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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剛英朗的氣質。

林錫的皮相自然是不用說的,姣好精致的五官,放眼整個天X朝娛樂圈都難有匹敵。但是這樣的外貌在某些方麵也是一種阻礙,既是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是難以跨越的劣勢。

例如楚歌這種偏硬氣的角色,連當年俊朗帥氣的齊文遠飾演時,影迷們都曾經有過微詞,質疑對方太過年輕,恐怕不能勝任這樣一個豪氣雲天的大俠角色。當然,齊文遠自然是以票房和口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並捧回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座影帝獎杯。

而如今,要想將一個妙齡少女化妝成傴僂老婦早已不是問題,但是一個人的氣質往往是難以改變的。很多演員雖然化了一張老態龍鐘的妝容,但是卻能讓觀眾一眼認出年齡的差異性。

雖然之前葉伊伊曾經以“你外形不符合”為理由勸林錫放棄試鏡楚歌,但是事實上,這句話的重點更在於——即使有了相匹配的外形條件,也無法演繹出那種曆經滄桑、飽經風霜的厚重感。

劉姐用褐色的眼影粉在林錫的眼眶四周和臉頰處刷了刷,使整張臉看上去更深刻立體了些。她再為林錫戴上專門設計的發套,隻是一眼,便覺得與之前那個形容軼麗的少年大相徑庭,再細看又會發現還是那個精雕細琢的五官,但是卻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勁。

“林錫真是……帥了不少啊。”勉強地找到了一個形容詞,劉姐讚歎道。她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戲服,交給了林錫,笑了笑說:“加油哦!隻要征服了你葉姐,就什麼都不是問題了。”說完,衝林錫擠了擠眼睛,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林錫聞言微微一怔,還沒理解“征服葉伊伊”這個說法是什麼意思,那邊已經開始催著試鏡了。帶著疑惑,他迅速地換上了戲服,穿過兩間小屋子便進了試鏡室。

試鏡室大約八十平米,三個高瓦數的照明燈懸在天花板上,齊齊對向房間中間高出地麵一個台階的舞台。閃亮的燈光集中於舞台之上,倒讓房間其他地方略顯昏暗。

在那舞台的中央上,隻放置了一個半人高的塑料折疊桌,被明亮的燈光照射得熠熠生輝的是,其上擺放的一柄優雅翩長的細劍。那燈光讓劍鞘上隱藏的銀線暗紋閃爍著漂亮的銀光,劍柄上垂下的寶玉在空中打著轉,剔透晶瑩。

當目光觸及到那柄熟悉到深刻在骨子裡的長劍時,林錫不由斂下眸子,深深地望了那桌上的長劍許久,然後才抬了首,看向在房間另一邊站著的葉伊伊。

仍舊是那一身妖嬈嫵媚的紅衣輕紗,配著那一張勾魂奪魄的絕美麵容,讓林錫看了也不由暗了暗眸色。六年過去了,葉伊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春美麗的少女,步初初也早已嫁為人婦。

同樣的裝束,如果說六年前林錫看到的是一個天真爛漫、恃美行凶的妖女,那麼這一次,他看到的便是一位綽約迷人、風情勾魂的女人。歲月善待之下,葉伊伊的美麗沒有絲毫減弱。隻是沉澱了年輪的滄桑,上天不但沒有收走那深受寵愛的容顏,而且還賦予了對方由骨子裡散發出的魅力。

林錫眯了眯眸子,隻是刹那間的失神,便又回醒過來。他轉首看向坐在一旁桌子後的吳震等人,上前幾步走到舞台正中央,揚了%e5%94%87露出一個淡雅的笑容,極有禮貌地彎了腰,說:“吳導好,我是林錫,試鏡楚歌一角。”說完,他便抬了腰,淡定沉著地等待對方回答。

林錫剛進屋的時候,吳震便為他這一身裝扮給怔住了片刻。雖然早知道是自己特意囑咐了劉姐給林錫準備一個合適的妝容,但是他卻沒想到,那個妖孽漂亮的林小球居然真的能變成一個俊朗帥氣的青年。

看著林錫那一抹不急不躁的淺笑,吳震心中一樂,拍了桌子,清清嗓子嚴肅地問道:“林錫,你知道楚歌這個角色的年齡嗎?”

