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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調和的。

白坤的脾氣比白英堂生病前沉穩了許多,硬著耐著性子把會開完,還叫了幾個秘書認認真真的做了會議筆記,又留下剛才沒說話的老油條們單獨談話,送走他們之後,自己坐在會議室裡看記錄。

周澤延推門進去,白坤抬頭看他,一直到這時候他的臉色才終於維持不下去,黑的和鍋底一樣,可見他之前忍的有多不爽。

周澤延道:“已經十點半了,還不回去?”

白坤撩了撩劉海,煩躁道:“以前總嫌時間過得慢,現在整天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鐘頭才好。”

周澤延無奈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小李說你昨天到一點才回去,總這麼著可不行,就連鋼鐵俠都要休息,何況你還不是。”

白坤道:“沒事,辦公室裡有床有被子,我沒事會補覺。”

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手邊的煙灰缸已經滿了,明明下午開會前剛清理過。

周澤延從他手裡把煙奪了過去掐滅,認真道:“坤兒,我知道你著急,可是硬耗著有什麼用?你爸已經快要恢複意識了,如果你再這樣,等不到他能工作的時候,你就先垮了!”

白坤的手指還維持著夾煙的姿勢,表情有一瞬間的空洞,說道:“你忘了醫生說他癱瘓?就算恢複意識他也不可能再工作,我不耗著還能有什麼辦法?”

周澤延皺眉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悲觀主義了?”

白坤看著他,有些頹然,半晌才道:“那天我接到電話說老頭暈倒住院,我還以為有人在跟我惡作劇。我趕到醫院,他昏迷不醒,醫生告訴我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我當時背上出了一層冷汗,我回頭看了病床一眼,他那時候明明昏迷著,可就像是聽到了醫生的話一眼,眼角不住的往下淌眼淚。”

周澤延沉默的聽著,從出事到現在一個多月,除了那天在醫院,白坤一直都再沒提過白英堂的病。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白坤一隻手撐在額頭上,兩道和白英堂酷似的英挺眉毛皺在一起,低聲道:“十年來,我第一次後悔,為什麼要恨他那麼久。”

周澤延想起十年前,白英堂再娶的那一天,他陪著白坤在河邊蹲了一整天,從日出到星辰滿天,白坤始終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最後是他實在凍的受不了,才小聲的問白坤回不回家,白坤冷冷的回了一句:“我沒有家。”從那一天起,白坤就再沒有叫過白英堂一聲爸爸。

周澤延心裡也頗多感慨,白英堂這麼多年一直都百般小伏低,可是始終都沒能重新修複父子關係,可是終究是血濃於水,到了這種境地,再深的怨懟也都是浮雲。他想了想,說出一個多年的疑問:“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年在河邊,你為什麼都沒有哭?”他對白坤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這件事,一度感到萬分的敬佩。

白坤道:“誰說我沒哭?不過一直低著頭,眼淚都掉到河裡了。”

周澤延道:“啊?虧我當時還覺得你是條好漢!”

“就是故意不讓你看見。”白坤收起了傷感,說道:“說起來,老頭還乾了一件缺德事,我當時都打算泡你了,被他娶那女的這事搞得一點心情都沒了,白浪費這麼些年。”

周澤延大驚道:“老子才十三歲!你也下得了手?”

白坤道:“十三怎麼了?老子那時候也剛十四,不過哪個像你一樣,光長個頭不長心眼。”

周澤延呸道:“十四就惦記這種事,你這心眼還真敢長。”

白坤嫌棄道:“得了你,傻逼那時候都該看出來老子想乾嘛了,就你這笨蛋看不出。”

周澤延斜眼瞪他:“你罵誰呢?”

白坤伸手捏他的臉,調笑道:“不過笨呼呼的挺好,比那滿肚子鬼心眼兒的強。”

周澤延躲開,哼一聲道:“回家了,我爸沒準還在家等我回去吃飯呢。”

白坤不滿道:“嘿!我說你最近怎麼越來越黏周叔了,跟你兒子學的吧?”

周澤延得瑟道:“怎麼著,我有爹疼又有兒子%e4%ba%b2,羨慕嫉妒恨去吧你!”

兩人打打鬨鬨的出來走到停車位這邊來,周澤延正低頭從褲兜裡往外摸鑰匙,冷不防白坤湊過來在他臉上%e4%ba%b2了一下,低聲道:“澤延,謝謝你。”

周澤延用手背擦了擦臉,罵道:“臭流氓,滾!”

白坤咧著嘴笑,二十年的默契,讓他比任何人都更能領會到,周澤延剛才絞儘腦汁裝傻充愣勸他的良苦用心。

周澤延忽然驚覺的回頭:“誰在那?”

白坤也順著看過去,工廠圍欄外的路燈下,有個人揣著褲兜站在那,冷眼看著這邊。

“陸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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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阿綠打賞的地雷一發~!╭(╯3╰)╮

感冒來勢洶洶,明天大概也要到晚上才能更

chapter48

周澤延憤然道:“陸迪奇!你是不是跟蹤我?你到底想乾什麼?”

