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茴香端了藥碗走了進來:“小姐,這是夫人讓奴婢送來的湯藥,說是補身子的。”
夏阮懼寒,這些日子李氏找了不少好藥方來給她調理身子。
“嗯,你擱桌上吧。”夏阮輕聲道,“你去廚房說一聲,今晚我想吃羊肉燉蘿卜,讓他們準備一份。”
茴香聽了趕緊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等茴香一走,夏阮才對著杜若道:“去倒了吧。”
杜若微微一怔,看著夏阮的神情有些驚訝。
她忍不住從袖口裡掏出銀針,然後擱在湯藥裡試了一下,發現這湯藥裡沒有一絲毒,心裡就更是疑惑了。
“我這是心病,不是畏寒。”夏阮想了想給杜若解釋道,“小時候差點被凍壞了,所以才會怕,不需要吃藥的。”
杜若聽了夏阮的話,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就捧著藥碗將裡麵的湯藥倒掉了。
夏阮知道,天氣越冷,她越害怕。
來年開春之後,她準備將西城那邊的空地買下來。
從前她的酒樓,便是建在哪裡。
京都裡的人都不喜歡住在西城,皇城在南城,東邊是官員居住,北邊是商賈家居住,西邊因為‘西’字,一般都是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人。
但是她知道來日,西城會因為某個人的出現,變得比北城更繁華。
想到這些,她便開始想要怎麼和柳昌元說這個事情。
畢竟出去幫她辦這個事情的人,隻能是柳昌元。
夏阮想了一會,看了一眼窗外,冬天就要過去了。
寒冷也不會在了……
……
日月若梭,立春剛至,恩科的聖旨便下來了。
為此李安還特意來找過一次夏阮,他沒了平日的瀟灑,多了一份慌張。
“若是我落榜,我家老頭子肯定會打死我的。”
“表妹你說我現在跑掉還來得及嗎?我壓根不想參加這個恩科。”
“我就說我不行啊,我現在都不知道會考些什麼,表妹你快幫幫我。”
李安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一邊說一邊還抓著糕點,模樣要多怪異便有多怪異。
夏阮剛開始還會為李安擔心,可是聽久了便也習慣了。
因為她聽的太多了……
李安想了想,有些不高興道:“你知道嗎?父%e4%ba%b2居然說,若是我不知道這次恩科的重要,便去問問三公子。”
“嗯?”夏阮這個聽到這裡的時候,才終於開口了,“為何?”
李安露出一副沮喪的神情,整個人有氣無力道:“我若是知道,還會跟你講嗎?不過蕭九這個人,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前幾日,蕭九和蕭安禮遇見了之後。你不知道蕭安禮說的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可是蕭九沒有動怒,依舊笑著和蕭安禮說話。我當時隻道蕭九是害怕蕭安禮了,畢竟南蕭就他一個人,東蕭卻……不過你猜最後怎麼了?”
最後還能怎麼了,倒黴的肯定是蕭安禮。
蕭九和前世一樣,在人麵前總是一副笑顏,可是在背後做的事情,卻是讓人膽戰心驚。
蕭安禮這次,怕是出了事情。
“你肯定猜不出來。”李安見夏阮不說話,得意洋洋的以為夏阮猜不到,然後津津有味道,“後來蕭安禮那幾日不知為何總是遇見長寧郡主,哈哈,你都沒有瞧見蕭安禮的那個臉,黑的跟塊炭似的。他自然不敢得罪十二王爺,所以不得不對長寧郡主賠笑臉,還有還有……”
李安越說越高興,眼裡全是興奮的色彩,“這後來蕭安禮乾脆躲在宅子裡不出來了,可結果十二王爺%e4%ba%b2自帶著長寧郡主上門拜訪,當時長寧郡主拿著自己做的糕點給蕭安禮,這蕭安禮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他還是將這些糕點吃了下去,但是之後,卻整日整日的拉肚子。”
夏阮%e5%94%87畔掛著一絲笑,這的確像是蕭九的做法。
不過蕭九這樣做,無非就是在警告蕭安禮,他可以隨時取他的性命。
前世蕭九也是這般,嚇的蕭安禮最後都開始掉發了。
有的時候比活著更難的,就是生不如死。
蕭安禮不得不活著,因為東蕭還要靠著他來撐著。
隻是這次恩科的結果,又會是如何呢?
夏阮不知為何,很想早點知道這次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樣的。
那個人,會重新綻放異彩嗎?
