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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他頓時覺得渾身皮緊,無意識的把披在肩上的外套拉下來,隨手扔在一旁。

周任冷冷道:“那是誰的衣服?”

周澤延被問的愣了一下,答道:“我的衣服丟在了操場,剛才起風,彆人借我的。”

這件衣服手工考究,商標並不露在外麵,即便周任稱不上特彆了解服裝,也能看出它價值不菲,遠遠超出普通學生的承受範圍。

此刻目光和心%e8%83%b8全都狹隘到了極點的周任,認定借衣服給兒子的那個人要麼是白坤,要麼就是和白坤一樣居心叵測混蛋。

周澤延從他的表情讀出危險,如臨大敵的問:“爸爸,怎麼了?”

周任漠然道:“我送你去英國做什麼?”

周澤延莫名道:“讀書啊。”

周任道:“讀書!?那白坤跟著你去乾什麼?”

周澤延訝然,他今天剛剛知道這件事,還沒來得及找白坤交涉,他爸的消息也太快了!可是,爸爸的低氣壓就是為了這件事?他一麵覺得周任有些小題大做,一麵又暗自想道,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坦白真相,英國和LSE什麼的,統統都見鬼去吧!

他遲遲不說話,反而被周任當成做賊心虛。

周任滿肚子都是罵人的話翻來覆去又覆去翻來,但他不想在兒子麵前吐出那些充滿惡意的字眼。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私心使他根本就毫無譴責的立場。

澤續是在誰的陪伴下去英國都好,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是不是白坤又有什麼打緊?出國或是回國,現在或是將來,澤續身邊那個人都不可能是他周任。

周任雙目中的熊熊怒火劈裡啪啦燒了一陣,他忽然站起身來。

還在猶豫思考的周澤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跟著站起來,心一橫,說道:“爸爸,其實我是……”

誰料周任根本連看也沒看他,徑自去了外麵。

隔著窗戶,周澤延看到他把歪扭著停在草坪上的車開進了車庫。暗夜中車燈亮起又熄滅,可周任卻遲遲沒有回來。

周澤延走近窗邊,車庫那裡漆黑一片。

過去看看?

他這樣想著,身體卻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仿佛是趨利避害的本能,他隱約有種直覺,此時此刻的周任是極度危險的代名詞。

周澤延上樓去看寶寶,寶寶恰好醒了過來,奶媽在喂他吃奶。他坐在一旁看的出神,等寶寶吃飽之後,他試著從奶媽懷裡接過去抱了抱,還沒堅持到半分鐘就急忙交還給奶媽放回嬰兒床裡,還被奶媽取笑了兩句。

等寶寶再次熟睡,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他從嬰兒房出來,一臉心無旁騖的表情回了自己房間關好門。過了一小會,他又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裡出來,走到周任房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動靜,又擰著把手慢慢旋轉打開門,推開一條縫向裡張望,屋裡沒有人。

爸爸還在車庫裡???

這時外麵嘩啦啦風聲作響,一陣席卷天地的大風過後,天空開始零星飄灑著雨滴,之後越下越大,混著呼呼風聲,一場大雨如約而至。

周任的房間一如既往的整潔無匹,就連書桌上倒扣著的書都擺的端端正正,恰在書桌的正中央。

周澤延環顧了一圈,注意到房間一角有一隻巨大的行李箱,看模樣還是全新的。他走過去隨手拎了下,預料之外的沉重,他把箱子放平打開,裡麵裝的滿滿當當,所有物品又都擺放的很整齊。一個白色畫十字的小藥箱,裡麵裝的是感冒藥、眼藥水、腸胃藥和創可貼這些常備藥,還有一個更小的箱子裡,裝的是歐式插板和配套的充電器。下麵較大的盒子裡裡裝了U盤、移動硬盤、網線還有路由器。

周澤延幾乎是震驚了,周任之前說過會幫他準備出國要用的東西,可是他完全沒想到周任竟然會細心到這種程度。

他趴在周任房間的窗台上向下看,院子裡除了幾塊室內燈光投射出的光斑之外,全是籠罩在雨幕中的黑暗。

他用力眨了幾下眼睛,雖然並不能看到,可是周任一定還在車庫裡。他猛然間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周任像是個作繭自縛的囚徒,把自己禁錮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

他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可笑。他下樓找了一把傘,撐開出了門。

周任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裡,麵前是車庫裡側的牆壁,身後風雨大作,眼前昏黑無物,他漸漸冷靜下來,心口泛著微微涼意。他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被憤怒和嫉妒衝昏頭腦,沒有失去控製,沒有邁出無法挽回的一步。

耳邊聽到極輕的聲音,他下意識從外後視鏡看過去,有個人影撐著傘站在車庫門邊。

周澤延摸到車庫頂燈的開關按下去。

周任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後視鏡裡的周澤延一臉無奈的看著他:“爸爸,你是不是醉了?”

周任從車裡出來,反手關好車門。雖然極淡,但他身上的確有酒精的味道,周澤延皺著眉頭說道:“如果我不下來找你,你打算今晚就在車裡過夜?”

