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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合 明開夜合 4098 字 2個月前

了一堆東西。不過我這人除了對數字敏[gǎn]一點,彆的一竅不通。”

譚如意笑了笑,“他讀初中的時候,用廢舊材料給我做了個半導體收音機,說我做飯的時候可以聽點音樂。不過當時我們還住在山裡,信號很差,時有時無的。後來搬家去鎮上了,收音機也找不到了。”

提起譚吉,譚如意就有些滔滔不絕,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公寓樓下,夏嵐沒有沈自酌車庫的鑰匙,就將車靠邊停下,然後下車去後座拿自己的相機。然而打開車門一看,座椅上空無一物。

“如意,你給你弟打個電話,問問他我相機是不是在他那兒。”

譚如意忙掏出手機,同譚吉確認之後,跟夏嵐道歉,“不好意思,他這人有時候特彆粗心大意。我讓他明天把相機送過來。”

夏嵐卻說:“不用,我明天下班了開車順道去崇大取。你報個號碼,我存一下。”

當天沈自酌沒有回家吃晚飯,晚上臨近十一點了,仍是沒有回來。譚如意十點就上了床,但記掛著沈自酌的事,毫無睡意。屢次拿起手機想問問他情況,又怕若是他正在忙,撥過去不免打擾。

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間有了些困意,忽聽見樓宇對講機響起來。譚如意驟然驚醒,立即從床上爬起來,跑去門邊接聽。

監控畫麵裡,顯示的卻是唐舒顏,“我沒找到沈自酌的鑰匙,你能不能幫忙開一下大門。”

譚如意急忙按了一下解鎖按鈕,又問:“沈先生呢……”

“他喝醉了。”唐舒顏說完,倉促掛斷了。

譚如意愣了一下,飛快跑進書房,套了件外套拿起櫃子上的鑰匙,朝門外跑去,連鞋子都沒顧得上換。

譚如意趕到樓下的時候,唐舒顏正攙著沈自酌踉踉蹌蹌地走過來。譚如意急忙跑過去,抓住了沈自酌的一條手臂,“我來幫忙吧。”

唐舒顏卻將她往前一推,不耐煩道:“不用麻煩了。”

譚如意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唐舒顏繼續往前走,譚如意怔了片刻,亦步亦趨跟上前去。她生怕唐舒顏摔跤,在後麵隨時準備著伸出援手。一直到了門口,唐舒顏喘了口粗氣,轉頭對譚如意說:“快開門。”

譚如意趕忙掏出鑰匙,然而越忙越亂,插了幾次才對準匙孔,唐舒顏身上沉沉地掛著一個人,不免耐心儘失,“你倒是快點啊!”

門總算打開了,唐舒顏將沈自酌放在沙發上,而後走去飲水機兌了杯溫水過來。喂沈自酌喝下了,又去浴室裡絞了塊毛巾,替他洗了把臉。她坐著歇了一會兒,複又將沈自酌扶起來,放到了臥室的床上,替他%e8%84%b1掉鞋襪,蓋好被子,這才出來。

她一路輕車熟駕,對公寓結構十分了解,顯然並非第一次過來。而她伺候沈自酌的動作,甚至包括替沈自酌%e8%84%b1鞋,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全然的細致體貼。

譚如意在旁看著,忽覺自己倒像是個外人。

或者說,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外人。

唐舒顏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儘,回頭看見譚如意正杵在燈光底下,麵上不由又冷了幾分,“為了挽回這個合同,自酌把這輩子的酒量都拚進去了。”

譚如意沒做聲。

“他這人最不喜歡被人控製,尤其是掐著脖子逼到這份上。可如今不但事業上遇到了瓶頸,連私人生活上……”她瞥了譚如意一眼,似要將憋了一整天的話一股腦兒都倒出來,“自酌對爺爺非常看重,他願意犧牲自己成全爺爺,可不代表就得坐實了這個名分。譚小姐,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明白人。心地善良,又有自己的原則。既是不墜青雲之誌,也就沒必要同自酌虛以委蛇。你倆的關係,說白了就是債權人和債務人的關係,連合租都算不上。 ”

譚如意仍舊沒做聲。

“我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是喜歡沈自酌的。這麼多年,同他一起打拚,好不容易做出了如今工作室的成就,也總算能有點空閒時間開始考慮個人問題,”她看著譚如意,“說句不好聽,如果不是有爺爺這一檔子事,我和自酌,肯定是水到渠成的。”

唐舒顏將自己方才順手擱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拿起來,整了整衣服,打算離開,走到門口了,又回過頭來,“我不便久留,自酌要是有什麼需要,就請譚小姐你幫忙搭把手吧。你既然免費住在自酌的公寓,這點小忙,總歸是不過分的。”

唐舒顏“啪”一下關上門,譚如意身體也跟著震了一下。過了片刻,她緩緩走過去,將客廳的燈關上了,本打算回書房接著睡,走到一半,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枯坐了半晌,將鞋子蹬了,蜷起雙%e8%85%bf。

無邊闃靜的長夜,窗外夜色沉沉。譚如意頭埋手臂裡,久久沒有動彈。

☆、第16章 暗湧(07)

第二天清晨,譚如意照例起得很早,幫沈自酌熱牛奶,烤麵包——她已經學會了使用烤麵包機,並且用得很熟練了。

八點剛過,沈自酌便從臥室出來,打了個嗬欠,他說“早上好”的聲音恰好同微波爐發出的“叮”的一聲重合,譚如意正站在微波爐前發呆,嚇得身體一震,回過神來看向沈自酌,“沈先生,早上好。”

沈自酌去浴室洗漱出來,見譚如意正坐在餐桌旁,怔愣地盯著麵前碟子裡的油條。沈自酌坐過去,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喝了口牛奶,按了按仍然跳疼的太陽%e7%a9%b4,“在想什麼?”

