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擔心江家若是和大堂舅走到一起,到時候和三舅兩敗俱傷後,有人會對李家不利。這次洛城的事情,其實是有人想用調虎離山計,可惜江文濤這枚棋子沒有去,而且三舅也沒有去。表哥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表哥如今手上的人,查不出來他到底……”
“呀。”
李安的叫聲打斷了夏阮的話,他手中的茶盞掉在了他的衣衫上,燙的他忍不住喚了一聲。
此時的李安臉色慘白,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夏阮居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安從未輕看過夏阮,可是如今夏阮分析的,比他心裡想的還要清楚。是的,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擔心這兩個問題,李安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他今日一早想去和父%e4%ba%b2說,給母%e4%ba%b2一條生路。
可是父%e4%ba%b2如今休掉母%e4%ba%b2,就是給母%e4%ba%b2了一條生路。
若是母%e4%ba%b2繼續在李家的話,那麼母%e4%ba%b2的下場……
李安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表哥你沒事吧。”夏阮趕緊遞給李安手帕,眼裡帶著一絲擔憂,“有沒有燙到?”
李安接過手帕拭掉了衣擺上的水漬:“我沒事,隻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我有跟你說過嗎?”
夏阮愣了楞,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安:“表哥沒有說過,但是表哥將一切都寫在臉上了。”
李安聽了這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臉。
過了一會,李安才恍然大悟:“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這個時候了,我居然還不站在父%e4%ba%b2這邊,還想著母%e4%ba%b2和外祖父來日會不會被宋家的人欺負。”
李安一臉落寞的樣子。讓夏阮有些心酸。
李安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
江氏雖然不是一個好妻子,但是江氏卻是一個好母%e4%ba%b2。李安喜歡什麼,江氏總是會放在心上。對於李安而言,他不可能丟下生母不管。但是江氏如此執迷不悟,非要趟下這些渾水。
夏阮抬眸,一臉認真:“表哥,你不要怪三舅休了三舅母,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三舅母能暫時安全。你若是派人查過的話。就應該知道和北蕭、東蕭有來往的那位,有多大的本事。他如今能讓國丈爺為他做事,更能讓何家所有人都相信他嘴裡的話,那麼若是三舅母不參與這件事情,三舅母便永遠不會出事。但是三舅母如今已經參與這件事情了,若是她還在三舅的身邊,那麼才是最危險的。”
外人皆以為李長風無情,但是李長風這次是為了江氏平安,才會選擇休了江氏。
一日夫妻百日恩。
夏阮知道,這是李長風最後一次幫江氏。
若是江氏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那麼來日李安也不會為這件事情傷懷。
若是江氏不能明白其中的原有,還要一意孤行,那麼李長風來日絕對不會再顧忌半分昔日的恩情。
李長風身上背負的是李家家族裡的所有人,若是他走錯一步,那麼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夏阮暗暗歎氣,這次受傷的不止是李長風。還有李安。
一邊是母%e4%ba%b2和外祖父,一邊是祖父和父%e4%ba%b2,李安站在中間,不知該如何抉擇。
“我知道。”李安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父%e4%ba%b2這樣做的原因,可是……你應該知道,若是宋英若真的和我父%e4%ba%b2在一起,宋老將軍他……一定不會放過江家的。這些年,宋英若對我父%e4%ba%b2……我不知為何,總會害怕。她再不好。也是我的母%e4%ba%b2,養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能下手。”
夏阮看了一眼李安,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了:“這個事情就要問表哥你自己了,有得必有失。若是你想保住三舅母。你就必須舍棄一些人。表哥,你會選擇誰?不過,表哥,有著孝順,叫做愚孝。”
夏阮說完這句話,李安的臉色變得慘白。
愚孝?
他在看到母%e4%ba%b2哭泣的時候心如刀割,可是母%e4%ba%b2求他做的那些事情,李安怎麼可能做的到。想到夏阮的話,李安的心裡更是心煩意亂。
“我會怕。”過了很久,李安才緩緩道,“我會害怕。”
李安其實在心裡早就想好了,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要如何來處理這件事情。
隻是他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做。
夏阮笑了笑,搖頭:“表哥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李安疑惑的看著夏阮,半響沒有說話。
“最可怕的事,便是你不知道敵人的存在,而敵人對你卻是了如指掌。”夏阮將糕點推到李安的麵前,“表哥想要在明在暗,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做選擇。表哥,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若是表哥下了不決心,那麼這次我可以幫你,不過隻有這一次,下不為例。”
李安眼眶頓時就紅了:“我想要母%e4%ba%b2活著,可是我……我不敢。”
“嗯,我幫你。”夏阮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但是不是白幫你,表哥,你在一個月內若是能進兵部,我便幫你處理好這件事情,如何?”
她幫李安,也等於幫了三舅。
李安需要站起來,她不介意攙扶李安一把。
因為李安是個會感恩戴德的人,她對李安的好,李安或許會記一輩子。
這筆買賣,她不會虧。
正文 191:妄想
夏日炎炎,窗外的蟬鳴不斷。
烈日透過樹梢,投下斑駁的光影。
偶爾一陣微風吹進屋子,似乎都帶著沉悶的熱氣。
“小姐……”茴香一邊給夏阮打扇,一邊猶豫道,“這天越來越熱了。”
夏阮握住手裡的狼毫筆繼續寫信,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半響後才回了一聲:“嗯。”
茴香的眉眼間帶了一些煩躁,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聲來。
她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
如今小姐寫信都讓她瞧見,這代表小姐是相信她的。
可是,外麵這樣悶熱,南少爺怎麼受的了?
