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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錫自顧自地笑著,淡雅如筆墨勾畫出的眉眼完成一抹好看的弧度。歐諾深邃幽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不自覺地勾了%e5%94%87,內斂沉靜的麵容也柔和了幾分。

等二人到了臨時搭建在草坪上的道具組小帳篷的時候,隻看到王方和助理小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裡麵,幫著其他工作人員在做些簡單的工作。

見到林錫到來,王方立即從一旁椅子上的塑料袋裡掏出兩盒一模一樣的保鮮盒,獻寶似的一手一個遞給了林錫和歐諾。小胖子擦了擦額頭上因為在悶熱的帳篷內工作了一段時間而留下的汗水,喜滋滋地咧開嘴%e5%94%87,說:“大神,老大,我今天上午已經和酒店的大廚商量好了,未來這幾天我們可以無條件地使用他們的廚房。你們想吃什麼就說,包在我身上了!”

午餐還沒吃,林錫看著透明保鮮盒裡擺放精致、色澤鮮豔的飯菜也覺得肚子有一點餓了。他打開了餐盒拿起裡麵準備好的瓷勺,吃了一口,說:“嗯,明天就開拍了,你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歐諾也靜靜地打開餐盒,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等兩人用完午餐之後,助理小張默默地將劇組裡準備的一把雲杉木麵板的小提琴從盒子裡取出,交給了歐諾。那把淺黃色的精致的樂器皇後在歐諾的手中意外得顯得有一絲小鳥依人,平生生地讓歐諾原本淩厲傲然的氣質減弱了幾分,反而多了一種優雅紳士的韻味。

歐諾稍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琴,眉頭微微一蹙並未說話,帶著林錫到了一旁特意新開辟出白色小帳篷。他握住了那把身形窈窕的小提琴的琴身,右手執起弓把,修長有力的指節掙開,牢牢地握住了琴弓。他稍稍調了調音準,而後便隨意地拉了一首簡單歡快的曲子。

明媚的日光透過白色的帳篷打在黑衣男人的身上,朦朧婉轉得增添了一分夢幻的意味。歐諾閉著眸子,一向緊抿的%e5%94%87線不自覺地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滿足享受的笑容。隨著他的手指飛快的在琴弦上滑動,悅耳動聽的音符從弧形音孔裡傳出,清新如清晨鳥鳴,優美如雨中漫步。

林錫怔然,望著這樣陌生而又熟悉的歐諾,心中一緊。

“這把琴還不錯,給一個新人用綽綽有餘。”磁性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林錫一愣這才回過神來。

他呆滯地看了歐諾半晌,忽然腦子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當年的自己怎麼會覺得對方是個蠻橫霸道、自以為是的男人的?

這個想法很快地被他拋在腦後,他不由自主地問道:“剛才的曲子很耳熟,看你拉著好像也挺難的,是叫什麼?”

歐諾揶揄低笑,說:“莫紮特的《小步舞曲》,由鋼琴改編來的。”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這是莫紮特六歲的時候作的曲子。適合年齡……4到7歲的兒童。”

“……”

☆、第三十一章

從拿弓到握住琴身的姿勢,林錫將下巴放在腮托上,用肩膀和臉頰夾住小小的提琴。

不同於外表的冷漠,歐諾的手心溫熱,輕輕地貼附在林錫的手背上,光是一點點的接觸,便能讓林錫感覺到手背的皮膚上傳來的溫度。

用從背後的擁抱姿勢來教琴,林錫自覺有一點怪異。但是在看到歐諾一臉好像理所當然的表情後,他自然也不能說什麼。兩人在小帳篷裡一個教,一個學,溫暖和煦的日光將白色的帳篷照亮,看上去仿似有聖光燃燒。

季成書和趙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忙完事回到了劇組。坐在道具組的一個木頭椅子上,趙賢一手拿起棕黃色圓形小仙貝,將東西塞到嘴裡後,他饜足不已,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讚歎。

“小胖子,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優點,手藝不錯嘛。”

王方撇了嘴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會這個吃白食的家夥。這一轉頭便看見了歐諾將小提琴從林錫的手中接過來,演示著該如何運弓。身姿挺拔清俊、如同從油畫中走出的男人,再加上那麼一把形態優美的小提琴,王方不由自主地張了嘴,瞪大眼睛,喃喃說:“大神好帥啊。戲演得那麼好,還會拉小提琴。”

趙賢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抬頭看著小胖子滿臉崇拜的模樣,頓時壞心眼又起了,添油加醋地說:“哪止啊,他還精通鋼琴、黑管和大提琴,各個都至少是演奏級。誒對了,鋼琴和小提琴還達到了專業級。”

王方一聽更是瞪大了眼睛,因為體重減輕、肥肉減少,他原本被肥肉擠成一條細縫的眼睛此時露出了圓滾滾的黑葡萄似的瞳孔,驚訝地說:“大神怎麼會這麼厲害?!”語氣各種崇拜憧憬,小胖子看著遠處的歐諾,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能衝上去抱住大%e8%85%bf似的。

季成書剛和公司聯絡完事物,他放下手機正好聽到了王方的話。隨意地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教學中的林錫二人,視線在瞥到那兩人%e4%ba%b2密的動作的時候不由的頓了一下,又很快移開。他笑了笑,對王方說:“歐諾對外的資料你肯定沒看過。他父%e4%ba%b2是世界著名指揮家和鋼琴家,母%e4%ba%b2也是被外界稱為小提琴皇後的女人。”

王小胖子聞言張大了嘴,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他的喉結咕隆的起伏了一下,過了很久才將季成書的話給消化掉,怔怔地說:“真……真的是大神啊……”

趙賢樂得一笑,說:“再神也沒走上音樂這條道路。”

季成書聞言一皺眉,也是困惑地轉首看向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趙賢,問:“就算沒有子承父業進入古典音樂界,怎麼歐諾也沒有在歌壇發展發展?這麼多年了,演而優則唱的例子數不勝數,我相信就算是歐諾唱功平平,以他的名聲,也能在歌壇混出一個天地出來。”他頓了頓,問:“老趙,該不會是你誤了人家的路了吧?”

