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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怒,氣得額頭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可惡,到底是哪個刁民如此大膽敢傷我兒?!本王非去抄他九族,也讓他嘗嘗這滋味!!”

“對,王爺,絕對不能放過傷了嘯兒的惡人。連皇室的子弟也敢傷,這不是反天了麼?”

“明天本王去找皇上主持公道……不,稍後本王就進宮麵聖!”

“對,臣妾也去找母妃,讓她進宮去找太後娘娘……”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要為兒子討公道,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了,每次這獨生子闖了禍後,安陽王夫婦總是如這般無怨尤地護著唯一的獨生子,不計較是兒子是對還是錯,隻管以權勢壓人解決了就是。而這次,聽著他們像以往一般的討論,安陽王世子卻不像以前一般安心躺著隻要交給父母就萬事OK的輕鬆,而是一臉懼怕,眼珠子拚命轉著,似乎在打著什麼主意。

安陽王夫婦倆發了會兒脾氣後,轉頭慈愛地看著床上的兒子,滿眼心痛地說:“嘯兒莫怕,告訴爹,是誰如此陰毒傷了你?”

安陽王世子眼睛閃爍了下,吱吱唔唔地不肯說。等安陽王夫婦問得急了,乾脆眼睛一閉,哎哎喲喲地叫痛起來,表示自己現在虛弱了,需要休息。

安陽王夫妻倆自然不敢阻了兒子養傷,滿口應著讓兒子休息,等出了門後,兩人馬上沉下臉,將今日跟隨世子出去的侍衛叫過來詢問。

安陽王世子到底還有點腦子的,知道這事兒不能由自己說出來,不然連他爹也不會護著他了。

所以,聽到侍衛一五一十的稟報後,安陽王夫妻倆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乍辦。

在得知傷了他們兒子的人是傳說中那個肅王妃後,夫妻倆一陣驚訝。因為肅王克妻絕子的命格,他們這些皇室中人誰都沒當那肅王妃是一回事——一個將死之人是沒關注的必要。可誰知,就是這麼個眾人眼裡隨時可能被“克死”的女人,竟然膽大包天地傷了他們的兒子不算,最後還讓肅王給包庇著。

安陽王可是清楚地知道楚霸寧性格的,他生性嚴謹,處事公正,從來不會如此包庇一個人。而現在,他竟然包庇自己的王妃,連個道歉也沒有?

“若是十七弟……罷了!”安陽王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了,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

安陽王王妃一聽,急了,馬上又捂住臉嗚嗚地哭起來,說:“王爺,這事兒怎麼可以算了?咱們嘯兒受了那麼大的罪,卻不能討個公道回來……嗚嗚嗚……嘯兒,你太可憐了,娘%e4%ba%b2陪你去死算了……”說著,起身就要衝去兒子的房間。

安陽王氣得將她拖回來,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心裡一陣無奈地說:“你那想要怎麼辦?他可是當今皇帝之下第一人的肅王,除了皇上,他聽誰的?誰又敢給他臉色看?還活著的兄弟幾個,哪個不是避著他?你反而讓本王去與他對著乾?難道你想本王被他削得在這京城混不下去才高興麼?”

安陽王王妃才不管這些,她隻知道她的寶貝疙瘩被人傷著了,就算那人是天皇老子,她也敢去找回場子。

“嗚嗚嗚……我不管,連給兒子撐個腰都做不到,你這個王爺做得還有什麼用?不如咱娘倆一塊死了……”說著,繼續哭鬨起來。

安陽王實在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又想起弟弟那張嚴肅得比老子還讓人發怵的臉,他哪裡敢去找他討說詞?說來這事兒也是自己的兒子冒犯在先的。安陽王當下也惱了,恨道:“若不是你們將嘯兒寵成這般德行,何苦會發生這種事情?你還有臉和我哭!十七弟說得對,嘯兒這德行該改改了。等他傷好後,本王就讓他麵壁思過,省得又出去給老子丟人!!”

