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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個什麼事兒啊!她不過是摔傷了條%e8%85%bf行動不便了,為毛在外人眼裡,她就是各種不好呢?果然,流言猛於虎也!

等阿難吃完早膳,阿難的陪家丫環之一的如青帶著老管家進來,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嬤嬤仆婦。

“王妃,這是王府的賬本,王爺吩咐奴才送過來的,今後就讓王妃您管了。”秦管家指著其中一個嬤嬤手上捧著的冊子,然後為阿難一一介紹那些嬤嬤擔任的崗位,像是管香料的管衣服的管廚房的……分工很仔細。

阿難一一看過去,其實先前已經見過了的,隻是那時人太多,她隻是過個眼,並沒有怎麼記。現在隻記一些重要崗位的,倒好記些。阿難同她們說了些勉勵的話,然後收起賬本,讓老管家帶著她們下去。

三朝回門後,阿難終於正式接手了肅王府的管家大權,轉正成為肅王府名符其實的女主人。

阿難是皇家新婦,又是個身份敏[gǎn]的——肅王妃的身份在京城來說,可是比當今的皇後還敏[gǎn],畢竟沒有誰整天盯著賭皇後什麼時候各種死——加上現在受傷,所以還很清閒。婆婆妯娌什麼的都居住在皇宮裡,這個家除了肅王,就是她的天下了,白天倒自由自在,閒時看看花練練字刺刺繡管管賬,十分悠閒,比在丞相府當閨女時還要享受——至少那時她每天都要早起去給嫡母和父%e4%ba%b2請安,現在婆婆在宮裡,倒省了這個。

而阿難現在也在努力習慣自己已經嫁人的事情,晚上的床位要分一半出去,多了個人一起睡的事情。當然,她也在努力適應楚霸寧這個人。

肅王楚霸寧其人,貌清俊,性嚴謹,行有度,嚴正不阿,為國為民之棟梁。

這是當朝帝師長孫要白在楚霸寧十歲時,先皇考察皇子諸子時,給楚霸寧的評語,評語之高,讓人信服。隻要說起楚霸寧這個人,所有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想起長孫要白的話,而阿難對楚霸寧的第一印象,也是從這條評論起的。

不過,隨著兩人的相處,阿難在細節上漸漸了解楚霸寧這個人。

然後,在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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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楚霸寧回來,阿難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他。

楚霸寧今天一天過得似乎有些不順,表情十分嚴肅。

阿難走過去為他除去外袍,%e4%ba%b2自端來水給他淨手。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阿難的腳傷終於好了。當阿難被太醫判定可以下床走路了,終於不用當三等殘廢了,阿難高興得淚流滿麵。最最重要的是,她終於不用忍受自己每次出恭起夜時都會被某個男人直接抱過去的,讓作為女性的她情何以堪啊!

不知是阿難這個人還是她的賢惠讓楚霸寧有些高興,神色顯得比較放鬆。

阿難雖然不出門,但也知道肅王最近工作不怎麼順利。因為大楚與北越的戰爭又起,戰爭最是消耗人力物力的東西,今年是非常的一年,籌備軍晌糧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落在了楚霸寧身上。按照他負責嚴謹的性格,必定會努力去乾。而這其中的艱難,阿難這個深閨女子都知道,畢竟今年夏天時江南發生的水患,導致今年國庫稅收不好,朝廷實在沒什麼餘錢,這戰爭的物資消耗,隻能讓楚霸寧自己想法子湊齊。

阿難是個沒資質的,對其中的彎彎道道根本不清楚,自然不能幫自己老公,隻能讓自己乖一點賢惠一點,不讓他擔心。

吃過晚膳,天堪堪擦黑,天邊還有一抹白留戀不走。楚霸寧拉著阿難到院子裡去散步消食,看了會兒暮色裡的秋景,說道:“阿難,明日你與我進宮去給母後請安罷。”

阿難心想終於來了,溫馴地應了聲:“王爺,妾身知道了。”

