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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下次見到白坤的時候,讓他跟你道歉,然後再跟他和好。”

周澤延瞪大眼睛,周任一向不喜歡白坤,可這話聽起來像是鼓勵他和白坤結交。

“做錯事要道歉,這是原則。白坤沒什麼壞心思,又重情義,我希望你能儘快融入到新的生活中。”

周澤延心裡微微有點暖意,瞬間又想到周任想溫暖的人並不是他自己,那點暖氣立刻被吹散了。

周任又恢複了漠然的表情,淡淡道:“先吃飯,這些事慢慢來。”

為了方便他的起居,周任一早叫人把一樓健身房騰空了出來給小兒子住,反正那些器材本來也隻有周澤延在用。

周澤延不爽了,我那邊才死了三個月,還算屍骨未寒,這邊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的地盤騰給你家寶貝,不高興!

到睡覺的時候,周少爺更不高興了,在醫院裡一直有護工照顧著起居,他壓根沒注意的問題,現在一%e8%84%b1衣服要換睡衣的時候,全都暴露了出來。

他苦練出來並拚命保持的肌肉,沒有了!經過日光洗禮的性感小麥色肌膚,沒有了!他弟弟周澤續,就是一隻白斬%e9%b8%a1,渾身都是骨頭,肉還沒二兩,難怪周任來來回回的抱他都一點沒問題。

鬱悶了沒一會,周澤延難得沉默了,在他拚命長身體的這七年,弟弟周澤續躺在病床上靠營養液活著,營養液不會讓他長出肌肉來,太久沒有見過陽光的皮膚也隻能這樣顯露出不正常的蒼白。

這些年一直被周澤延刻意記住的討厭和刻意忽略的想念,忽然夾雜成了一種複雜的情緒,這情緒讓他陡然間絕望起來。

他已經被火化埋在了地下,他變不回周澤延;弟弟周澤續說不定本來是有機會能醒來,現在這個機會也被他剝奪了。

雙生兄弟,此生卻不複相見。

周任給兒子買了些書,都是MBA的入門級教材,其中的心思一目了然。小兒子沒出事前就已經在讀商學院大一,如果不是那場意外的話,畢業後去讀MBA是妥妥的。周任已經在幫他跟學校溝通補學籍的事情,等他身體康複就能回學校把未完成的學業讀完。

周澤延對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可他本來就打算好了,就是要讓周任一點一點的看著,他寄予重望而且格外喜歡的小兒子,不管在他怎麼費儘心力的培養下,最後都會跟大兒子周澤延一樣,長成個草包蠢蛋。因此就算逼著他讀MBA他也不會好好去讀,更彆說周任還遷就他的身體,隻說感興趣的話就看一看,那他就更是連翻都懶得翻開了。

於婉欣並不常來,每周一到兩次,她對“小叔子”一直很友好,偶爾還會帶些年輕男生喜歡的小禮物來送他,周澤延總覺得她有點曲意討好的意思。裝作無意的問過周任一次,周任也避而不答,好像不太願意多說。

周澤延的身體漸漸好起來,終於能擺%e8%84%b1輪椅自己下地慢慢的走路了。

他本來就不是個能憋住不出去玩的人,從醫院醒來到現在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除了被白坤誆出去的那次在高架上吹了半小時的風以外,他就隻在自家草坪上轉過幾個彎。今朝重獲自由,等周任不在家,就對傭人說自己要去商場買衣服,出門直奔他常泡的Lincoln Club。

這家酒吧最初是一家純Rock酒吧,是白坤給他之前一個喜歡搖滾的情兒開的,他那時候還整天整天的吹他這情兒是怎麼不食人間煙火他是如何使出百般解數才拿下人家的,結果還沒等周澤延%e4%ba%b2眼見到這妞兒,人家就跟一個地下樂隊的鍵盤手好上,踹了白坤。酒吧常年虧損,盤也盤不出去,關鍵是白坤也不願意費那個勁,索性就改了路子做清吧,關係好的哥們十幾個人常來這混,後來生意居然漸漸好了,還被白坤他爸當成兒子終於厚積薄發的談資到處炫耀。白坤就把這吧當成了根據地,沒事的時候就總在裡麵泡著,算賬置辦東西樂在其中,弄得還像模像樣的。

上次被白坤稍顯弱智的捉弄過後,周澤延也認真琢磨了琢磨,周任說的對,白坤雖然辦事不著調,但對哥們那是真心實意的處交情。現在他打定主意要氣周任,這盤棋可比以往下的都要大,不拉個同夥顯然是不夠科學,他從小到大搗蛋搞破壞捉弄人的同夥例來就跑不出白坤以外第二個人。

所以他今天來,既是憋夠了要出來透風,也是來找白坤攤牌。

他是趕著周任不在家的時候出門,這時候酒吧裡的人寥寥無幾,歌手們也都沒上班,音響裡放了首挺老的粵語情歌。他四處看了看都沒白坤的影子,走到吧台打算問問,就見吧台裡邊的酒水擺的亂七八糟,完全和白坤的強迫症美學不相符合,忍不住先問道:“你們這誰擺的?當心你們白總爆他的頭。”

吧台裡正玩手機的小哥答道:“白總有半個月沒來了,求爆頭都沒地兒求去。”

周澤延意外道:“他乾嘛去了?”

