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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地道。

但此刻兩?人?也不好說什?麼。

他們兩?個因為這張嘴,吃了不少苦。

紀岱笑:“進門說吧,咱們在門口也不好。”

陶萬清連忙請屺王進來。

後麵的李文彥,曹安自然也跟著。

陶家這院子外麵看著平平無奇,真進裡麵了,卻能看出裡麵的雅致。

雖然沒有亭台樓閣,雕梁畫棟。

翠竹,秋菊卻是不少,看著就是精心打理過。

再看陶家的子弟們,身上的衣著雖然不如汴京,但也不算差。

對比李文彥之前的慘狀,這已經是頂頂好的了。

穿過前院,後院更?是清幽,不過挖了個土坑,見李文彥跟曹安好奇,陶老先生主動道:“這是為明年移植果樹做準備,準備蘋果樹,梨樹,棗樹各一棵,等?到秋天時?,也能大飽口福。”

陶文好笑道:“爺爺您要吃果子,還用得著自己種。屺王收到果子,第一批就給?咱家送了。”

說著陶萬清引著大家坐到小院裡的石凳上。

陶家子弟端來洗好的水果,明顯是準備好的了,家裡根本不缺。

“哎不能這麼說,屺王給?我們,我們也要種。”陶萬清笑著道。

端上來的水果,自然是秦州特產。

李文彥在監牢裡還見過,曹安則隻是聽過名字。

看著渾圓個大的蘋果,曹安忍不住拿了一個,讚歎道:“這果子實在漂亮。”

“不僅漂亮,還好吃。”陶萬清道。

其實陶家人?這麼做,就是為了告訴兩?位老友,他們雖然被流放,但日?子是不差的。

果然,陶家人?跟李文彥,曹安,忍不住又?落淚。

紀岱在旁邊默默吃棗,還遞給?伍榮,巫新祿他們,其實這一局沒他們什?麼事。

隻不過正好遇上。

見他們哭的差不多了,紀岱主動請辭。

想來他們肯定還有許多話?要說。

等?紀岱離開,曹安趕緊把手中的蘋果放下,看著萬分憐惜:“這種好物,屺王竟然也給?你,看來日?子是好過的,我們在汴京,一直覺得你們苦得厲害。”

看樣子,曹安把手裡的蘋果當稀罕物了。

旁邊李文彥已經開始啃。

李文彥直接道:“吃吧,這東西秦州有不少。”

收罷,李文彥歎氣:“要說苦,我確實苦,當時?還以為陶兄跟我一樣苦。”

說完,大家忍不住笑出聲。

接著李文彥說了自己在岐州的日?子,最後歎氣:“要不是那一個月裡,屺王派人?每晚送吃送喝,你們真的見不到我了。”

“當然也要謝謝陶兄,你竟然能說動屺王幫忙,想來這裡必然看重你。”

在場的陶家人?下意識搖頭。

這算什?麼。

屺王對他們的恩情,豈是一句看重就能說明白的。

陶文繪聲繪色講起他們在秦州的經曆。

這些事曹安跟李文彥多少知?道一點點,但一直以為是陶家在安慰他們。

有三?分好說成十二分,讓老友們安心的。

但今日?一見,卻是覺得可?能陶家信裡說的都是真的?

屺王對他們,真的特彆好?

陶文道:“其實從我們剛入秦州,屺王便派人?來接我們,雖然沒有明說,但進了秦州地界就有牛車坐,一路上過來,也是不受饑渴的。”

“到了之後,也沒讓我們做什?麼體力活,隻是幫忙矯正官員考核,再有幫著辦官學。”

“屺王為我們做的事,我們回報不足一二。”

李文彥跟曹安都有些愣神?。

李文彥自然想到自己在岐州的日?子。

同樣的流放,岐州比秦州還要繁華不少,他們過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日?子。

曹安則在想陶文之前寄的書信,原來陶文信裡還說的隱晦了,生怕信件被其他人?看了,再拿屺王的錯處。

曹安一時?間羞愧,忍不住道:“也是我的錯,我竟然以為屺王是為了他母妃的事,才對你們那樣好。”

“我還以為,他要是接走母妃,就不會?管你們了。”

所以一直以來,曹安雖然對屺王的母妃很好,不僅幫忙買鋪子,還派了忠心的管事過去?。

就連四季吃食布料全都是曹安的娘子一手包辦。

先皇嬪妃們都搬到西宮去?住,曹安一家也是多番打點。

故而屺王母妃在西宮的日?子過的並不差。

隻是有一條,他並未完全照做。

那就是幫屺王接回母妃。

曹安臉上通紅:“我以為這是交換的條件,生怕他接走母妃之後,就不照拂你們,所以,所以並未儘心辦事。”

這話?一說,彆說陶家了,李文彥都直接啐道:“好個曹安,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心眼。”

“少年時?仗義疏財,為了公道二字提刀見人?的氣勢去?哪了?”

要說方才曹安臉上隻是通紅,現在有些慘白,深深歎口氣:“公道,哪有那麼簡單。”

說著,曹安看看陶家祖孫三?個,再看看李文彥,開口道:“同僚們一個個離開,砍頭的,流放的,貶官的,哪個日?子過的好。”

“也不是一定要做這個官,而是我們心直口快,年輕時?得罪過多少人?。咱們不做官,就等?著被彆人?踩。”

“哪個政敵會?讓我們好過?”