周任直視著他的雙眼,兩人的神情都有些詭異的認真。

周澤延有點莫名露怯,把手裡的傘舉了舉,說道:“爸爸……”

周任腳步極快的走到他麵前,抬起手來,抓住的卻不是那把傘。

周澤延的目光有些僵硬,被周任握住的手像過電一樣酥|麻。

兩人之間隻有半臂的距離,周任空著的那隻手抵在周澤延%e8%83%b8口微用力,周澤延被他推得向後退了半步,背靠在牆壁上,正好壓住了頂燈開關。車庫裡瞬間重回了黑暗。

周任本已有些後悔,但黑暗的空間仿佛是天然的屏障,恰到好處的遮擋了他在前一刻的動搖,又適時的麻醉了他的理智。

他們此刻近在咫尺,稍稍沉下心來,就連對方的呼吸脈搏和心跳都能清楚的感知。周任用力閉了閉眼睛。

隻要一分鐘就好。

他慢慢的用指尖輕觸著對方的臉頰。

周澤延茫然的叫道:“爸爸。”

周任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嘴%e5%94%87,用拇指輕輕的刮了一下。

周澤延睜大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臉紅了。

周任凝視著他的輪廓,想象著他此時的表情,低低的喟歎了一聲,有點滿足,又有點絕望。

周澤延捕捉到這聲歎息,他鬼使神差的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喜歡我?”還觸在他臉上的手指頓時僵硬,下一秒便離開。

他摸到開關重新打開燈,周任臉色蒼白的站在他兩步開外。

兩人麵無表情的對峙著,過了許久,周任道:“我隻是有一點醉。”

周澤延冷笑起來,有些譏誚。

周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進雨裡。不一會,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被燈光點亮。

周澤延側仰頭看著,不爽到了極點。他媽媽還活著的時候,周澤續就愛黏在周任身邊,周任也絕對不會像對自己一樣對他擺出臭臉來,還有前幾年,他偶爾在醫院撞到的,周任一臉溫柔的幫重度昏迷的周澤續擦臉……他重生以後獲得的所有不尋常優待,從小到大一直都怨懟著的偏心!他一直以為是因為周澤續要比他優秀,再想不到,居然他媽的全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周任竟然喜歡周澤續。

難怪他總感覺周任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怪。難怪周任明明是那種稍微犯錯就要暴走的脾氣,居然能忍得了他頂著周澤續的皮惹麻煩。還有周任對白坤那麼大意見,搞半天,哈哈哈竟然是吃醋!我擦你大爺!!!

‖思‖兔‖在‖線‖閱‖讀‖

周澤延內心翻江倒海,氣的都有點眼花,站在車庫裡對著並排停在那裡的兩輛車咬牙切齒。以前喜歡的不得了的這輛保時捷911,現在讓他無比糟心。

隔天早上,周任和周澤延在樓梯口遇到。

周澤延道:“哼。”他衝周任翻了個特彆白的白眼,蹦跳著下樓,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周任:“……”

奶媽抱著寶寶下樓來,往常時候周家父子倆都會圍過去,可今天卻誰也沒動,都隻遠遠的看著。

周澤延隨便扒了兩口早餐,連招呼也沒打就出門走了。

周任放下勺子,起身去看了看台曆,然後才回到餐桌邊繼續慢吞吞的喝粥。

距離B大赴LSE交流團出發的時間,隻剩下一星期。

周澤延沒有去學校,出門就打白坤的電話問他在哪兒。

二十分鐘後,他到快捷酒店的門口,白坤手裡提著個超市的塑料袋子站在門口等他,看他從出租車上跳下來,奇怪的問:“你車呢?”

周澤延陰鬱道:“廢了。彆問,再問跟你急。”

白坤識趣的打住,從塑料袋子裡摸了一罐彩虹糖出來,倒了兩顆在手心:“你吃嗎?”

周澤延一臉嫌棄。

白坤把兩顆一起扔進自己嘴巴裡,吃的津津有味,目測他手裡那一大袋子都是零食。

周澤延問:“你最近就住這兒?”

“對啊,一個人住大床房特彆不劃算。” 白坤促狹的衝他眨眼。

周澤延拒絕接收他的調情波段信號,開門見山道:“坤兒,我不去英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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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好多熱情的讀者冒泡,我有種人品大爆發的趕腳。。。/(tot)/~~

感謝Neptune的地雷一發!感謝阿綠的地雷一發!【阿綠%e4%ba%b2略殘暴,此文的菊花幾乎被你攻占鳥】

評論我都是抽時間集中回複的哈,每一條都會認真閱讀,大家積極交流什麼的最有愛的╭(╯3╰)╮

chapter34

白坤嚼糖的動作頓時停下,遲疑的看他,半晌才道:“確定不去了?”見周澤延點頭,無奈道:“說風就是雨,你可真是……算了,不去也好。”

周澤延道:“本來就不想去,現在又有了兒子就更不想去。”

白坤把糖吞了下去,手裡的東西隨手放在了身後的台階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