一聽季成書居然在質疑自己的職業水準,那還得了?趙賢怒得眉毛倒立,氣急反笑:“演而優則唱?那也得他有這個實力唱歌好不好!”

季成書一愣:“鋼琴、小提琴專業級,黑管、大提琴演奏級。這還不算有實力?”

這話一出口,王方也將視線從遠處的歐諾身上收回,好奇地看向趙賢來。隻見趙賢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小保鮮盒,從桌上的紙盒裡抽出一張麵紙擦了擦手指,就是不回答季成書的問題,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王方看著趙賢這番姿態,惱怒地說:“你倒是說呀!”

趙賢狹長的眼睛抬起掃了小胖子一眼,笑了一聲,說:“我問你們,假設帕格尼尼重生,如果他五音不全,連唱國歌都從頭跑掉到尾,這還能進軍歌壇?”

季成書:“……”

王方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什麼?!”

“可不是嘛,你們是不知道啊……”

看到小胖子這臉驚駭的申請,趙賢一下子好像打開了話閘子似的說個不停。從當年第一次決定讓歐諾進軍歌壇到百般嘗試努力無果,最終放棄。他說得是眉飛色舞,看上去似乎恨不得講上個三天三夜。

助理小張默默地站在一旁,低下了頭減弱自己的存在感,餘光不小心瞄到了不遠處歐諾看向這裡的彆有意味的眼神,他嚇得一下子收回視線。

小張看著說得興高采烈的趙賢,心中暗暗為他默哀:趙哥,您知道什麼叫做……no zuo no die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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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的時間,劇組將場地租借、臨時演員等前期準備全部完畢,就等著第二天女主角到場就可以開機了。

坐上了公司專派的黑色保姆車,林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每一根修長的手指都因為削瘦而指節凸起,手腕白皙脆弱,看上去一下子就可以捏斷似的。他皺了皺眉,手指舒展幾下,已經過了很久,卻好像還能感受到有一根一米長的琴弓正被自己牢牢握在掌心。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一個下午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你很有天賦。”

林錫聞言看向歐諾,隻見對方伸手按了按太陽%e7%a9%b4,後仰著靠在椅背上休憩,一臉的疲憊累色。想到今天下午眼前這個男人舉著小提琴時優雅奪目的姿態,又聯想到對方談及自己父母時的奇怪語氣,一個想法忽然在林錫的腦中出現,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學習樂器很辛苦嗎?”

歐諾低歎了一聲,道:“辛苦是肯定的。怎麼,你想學?”說完,如同暗夜一般深邃的眸子向林錫看來。

林錫立即搖首,%e5%94%87邊綻放出一個淡雅軼麗的笑容,道:“彆,我可沒這個時間精力。”

歐諾卻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彆有深意地低笑一聲,輕聲道:“或許……以後會有機會的。”

“嗯?什麼?”

歐諾搖首,帶過這個話題:“沒什麼。”

寂靜的車廂又恢複了初始的平靜,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敞整潔的道路上。

等兩人回到酒店的時候,趙賢早已等在了門口。他一見到歐諾便急忙的走上前去將歐諾拉走,隻是隨便向林錫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而去,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談。林錫則是慢悠悠地下了車,看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凝視了半晌,然後回過頭。

還沒邁開步子,就看見了王方用一臉“我有事要告訴你,大八卦喲哈哈”的表情看著自己。

“……”

林錫邁開步子,和小胖子一起總進了酒店。兩人一起上了電梯。小胖子一直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盯著林錫,一不小心被林錫發現了還故意轉移視線。林錫看著王方這一副“你快問我你快問我你快問我你快問我”的模樣,在心中輕歎,終究是開口問道:“今天下午有發生什麼事嘛?”

“啊老大,我告訴你啊,今天下午我可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好像充滿氣的氫氣球一下子被戳破一樣,王方激動興奮地說:“老大你知道嗎,原來大神的爸媽都是音樂家誒!”

居然就是這件事?林錫在心中訝異了一下,心中湧起了一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失望,說:“就是這個?那我已經知道了。”

王方臉上全是神秘兮兮的笑容,又白又亮的牙齒在燈光的反射下表現出一種出乎想象的光亮。小胖子故意喘了大氣,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其實老大……還有一件事啊,我偷偷告訴你啊,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電梯“叮——”的一聲在12層停下,林錫抬了腳率先走出電梯。走廊裡除了林錫和小胖子外再無他人,用吸音材料做成的牆壁隔絕了房間裡的噪音,顯得格外寧靜。

還千萬不要告訴彆人……林錫在心底默默吐槽:這分明就是在說——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