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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攻略 八月薇妮 4346 字 6個月前

:“衛巡檢,真不虧我把那塊九仙王道糕給你吃了呢!你放心,等我求九哥哥給你做好吃的,什麼都行……你說的什麼‘北風雪塔’也一定能做!”他不顧身上酸痛,跳竄著過去解繩子。

胡翔氣急:“好啊,這是在乾什麼,你這小白臉是給總鎮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成?我豈能容你這樣胡作非為!”他氣急敗壞,嘶聲吼道:“給我全殺了再說!”

幾個親信紛紛湧上,不顧黃士鐸親信的呼喝便要動手。

卻在此刻,跟武萬裡交手的那鄒彥拚力躍出戰團,趁著不明所以的將官們發怔的當兒,他竟是也向著此處衝來。

他倒也狡猾,人未到,手中的一把刀先扔了出來,不偏不倚竟是向著柱子上的宿九曜而去!

衛玉看著那夜色中閃亮的一抹刀光,心頭一涼。

瞥著柱子上的血人,耳畔是個似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幾分寒心幾許失望:“你不認得我了……真的不認得了。”

她並不是什麼喜歡舍己為人的,甚至有點嬌生慣養貪生怕死,但在這時候,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氣推著她,讓她毫不猶豫地邁步撲了過去。

衛玉無奈地心想:“管你是不是他,這一回,就當是我把命補給你吧。”