“不清楚,有事打過他幾次電話都說沒空讓我們看著辦,”小哥忽然驚奇道:“我怎麼覺得您有點像,誒喲!你們快來看,他是不是挺像周少的?”

幾個服務生都往這邊看,周澤延罵道:“看%e5%b1%81啊看!你,給我白坤的新手機號,我自己打給他。”

幾人感慨道:“嘖嘖嘖,罵人這樣就更像了!就是瘦點,矮點,還白點……”

周澤延怒道:“還敢說!我就是周澤延的%e4%ba%b2弟弟!你們不是求爆頭嗎!馬上就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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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4

周澤延沒找著白坤,在酒吧裡要到的手機號碼打過去幾次也始終都關機,鬱悶了沒幾天,就被周任送去了學校。

做了七年植物人,周澤續的骨骼雖然也有生長,身高卻還是和他哥哥差了幾公分,身形又纖弱,眉目也還帶了點沒長開似的青澀。這樣一來,他站在學生來來往往的商學院門口,也一點看不出他實際上已經二十三歲,完全就是剛入學的新生模樣。

周任隻把他送到門口,問了句:“下午用不用司機來接你回家?”得到兒子的否定答案後,便不再說什麼,直接調轉車頭去上班。周澤延對他爸的車%e5%b1%81%e8%82%a1行完注目禮,才轉過身來昂首闊步的邁進了校門。

周澤延對讀書這件事一點不感興趣,對大學裡新鮮美麗的姑娘倒是很感興趣,不過是苦於剛剛才入學,這麼快就露出狐狸尾巴的話,恐怕周任輕饒不了他,所以隻好耐著性子每天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安安分分的混天數。

他的學籍檔案都已經被周任安排妥當,他隻需按時上課就行。讀商科的學生本來就多,除了他所在班級的班導特地跟他見了麵,把課程表和教科書給他,其他的人起初並沒有更多的注意到這個新來的插班生。

這樣過了兩個星期,周澤延暗自覺得危險期已經過去,便開始不安分起來。沒幾天,隔壁班的男生們驚訝的發現,他們班裡那位已經被眾人圍攻很久但無人能攻下的女神,居然被外人摘走了!

和新女友肩並著肩從走廊裡經過,周澤延感受著四周的咬牙切齒,小得意當然是有的。從知道自己的家夥是乾什麼使的那年開始,經他周澤延手的姑娘少說也有三位數,對付涉世未深小女孩的手段,無非是甜言蜜語外加物質炮彈,能扛得住超過三天還不心動的,他還沒見過。當然這種招數百試百靈的前提,是要足夠帥。

這天晚上回到家,於婉欣又來了,她前幾天到歐洲旅行,還分彆帶了禮物送給他和周任。

周澤延當著她的麵拆開包裝,盒子裡裝的是LV限量版的ipad皮套。↙思↙兔↙網↙

於婉欣道:“喜歡嗎?我一看到就覺得很適合你,花色沉穩,可顏色還是活潑的。”

周澤延點頭,“謝謝。”隨手放回盒子,擱到一邊去,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喜歡的樣子。

於婉欣無語了片刻,周任恰好下班回來,看見她愣了愣,說道:“婉欣,從歐洲回來了?”

於婉欣站起來,有點拘謹道:“今天剛回來的,”她把給周任的禮物拿起來,眼神隱約有些希冀的說道:“爸爸,這是給您的禮物,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隨便買的。”

周任從她手裡接過去,那是個精致的天鵝絨小盒子,周任卻沒有要打開的意思,揮手讓她坐下,說:“你爸爸身體好些了嗎?前天到市委去開會,也沒見他在。”

周澤延猛然間猜到他爸和於家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於副市長主管經濟,周任當初就是看上這點才讓他和於婉欣結婚,現在於婉欣甘願守寡也要進他家的門,肯定是他們之間又達成了什麼利益合約。

於婉欣微微笑著說:“我爸爸的血壓有點高,醫生讓他休息一段,不能太勞心,沒什麼大礙的,他今天還去機場接我了呢。”

周任點點頭,又沒話跟她說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周澤延,不悅道:“怎麼把頭發剪成這樣?哪有一點學生樣子!”

周澤延羞愧狀低下頭,於婉欣道:“現在年輕男孩的發型比都澤續這樣的誇張多了,而且澤續這樣也很好看啊,爸爸您不覺得嗎?”

周任的嘴%e5%94%87動了動,到底沒再說什麼。

三個人氣氛詭異的吃完晚飯,於婉欣這才離開,她眼巴巴的看了好幾次那個被遺忘在茶幾上的小盒子,也不知道周任是真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一直到於婉欣告辭出門,他都沒看她到底送的是什麼。倒是周澤延好奇心發作,趁著周任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了看,盒子裡是一枚Burberry的領帶夾,十分耀眼。

回到自己房間,周澤延趴在床上跟他小女友打電話。他對這女孩基本還是滿意的,溫順聽話,沒什麼小脾氣,目前為止還沒有跟他要過什麼出格的東西。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周末就該上全壘打了。

這女孩是住學校宿舍的,太晚會影響彆人休息,所以周澤延跟她膩歪了一會就掛了,他爬起來準備去洗澡,冷不防門口站著一個人,把他嚇的倒抽了口氣,險些摔在床上。

周任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知什麼時候就來了。

“……爸爸。”周澤延萬分慶幸他和小女友還處在正人君子階段,談情說愛也都是很純潔的內容。

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