“哦……”譚如意急忙喝了口豆漿,“沒事。”

沈自酌看她一眼,無精打采的,眼眶周圍一圈烏黑,與她平日完全不同。手裡動作一頓,“沒睡好?”

“沒事。”譚如意低頭小口小口地吃著油條,避開了沈自酌的注視。

沈自酌吃了一會兒,忽問:“昨晚是不是唐舒顏送我回來的?”

譚如意靜了幾秒,“嗯,沈先生你喝醉了。”

“回來太晚,吵到你睡覺了?”

譚如意急忙擺了擺手,“沒有的事,我……我原本也是還沒睡的。”

一時又是沉默。譚如意勉強吃了半根油條,終究還是沒胃口了。她放下筷子,輕輕攥住了手指,抬頭看向沈自酌,“沈先生,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沈自酌沒有抬頭,“你說。”

譚如意將手指攥得更緊了,似要憑空攥住一股勇氣來。沉默少頃,她將一早放在身旁椅子上的一隻信封拿上來,推到沈自酌跟前。

沈自酌怔了怔,將信封拿起來,揭開一線,朝裡看了一眼,麵色陡然一沉,“這是什麼意思?”

譚如意咬了咬%e5%94%87,“我在公寓住了這麼久,水電費和房租都分文未給,總覺得過意不去……”

沈自酌將信封“啪”一下丟回桌上,抬眼看著譚如意——她今日又穿著那件紫色的針織衫,配合憔悴枯槁的神色,活似一隻蔫了吧唧的茄子,全然沒有昨日的神采。“是不是唐舒顏跟你說了什麼?”

譚如意一驚,又飛快搖頭,“這與唐小姐沒有關係,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爸欠的,我沒法一次性還清,可總得……”她手指絞得緊緊,“總得一點點的還。”

沈自酌不再說話。譚如意飛快瞥了他一眼,他目光深冷,與第一次見麵時幾乎一模一樣,一樣的犀利迫人,帶著幾分刺探的意味。

過了許久,就在譚如意快在他這樣的注視之下窒息時,沈自酌終於開口:“你是不是對誰都這樣客氣?”聲音也是極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譚如意沒來得及回答,沈自酌已猛地站起身,椅子%e8%85%bf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麵包吃了一半,還剩三分之一的牛奶飄著一縷熱氣。白色的信封孤零零地躺在餐桌上,像具被人遺棄的骸骨。

照例要回去看沈老先生,從出門到抵達,譚如意和沈自酌全程沒說一句話。到了沈老先生跟前,譚如意表現得同往日沒有差彆,可無論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她都能感覺到沈自酌的目光正釘在她身上,七分審視,剩餘三分,卻是意味不明

去廚房做飯的時候,沈老太太悄聲問她是不是跟沈自酌鬨矛盾了。

譚如意強顏歡笑,隻說昨晚沈自酌喝醉了,有些沒精神。

“又是生意上的事吧?”沈老太太將天然氣閥門打開,水壺接滿放上去,“他性格倔,尤其是事業上,一點兒不要家裡插手,什麼都要自己來。”

譚如意“嗯”了一聲,忽問:“奶奶,您認識唐舒顏嗎?”

“哦,小唐啊,認識的,她還到家裡來吃過幾次飯。她是自酌的大學同學,兩人一塊兒創業的。以前我還以為她跟自酌搞對象呢,悄悄地問過自酌了,說跟小唐就是普通的朋友。小唐跟其他人談過對象的,好像找過三個男朋友吧,可惜都沒成。”

譚如意有些不理解,既然喜歡沈自酌,為什麼又要跟其他人談戀愛。

“小唐對自酌生意上的事兒幫助很大。自酌性格你是知道的,有些事兒不願意管,所以一些事務性的工作,都是小唐在幫他管。作為一個女人,這麼打拚,都二十八歲了還不結婚,也怪不容易。”

譚如意沒吭聲。

沈老太太隻當她是不喜歡自己的這番論調,立即解釋說,“如意你彆誤會,我不是瞧不起所謂的什麼‘剩女’啊,我就是覺得,她性格這麼要強,回去還沒個人在跟前噓寒問暖,怪冷清的。”

譚如意笑了笑,“我知道的,奶奶。”她不想繼續聊唐舒顏的事,說了句彆的,將話題岔開了。

吃飯的時候,沈老太太說沈自酌大哥一家已經搬回來了。“你大嫂說你找的那套學區房質量很好,價格也公道,子軒的學校也挑得好,說等他轉校手續辦好了,一定要請你吃頓飯,感謝你左右奔忙。”

沈自酌蹙眉說道:“不必了。我最近也沒時間。”

“我知道,所以就跟她說下周到我們家裡來吃飯,”沈老太太歎了口氣,“好歹是一家人,場麵上的工夫還是要做的,你大哥……也是可憐。”

沈自酌沒說話,半晌才“嗯”了一聲。

譚如意聽得似懂非懂,之前沈老太太囑咐她彆同大嫂走得太近時,她就有些納罕,總覺得這其間必有隱情。可這畢竟是沈家的家事,與她沒有半分關係,更不是她這個外人能乾涉得了的。

在其位謀其政,她現在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多想無益。

夏嵐辦離婚的時候跟人調休了,是以現在好幾周都隻能單休。周日下班之後,開車去崇城大學找譚吉拿相機。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