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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4285 字 6個月前

底撈出來的鮫人,那?些綻放血花的傷痕,則該是生生拔掉鱗片留下的。

難以?想象她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或者?跟那?些羞辱跟折磨比起來,死,是最好的解脫吧。

衛玉幾乎不能直視。

方才衛玉怒喝丁羿出去,便?是不能讓那?些人再看見林枕紗如此慘烈的樣?子。

但是手才握住那?衣衫,便?看見那?衣衫上?的血跡跟一些不明不白的汙漬。

衛玉手一鬆,那?些破爛的衣裙重又落在地上?。

衛玉閉了閉雙眼,回頭,卻見是步兵衙門的差役跟蘇嬤嬤站在門口,也小心翼翼不敢入內。

“去拿一件乾淨衫子來。”她沉聲吩咐。

蘇嬤嬤急忙轉身,不多時拿了一件素淨的長衫回來。

衛玉抖開,給地上?的林枕紗蓋好。

蘇嬤嬤在她身後,鼓足勇氣般地說道:“小衛學士,我、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得到消息過來,已經晚了。”

衛玉沒有立刻回答,過了片刻,才道:“是誰做的。”

蘇嬤嬤的臉上?掠過一絲懼色。

衛玉回頭。

她沒有說話,蘇嬤嬤卻禁不住了,低下頭道:“據我所知,今晚上?來的是……順天府鄧府丞的公子,還有、還有一位我不認得……”

“哦,”衛玉眼神一暗:“原來是順天府的人。”

衛玉的手攥緊了些,心想怪不得丁羿來的這樣?快。

她不認為這個巧合,而?方才丁羿不顧東宮的威壓,也要跟衛玉“爭”,隻怕不是他丁捕頭不知高低或者?過分?耿直,而?是因為“有備而?來”。

幸虧先前步兵衙門驚動,她又來的及時,不然的話,今晚上?的事隻怕也將成為一個“不為人知”。

衛玉重新來到裡間,望著地上?的林枕紗。

俯身,她忍著心中不適,重新把林小姐身上?的傷看的更明白些。

蘇嬤嬤等在門口,隻隱約看到衛玉蹲下`身子,好像在替林枕紗蓋衣裳,半晌,衛玉起身來到外間,吩咐道:“今晚上?在樓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記下詳細,派人去問他們都聽見看見什?麼。”

步兵衙門的張爾贇張統領,跟衛玉交情頗好。

故而?步兵衙門的這些官差們對她也是唯命是從,何況禦史台辦案,叫他們配合,又豈有不答應的。

隻有丁羿那?種“另懷心思”而?來的,才敢跟衛玉起齟齬。

衛玉又叫了一班人來,說道:“好生把……屍首……運出去,我的馬車就在外麵,乘我的車送到禦史台。”

用被子把屍首裹住,找了一個門板,按照衛玉所說抬了出門。

衛玉早叫了阿芒來,讓他先回禦史台,務必把主簿任宏和仵作蔣攸安找到,讓他們在禦史台等候自己。

她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把阿芒調開,免得阿芒知道實?情後,恐怕失控。

二來,任主簿跟蔣仵作,都是衛玉在禦史台最信任的人,此案非他們兩個不可。

衛玉極快做了安排,外麵等著她回東宮的小太監已經魂飛九天,心想回去後一頓打是不可避免的了。

見衛玉露麵,太監小安子急忙過來催促,衛玉回頭看著燈火通明的教?坊司,對小太監道:“你且回去稟告太子殿下,過了今夜,我回去跟他請罪。”

小安子愁眉苦臉:“玉哥兒,這案子交給他們辦就是了,何苦又插手?案子跟太子殿下,哪個重要?”

衛玉扯了扯唇角,哪個重要,她心裡明白,隻是不能說出來罷了。

小太監望著她的表情,依稀也明白了,他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既然你非辦不可,那?也一定有必得這樣?的緣故,也不纏你就是了。”他耷拉著頭要走,忽然又叮囑:“隻不過你要想好了,殿下要不高興了,沒人有好果?子吃……”

衛玉打發了小太監,先乘車隨著屍首回到禦史台,阿芒人雖單純,毫無心機,辦事卻可靠。任主簿今夜當值,容易找到,蔣仵作卻在家休息,阿芒親自衝去把人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衛玉下車之時,兩個人都在門口等著。

任宏袖著手,兩隻眼睛螃蟹似的轉來轉去,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但凡回來,一定帶大禮給我們,果?真好大一份禮啊。”

蔣攸安則打著哈欠道:“我可真多謝了,這麼冷的天,好不容易把被窩焐熱了,阿芒那?小子土匪一樣?,不由分?說扯著就走,衣裳也不叫我多穿一件兒,趕明兒頭疼發熱之類的,我找誰去?”

衛玉向著兩人拱了拱手,拍拍任宏的手臂:“這件事彆人辦我不放心。少不得勞煩你們兩個。”

任主簿道:“好事兒也輪不到我們頭上?……”上?下打量著衛玉:“你呢?先前他們傳的沸沸揚揚,我就覺著你不是那?種短命的,畢竟沒了你,誰來折騰我們呢。”

衛玉苦笑?,又正色道:“你帶幾個人快些去教?坊司,步兵衙門的人在那?裡問話,你看著點?兒,那?些人證口供有一個是一個,彆遺漏了,還有現場……你也勘驗一遍。”

任宏點?頭,正要走又問:“為什?麼你這麼在意此事?”