此時,夏阮拿起寫好的信略微看了一眼,有些不滿意的搖了搖頭,抓成一團又丟在了地上。
茴香心裡的煩悶越集越多,這滿地的丟的都是紙團,這信件到底要寫到何時?
而且寫來寫去都是那麼幾句話。
茴香故意停了手上的動作,從懷中拿出手帕拭了拭額頭的汗漬,輕聲道,“真熱呀。”
夏阮停頓了一下,略有所思的看著茴香:“是有些悶熱,你去告訴艾葉,記得將冰窖裡的冰塊拿出來放在阿瑞和母%e4%ba%b2的房中。再做一些清火的甜品送到母%e4%ba%b2和父%e4%ba%b2的身邊。”
說完,夏阮便繼續手上的動作。
茴香尷尬極了,她再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姐,南家少爺在外麵站了一個時辰了。”
夏阮麵色不變,似乎沒有聽清茴香的話一樣。
“小姐。”茴香拉高了嗓音,“南家少爺在外站了一個時辰了。”
夏阮看著麵前的宣紙若有所思:“你心疼了?”
茴香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差點沒握住手上繡著牡丹的團扇。
莫非小姐知道了嗎?不可能的,若是小姐知道的話,那麼小姐應該是趕她出府了,怎麼還會留她在身邊?又怎麼會讓蔣拓幫她照顧妹妹。
“你若是喜歡南家那位少爺。”夏阮擱下狼毫筆。淺淺一笑,“我倒是有辦法讓他納你做妾。”
茴香聽了這話,微微一怔。
小姐原來想的是這些嗎?
不知過了多久,夏阮才笑出了聲,“逗你呢,乾嘛不說話?莫非是真的心疼了。“
“小姐。”茴香故作羞澀。“你打趣奴婢呢,奴婢哪裡心疼,奴婢隻是為小姐著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夏阮微笑看著茴香,端起一邊的茶盞,想了想才道:“既然你不心疼,那麼就讓他繼續在外麵站著吧,我不喜歡南家的人。”
茴香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懂禮的小姐居然會這樣做。
若是南家那位在外麵站的太久,那麼來日主上就會責怪她失責。
茴香心裡一急,便試探道:“恕奴婢多嘴。小姐若是不見南家少爺,那麼外麵的人會怎麼傳?說小姐狂妄,而且還會說夏家的不是。我瞧著南家少爺這次帶了不少的東西過來,是誠心想和小姐說話的。”
南家如今的情形很不容樂觀。
蕭九這次查明了水貴人為何會出事,但是建廣帝似乎還是有些不夠信任蕭九,在蕭九離開京都之後。又重新派人繼續重新查探。這幾日南家那邊來往的官差讓南家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是稍不注意就會掉頭的大罪,南家能想到的自然是蕭九在背後搗鬼。
而且有人私下和南家說起這次宮中的茶葉其實有問題,這些有問題的茶葉恰好是南家從丹陽縣送上來的一批新茶。
南家剛從夏阮手上將茶園買過去,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南家想到了蕭九,便也會想到夏阮。
如今的蕭九遠在洛城,那麼能幫南家的人,自然就是夏阮。
其實南家在前幾日就找了其他人幫忙,可是誰又能和傲慢的安貴妃說上話呢?想來想去,南家不得不選擇了低頭。
隻是南家怎麼也沒想到。夏阮如此不給麵子。
南劍春一連來了三日,夏阮都稱病不見。
若是夏阮是真的病了,那麼南劍春心裡也多少會舒服一些。可有人告訴南劍春,夏阮吃的好睡的好,臉色紅潤。身子很好,根本沒有絲毫不適。
南劍春聽了之後,差點背過氣去。
南劍春今日托人找到了茴香,給了茴香一百兩銀子,讓他一定要見到夏阮。
茴香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夏阮。
畢竟如今的茴香很需要銀子,許媽媽一直在外院和她鬨的不可開交,她在夏阮麵前提起過這件事情,可夏阮每次都當做沒有聽見,隻是笑了笑說不會。茴香也不敢說太多,畢竟做小姐的是很討厭下人鬥來鬥去。
對於主上,茴香隻是說過一次,主上讓她少惹事。
茴香便沒有提起了。
她不提起,不代表她會饒過許媽媽。
“小姐?”茴香又再次提醒,“真的不見嗎?要不奴婢去讓他離開。”
夏阮這次淺淺一笑:“讓他走吧,我不見。”
茴香錯愕的看著夏阮。
還真不見?
夏阮若是不見南劍春,那麼這銀子不是要還回去了嗎?
茴香自然不想將銀子雙手奉還,她急的額頭上又冒出一些汗水,她咬了咬下%e5%94%87:“小姐,就算是為了我,您見見他吧。”
“你果然是心疼了。”夏阮這次的笑有些淡,淡淡地道,“跟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放心吧,我會跟南家少爺說這些的。你是我身邊的人,他會應允的。”
茴香此時哪裡懂的辯解,她隻想要銀子。
而且南劍春納妾也不會選上她的,就算夏阮以為她愛慕南劍春,也是沒有關係的。
況且她又沒見過南劍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