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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有責 焦尾參 4096 字 2個月前

了。”

周糕兒連忙三兩下抹去眼框裡冒出的眼淚,深呼吸後轉頭對周金福說,“阿伢,你彆說,滿兒的字現在寫的多好看,小時候寫的那字多難看,私塾夫子罰他練字,那些大字還是我幫他寫的呢。”

“糕兒,阿伢當初是引狼入室啊。不是那喪天良的一家人,你弟弟也不會染上疫,高燒不退燒壞了喉嚨。”周金福說起這個事就咬牙切齒。

“怎麼說?”周糕兒皺眉問。周滿兒連忙寫著什麼不想讓他阿伢說,大哥要知道這件事最好是從爹那裡聽說。

“疫情都退了。那家大哥兒從城外死人堆裡翻了幾件衣服放到你弟弟的房裡,你弟弟就染上了。”可惜周金福已經說出來了。

周糕兒火冒三丈,“真的?那家人了,這都沒個說法?”

“他們家人多啊,你爹說要報官,心兒跪在你爹麵前求啊,當時我又為了你弟弟的病情憂心。你爹怕惹惱他們,我們三個都得交代了,就隻把他們趕出去就算了。”周金福說,“他們打的好算盤,你當時不在,你弟弟要有個三長兩短,這周家就是那家人了的,可惜心兒看不透啊,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心隻向著那家人,你爹都心寒了,說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他們還住在周家村?”周糕兒問。

“像是在碼頭那邊租了房子住,滿兒雖然好了,卻再也不能說了,那家人就上門說要把他家的小哥兒嫁給滿兒,我和你爹都不願意,他就在外造謠,這周家村沒有哥兒願意和滿兒結%e4%ba%b2的,你爹一開店,他們一家幾口就%e8%88%94著臉坐到門口,一定要幫著招呼,彆人說起就是%e4%ba%b2家幫著招呼。你爹一趕人,他們就在街上打滾哭喊,說周家嫌貧愛富,當初看中他兒子人高馬大好護家,現在災情過了,就翻臉不認人。”

“你爹一氣之下乾脆就不開店了。”周金福說,“好在你弟弟聰明,想了個法子,給城裡的酒樓客棧供貨,晚上做點心,淩晨送出去,好歹能保住家裡的生計,又不招來那些豺狼。剛才你爹和弟弟就是在房裡補覺呢。”

“他們在鬨的時候,心兒在哪?”周糕兒問。

“這樣的兒子,你還想要?”周糕兒問,怒火積累到一定程度,周糕兒反而平靜下來。

‘大哥,二哥他已經是人夫郎,又有自己的小孩,他也身不由己。’周滿兒寫著紙條給周糕兒看,周糕兒沉默的看著他,他的小弟弟,還不會走他就背著,會走了他也是時刻牽著了,寫字的時候也是他握著筆一比一劃的教的,可這麼一個好孩子,現在卻變成一個啞巴。

周糕兒扶著周金福在凳子上做好,“阿伢,我出去找爹,他頭一回帶兩個小孩。”

出了大門,周糕兒拿出帕子把眼淚擦乾淨,尋了一個鄰居問。“知道周心兒現在住哪裡嗎?”

周滿兒看著他哥氣勢的背影,寫道,‘阿伢,大哥是去找爹了嗎?’

“八成去找你二哥去了。”周金福疲憊的說,上了年紀的人,心緒波動太大就會覺得累。

‘不會有事?’周滿兒寫道。

“不會,最多扇他一個耳光。”周金福說,“你爹當初舍不得打他,才把他慣成這樣。讓你大哥去教訓一下也好。”

‘小林哥還在跪著呢,不要叫他起來?’周滿兒瞄著還一動不動跪在那的小林子。

“讓他跪在那,不是他自作主張,我們家也不用父子兄弟分隔這麼久。”周金福想想又傷心了,“我缺我自己一口吃的,也不會少我兒子一口吃的,他拾掇著糕兒回林家存的什麼心。”

小林子老老實實的跪著,當年一個衝動,如今卻是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那一大家子是外人啊,他和糕兒這麼一走,周家的平衡不就沒了,才會有這樣的禍事。

周糕兒問到地址,急急往那邊走去,走進就見到周心兒在房前掛漁網,他是正經嬌養大的哥兒,連廚房都少進,如今粗糙的手,粗糙的臉,挺著大肚子做活,時不時還大聲喝止旁邊坐著的一個小孩讓他彆往嘴裡塞沙子,如所有為溫飽掙紮的農戶夫郎一樣。

周糕兒就冷冷的站在那邊看他,片刻後周心兒似有感覺,往後看去,見是周糕兒,眼睛一亮,連忙走前去,“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周糕兒打開他伸過來的手,周心兒神色一變,哀切的說,“哥哥,阿伢還在生我氣嗎?當初大哥他也是想為家裡減輕負擔,去撿些舊衣裳回來,本來洗乾淨後再用熱水燙燙就沒事了,哪想到滿兒會都收回去,大哥,夫君他們都很自責,要不然也不會說把小哥兒嫁給滿兒,小哥兒長的可好了,我叫他出來給你看看,他性格好,繡工也好,和滿兒也挺相配的。”

“你說的這些你自己信嗎?”周糕兒問。

周心兒咬著下%e5%94%87站在原地,周糕兒冷冷的說,“本來我來是想扇你一個耳光的,看能不能讓你清醒些。現在我不想了。”

“周心兒,你現在幸福嗎?”周糕兒說,“拋棄寵愛你的爹和阿伢後,舍棄兄弟情後,你現在過的幸福嗎?我猜你肯定很就久沒去見爹和阿伢,你不知道他們已經滿頭白發,眉眼間是散不去的鬱氣。我猜你肯定沒和不能說話的滿兒交流過,你不知道會笑的溫暖的弟弟拿著紙板和你說話是個什麼感覺。”