說完,安陽王甩袖而去。

安陽王王妃愣愣地看著就這麼走了的丈夫,一陣不敢置信。這還是她生下兒子後的第一次眼淚對丈夫不管用了。明明以前無論她怎麼哭鬨,都讓著她的,怎麼這次就不靈了?

這怎麼行!她家嘯兒還在受著苦呢,絕對不能讓傷了她兒子的那個惡毒短命的肅王妃逍遙法外。

丈夫這裡行不通後,安陽王妃馬上抹乾眼淚,回房讓丫環為她畫了個看起來憔悴又悲傷的妝容,然後將眼睛揉弄得更紅後,兩眼含著淚,捂著帕子一路讓丫環扶著自己去安陽太妃的院落。

剛進到安陽太妃所住的院落,便嗚嗚地哭了起來,聲聲肝腸寸斷:“母妃,母妃,您可一定要為嘯兒作主啊……”

安陽太妃本姓姚,是京城百年世族姚氏家族的嫡小姐,在十五歲及笄時便被先帝納進宮封了個貴人,然後一路從貴人開始往上爬。

安陽太妃可以說是在先帝的後宮拚殺出來的資深妃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安安穩穩成為一位連崇德皇帝見了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賢母妃”的太妃。先帝還在時,後宮簡直就是個前朝勢力濃縮的小型的戰場,妃嬪們百花爭妍,使儘心機手段,可以說能在後宮中活下來的妃子都是不簡單的。而安陽太妃不隻活了下來,甚至還生了先帝的第三子,曾一度成為宮中皇後之下的皇貴妃,一時風光無二。

直到今日,先帝留下的年長妃嬪已經不多了,除了一些年輕無子的被移至後宮太妃們住的宮殿外,有兒子的太妃可以讓兒子接出宮去兒子府裡頭安享受天年。安陽太妃便是其中一個。

安陽太妃一生都在女人堆裡鬥出來,享儘過榮華富貴、權利手中握的日子。她步步為營,細心謹慎,終於在十皇子即位後,退居幕後,安穩地作她的太妃,這對於一個有著年長皇子的妃子來說,實在是一件令人驚異的事情。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安陽太妃一生風光,卻在她同族的姐妹——當今太後手中吃了個悶虧,直至今日,每每想起那時一步錯,步步錯,都忍不住怨恨。如果不是太後,或許今日就是她的兒子當了皇帝,重華宮裡尊著的人就她了。

外人眼裡,太後和安陽太妃是同姓姐妹,又曾在風雨飄零的後宮中扶持走過,是姐妹情深的典範。可誰又知道這對姐妹倆曾經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而互相傾軋陷害,彼此對對方那是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的怨恨。

不過安陽太妃也是個有見地的,她知道當今皇帝是個難得的聖明之君,這個皇帝若讓她兒子來當,或許早就亂了——先帝去逝時,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若不是新皇力挽危局,清寧朝序,想來大楚皇朝無今日相對安寧的局麵。所以,安陽太妃雖然怨恨太後,卻沒利用在後宮中經營半輩子的人脈勢力造反,反而安安份份地當起安陽王府的太妃,含飴弄孫。

現在,在知道自己唯一的寶貝金孫被太後的媳婦弄得差點斷子絕孫後,安陽太妃馬上爆發了,當下什麼話也不說,怒氣衝衝地坐上馬車直接進了宮。

重華宮裡,美麗婀娜的宮女來回穿梭,給據說難得進宮探望太後的安陽太妃上茶上點心。

安陽太妃雖然年已過五旬,卻保養得極年輕,看起來才四十出頭般。烏發上一頭富貴逼人的金飾,穿著繡著牡丹的宮裝,大底是日子過得舒心,臉上的皺紋很少,隻有眼角幾道比較深的魚尾紋讓她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年輕。

