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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隻有嘩嘩流淌的水聲一下一下地打破著這難得的安靜氛圍。不知過了多久,浴室中的水聲倏地停住,緊接著,一道清脆的開門聲便隨之響起。

“我一直聽說,好萊屋旁邊的這一家希爾杜的基本設備十分不錯,”一邊用乾毛巾揉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林錫一邊說道:“這一次來住一次,還真是不負盛名。”

忽然聽到青年的聲音,歐諾將原本正在觀看的資料放在了一旁,看似隨手地用托盤將其遮蓋住。他點點頭,說道:“我們上一次來參加金棱獎的時候是住在斯蒂文的房子裡,不過以後,我相信你還會有很多次機會要和這家希爾杜打交道。”言下之意是,以後這每年一屆的金棱獎盛典,對方大概總是會有機會經常來此。

聞言林錫輕挑一眉,將被水擦得半濕的白色毛巾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知是否是動作巧合,正好將那被托盤遮了一大半的資料全部遮蓋住。歐諾見狀不著聲色地勾了%e5%94%87,隻聽林錫笑道:“哦?今天下午那個身材傲人、漂亮嫵媚的酒店經理倒是特意來與你打了個招呼,看樣子是因為你經常和他們打交道了?”

“咳。”輕輕地咳了一聲,歐諾解釋道:“之前斯蒂文經常來和酒店商量一些事情,所以倒是熟悉了一些。”見著青年揚了%e5%94%87似乎還要再調侃的樣子,歐諾立即扯開話題道:“明天頒獎典禮就開始了,還緊張嗎?”

這生硬彆扭的轉移話題的方式一如既往的令人無語,但是林錫這次卻沒有再特意揪著不放。房間的溫度開的是最令人感到舒適的26°,溫熱的暖風從暖氣片、中央空調口吹出,讓整個屋內既讓人感到溫暖,又不讓人覺得燥熱。

“去年都來過一次了,今年還會緊張?”

“今年是最佳男主角了。”

林錫低笑:“還隔著一整天呢,我會這麼快就緊張?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房間的天花板上是一盞多層水晶吊燈,光華璀璨。

林錫笑道:“不過你是不是該緊張了才對?這應該是你連續第四次提名金棱獎最佳男主角了,這要是再沒有……”說著,林錫便沒有再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雖然這隻是一種無聊的迷信,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隱隱的有一些擔憂,擔憂自己會一語成讖,真成了烏鴉嘴。

俊美的男人見到對方皺眉的神色,便也明白了對方的所想。他伸手將那桌上半濕的毛巾拿了過來,就著青年仍舊往下滴水的頭發輕輕地揉搓著。深沉的眸子微微斂下,歐諾低歎:“看著你上台領獎,我也會很高興。”

稍稍眯了眸子,林錫任由對方在自己的頭發上動作:“那如果我們都……”聲音戛然而止,林錫沒有再說下去。

房間裡是一片連空氣都要凝固的沉默,隻有輕微的摩攃聲在低低的響起。見著手下那柔軟的黑色發絲漸漸變乾,歐諾垂眸看去,正好與林錫上抬的視線對住。

兩人都是怔了一瞬,而後又不約而同的勾%e5%94%87。

將手中已然全濕的毛巾扔到一邊,歐諾道:“能一起被頒獎人報出名字,不覺得就已經很榮幸了嗎?”

淺琥珀色的瞳孔中流轉過一絲笑意,林錫頷首道:“嗯。一起被念出名字,就已經是種莫大的幸運了。”

“我想,你現在應該考慮一下,等頒獎典禮結束我們回國後,你會遇到怎樣多的通告。”將身子後仰靠在了厚實的桌邊,深邃的眸子裡是毫不掩藏的笑意,歐諾說:“按照我之前的經驗,大概……會很驚人。”

“僅僅在隻被提名的情況下?”

歐諾鄭重認真的頷首,道:“對。”

“……那我還是先不回國了吧。”

歐諾:“……”

城市的光亮在窗外肆情的蔓延著,但是再耀眼的光線都無法穿過這厚厚的窗簾。靜謐的房間內,不知何時已經將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明明時間並不晚,卻隻有微弱的呼吸聲時不時地響起。

一切都被隱藏於安寧的黑暗中,似乎都在等待著第二天那個全世界矚目的日子的到來,而被壓在托盤下的那幾張薄薄的資料,卻好像早已被人遺忘。被黑暗吞噬的不隻是房間裡的所有燈光,還有那白紙黑字上寫的一清二楚的——

『犯罪嫌疑人潘某被控訴故意殺人罪一案,於2016年8月11日在b市法院公開審理。嫌疑人潘某在米國就讀期間,蓄意謀殺同學張某某……』

世界上一直都有命理循環的說法。

那些被掩藏在光鮮外表下的罪惡,即使將一切遮蓋得再過臻近完美,都不會逃過法網的恢而不漏。早已是昨日黃花的潘家就算在b市,也沒了以前的影響力,更不用說隔了一整個地球的米國,因此並沒有能夠快速地將消息傳入林錫的耳中。

而此刻的米國,隻有昂首期待著金棱獎盛典的影迷們仍舊沒有入睡。

月光朦朧,夜也漫長。

第二日,天色還未完全暗下,杜德劇院的門前已經被粉絲、記者們擁堵住。

那平日裡人來人往的白色科斯林拱門中央是一道厚而寬的紅地毯,從大門的內側一直越過台階,最終一路蔓延到了星光閃爍的好萊屋大道。每當一輛豪車從道路的一端駛來時,往往車門還未被推開,閃光燈“卡擦卡擦”的聲音便已響起。

