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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 耳東兔子 4297 字 6個月前

不然分得快。”

“那你剛剛還問。”向園小聲嘀咕。

“問,但我沒生氣,”他抽了口,低頭撣煙灰,視頻裡煙霧繚繞,“如果我要是生氣,就不是這個問法了。”

陳書說的時候其實他心裡知道向園應該不會給,所有其實也沒太大的波瀾,但如果不問一下,向園會不會覺得他太冷淡了,或者有點過於自信?所以還是秉著尊敬一下那位兄弟問了。誰知道反倒讓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不高興了。

他把之前加那個女孩的事情原話解釋了一遍,而且,加了微信之後他直接就拒絕了,女孩當天就把他刪了,他以為這件事她應該不會太在意。

“可能也是我沒經驗,”徐燕時低頭自嘲地笑了下,把煙碾滅,“我第一次談戀愛,你體諒下?”

話都被他說到這份上了,向園發現這男人真是太會帶節奏了,三言兩語又把她的初衷帶偏了。

她點頭,“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了?”

“見了幾個客戶,”徐燕時嗯了聲,手裡拎了個打火機在把玩,“陳書說你輸了遊戲耍賴,怎麼不給我電話?”

“不是,”向園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我以為你睡了,怕打擾你休息,你這幾天應該挺累的?”

“現在不是接了?”

意思是,你現在可以說了。

向園看著他手指靈活的捏著個打火機在他指間飛快打轉,跟變戲法似的,一會兒在手背上,一會兒在掌心。時不時在黑夜裡躥起一簇搖曳多姿的小火苗。

向園靜靜看著。她其實有點害羞,還沒那麼直白地說過這句話。

“嚓”,徐燕時滅了火,心不在焉掀上蓋,“先欠著,下次當麵說。”

向園如釋重負,“好。”

徐燕時笑笑,再次把打火機頂開,“給你看個東西。”

視頻中男人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個盤子和一瓶不明物體,向園看了好久才知道是打火機液,當下以為他是喝醉了,淩晨兩點給自己表演一個如何灌打火機液。

隻見他單手舉著視頻,一隻手把盤子放在中間,盤底似乎盛著淺淺地一層水,還有一些綠色液體,據他說是洗手液,然後他把打火機液緩緩灌入水中,沒一會兒,盤底起了泡,慢慢膨脹開。

緊接著他把手放進去沾濕,又用紙巾在手掌上擦了會,隨後看了眼手機,“開始了。”

眼見他去拿打火機,對準自己的手,壓下打火輪。

畫麵“轟”一聲,他掌心猝然亮起一層火,整個房間亮了一瞬。隻餘下他掌心獵獵燃燒的火苗,好像是去年春晚表演過的火光魔術。

他掌心朝上頂著,遠遠看著,就像頂了一個宇宙小火球。

向園卻看得心驚肉跳,“你瘋啦?快滅掉!”

他笑,風輕雲淡地拍拍手掌,把火苗撣去,“不疼,一個魔術而已。”

操作很簡單,前段時間陪林凱瑞應酬的時候跟一個魔術師學的,想說無聊的時候可以逗逗她。

“看見了嗎?”

向園看見了,是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小火球。

也知道他在哄她,心一緊,像被放在一條鋼索上,為他的如履薄冰感到心疼。

她小心地抽了口氣,鼻尖忍不住泛酸,喊他:“徐燕時。”

“嗯?”男人下意識去看視頻,見她這樣,似乎是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不會這就感動了?一個小魔術而已,那幾個都沒人為你這麼做過?”

誰沒事燒自己玩。

“……”

向園那些呼之欲出的情感被他一句話給憋回去。

男人忍著笑靠在沙發上看她。

等向園說了晚安,兩人才掛斷了視頻,沙發上的男人,這才支著腿咬牙低頭,擰了擰發脹的手腕,“嘶”一聲倒抽口涼氣,掌心火辣辣的疼。

還是有點疼的。

徐燕時最近手上沒項目,林凱瑞一天到晚就帶著他混跡這十裡洋場。畢雲濤也旁敲側擊地勸過林凱瑞,說徐燕時不適合應酬,彆老讓他去。

這話把林凱瑞氣著了,吹鼻子瞪眼地吼他:“誰天生適合應酬?我?你老板我就天生是個酒罐子?你知道我剛來上海的時候,我連啤酒都不會喝我!”

畢雲濤嚇得那個一哆嗦,小聲地反駁:“我也沒讓您喝啊。”

林凱瑞更急,一下一下戳著他的腦袋,“我不喝,誰喝?你告訴我,現在乾哪行不用應酬?想在上海混下去,你得有一樣傍身的技能,你就是哪哪都不行,你有一樣比彆人行,你他媽就是撿垃圾也得做最快最乾淨的那個,這麼大一個城市,難道還不需要一個打掃的?”

畢雲濤索性不發表意見了,癟嘴看著他。

林凱瑞踹他一腳:“滾去。”

林凱瑞這人就是有點沒心沒肺的,說他好,他也好,說他壞,他也壞。跟在這樣的一個人身邊,畢雲濤這幾年是伴君如伴虎。

用林凱瑞自己的話說,你管我是擠公交車還是打的,還是坐飛機,我就是爬,我也能爬到羅馬。過程中重要嗎?不重要,他在乎的隻是結果。所以這幾年,畢雲濤也見識過他的不擇手段,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林凱瑞從來不相信,有人能乾淨、無愧於心的活著。那些所謂關於夢想的心靈雞湯他從來不喝。一個人要是真能活成一束光,那這個人一定很沒有情趣,生活也很無趣,像個千百瓦的電燈泡,走到哪都“噌噌噌”散發著耶穌的光輝。

