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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安若素 飛南笙 4244 字 2個月前

愛情.他為此承受,負擔,也有一點點愉悅.

可是所有的變化都發生在一夕之間,所有的溫暖都轉化為冰淩,他感覺自己在突然之間就蒼老了,接近死亡了.死的時候,嘴裡呢喃著的還是她的名字,此情此景萬分偉大.

可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上官曄有多想念她就有多痛恨自己,那個時候她還在他的身邊,他一回頭就能看見他低低淺淺的笑著,可是卻再也不會有了,這個銀白色的世界裡,隻有他孤淒淒的一個人,悲涼而又哀傷。

可是怪得了誰呢?

半夜,上官曄就接到了寧安之的電話,電話裡的聲音很急也很悲傷,隻說這讓他快回去,上官曄連衣服都還沒有穿好就急急的下了樓,一路又是疾馳過去,剛下了雪的路上很滑,可是他卻像是趕不急什麼似的,將油門一路踩到了底,他覺得好像快要來不及了,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要空了。

終於是到了景山,上官景和寧安之守在老爺子的床頭,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看見他來隻是露出一絲蒼白的微笑,老練皺成了一團,笑的很無力,又朝著上官景夫婦點了點頭,兩人就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子就剩下祖孫倆了,上官曄走到床頭,跪坐在邊上,顫唞著聲音喊了一聲“爺爺”,便再也說不出話了,看著床上蒼白的老人隻是心裡一揪一揪的疼,瘦的隻剩下骨頭了。

老爺子伸了手,顫顫巍巍的拍拍上官曄的頭,像以往很多次那樣,可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恐怕就是最後一次了。

“阿曄,你也彆難過。爺爺活到這個歲數也夠了。”老爺子說,每說一個字都似乎要了很大的力氣。

上官曄不說話,就坐在地上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暮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小子不厚道,人家好好一姑娘給你逼得離家出走,這一走啊,爺爺我的重孫子也沒有找落了,你小子該打!”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上官曄立刻站起來,俯著身子給老爺子順氣。

“你彆難過,小姑娘很喜歡你的,過段日子就該回來了,回來了就對人家好一點,彆再折騰了。”看看自己的孫子,其實也很心疼,昏迷的這些日子,雖說說不了話,可是老爺子總是聽進去彆人的話的,小子一日一日的在耳邊絮叨,說著自己的不好,再加之以前的種種,醒來後上官景夫婦的閃爍言辭,老爺子也猜出了七八分。

“誰年輕時候沒犯個錯呢,當年你奶奶可厲害多了,揣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人就走了,爺爺當時急的啊……就差掘地三尺了。”又看看低著頭的孫子,“是你的怎麼著也跑不掉不是,暮雪那麼好,總是會回來的。”

上官曄還是不說話,老爺子又交代了幾句,閉了眼說要休息,便將上官曄轟出去了。

上官曄倚著牆,掏出口袋裡的煙,點燃卻始終沒有往嘴裡送,他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疼,那麼多事情,以前怎麼就沒有看透徹,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卻偏偏不知道,等到明白的時候,好像什麼都晚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老爺子是在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走的,閉著眼睛走得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麵容平靜,上官曄看著那張臉怎麼也不覺得剛剛還跟自己講過話的人就這麼離開了。

他滿目的傷感,喉嚨一陣一陣的難受,%e8%83%b8腔似乎有什麼堵著呼吸都不順了,可是雙眼卻乾澀怎麼也擠不出一滴淚,寧安之趴在上官景的肩膀上哭,一抽一抽的發出低低的啜泣聲。

房子裡靜的可怕,上官曄想著就在幾個小時前,老人還排著他的肩膀讓他不要難過,說著那些很久遠很久遠的愛情史,可是現在,那個人卻躺在床上,身體冰冷而又僵硬。

他覺得這種氛圍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走出了屋子,外麵靜肅的一片,他閉了乾澀的眼,怎麼也不相信這一切。

記憶力小小的他跟在老人的後麵,仰著臉脆生生的問:“爺爺,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接我呀?”

老人叼一隻煙鬥,又敲敲他的頭,爽朗的笑聲就穿透他的耳膜“不來接你咯!你這麼皮,都不要你咯!”

他癟了嘴要哭,老人又是一陣指著,“男子漢落什麼淚,沒出息!”厚重的煙鬥打在他的頭上,癟了嘴,紅著眼卻終究沒有落下一滴淚。

可是這樣的老人卻在外人麵前誇獎他,又在他搗蛋闖禍之後千般萬般的維護,那樣慈祥的老人卻也離開了,上官曄閉了眼,將身體倚在牆上,臉上一片淒然之色,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他愛的又愛著他的。

林暮雪,爺爺……

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偌大的世界裡,再也不會有溫暖了……

仰起頭,淚水無聲的滑落,隻是一瞬就立刻劃入他的鬢間。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再睜眼,又是清明的一片,仿佛剛剛的隻是錯覺,那些脆弱的,傷感的一麵,隻能在最愛的人麵前出現,如今,他孤身一人,不能軟弱,不能倒下,他還是景寧的總裁,還是A市的曄少,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傷心,難過,頹廢,怎麼會持續?

可是,心裡空的一角,要怎麼補齊?