陸迪奇冷哼一聲:“我跟蹤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寶。”他又瞥了白坤一眼,陰陽怪氣道:“白少的口味倒是獨特。”

白坤痞笑起來,說道:“有陣子不見,聽說陸少現在正學中文?話說的是比以前溜了,就是還是不怎麼會說人話。”

陸迪奇兩手都揣進褲兜裡,冷冷道:“我才懶得跟你們耍嘴皮子,話說清楚了,我隻不過是恰好住前麵的景泰園,回去必須得路過這裡。”

周澤延譏道:“每次路過的都這麼巧,表哥是掐著時間來打醬油嗎?”

陸迪奇一臉不屑的掃了他倆一眼,說道:“不掐著時間,怎麼能看見兩位在這兒%e4%ba%b2熱呢。”他翻著眼睛似乎十分嫌棄白周兩人一般,轉過身揚長而去。

周澤延皺眉道:“你看你看,我這表哥是不是越來越討人厭?”

白坤反倒笑起來:“沒聽人家說咱倆在這兒%e4%ba%b2熱嗎?來,再跟哥%e4%ba%b2熱會兒。”伸手作勢要抱。

周澤延哧溜鑽進車裡,隔著車窗道:“我表哥可還沒走遠,你趕緊追去,追上以後想怎麼%e4%ba%b2熱就怎麼%e4%ba%b2熱。”他表情誇張的抖了幾抖,嘻嘻哈哈的開車走了。

留下白坤不滿的低罵道:“小混蛋,小心哥下回強上了你!”

周澤延回到家,這時間周都督早就睡了,他去嬰兒房裡看了看胖小子的睡臉,心滿意足的回房洗澡,然後就隻穿著睡衣跑去周任房裡睡覺。

隔天早上,周任按時醒來,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起床,身旁兒子側著臉兀自睡得很沉,睡夢中依舊是滿臉的倦容。周任不由有點後悔,明知道兒子白天工作辛苦,晚上就不該由著他胡鬨。

他披了件外衣,去兒子房裡取了衣褲過來,整齊的疊放在床頭,這才下樓去。

早飯吃到一半,周澤延慌慌張張的一邊係扣子一邊從樓梯上疾步下來,抱怨道:“爸爸,你怎麼又不叫我?”

周任見他徑直往玄關走,叫住他道:“吃點東西再走。”

周澤延匆匆轉過來,從桌上拿了塊三明治,也不坐下,站在桌邊三兩口就吞下去,接過周任倒好的牛奶,一口氣喝乾,%e8%88%94了%e8%88%94嘴角,然後就去換鞋準備出門。

周任走過去,說道:“不用趕這麼急,路上要小心。”

周澤延穿好了鞋,隨口道:“你等會走的時候開車也慢一點,我先走了。”

周任伸手按住他的肩,周澤延下意識的轉過身來,周任替他把有點歪的領帶拉正,皺著眉責備道:“這麼大了還是毛毛躁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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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正收拾餐具,周澤延往餐廳那邊瞄了一眼,迅速拉過周任在他嘴%e5%94%87上用力%e4%ba%b2了一下。

周任隱約覺得嘴%e5%94%87被沾上了牛奶的味道。

周澤延有點害羞的小聲道:“爸爸,我愛你。”

周任耳邊嗡嗡了兩聲,一臉呆然,似乎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澤延沒得到回應,頓時懊惱起來,低聲道:“走了,爸爸再見。”

周任漠然回道:“再見。”

開著車離開家一段距離,周澤延越想越不高興,這句話不是該由爸爸先說嗎,他乾嘛搶著說出來?這樣一來,更顯得他像倒貼了!

在工廠的門口,他和正要出去的白坤迎麵遇到。

兩人都停下車放下車窗,不等周澤延開口,白坤匆匆道:“我有事要出去,具體回來再跟你說,上午的會都取消,你跟小李說,讓他去跟下麵交代。”

周澤延答應著,白坤的M3迅速的駛離工廠。

一個多小時後,白坤黑著臉回來。

周澤延問道:“出什麼事了?”

白坤喝掉半杯水,口氣不怎麼好的說道:“今天早上,那個收購咱們股份的家夥委托了中間人,約我麵談,你猜是誰?”

周澤延一頭霧水:“誰啊?”

白坤憤懣道:“就是你那個表哥,陸迪奇!”

周澤延大感意外,忙道:“他跑這兒瞎摻和什麼?不對啊,他跟他爸媽說是回國來上學的,我姑父不可能給他那麼多錢吧?”

白坤道:“我聽那中間人說,他一邊上學一邊做了個畫廊,專門倒賣畫兒,全是那些旅外畫家的,打了一手好公關,價格都炒成了天價,全都成百上千萬的,賣出去幾幅就夠他來搞出幺蛾子。”

周澤延擔憂道:“他想乾什麼?他又不稀罕錢。”

陸家當年就是北城的大富之家,移民出去之後,陸迪奇的父%e4%ba%b2和大伯在國外的生意也做的風生水起,陸迪奇不可能缺錢花。往往不是為錢找麻煩的麻煩,那麻煩才是真大了。

白坤斜著眼睛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周澤延莫名其妙道:“乾嘛?陸迪奇到底提什麼要求了?”

白坤的眼神閃爍了幾下,道:“沒什麼,你彆管了。”

周澤延琢磨了一會,大驚道:“難道還真被我說中,他果然還在惦記我這朵嬌花?”

白坤蹙眉道:“什麼?”

那次周澤延被陸迪奇在他家□未遂的事,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被個癮君子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