不想讓她傷害你,本宮不希望你出事。對不起,對不起……是本宮太自私了。”
安貴妃沒了平日裡穩重的樣子,眼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