正文 150:相遇
這些日子李氏的身子稍微好了一些,想出去走走。
李氏信佛,眼看佛誕日快要臨近,她便想去白馬寺燒香。
夏阮為了讓母%e4%ba%b2高興,便點頭答應陪著母%e4%ba%b2一起去。
李安不知從誰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硬是要來湊熱鬨。
李氏聽了自然不反駁。
隻是夏阮知道,李安是想吃白馬寺的齋菜。
恩科剛過,再過幾日就要發榜,他想要出來走動,也是難事。
若是李安跟三舅說是陪著她們,三舅便不會多言。
白馬寺坐落在東郊,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寺廟,不僅風景宜人,寺內來往的香客更是數不勝數。
“你表哥很好。”李氏在馬車上總是囑咐夏阮,“你也不小了。”
母%e4%ba%b2的話夏阮自然聽的明白,但是她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因為李安不可能娶她,而她自然也不會嫁給李安。
對於她來說,李安隻是一個哥哥。
前世,夏阮也是來過白馬寺的。
那個時候唐景軒喜歡她的緊,說是在白馬寺不遠處有一座月老廟,當時說是帶她來白馬寺,實際上卻帶她去了月老廟。她再遲鈍,也明白了唐景軒的意思。
可今生,唐景軒卻是帶著魏家小姐去了。
她聽人無意說起的時候,心裡竟然一絲感覺都沒有。
隻是若是可以,她定會讓唐景軒過的不太好,因為她是個記仇的人。
下了馬車之後,李氏走在前麵,夏阮和李安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李安心情看起來不錯,他對著夏阮道:“今兒一早我特意空著肚子過來,等會我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頓。上次過來的時候,是三堂哥和四堂哥帶著我來的,不過在他們麵前吃什麼美味的東西都是沒有味道的,尤其是看著我大伯母那張臉,我沒吐出來都算不錯了。”
從李安的話裡能聽的出來。李安根本不喜歡大堂舅和二堂舅,所以這年來,他和這些人來往的也少。
隻是有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應付。
李安是一個不擅長露出虛偽笑容的人,所以他說的話,夏阮倒是相信。
能讓李安沒有胃口的人,當真是有些可怕。
“你看那邊的樹。”李安給夏阮指了指,耐心的解釋,“我聽我父%e4%ba%b2說,那是先帝%e4%ba%b2自種下來的。”
先帝信佛。所以先帝在位的時候。白馬寺也算是風光無限。現在的建廣帝卻不是一個信佛之人。不過白馬寺也沒有因此敗落了下來,因為這裡有不少東西都是先帝留下來的,靠著這些東西,白馬寺也不會困窮到哪裡去。
夏阮笑了笑:“表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呢。”
李安聽了夏阮的誇讚。顯得有些得意洋洋:“那是。”
對於李安的話,夏阮隻是笑了笑。
隻是在經過荷花池的時候,她露出一絲詫異。
此時尚未到夏日,這荷花池裡的荷花居然都開了。^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佛誕快到了,這裡的水從西城的溫泉運來的。”李安見夏阮不動聲色的樣子,“你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夏阮看了一眼李安,茫然的搖頭:“誰?”
李安撇了撇嘴,想了一陣子才道:“蕭九。”
在聽到李安說出答案的時候,夏阮卻一點也不驚訝。
這些年皇上雖然不信佛。可是太後卻是很信佛,隻是太後出宮的日子很少,外麵皆傳太後和皇上不和,實際上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當年皇貴妃生下清河公主難產而死,其實這裡麵還有一點原因。當時皇貴妃血流不止。有禦醫建議給皇貴妃服用宮裡唯一的雪蓮,可是太後想都沒想便否決了。因為雪蓮在太後的手上,皇上想要也是拿不到的,最後皇貴妃死後,皇上和太後便生了芥蒂。
隻是後來太後西去後,才將雪蓮拿了出來。
太後留著雪蓮,無非是怕來日皇上有個病痛,這雪蓮能救皇上一命。
太後重病的時候,皇上在白馬寺待了三天,請求神明能保佑太後。當時還吩咐人讓這荷花池裡荷花內盛開,可是三月嚴寒這荷花怎麼能開?
最後還是蕭九從西城拿了溫泉又放了一些藥在水裡,才催得這荷花開了。
可惜,太後終究去了,死在六月裡。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建廣帝才逐漸性情大變……
夏阮想到這些,眉頭微微一蹙,如今這件事情莫非是提前了?
不對,蕭九不過是舉人,怎麼能在皇上麵前露麵?
夏阮越想越覺得奇異。
李安見夏阮發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吧?水貴人過幾日和安妃娘娘要來這邊呢。隻是皇上也真的夠怪的,年前就吩咐我父%e4%ba%b2說一定要讓這裡在佛誕那一日荷花盛開,你說奇怪不奇怪?不過我父%e4%ba%b2最後找了蕭九,他做這事倒是做的很好。”
夏阮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蕭九能養好那麼一院子的茶花,這些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不過蕭九和前世一樣,似乎和三舅性格很合。
外祖父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想支持蕭安禮的,三舅表麵上應了下來,實際上卻和蕭九來往頻繁,這讓外祖父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夏阮覺得她的三舅才是李家最厲害的人,外祖父的眼光太低了一點,權利這個東西,一不小心便徹底的沒了。若是想要牢牢的將權利握在手裡,那麼這個握住權利的人,必須是一個聰明人。
蕭安禮雖然夠聰明,可蕭安禮在很多事情上,根本不懂什麼叫隱忍。
他差點得罪十二王爺的事情上來看,就知道蕭安禮的脾性其實不是和傳說中的那麼好。
可換做蕭九就不一樣了。
清河公主本有意下嫁給他,連皇上都有此想法,可是他卻能從這個圈子裡慢慢的抽身出來。最後不止沒有娶清河公主,更是讓建廣帝更加的信任他。
有的時候,夏阮不得不佩服蕭九的性子。
那個人總是能將一切掌握在手掌之中。
“艾葉和白芷陪著我去求簽,你和你表哥多走走,這裡的風景不錯。”李氏見夏阮和李安再說話,便笑著說了一句。
李安當時想翻白眼。卻依舊一臉笑意的看著李氏。
夏阮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李氏壓根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自己帶著兩個婢女便急忙的離開了。
等李氏一走,李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你說他們都是怎麼想的,總是喜歡自己拿主意,我家那個老頭子也是,總是讓我成家立業。我這樣的人,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