楚霸寧站在院中一株榛樹下,泛黃的葉子從枝頭打著旋兒掉落,滑過男人明青色的長袍,顯得有些蒼涼。而那人站得筆直,身軀如雪中的白楊,寧折不彎,又是如此的昂揚堅強。

“阿難,你我已是夫妻,喚我的名字便可。”楚霸寧回頭朝站在身後一步遠的小妻子說。

阿難的蘋果臉兒開始泛紅,嘴角嚅動,在男人清幽的眼神下,隻能發出了像蚊子一樣輕微的聲音:“霸寧……”

楚霸寧的眉頭皺起來。

夜深人靜,阿難睜著眼睛看著黑暗的床頂。古代的天空沒有各種霓虹燈的光線汙染,黑得十分徹底,視野裡一片黑暗,使得身畔男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阿難瞪著黑暗很久,然後慢慢地挺起上身,摸索著靠近身旁的男人,輕輕地喚了聲“霸寧……”

那聲音像含在嘴裡,有些模糊。

阿難等了一下,沒看到那人的反應,然後又湊近,大著膽子叫了聲:“霸寧。”

阿難連續叫了幾聲,特有的軟糯的聲音在黑暗中特彆的明顯,見那人呼吸沒有亂,阿難滿意地睡下,將自己貼進他,終於安心地睡去。

過了一會兒,楚霸寧伸手將倚在他身邊的少女攬進懷裡,讓她的腦袋貼著自己的鎖骨,低首在她額上%e4%ba%b2了一下,也安心睡去。

第15章

第二天,阿難在半睡半醒間,被人推醒。

阿難睜開眼睛酸澀的眼睛一看,模模糊糊間看到床前穿著黑色朝服的男人,徒然一驚,馬上清醒了。阿難揉揉酸澀的眼睛,還有些迷糊地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楚霸寧坐在床邊,見小妻子頂著一頭毛茸茸的發,目光迷茫,%e5%94%87角微微揚了起來,然後很快抿直,直接將阿難抱起來,拿來她的衣服給她,說道:“阿難,快醒醒,要進宮了。”

阿難哦了聲,慢吞吞地接過衣服,盯著他。

楚霸寧轉過身。

北方的秋日清晨已經帶著一股冷瑟,阿難穿著白色單衣,覺得一股子的冷氣灌進來,讓她忍不住噝地叫了一聲,下床穿了鞋子,抱著衣服直接繞到屏風後麵換上衣服。

由於楚霸寧不喜近人身,所以穿衣服這種小事情一向是自己動手的。阿難身為這個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的封建社會的一員,從此“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美好墮落的日子遙遠得仿佛上輩子的事情了,讓她不勝噓唏。

阿難穿好衣服後,丫環嬤嬤們進來,伺候兩人洗漱,阿難坐在梳妝台前,讓如翠如藍為她弄發。

昨晚因為楚霸寧突然其來的要求,阿難失眠了半宿,今天一早起來,自然帶上了兩個黑眼圈,也因睡眠不足,蘋果臉兒有些發白,看起來有些像蔫壞的酸菜。

阿難知道今天有一場硬仗要打,努力抖擻精神,讓丫環幫自己上點淡妝掩去黑眼圈,不過效果似乎不大?

等阿難打扮好,早膳已經擺上來了。

楚霸寧打量了眼阿難的裝扮,一身嫩綠色的宮裝,俏生生站在那兒,給這深涼的秋日添了抹新綠的顏色。丫環為她挽上了婦人髻,頭上的頭飾很簡單,雖然看著富貴,卻無一絲象征權貴的金飾品。

楚霸寧隻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和阿難一起用早膳。

吃了早膳,下人已準備好了車輦。

此時天色仍有些昏暗,大清早的街道上人影寥寥,隻有一些同樣去早朝的官員家的馬車轆轤而過,氣氛清冷而肅靜。

進宮的車程有半個時辰,阿難斂裙靠坐著車壁,在這種安靜清冷的清晨裡,有些昏昏欲睡。楚霸寧看她的身形有些搖晃,陷入一種隨時可能入睡的狀態,長長的眼睫微垂,在眼下烙下一層陰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突然,阿難被一雙手臂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然後是已經有些熟悉的男聲說,“你可以睡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