很顯然,這幾天接觸下來,徐燕時不是那種沒情趣的人。男人間的玩笑話,他都能接上,雖然話不多,但句句精簡,不會冷場。跟領導喝酒,說話滴水不漏,輕鬆的飯局,抽根煙調解情趣,跟他也默契十足,兩人眼神一對視,就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而且,徐燕時從來不問為什麼。對所有問題的疑惑,他都是習慣默默觀察。包括上回他跟一女伴沒忍住在車裡做了,徐燕時也是自覺到邊上去抽煙。

那天之後沒坐過他的車,林凱瑞當時就覺得這丫絕對還是個處男,想找個人給他開開苞,第一次被他冷著臉拒絕,生活方麵上,林凱瑞跟徐燕時確實不是一路人,但是工作上,林凱瑞覺得他跟徐燕時很合拍。他在上海混了這麼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對胃口的人。

私生活上,他也覺得隻是時間問題。

徐燕時身上還帶著一點對男女情事上的生澀感,不過他跟女同事之間的相處還挺遊刃有餘的,所以林凱瑞說他情商高。情商高的男人,一眼能看出來哪些女人喜歡自己。

這點,林凱瑞是相當有經驗的。

林凱瑞敲敲畢雲濤的腦袋瓜,“你怕我把你徐總帶壞?”

說實話,畢雲濤還真有點擔心,但想想徐燕時那麼一高冷禁欲的男神,壞起來應該也不會比林凱瑞猥瑣,頂多一斯文敗類。

林凱瑞哼唧一聲,“說實話,你徐總,跟我是一路人,一肚子壞水,有多壞,你跟他吃一次飯,你就知道了。”

其實也不用吃飯的機會,畢雲濤已經能感覺到徐燕時的腹黑了。

周五,凱盛技術部副總葉思沁回來,召開了一次部門會議。

說實話,葉思沁上下看過徐燕時的簡曆,除了大學的簡曆有點驚豔之外,這幾年的工作經驗都沒什麼出彩的地方,所以對他也不太熱絡,畢竟是從西安過來的。

除了葉思沁,也有個彆老員工其實心裡有點小意見,畢竟都希望空降的摔斷腿。

畢雲濤心裡還挺難過的,徐燕時這人不太搶風頭,你得跟他處一段時間才知道,他到底優秀在哪裡。那是一種無形的魅力。

但好在因為那張臉,公司裡大多數同事還是挺歡迎他的。

葉思沁是個非常高傲的人,從小成績好,一路名校畢業,家境條件倒是一般,父母為了供她讀書也是咬牙狠著勁一直撐到研究生畢業。好在,現在也算是能回饋父母,但對葉思沁來說,這些遠遠不夠。

林凱瑞對葉思沁算是又愛又恨,這姑娘身上就有一股狠勁,豁得出去,長得漂亮又高挑,人聰明還能喝酒,帶出去非常有麵子,但這姑娘就是野心有點太大,難掌控,管不住。

對人也是冷冰冰,永遠一副看不上任何男人的模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讓人看得心癢癢。

葉思沁呢也不太搭理徐燕時,畢雲濤這個三把手,技術部主管就成了他倆之間的傳話筒。畢雲濤這會兒剛從葉思沁辦公室回來,林凱瑞一派悠閒地坐在徐燕時辦公室嗑瓜子聊天,兩人不知道又在暗戳戳謀劃什麼。

畢雲濤過去把文件丟過去,“葉總說這個方案不改。”

徐燕時坐在電腦前,西裝掛在椅背上,整個人有點懶地窩在椅子上,抬頭瞥一眼畢雲濤,哦了聲。

畢雲濤一籌莫展,“那怎麼辦啊?”

徐燕時這才視線轉過頭,拿起方案囫圇掃了兩眼,辦公室寂靜,就聽他鍵盤劈裡啪啦一通敲,畢雲濤跟一旁的閒散人士林凱瑞互視一眼,林凱瑞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我也無能為力這倆我一個都不想惹”的模樣。

十分鐘後。

徐燕時把重新打好的方案遞給畢雲濤。

原來他剛剛在改了?而且才花了這麼幾分鐘?畢雲濤當即感激涕零,正要說一大串猶如華佗再世此等拍馬屁不打草稿的話。

“神仙在世。”

畢雲濤抱著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方案過去了。

兩分鐘後。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腳步聲,畢雲濤趔趔趄趄地跟在身後,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葉思沁已經“啪”把方案甩到徐燕時麵前。

“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什麼意思?”

徐燕時似乎早已料到似的,靠在座椅上,隨手摁了個回車——

黑色的界麵數據條開始瘋狂滾動,整個數據係統直線奔潰,葉思沁不可置信地盯著那破譯的密碼條界麵,從一開始的眼神冒著火光,到眼神裡的火漸漸被她壓下去,咬著牙問:“你花了多少時間破解的?”

徐燕時頭也不抬,視線專注地看著手上的文件:“十分鐘。”

……

葉思沁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呼吸,她似乎是冷笑了下,連連點頭:“好,我改。”

說完一把抽回桌上的文件,踩著高跟匆匆離去。

畢雲濤全程目瞪口呆,合著剛才那幾分鐘直接把她整個程序給破譯了?

這男人的大腦到底是什麼CPU處理器啊。

林凱瑞鼓著掌站起來,“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們葉美人吃癟的男人。”

徐燕時興致懨懨地靠在座椅上,瞥他一眼,“我不介意讓你做第一。”

林凱瑞自討沒趣,走過去搭在他肩上,低聲問:“晚上有個局,彆忘了。”

林凱瑞是個長在局上的男人,他一天不組局心裡就難受,有時候跟客戶,有時候跟圈子裡一些朋友。今晚這局真的還挺重要的。關乎明年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