與去年不同,今年米國的冬天來得十分晚。即使是到了2月,氣溫也並沒有一點升高的跡象,刺骨冰涼的溫度令空氣都泛著駭人的白色,但是卻完全無法抵擋住星光璀璨的女士們展現自己傲人的身材。

與之相比,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男士們則舒坦了許多。

然而,當林錫從車上下來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是,當閃光燈忽然照射上那張清雅昳麗的麵容時,一抹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容又瞬間綻放。他邁著步子踏上了那張紅地毯,腳步穩健,雖然不時地向四周打著招呼,但是卻沒有一刻放慢腳下的步伐。

不過片刻,整個《恰空》劇組便消失在了杜德劇院高聳的拱門間。

仍舊是那個一年前所見過的舞台,僅僅是換了更加全新的帷幕,整個舞台卻幾乎沒有什麼大變化。或許是巧合,這一次《恰空》劇組的座位安排與去年《x風暴》劇組的相似,都坐在舞台的右側。

不過這一次,除了那兩個身材頎長、東方長相的男人外,其他的人都與去年的截然不同。仍舊選擇了同樣的位子坐下,林錫此刻的心情卻與曾經的大為不同。

去年的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莊嚴而又高貴的殿堂。他懷抱著一種憧憬與期待進入了這個地方,即使是穩穩地坐在了位子上,也依舊覺得自己仿佛漫步雲端,沒有一點真切感。

而如今的他,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裡。少了當初的那種茫然無措,卻多了一絲淡定從容。

往往來來的人群,寬敞華麗的劇院,一切似乎都與一年前彆無二致。但是,一切卻又好像全然不同起來。那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經常會來到《恰空》劇組的座位。有的時候是與雷蒙德聊天,有的時候是與歐諾閒談,但是——

他們的眼睛裡,都真正的進入了這樣一個俊雅清貴的東方青年。

甚至有不少人,都是特意來與林錫交談的。

看著那位三年前的金棱獎影後與自己聊天時,竟然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林錫不由詫異了一瞬。但是很快,他便紳士地為對方遞上了夾在%e8%83%b8膛西裝袋中的白色巾帕。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林,真的很抱歉。”美麗的金發女人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淚水,但是卻無法抵製住眼淚仍舊從泛紅的眼眶中流淌出來。“今天你的造型與電影裡真的很像,真的很像。抱歉,我真的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

形狀姣好的鳳眸微微彎起,林錫搖首道:“戴娜,謝謝你對《恰空》的喜歡。”

“我是要謝謝你,林。謝謝你,為我們演繹出了那麼一個優秀堅強的青年,我真的……”聲音頓時又哽咽住,這位美麗端莊的影後又抽噎了幾下後,便先與林錫道彆離去,安撫好自己的情緒。

望著對方那窈窕纖瘦的背影,林錫不由凝了眉峰。

“戴娜一向容易情緒激動,記得三年前她獲得金棱獎最佳女主角的時候,差一點就摔在了領獎的台階上。”低沉磁性的男聲從耳邊響起,林錫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歐諾正垂首看著自己,目光溫柔綿長:“看得出來,戴娜真的很喜歡你。”

“她更喜歡的,應該是莫青吧。”

歐諾聞言輕輕搖頭,薄%e5%94%87微勾,道:“沒有你,她根本不會認識莫青。”

挑起一邊的眉,林錫還未開口便聽到熟悉的開場音樂在整個大廳中響起,他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咽回了嗓子裡。

當這聲音從音響中傳出並在整個劇院中響起時,原本還略有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不少。

紅色的大帷幕向兩邊徐徐拉開,伴隨著悠揚歡快的背景樂,舞台上是不斷舞動的男性舞者們。從舞台的兩側擁上中央,姿態優美而又具有力度,肌肉的線條是流暢的微凸,齊整的舞姿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配合著逐漸昂揚起來的音樂,開場舞的華麗震撼效果已經做到了十分。

等一切全部結束後,那位熟悉的男性主持人便在聚光燈的效果下瞬間出現。帶著更加幽默風趣的語言,先是用調侃的語氣將本屆金棱獎提名作品稍稍點評了一番,成功收獲了陣陣笑聲。

“哦,那是我們的《恰空》劇組。好久不見雷蒙德·陳導演,我都快忘記他那獨具特色的眉毛了。”俊朗的主持人笑著將視線放在了舞台右側的座位上,他一轉眼便又看向了一旁的林錫和歐諾:“《恰空》電影講述的是在上世紀前半葉,發生在歐洲的一段愛情故事。年輕小提琴手的遠渡重洋,天才鋼琴家的另眼相看,賺足了不少人的眼淚。曼特斯和林,因此還斬獲了今年的兩個影帝提名,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看著主持人身後的大屏幕上出現了自己的臉,林錫便輕輕地點了點頭。很快,話題又落在了另一個劇組的頭上,劇院裡的歡笑聲也一直未曾停息過。

“我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我已經很緊張了。”望著舞台上的場麵,林錫低聲說道:“第一個頒發的便是最佳男配角獎,隻可惜……”

“我宣布,第86屆金棱獎最佳男配角的獲獎者是——阿思奇·蘭卡。”

由於頒獎人突然的開口,林錫的聲音稍稍遲鈍了一瞬。他的視線看向了那個正向台上走去的中年人,%e5%94%87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