林錫淡笑:“在《引歌訣2》中剛出場的時候是26歲,結局的時候是29歲。”

吳震給的試鏡台本中並沒有提到楚歌的年齡,但是卻在開頭提到了故事發生在楚歌與步初初隱居山林的五年後。如果是普通的影迷自然不會在意電影中角色的年齡,但是……

他就是楚歌。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楚歌,楚歌所代表的一切便是他。

“哈哈,你小子居然知道!”吳震並沒有驚訝,他早就猜到,能夠背出《引歌訣》經典台詞的林錫一定會知道這種生僻的事。老頭子轉了頭看向站在一邊、神色不明的葉伊伊,問:“小妖女,人家可是真的做了不少功課啊。”

葉伊伊聞言抬了眸子淡淡地掃了得意洋洋的吳震一眼,傾國之色的麵容上是一片平靜,隻有嫣紅如花瓣一般的嘴角稍稍勾起,輕笑嫵媚。她伸了手將靠牆桌子上的一個抽簽盒拿到手中,抬了步子走到林錫跟前。肩上的鈴鐺叮嚀作響,在安靜空蕩的房間裡回蕩。

“抽簽試鏡吧。”

林錫垂首看向那簡單到潦草的、用紙盒做成的抽簽盒,不由無奈低笑,然後探手進去隨意一摸。

“……”維持著右手放在紙盒中的狀態,林錫頗為無語地抬頭看向葉伊伊。見到後者並無異常後,他又轉了頭看向一臉看熱鬨表情的吳震。林錫無奈地將修長白皙的手從紙盒中掏出,順便帶出了一張十厘米長的小紙條。

林錫輕歎一聲,問:“吳老,這是什麼意思?”林錫搖了搖手中的白色紙條,隨著他的動作,那半指寬的紙條在空中飄動。

葉伊伊將那灰蒙蒙的紙盒用力折疊了幾下,隨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動作輕盈優美。隻見那紙盒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在空中飄落,正中紅心。

吳震朗聲大笑:“給林小球你的試鏡題目當然不能太簡單,所以這抽簽盒裡隻有一個題目。”輕咳了兩聲,吳震若有若無地看了葉伊伊一眼,確認對方沒什麼意見後,語氣鄭重嚴肅地說:“你的題目就是——演繹試鏡台本中的倒數第二場,懸崖相訣。”

林錫聞言微怔,不過片刻便莞爾勾%e5%94%87,很快接受了這個特殊的題目。他轉了身向葉伊伊點點頭,笑道:“那麼,要辛苦伊伊姐了,還請多多指教。”

聽了這話,葉伊伊不由勾了%e5%94%87角露出了一個妖嬈的淺笑,眼梢上揚的桃花眼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酥到了骨子裡。

她微微頷首,說:“那麼,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林錫便點點頭,轉身向舞台正中央的方桌走去。他一彎身,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中間的洛水長劍。指節分明的手握在劍鞘的上端,正巧抵在了冰冷的劍鏜上。林錫低首望著那劍柄上掛著的透色寶玉,清冷的眸子微眯。下一刻,他手指用力,隻聽“錚——”的一聲,淺灰刻銀的劍鞘便已褪去,被輕輕地擱置在桌子上。

右手握著光滑的劍柄,從掌心傳過來金屬獨有的冰冷溫度。那熟悉的觸?感讓林錫不由心頭一軟,手指在他人不可看見的地方輕輕地摩挲了兩下那長長的劍柄。

很久不見了,老朋友。

在心中暗道一句後,林錫便移了視線不再看劍。他抬了首,正好看見葉伊伊拿著一根栗紅色的長鞭向自己走來,右手握著緊實漂亮的鞭柄,將長鞭折了幾道握在掌心。那深沉的栗紅與她身上鮮豔的血紅融彙在一起,如同傷口一般深褐。