她不敢看刀衝自己來的架勢,自欺欺人地把頭放低,臉便貼在少年冰冷的臉頰上,她怕的發抖,冷的刺心,直到懷中的少年動了動,原本僵冷的手臂悄然環上她的腰間。

第8章 蘇合香酒

電光火石間,本來被綁在柱子上的少年忽然動了。

細微的“啪啪”聲響,是沒被解開的繩子被生生地掙斷。

在秋日的冷風中幾乎被凍僵的手向前,一把攬住衛玉的腰,右手卻在她肩後虛空一握。

衛玉隻覺著腦後似乎有一絲冷風,她自然看不到,在生死立見的霎時,宿九曜穩穩地將鄒彥扔過來的那把刀捏在了掌中。

少年被血迷住的雙眼睜開,眼底掠過的寒意比秋風更冷。

手心吐勁,把衛玉往身後一撥,宿九曜一步向前。

他手中握著的是刀刃,但在他挺身而前之時,他整個人仿佛變作了無堅不摧的利刃。

兩個原本要處置飛廉的胡翔的親信猝不及防,隻覺著一股勁風撲麵,懾人膽寒,頓時雙雙向後跌飛出去。

遠處的胡翔本坐在抬椅上,見狀大叫了聲:“來人!”嘶聲慘叫,整個人欲向後退。

宿九曜卻並沒衝著他,掌中的利刃寒光閃爍,徑直向前劈了出去,竟是向著那衝過來的鄒彥。

鄒彥原先是掠向此處的,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宿九曜竟會反擊。

被綁在柱子上過了一天一夜,血流的幾乎半乾,又加夜來的寒風霜露,如此折磨,他不死就已經是強悍了,哪裡竟還能動手。

但事實是宿九曜不僅能動手,而且依舊是勢不可擋。

鄒彥低估對手宿九曜在先,見狀魂驚膽怯,望著小九爺浴血煞神一般衝自己而來,還未交手,便仿佛被那股無形的威煞衝的整個人瑟縮起來。

鄒彥不想閃躲,畢竟他已經人在絕路,不如拚死一搏。

但求生的本能仍是讓他向著旁邊急速閃身退卻,竟不敢跟宿九曜相碰。

然而他雖想逃,小九爺卻哪裡能放過,掌中的刀刃猶如一道閃電斜飛出去,隻聽一聲悶哼,鄒彥的肩頭已經掛彩,一溜血花飛濺出來。

這功夫武萬裡已經衝了過來,揮刀直逼鄒彥而去。他心恨對方竟要取宿九曜性命,是以招招不留情。

鄒彥的武功其實在他之上,奈何先被小九爺的威煞所壓,負傷在前,氣勢已失,再無戰意。

兩人交手之時,宿九曜垂手站在原地,目光轉動,看向不遠處的胡翔。

胡翔正聲嘶力竭地招呼了親信們過來護衛,可就算被十幾個人圍在中間,胡副將依舊能感覺到小九爺在外頭對他虎視眈眈,好像被猛獸的目光盯著,隨時都會被撕成碎片。

噩夢重演般,被宿九曜折斷的腿鑽心般疼了起來,眼睛、身上,無一處不疼,胡翔幾乎暈厥。

偏偏護著他的那些士兵也都知道小九爺的手段,起先以為宿九曜必死,故而才敢狗仗人勢,如今看到他煞神般站在跟前,他們哪裡還敢造次,雖作勢圍在胡翔身邊,但個個雙股戰戰,隨時準備著見勢不妙就腳底抹油快快逃走。

偏偏見宿九曜往前一步,頭前兩個人嚇的急忙退後數步,其他人受驚的蟲兒般蠢蠢騷動,眼見就要扔下胡翔,樹倒猢猻散。

還好此時黃士鐸帶人趕到跟前,左顧右盼,黃總鎮喝道:“宿九!”

宿九曜置若罔聞,黃士鐸喝道:“怎麼,你莫非還想公然動手犯上,休要冥頑不靈!不然老夫可不會再容情了!”

這會兒武萬裡已經將鄒彥止住,聞聲回頭叫:“小九!”

宿九曜仍是死死盯著胡翔,複踏前一步。

就在這時,隻聽身後有個聲音輕輕響起:“無須你動手,他已死定了。”

這一句話甚至帶著幾分柔和,但卻比千軍萬馬還管用。

宿九曜一頓,雙眸緩緩低垂。

一滴血順著他的眉峰跌落,宿九曜聽到身後腳步聲靠近,但他卻連回頭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衛玉走到他身後之時,小九爺身形一晃,向後倒下。

衛玉急忙張開雙手,竟是湊巧地抱了個滿懷。

她垂首看向懷中雙眸閉起的少年,看著他過於瘦削的臉,以及那雖被鮮血濡染卻掩不住的秀麗的五官,五味雜陳。

黃總鎮則鬆了口氣。

他看向被武萬裡製住的鄒彥,又看向嚇得尿了褲子的胡翔,正不知要先從何下手,衛玉吩咐道:“總鎮,勞煩快傳軍醫來給他料理傷勢。”

黃士鐸微怔,尚未反應。

衛玉抬眸,看似溫和,依稀卻多了幾分冷然:“黃總鎮,宿九曜的命若有礙,今日的事情怕不能善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當麵威脅黃士鐸。

黃總鎮畢竟是長懷縣說一不二的人物,一軍主將,此刻有些掛不住老臉。

但對上衛玉淡漠的眼神,他的心頭凜然,竟道:“快把宿九帶到營帳,命人好生照看。”

飛廉早已經撲過來,慌手慌腳地從腰間摘下葫蘆:“這裡是老師父叫我帶上的蘇合香酒,要熱了喝最有效。”

軍醫帶人好生護送宿九曜進了營帳。

胡翔受了驚外加傷重不能支撐,本欲離開,可見宿九曜暈厥,他便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因苟延殘喘地說道:“總鎮,這宿九曜狼子野心,無法無天,留下必定是個禍患,不如速速……殺之……”

黃士鐸漠然看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鄒彥,欲言又止,最後隻望衛玉:“衛巡按,此人當真是西狄的細作?”

衛玉道:“老將軍還有何疑心,若他不是,又為何做賊心虛而逃,且要對宿九曜下手?”