阿難的身體一僵,複又鬆懈下來,靠在楚霸寧懷裡,直接閉上眼睛睡去。

馬車轆轤,在宮門前停下。

阿難被楚霸寧小聲地喊醒時,還有些呆滯,等聽到外頭的木圓兒說“王爺、王妃,到皇宮了。”,阿難精神一振,馬上坐起身,整整頭上的發飾。

阿難這次進宮隻帶了如藍一人,如翠太二了,怕她在太後麵前說了啥傻話,被留在了王府裡。此次是阿難嫁與肅王後,第一次以新婦的身份去拜見婆婆,而且婆婆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讓她如何不緊張。

阿難這一生見太後的次數就那一次,以前因為她的身份不夠格,根本不需要進宮。而上次見太後,因為她擔心自己做不好,規規矩矩的,連眼睛也不敢瞟一下周遭,對太後的印象是一個有些富態有些和藹的中年婦女。能做到太後的女人絕對不簡單,阿難深信這一點。如果她知道那時整個賞花宴是太後特地為肅王選妃的,不說她不會搞什麼特彆,丞相夫人絕對會千方百計不讓她進宮的。

“彆緊張,母後很好的。”楚霸寧看得出阿難的緊張,在無人的時候,握了握她的手。

阿難勉強朝他笑了笑,並不覺得被安慰了。自古婆媳之間就是個難以說明白的問題,而她的婆婆還是個爬到太後這個位置的女人,她這個沒資質的小白丁很難不緊張,怕自己做不好,不緊太後不喜歡自己,也讓楚霸寧難做。男人夾在老母和妻子之間,不管他怎麼喜歡自己的妻子,心裡還是向著生養了自己的老母的。

在阿難的緊張中,他們來到太後的重華宮。

剛到重華宮,已有宮娥站在殿前等候。那宮娥見到他們,露出欣喜的笑容,說道:“王爺、王妃,奴婢可盼到你們了!”

“寧姑姑,母後可起了?”楚霸寧的聲音比較輕,想來對這寧姑姑是極尊重的。

“已經起了,連皇後娘娘和各宮娘娘都來了!不過太後娘娘嫌人多吵得她老人家頭疼,直接打發各宮娘娘走了,隻留了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寧姑姑說。

寧姑姑是重華宮裡的老人了,是太後用得慣的宮女,也算是看著楚霸寧長大的,崇德皇帝和楚霸寧對她極是尊重,使得重華宮上下對她很是尊重。太後讓寧姑姑直接等在這裡,可想而知對肅王妃的在意。

進到殿裡,太後已經坐在主位上,一邊坐著皇後,皇後下麵的位置是一名年輕美麗的宮妃,正是四妃之一的淑妃,陸丞相嫁進宮裡的大女兒,阿難的大姐姐。這也是為什麼太後獨留下淑妃的原因,畢竟阿難是淑妃的妹妹,現在嫁給了一位王爺,怎麼說來宮裡拜見太後皇後,讓人家姐妹見見也是應該的。

“兒臣見過母後!”等太後叫了聲起後,楚霸寧又轉向皇後娘娘和淑妃,“臣見過皇後娘娘、淑妃娘娘。”

阿難也恭敬地上前一一拜見。

太後滿臉慈愛地看著終於成%e4%ba%b2的小兒子,一臉欣慰,溫聲細語地關心楚霸寧的日常生活,阿難是新婦,還插不上話,楚霸寧都一一答了。

然後開始敬茶。

阿難接過宮娥準備的茶,小步走到太後麵前,溫馴地說:“母後,請喝茶。”

太後也沒為難阿難,直接接過了茶,淺淺地抿了一口,然後自有宮娥接過。太後眯著眼睛打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