“爹和阿伢不想見我。”周心兒喃喃道。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的不去見他們,拿著你跟我說的那些理由一天一天的催眠著自己,你夫君家那些人鬨的爹不能開店,你知道嗎?或許你知道,讓我猜猜他們會怎麼說,爹和阿伢對你們有誤會,所以你們要去解釋,爹和阿伢帶著個啞巴兒子生活不易,你們要去幫助他們。是嗎?”周糕兒問,周心兒猛的抬頭看著他。

“周心兒,我希望你這麼過下去,真的。你好好的活著,永遠不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爹和阿伢都有我呢,你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周糕兒說,“我希望永遠沒有那一天,你跪在門口乞求原諒,因為我不會原諒,永遠不會原諒你。”

周糕兒說完就走,隻留周心兒在原地發呆。

“心兒,你在外頭乾什麼?快點把紅薯乾翻一翻。”屋子裡有人喊道。周心兒下意識的哦的一聲,然後看著那間屋子,又低頭看看自己手,指甲縫裡是永遠洗不掉的黑色。

我過的幸福嗎?

☆、第75章 回歸柳成涵視角

說到半道的時候,柳成義也帶著夫郎和四個孩子上來給爺爺磕頭了,他大哥柳成誌跟著,眼圈紅紅的,顯然沒少哭。爺爺拍著柳成義的肩,“好小子,一下子生了四個,比你大哥有出息。”

“爺爺快彆臊我,生的多算什麼本事。”柳成義不好意思的說。

“生的多怎麼不算本事。”爺爺說,轉身回到自己房裡拿出一個匣子和一個布兜,先把一個遞給吳穗花,“這是獎勵你給二郎開枝散葉的,他們都有,你安心收著就是。”

吳穗花見柳成義點頭,就說謝謝爺爺,把匣子收起來。

爺爺打開布包,裡頭全是首飾,還有許多小孩的鈴鐺手鐲,“旺嘉先來,這個帶珍珠的是你的。下一個……”

柳成涵看他那一兜子東西笑說,“爺爺哪裡有那麼多小孩首飾?二哥,你得趕緊生啊,你看爺爺那還有多少,不能浪費才是。”

“怎麼光叫我生,你也加緊啊。”柳成義笑著回道。

柳成誌說,“多虧了爺爺,荒年的時候我們一家子也沒餓著,發瘟疫的時候,我們靠著墳山,人少,也熬過去了。我現在總算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是什麼意思。”

爺爺活的長啊,他經受過的荒年也多,看著收成不好,他就帶著柳成義坐船到上遊的大盃山去,也不摘彆的,就摘蕨菜,摘了很多很多蕨菜回來,磨成粉,做的蕨菜粑粑,比野菜比樹皮抗餓的多。

疫情控製的時候,縣城裡有錢都買不到吃的,爺爺懷揣著蕨菜粑粑去縣城了,誰也不知道他乾什麼去了,不過現在看到他這一兜東西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柳成誌笑笑,不過他知道歸知道,回家也不會多說二話的。^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那是爺爺的東西,爺爺愛給誰就給誰,誰也彆惦記著。

爺爺大驚大喜過後看著就有些疲累,他們就先告退,說到時候再來看他,下山的時候,柳成涵就問柳成誌,“爺爺還是堅持要在山上住嗎?”

“是啊,災年的時候下來和我們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又搬回去了。”柳成誌說,“好在我就住在下麵,我夫郎每天一日三餐的送上來,臟衣服也拿下去洗。和住在一起也不差什麼。”

“那大哥夫郎也太辛苦了。”柳成涵說,“這樣吧,咱們兄弟排個班次,一人上山陪爺爺住幾天,陪爺爺說說話也好。”

“我看這樣也行。”柳成義說。“大哥,你過幾天幫我喊些人,我就在你家附近建個房子。”

“你也要搬出來住,阿伢同意了嗎?”柳成誌問。

“不同意又能怎麼辦,我這拖家帶口的,再擠在一個房間裡,不方便,旺嘉都八歲了,該有自己的房間了。”柳成義說。

這些他們家的事,柳成涵就沒插嘴說話,經過柳成誌的家門時,柳成誌邀他進屋坐坐,柳成涵搖頭說,“家裡還什麼都沒弄清楚,阿伢還一個人在家,下次一定來。”

柳成義還有事和他哥說,他家大大小小就進柳成誌家了,三戶分道告彆。

快到村子的時候,柳含青就看見一個眼熟的人,笑著迎上去,“定珠。”

“可算回來了。”柳定珠是特意來等他的,握住他的手說,“知道你忙,我先過來看你一眼,等過幾天你收拾妥當了,可得來我家,我們哥兩好好說說話。”

“那是自然。”柳含青笑說。回頭讓自己的四個孩子叫人,“這是定珠阿伢。”

“定珠阿伢。”四人異口同聲的說,柳定珠笑著點頭應道,“等哪天到定珠阿伢家來,阿伢給你們做好吃的。”

柳定珠和柳含青挽手走在前頭說悄悄話。柳成涵隻能帶著四個小的走在後頭,康裕看看前麵的阿伢,又抬頭看看他爹。

柳成涵低頭,“康裕,看什麼呢?”

“爹。”康裕的聲音裡滿是糾結,“那是阿伢的舊情人嗎?”

柳成涵笑看著他,“康裕知道什麼是舊情人?”

“知道。”康裕說,“二哥說了,夫郎在夫君之外還有個關係特彆好的人就是情人,這很久沒見的當然就是舊情人咯。”

柳成涵看一眼柳能行,柳能行覺得後背的寒毛都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