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中看著對方一臉誠摯的歉意,疲憊的閉著眼擺了擺手,“不怪你,這種事,誰也控製不了!”
眾人不再管他,金民河於是微微鞠了一躬退到了一邊。
隻有李載京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冽如冰的眼神很容易便讓金民河將視線轉向了他,還在眾人誰也看不到的地方衝他暗暗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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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這麼塵埃落定了,該過的日子還得過。
隻有李載京卻一直窩在房間裡,眉間的陰鬱越加濃厚,甚至是有些沉默寡言起來。
眾人除了感概對方跟李韓慶的情誼太深之外,也拿他沒有彆的辦法。
李輝京一直找辦法想要開解他,正好,千頌伊在這個時候找了上來。
雖然不太願意兩人單獨相處,但是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李輝京便將千頌伊帶到了李載京的房間。
李載京正背對著房門,他穿著簡單的黑色長毛衣,搭配淺灰休閒長褲。
此時正一手搭在屈起的一條%e8%85%bf的膝蓋上,另一條%e8%85%bf伸直,靜靜的坐在玻璃窗前,
背影看起來莫名的讓人悲傷。
“載京哥?”千頌伊緩緩走近,站到對方的身邊輕聲喚道。
李載京沒有理會,依舊隻是靜靜的看著玻璃窗外。
她蹲下`身,看著李載京的側臉,低低的道:“我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哥不傷心。因為,我現在也很傷心。那天晚上……我回去後,爸爸就不見了……他不要我們了。”
說著說著,千頌伊聲音有些停頓,眼淚就掉了下來。
一直沒有動靜的李載京終於動了,他摸了摸千頌伊的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果然,隻有看我哭,哥才會理我!”千頌伊抽了抽鼻子,一手抹去眼淚,忍住哭意望著李載京,“哥總是對我說‘沒事的,有哥在’。現在,我也想要對哥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你還有我在。”
李載京看著她的目光閃了閃。
“所以,哥,不要再頹廢下去了。”
……
晚上,送走千頌伊後,李載京洗了個澡,上了床卻沒有立即睡下。他半靠在床頭,黑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就在他將手摸向了床頭櫃上的煙盒時,一道冷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隻有內心荒蕪的人,想要一種精神寄托,才會以煙來紓解壓力。”突然響起的聲音,帶著些微冷淡的質感,理性而毫無感情波動,就像是完美的人形解讀機在陳述著事實。
李載京的手一頓,看向了突然出現在玻璃窗邊的人,麵色有一瞬間的錯愕,“你是誰?”
床頭燈光太過昏暗,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依稀隻能看到清瘦挺拔的身形。
李載京看了看鎖緊的門跟窗戶,再看向對麵的人,頓了頓,皺了皺眉遲疑的道:“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是……地獄使者?……是我要死了?”
來人沉默了良久,才道:“死是不能解決一切的。”
“是麼?……如果,你最%e4%ba%b2近的人突然離開了,你會怎麼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並不是離開了誰,就會活不下去。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人經曆在著生離死彆,但是,大家不依舊好好的嗎?”這麼無情的分析透徹的讓任何人都能夠冷靜下來。
“嗬,說的也是……”李載京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笑開。隨即,他抬起頭望向對方,“你也是輝京讓你來開解我的?……不過,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另外一個人。”對方頓了頓,“那你被開解了嗎?”
“……嗯。”
在看到他點頭的那一瞬間,對麵的人這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打開的是李載京的房門,走出來卻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都敏俊緩緩呼出一口氣——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本來正在自己家裡看書,突然一陣不適後就出現在了對方的房間裡。
是最近想到的次數太多了的緣故麼?
……就這樣吧!知道對方過的很好,他大概也就能放心了。想到這裡,他冷酷的麵色像是有些悵然。
……
這邊的李載京在確定都敏俊完全離開後,才收斂了自身外放的情緒,闔眼細細思考著。
看來四百年前的影響,讓都敏俊在意的對象從徐宜花的轉世千頌伊身上,轉到了他的身上。所以對方才會每次在自己出現重大事故的時候突然出現?