“嫌犯之一是順天府丞的公子,還有跟他同行?的未知何人,但身份恐怕……在他之上?。”衛玉臉色微沉。

蘇嬤嬤也算夠情分?,直接告訴了是順天府丞的公子,但她畢竟也不蠢,誰能說,誰不能說,她還是能掂量掂量的。

當時衛玉就看出她有所隱瞞,她猜測讓蘇嬤嬤三緘其口的,必定非同一般,甚至來頭更大。

“你是不是總愛捅老虎屁股,”任宏無奈地眨巴著小眼睛:“還真是怕我們無聊啊。”

他一邊抱怨,一邊兒卻叫人牽了馬兒來,一刻不停地飛馬去了。

直到任宏離開,衛玉拉住蔣仵作走到一邊,低低地吩咐了幾句。

蔣攸安越聽臉色越難看,滿麵震驚地瞪著她:“你你……這如何能行??這是掉腦袋的……”

衛玉回頭看了眼守在馬車旁邊的阿芒,握住蔣仵作的胳膊:“老蔣,你聽我的,橫豎有我在,就算……我也絕不讓你吃虧。”

蔣攸安抓抓頭:“可……你、犯得著嗎?何況如果?對方是順天府丞的公子,或者?更有來頭的人,你難道不好好想想?”

衛玉道:“沒什?麼可想的,那?些畜生們……不管是誰,我都要他們死。”

差役們把屍首運送進內,蔣仵作自去驗屍。

衛玉叫了阿芒:“你跟我來。”

阿芒亦步亦趨跟上?,他聽衛玉吩咐,忙了這半天,兀自不知何事。

衛玉把他叫到禦史台前廳,同他說了林枕紗遇害。

燈影中,阿芒的臉色從迷惑到驚覺,到最後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滿是駭然:“你是說,你是說剛才那?具屍首是……”

衛玉在他發作之前道:“是。”

“不、不對……白天她還好好的……”阿芒回頭指了指外邊,就好像林枕紗就在外頭站著一樣?,大聲:“不可能,玉哥兒你是不是騙我?”

衛玉道:“我叫任主簿去,便?是為了查明是誰害了林小姐……”

“不,我不信!”阿芒大叫:“你騙人!”

衛玉喝道:“阿芒!”

阿芒像是個絕望的孩子,呆呆地看著衛玉,眼睛裡的淚在打轉。衛玉拉住他的手:“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但……現在唯一做的,就是為林小姐討回公道。”

“她真的、死了嗎?”阿芒帶著哭腔,“玉哥兒?”`思`兔`網`

衛玉轉開頭:“先前我不叫你看,是因為她被折磨的……很?慘,不叫你看是為你好,也是為了林小姐最後的體麵。”

“不、不是……”阿芒舉手,十指插入發中,無法麵對,半晌,阿芒才又問道:“是誰害了她?”

衛玉眯起雙眼:“很?快就知道了。”

蔣仵作在後麵填寫屍格,就算閱屍無數的他,在查驗那?些傷口的時候,也不由地驚心不忍。

難以?想象,為什?麼會有人做出如此殘忍的獸行?。

他把屍格給衛玉的時候,一改先前的謹慎小心,冷冰冰地說道:“你記著你先前說的,千萬彆放過他們。”

衛玉有點?詫異,接過屍格從頭到尾看了遍,臉上?殘存的血色也蕩然消失。

她隻看過林枕紗身體上?的外傷,沒想到……事實?比她所見更要令人發指。

看著那?薄薄的紙,她的眼睛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字。

而?在此刻,外間任主簿回來了,一並帶回的,還有順天府鄭府丞的公子,那?個頭號嫌犯。

第41章 二更君

衛玉往東宮去的時候, 時辰已是?不早。

忙碌了這半晌,將近子時,寒氣森然, 萬籟俱寂。

這?看似平常的?一夜,京城內的百姓們多半都陷入了沉睡, 於明日太陽初升的?時候, 再從頭開始新的?一天。

然而, 有些人會永遠停留於黑夜之中, 無法醒來。

可?與此同時, 也有一些人?會因而在黑夜中輾轉行走, 隻為諸如此類的?慘事不再發?生。

任宏先前帶了禦史台的?幾名差役前往教坊司,倒也有人?指認說見?過?順天府鄭府丞公子,任主簿見?確鑿,當機立斷,派了一名武官帶差役去鄭府傳人?。

得虧他們去的?及時, 原來鄭府正要把公子送出府裡去,自然是?鄭家人?知道事情?不妙, 想要讓公子躲藏一夜, 待明兒天亮開城門?, 就叫他出城去避風頭。

若非心虛,又何至於如此。

任宏將在教坊司種種跟衛玉說了一遍,道:“在現場之人?忌憚鄭府,除了那位蘇嬤嬤的?口供外,其他人?多是?語焉不詳,並沒有咬死說鄭公子在林枕紗房內, 至於跟鄭公子同行的?另一人?,則毫無線索……去鄭府傳人?的?時候, 鄭府丞還強行攔阻不肯,你可?要小心。”

衛玉道:“勞煩你跑了這?一趟,剩下的?交給我就是?了。”

任主簿命隨從去拿了一塊濕毛巾,擦了擦臉道:“那小子雖嚇的?慌張,但未必會輕易開口,我在路上試探問跟他同行的?人?是?誰,那小兔崽子跟啞巴一樣,看樣子真給你說對了,如果是?尋常之輩,他未必願意替對方隱瞞,隻怕真是?大魚,他害怕說了反而更不妙。”轉念一想,又道:“又或者仗著自己?是?高官之子,想著熬過?今夜,明兒自然有人?來撈他。”

衛玉道:“這?禦史台的?門?檻又不是?那廟門?,隨意任人?出入,除非他清白?無辜,不然,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撈他不起。”

“那你可?要讓他儘快招認,遲則生變嘛,不過?這?種貴公子,也不能刑訊,何況證據也不足夠,就怕他咬死不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