三日後,老爺子下葬,A市沒有下雪,上官曄在眾人走了之後一個人在墓地流連許久,上官景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要強的兒子,隻是拍拍他的肩膀點點頭,便沒有在說話,寧安之站在一旁紅著眼睛看著自上官曄,一陣心疼,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可是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種感情,即使是作為父%e4%ba%b2的上官景和作為母%e4%ba%b2的寧安之也都是不會明白的,那種痛到骨髓的感覺,沒經曆過怎麼會明白?哪怕是至%e4%ba%b2,所有的隻能自己品嘗,也隻能用時光來慢慢消磨。

沒有比心思更讓人憔悴的痛,也沒有比說不出口更悲傷的愛。

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說出口,他沒有對老爺子說過謝謝那些年的教導,沒有說過自己是多麼幸運的能在他身邊長大,也沒有對林暮雪說過自己已經愛上她的事情,也沒有解釋一些事情,還有好多好多,可是都沒有機會了。

老爺子死了,林暮雪被他逼得離開了,散落天涯的人再也找不到了,他都沒有機會講那些還沒有說出的話說出口了。

他站在空蕩蕩的墓地想,對於已經離開的就讓他離開,何必糾結於原因和方式。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擁有的越多就會失去的越多,當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就不會在失去任何東西了。

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他愛的,愛他的,都已經走了,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看著蒼茫的天空,忽然覺得天大地大,可是卻沒有一處是他的容身之所,一個人,到哪裡不是過呢?隻要不死,怎麼樣不是活著呢?他這樣的人,快樂恐怕是不會再有的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今天飛哥去圖書館還書,大老遠的就聽見求索廣場上一小孩張著嘴嚎,那聲音,那穿透力!

滋滋滋。。。

讓飛哥想到了當年被太上黃追著打的事情!那時候飛哥在前麵撒了歡的跑,太上黃拿著纏著棍子在後麵,一麵追一麵喊:你小子給我站住!

飛哥撒了歡的跑,還很大聲的嚎,那聲音比今天那小孩子絕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從村頭東跑到西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找下去

你有沒有體會過一種感覺,就是一直很向往,但離你很遠的東西就偶爾就和你在咫尺,你看得見,摸得著,那種難得,短暫的幸福……

那時候她還在他的身邊,他一抬頭就可以看見她傻傻的笑著的樣子,她會將家裡的東西收拾的整整齊齊,會做一桌子的他愛吃的飯菜等他回來,也會很晚很晚還窩在客廳裡麵等他,低低淺淺的喚著他的名字,然後溫柔的說“你回來了呀”。

曾經的上官曄會理所應當的覺得林暮雪會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哪怕是他那般的對待他之後。他害怕她離開,可是心裡始終相信,天大地大,除了他,林暮雪無處而去,既然已經是夫妻了,那麼隻要他不肯放手,她也一定不會離開又或者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可是老爺子走了,冬天眼見著就過了一半,她還是沒有消息,他卻是要等下去……

很多時候的等待隻會消耗那點熱情,而他對她的等待,卻讓某些東西愈加的顯得珍貴。

他知道,思念與後悔這些庸俗的字眼,它逃他追,他追它逃,知道她回來,又或者某一日他找到她。

他的失眠症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他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吃了安眠藥也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大腦昏昏沉沉的,閉了眼可滿腦子的都是她,他一下子就變得清醒了,鼓著腮幫子生氣的,窩在他懷裡撒嬌的迷了眼睛傻傻的笑著的,呆呆的笨笨的……各種各樣的她,想著她,他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更加的睡不著了。

很冷很冷的冬天,他想著她會不會怕冷?想起她去年冬天縮在她懷裡的樣子,小小的冰冰的又軟軟的一團,他又想到今年冬天這麼冷,她一個人要怎麼辦?他又想起她蒼白著臉在他身下閉著眼咬著%e5%94%87倔強的不發一言的樣子:還有她對他說“不是我”絕望而又哀傷的樣子:她笑起來眉眼彎彎又傻氣十足的樣子……那麼多那麼多都是她,而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懂得珍惜,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欺他騙他瞞他的女子,而當他終於心心念念的是她林暮雪,每天百八十遍的想著她的時候,她早就不在了,亦是不知。

他怎麼會忘記那個在他難受的睡不著覺而又深夜為他買藥的女子呢?

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就要將他淹沒,可是卻隻剩下他一個人,孤單又淒涼,曾經他有多幸福而今就有多痛苦。林暮雪留下的那麼多那麼多的好,這輩子,恐怕都很難得再找到這麼一個人了。

可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卻都沒有她的消息,他開始整天沒日沒夜的喝酒,醉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仿佛又看見那時候她氣喘籲籲的跑去為他買胃藥,那個傻氣的樣子,她站在他麵前喘著氣,話也說不出完整的女子,伸了手,“藥,吃。”他伸了手,又看著她紅紅的臉想要戳一戳,可一下,她就不見了。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自嘲的笑笑,她早就不在了啊,再也不會有人大半夜冒著嚴寒為他買藥了,他想著竟是一陣失落,心裡空洞洞的泛起疼來,他一口一口的繼續喝,看著堆了滿地的瓶子隻覺得胃也開始一抽一抽的疼起來,他想自己這是要死了吧?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他再也不會有機會參與她的生活了,他疲倦的閉了眼。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寧安之一臉心疼的坐在床邊,他裂開嘴衝寧安之笑,“我還沒死啊……”話還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