所以他也要變得圓滑,變得麵目可?憎。

說句不好聽的,若非如此,他哪有還在朝堂上。

李文彥還要再說,陶萬清卻阻攔,一語說明真相:“不能怪你,若不是你,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

所以要忍著肮臟事,就是為了能護一護老朋友們。

李文彥也想到什?麼:“想我一生放蕩,口無遮攔,到老了,還是有報應。”

眾人?沉默。

再想想曹安做的事,其實也有跡可?循。

畢竟當今皇上,就是個鳥儘弓藏的性子,當時?十一位皇子,大皇子才能不是最出眾的,品行也不是最好的。

勝在一切中庸,也勝在嫡長子這個位置。

所以大家都支持他,以為他能撐起先皇的江山。

誰能想到,他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要提拔自己人?。

他們在這樣的汴京待久了,即便是再老實的人?,心裡也會?有嘀咕。

曹安的做法,估計也是被皇上嚇怕了。

生怕十一王爺跟皇上是一個性子。

但這次過來一趟,曹安趕緊道:“等?我回汴京,一定會?幫屺王把母妃接出來。”

正好借著這件事,應該能辦。

他務必竭儘全力。

三?個好友又?聊了許多,晚上邊喝酒邊聊起這些年的事,心中感慨萬千,又?哭又?笑的折騰到天亮。

最後曹安忍不住道:“如今在汴京每日?戰戰兢兢,哪日?我要是被貶官了,一定也到秦州。”

他現在知?道,秦州不僅有好紙張,他剛剛不舍得吃的蘋果,在這也是隨處可?見。

這哪是汴京人?口中荒涼的秦州,分明是小江南啊。

曹安隻在秦州待了一晚上,第二日?就要離開,畢竟是臨時?出來,還要快馬加鞭追上巡察使團,然後一起回汴京。

他出發前還去?見了屺王。

紀岱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還讓人?備上秦州的特產,讓曹安等?人?帶著。

等?曹安說起紀岱母妃時?,曹安道:“想來這次因您的事,皇上下了二王爺的兵權,是極大的功勞。接您母妃時?,應該能成。”

誰料紀岱卻搖頭:“就因為這樣,才是不成了。”

不是他多想。

而是看曹安等?汴京官員的態度,就知?道他大皇兄的性格必然喜怒無常,錙銖必較。

大白話?就是多疑,小心眼。

如今西北兩?位王爺,一個被卸了兵權,一個被他當靶子用。▓思▓兔▓網▓

他小心眼的大皇兄,估計不會?留手。

想要鉗製他,用他母妃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曹安那點想法,紀岱多半也猜到了。

隻是在其他王爺想接母妃被拒之後,其實已經錯失機會?。

現在看來,其實並不算意外。

當今的皇上心思確實難以捉摸。

曹安聽到此處,心裡涼了半截,他想了又?想:“屺王殿下,以後您母妃的命,必然有我全家來護,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損傷。”

紀岱歎口氣。

沒想到原身的這個執念卻是最難完成的。

隻是想接回母親,竟然如此艱難。

他又?不能再多說什?麼。

如今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眼看汴京那邊隻巡查原州府就知?道。

他剩下的九個封地,實在荒涼。

秦州或許是個例外,其他地方還是不行。

若他實力足夠,那便是用巧計強行接回,也能承擔後果。

可?現在?

那邊一句話?就能卸兵權,誰知?道又?有什?麼主意。

他這邊,可?連二王爺都不如。

他若倒了,母妃會?更?艱難。

曹安本來以為屺王會?不高興,沒想到屺王歎氣過後隻道:“那就勞煩曹大人?一家照顧我母親,這次回去?,再幫我帶些東西給?她吧。”

不僅是岐州的特產,還有最實在的銀票。

屺王城那邊的大小工坊,還有甲泉帶著的商隊,掙的銀錢都會?交給?伍榮,可?以帶給?母妃一部分。

至少銀子不缺,日?子也不會?那麼難。

曹安立刻答應,不過他也詳細說了屺王母妃如今的情況。

西宮裡麵隻有先皇嬪妃,先皇在時?倒是明爭暗鬥,現在都聚在一塊,倒是沒那麼多仇怨,每日?在一起賞賞花,聽聽曲。

而且不止一個藩王會?給?家人?送銀子,也不會?引起太多矚目。

知?道這些,紀岱心裡安了不少。

曹安心裡還是愧疚,有些不敢直視屺王。

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如今蠅營狗苟,已經忘了當年的曹安是如何行事。

真是可?歎,也可?憐。

想到陶老先生如今的模樣,他都有些羨慕流放的人?了。

不過曹安心念一動,陶老先生說,屺王現在手裡缺些能做事的官員,畢竟還有九個封地需要管理。

手底下的庸才也要用,有些拖延進度。

曹安想了想,開口道:“下官鬥膽,想為屺王殿下舉薦些人?,不知?殿下可?願一聽?”

紀岱好奇了,舉薦人?才?

曹安立刻報出幾個人?的名字,都是因黨爭辭官的,能力都有,但或得罪了上司,或不得皇上喜愛,又?或者?跟他們一樣口無遮攔。

曹安還道:“請屺王放心,因在封地用人?,算是您的家臣,皇上那邊多半不會?知?道,就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