安陽王妃給人的感覺是寧靜似水的淡泊平靜,麵對她,彷佛麵對一潭看不到底的水潭,你永遠不會知道水下會有什麼東西。

而太後是慈眉善目的溫婉,臉上經常掛著彌勒佛一般慈善的笑容,讓人很有%e4%ba%b2切感。

兩個女人坐在重華宮的正殿中,優雅地寒暄著,一舉一動,儘顯深意。

不知道彼此試探了多久,太後終於沒耐心跟她兜圈子了。

“不知道姐姐今天來哀家這裡有何事?不會是看上哀家這裡的茶水了吧?你若喜歡,哀家可以讓皇上賞你一些。”太後狀似大方地說,用帕子捂著嘴笑,心說憋屈死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後心裡也納悶,不知道安陽太妃今兒是來乾嘛的,還挑這種不早不晚的時候。太後才不相信安陽太妃會特地過來看她,同她喝茶敘姐妹情的。不過,該做的表麵功夫也需要做下去,免得這女人老來精了,還來給自己使絆子。

安陽太妃聞言,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擱,用帕子擦擦嘴,淡淡地說道:“也沒什麼,隻是來恭喜妹妹你有一個好媳婦!肅王妃能活到現在沒被克著,確實是個不簡單的。”

太後一聽,差點氣了個仰倒。

這女人不是擺明來諷刺她的麼?太後這輩子雖然算不上順心如意,但也是順順當當的,自從做了太後,除了這女人,就沒有人敢同她這般陰陽怪氣地說話了。而眾所周知,小兒子楚霸寧的命格一直是她心頭的痛,現在讓曾經的死對頭給這麼說出來,如何不氣。

很快的,太後換了張淡然的笑臉,說道:“看姐姐這話說的,哀家%e4%ba%b2點的肅王妃自然是個好的。”這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嗬嗬,哀家還等著她和肅王給哀家生幾個小孫子呢。”比起你那生不出小崽子的安陽王來,她家肅王還年輕,指不定以後會生幾個孫子給她呢。

安陽太妃如何不知她的諷刺,當下也不惱,拈起桌上一顆小紅果吃了,慢條斯理地說:“至少安陽王像肅王這般大的時候,我家嘯兒已經出生了。”所以,你以為你兒子真的能生?也許真如白馬寺那高僧說的“克妻絕子”喲~~

“你——”太後再次氣得肝疼。

安陽太妃見火候差不多了,再說就要撕破臉了,方沉下臉,說:“哼,那姐姐就同妹妹明說了吧!你那好媳婦也是個厲害的,竟然害得我家嘯兒差點傷了本命根子!膽敢傷害我家嘯兒的,哪個不去見閻王了?妹妹你今天可要給我個交待,不然我可不保證你那好媳婦是不是會像外頭說的那般很快就被‘克’死了!”

“你——”

太後原本初時聽了,還在心中為阿難喝彩,呐喊著好兒媳婦為毛不將那安陽王世子直接弄殘算了。等聽到最後,隻有吐血的份了。

她相信安陽太妃絕對會說到做到!彆看安陽太妃這些年好像呆在安陽王府裡吃齋念佛的,誰知道她當初幫著兒子奪嫡時有沒有還留下什麼人脈和勢力?或許她雖逼不了宮,但讓個王妃意外身亡的本事還是有的。

“嗬嗬,姐姐何必如此生氣,你也得讓哀家知道肅王妃是如何傷了安陽王世子的。若真是肅王妃的錯,哀家絕對不包庇。”太後打著場麵話。

安陽太妃蠻不講理地說:“反正我家嘯兒確實是被你媳婦傷了,如果你不給個公道,姐姐不介意將這事情通告給皇室中人。你知道的,安順王他們可是一直愁著沒理由進京呢。”

太後終於發怒了:“你敢!”誰人不知安順王是個有野心的,貓在西北之地虎視眈眈地等著機會進京逼宮。若真給安順王機會進京,屆時京城不是一個亂字了得。

安陽太妃嗬嗬地笑道:“妹妹已經是做太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