“直接開始吧。”吳震收拾了臉上玩笑的神情,正色以待。他後仰著靠在木製椅背上,臉頰上橫亙了幾道深深的皺紋,顯得格外嚴肅穆靜。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林錫輕輕閉上眸子,不過半晌便倏地睜開!再無剛才的如風淡泊,在明亮刺目的照明燈下,那雙狹長的鳳眸猶如深淵一般幽黑,眸色淩厲,神情冷冽。

寬約三寸的粗腰帶係緊了那精瘦有力的腰身,乾練的白色勁裝使人動作順暢不受阻擋。林錫邁了步子上前,右手手腕輕巧地一轉,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鋒利而泛著寒光的劍刃在空氣中滾動。下一秒,在所有人還未預料到的時候,冰冷的劍尖忽然指向了一道鮮紅的身影。┆┆思┆┆兔┆┆在┆┆線┆┆閱┆┆讀┆┆

那劍尖擦著空氣而過,由於動作迅速而發出一道微小的破空聲。

流暢漂亮的動作掌握精簡到每一個細節處,尖銳的劍尖離對方的%e8%83%b8口隻有不足五厘米的距離!再稍稍上前一寸,就有劃破衣衫的風險。

葉伊伊也倏地一愣,她睜大了妖媚的桃花眼,低首看向了正指著自己左%e8%83%b8心口的劍刃。尖刃在強烈的照明燈下泛著森冷的寒光,長劍平穩地半舉在空中,沒有一絲顫唞。

望著這熟悉的一幕,葉伊伊心中陡然一怔——

居然連手握劍柄旋轉劍刃的角度,都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步初初。”一道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葉伊伊情不自禁地抬首向對方看去。那語氣中帶著一絲悲痛不舍,又參雜了複雜的憤怒恨意。

當視線交彙上的那一刻,葉伊伊便進了戲中。她抬起右手用蜷縮在掌心的殷紅長鞭指向對方,柔媚的麵龐上全無表情,隻有心死到絕望的無畏。

“楚歌,你不相信我。”是肯定句。帶著斬釘截鐵的口%e5%90%bb,葉伊伊的%e5%94%87角劃開一個嘲諷的弧度,冷笑道:“這五年來,我與你朝夕共處,從未踏入你連城教半步,又有何可能殺那老頭?”

聞言,林錫清朗秀挺的眉峰倏地舒緩開,他忽然低笑一聲,道:“你每月十五出穀,是為何?”麵上雖帶上了笑意,但是那眼底卻是化解不開的深黑。

葉伊伊纖眉一蹙,咬牙思索了半晌,終是說道:“相信我,楚歌。”

“哈哈哈哈。”長長的洛水寶劍忽然從空中劃落,林錫無力地垂著右臂,任鋒利的劍尖在地麵滑行發出難聽的聲響。這難聽的金屬劃地聲,遠遠不及他喉嚨間的笑聲刺耳。稍顯瘋癲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卻在瞬間戛然而止。

林錫神色淡靜地望著葉伊伊,清俊的麵容上隻有死一般的沉寂:“他是生我養我的人,沒有他,便沒有我楚歌。”林錫的話停頓了半晌,似乎是在給對方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過了片刻,隻見葉伊伊依舊麵色沉重,低了頭不願抬眼看他。

從%e8%83%b8腔中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林錫倏地朗笑說:“步初初!我楚歌願為你出生入死,願為你被天下人所唾棄!但是,你萬不該殺了我最尊愛%e4%ba%b2近的師尊!”語畢,林錫伸手探到腦後,一把將束發的玉冠扯開扔在一旁,一頭黑發瞬間淩亂地披散在肩頭。

他動作迅速地伸手拉了一把烏黑的發絲,舉起右手中的洛水寶劍,毫不留情地斬去一截。頭發從掌心溜走,在空中緩緩飄蕩。這一切動作隻發生在瞬間,令人無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