也好,悲傷的戲份也差不多了。
……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李凡中他們就看到多日不曾下樓的李載京下來用餐了。
對方眉宇間雖然多了兩分陰鬱,但基本上狀態一切如常。
他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重情義,又能及時控製住。他對於李載京越發多了幾分疼愛跟欣賞。
漸漸地,李載京作為公司的準繼承人,也開始被李凡中帶著跟一眾人物熟悉。
不得不說,李載京真是天生就像是一個領袖一樣的人物。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以風度翩翩的儀表,高貴優雅的姿態讓一眾人士滿意。
一點失誤也沒有,一點缺陷也沒有,整個就是一完美的繼承人。
這也讓李凡中露出了久違的滿意欣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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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載京在清平有一棟獨立的個人彆墅,位置偏僻,依山傍水。
是他當初十八歲的生日時,李韓慶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專門作為度假散心,消遣之用,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
李載京並不經常過來,因此,除了固定的鐘點工過來打掃之外,一般沒有外人。
……
這天,李載京以散心為由,來到了清平彆墅。
時間已經是晚上,他悠閒的洗了個澡後,並沒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拿了一盞燈,來到了一樓的書房。
在書桌後麵的隱秘之處按下了一處開關,很快,房間的一角就漸漸顯露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入口來。裡麵不見光影,一片昏暗,李載京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後提燈而下。
這是一處地下室,原本是作為儲藏貨物的倉庫,後來被李載京改造了一番,變得更為堅固不說,還隔音效果極好。
李載京借著手中的燈光,順著樓梯一步步蜿蜒而下。漸漸的,近了才會聽見,裡麵似乎有著一陣陣鐵鏈撞擊的脆響聲。
終於到了最底下,這是一處大約二十平米的空曠之地。李載京站在一頭,將手中的燈稍稍舉高使得燈光能夠照亮四周,這使得房間的景象清晰的印了出來。
另一頭赫然蹲坐著一個人,許是太久未曾見光,那人不自覺的埋頭縮了縮身子。
李載京微微勾了勾%e5%94%87,露出了一個堪稱是極為溫柔的笑意,低沉的嗓音沉穩而柔和,“哥,你還好嗎?”
那人聞言身體僵了僵,埋進手臂的頭微微抬起,露出了半邊臉龐。眼神冷凜,俊顏蒼白,不是本應該車禍死去的李韓慶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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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李載京在最開始也的確想過直接殺掉李韓慶。不但真的多了一個被金民河掌握的把柄,而且如果即便是他毀掉了錄音筆,後麵因為劇情慣性太強大,以致於所做的事依舊被發現的話,那麼,他有必要為這件事做一個萬全的準備!
法律不可饒恕他的無非就是殺了李韓慶,但是,如果李韓慶根本就沒死呢?
更有甚者,李韓慶本身也為他而說話的話,就更為有利了。
雖然這樣做比較麻煩,但是效果可是絕對顯著強大的呀!
所以,他才讓李申去找了具與李載京年齡相當的男屍,代替對方被扔到了高速公路的車上。至於後來的DNA鑒定所用的樣本本來就是從李韓慶本人身上取下來的,自然會確定那就是李韓慶。
現在,李載京需要做的,是如何讓李韓慶在未來出麵維護他。
對此,李載京知道有一種症狀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是指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會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他決定按照此說法,好好培養培養他的大哥。
……
李載京停下了腦中的思緒,將手中的燈掛在一邊的牆壁上,然後看著對麵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人,緩緩走近。
這裡隻有一張床,床上也隻有簡簡單單的被子,其餘再無一物。
但也不知李載京怎麼弄得,這裡不但通風,而且恒溫。即使外麵是寒冬,這裡麵也不怎麼冷。
李韓慶看著李載京的眼神冷凜一片,因為被關了好幾天沒有說話,所以此時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一直都是憎恨著哥的呀!難道,哥都不知道嗎?”李載京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臉上滿是笑意,但那陰暗的氣場卻讓人不寒而栗。“因為哥奪去了爸媽所有的關注,所以,一直憎恨的想要%e4%ba%b2手殺死哥。”
即使李韓慶上次就聽過一次,但現在再聽到,依然忍不住心裡刺痛。他閉了閉眼,啞著嗓子道:“那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李載京頓了頓,麵色像是被什麼噎住了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下不去手呢?”
他的嗓音極低,不像是在對話,倒像是在喃喃自語。但跟他離得極近的李韓慶卻隱約聽見了。
“……什麼?”他霍然睜開眼睛,低低的疑問,卻直直的撞見對方稍顯迷茫的神色。——為什麼剛剛那一瞬間,會覺得對方好像很悲傷呢?
他心裡本已冰封的一角好像有一處地方稍稍融化。
李載京也已經醒悟了過來,一瞬間眼神重又變得清明冷厲。
李韓慶像是為對方這副模樣沒有反應過來,他晃了晃頭,甩去自己的錯覺。
“現在不殺你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李載京沒有提起剛剛的話頭,轉而說了彆的話。他伸出手來,像是想要碰觸對方,卻被李韓慶偏頭躲開了。
李載京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即使他麵色未變,但李韓慶明顯覺得對方好像不大高興。
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響起了一陣鐵鏈撞擊的聲音。原來,他的手腕腳腕處,都被鎖上了鐵鏈。但幸好,這並不妨礙他在整個地下室裡的行動。
李載京最後麵色如常的放下了手,輕聲道:“哥隻要聽話乖乖的呆在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