原來先前衛玉跟黃士鐸做戲,她在台上說的那幾句的確是西狄話。

那幾句的意思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不信可看看你的左右,身後各處,你已經被圍住,插翅難逃。”

關內懂西狄話的少之又少,就算懂,也不會心虛到即刻逃走。

隻有鄒彥,在聽見衛玉的話之時,立刻做出了反應。

黃士鐸嘿然無語。

這鄒彥是他帳內的參將,竟然是西狄的探子,這……

誰知衛玉道:“不過這不是最要緊的。”

黃士鐸愕然:“衛巡按指的是?”

衛玉道:“這鄒彥是一個人潛伏在關內,亦或者還有同謀或者、上峰之類,尚未可知。”

黃總鎮眉峰震動:“這……”臉色難看,竟不知如何搭話。

鄒彥被綁了雙臂,聽到這裡,就盯向衛玉:“你到底是何人?”

衛玉道:“我先前已經說了,你難道沒聽見?嗬,你倒也不用打聽我是何人,我隻問你,你在關內的同謀是誰?”

鄒彥皺皺眉,冷笑了聲。

衛玉揚眉道:“那好,我再問你,你方才為何命不顧地要衝宿九曜下手?”

鄒彥的眼珠動了動,仍是不答。㊣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衛玉走近半步:“你當然是恨他,恨他……殺了太多你們西狄人?”

鄒彥磨牙,眼裡掠過一點厲色。

衛玉負手,朗聲笑道:“果然如此是麼?因為他是西狄的克星,所以你才拚命也要拔掉這顆眼中釘。”

她的聲音提高,周圍將士們幾乎都聽見了。

衛玉卻又喝道:“你在關內是否還有同謀,同謀何人,看你還是速速招認,免得更受苦楚。”

鄒彥咬牙,忽然看見旁邊沉默的黃士鐸,竟道:“我的同謀,自然就是黃總鎮。”

黃總鎮驚得雙眼圓睜,暴怒道:“住口,你胡說什麼!”身邊親信參將等人也紛紛怒斥。

衛玉卻道:“你以為用這樣膚淺的挑撥離間之計,便能得逞?”

黃士鐸雖怒發衝冠,但實則也在看衛玉的反應,聽了這句才算鬆了口氣:“還是衛巡按明白,這廝死到臨頭,還如此用心歹毒,栽贓陷害。”

“黃總鎮放心,我自然不會上當,不過,這廝這樣說,或許也有幾分道理。”

“衛大人!”黃士鐸心驚。

眾參將亦大聲道:“不可胡說!”

鄒彥卻訝異地望向衛玉。

衛玉抬手向下壓了壓:“各位稍安勿躁,我自然不會相信鄒彥的話,畢竟黃總鎮一關之主將,且又忠勇,說他投敵連三歲小兒也不會相信。”

黃士鐸繃著心弦,情急催促道:“衛大人,你是何意直說罷了。”

“我是說,黃總鎮不是,那彆人呢?鄒彥是不是故意以黃總鎮來掩護真正是細作的那人?”

眾人聽到這句,頓時悚然。

黃士鐸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衛玉掃過周圍眾人,淡淡道:“比如近來野狼關派兵出城,是否屢遭伏擊?就像是宿九曜他們這一隊斥候……是不是真有那麼巧合?亦或者是西狄人內應外合互相配合,故意害關內將士送死?”

直到聽到此時,黃士鐸才算徹底恍然。

衛玉找出了城內細作,本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追究罪責,自己身為最高長官,竟不能察覺,已經是大罪。

偏偏鄒彥竟要拉他下水。

黃士鐸本來以為衛玉要借此為難自己。

可衛玉居然說起了宿九曜。

而宿九曜……

黃士鐸心中急轉,才算想起衛玉先前跟自己說過的所謂“有無網開一麵的法子”。

他依稀猜到了衛玉的意思。

“衛大人你說的是……”黃總鎮把心一橫,沉聲道:“難道那胡翔就是鄒彥的同謀?”

胡翔原先見跟自己無關,本正要走,聽到這裡,汗毛倒豎。

衛玉的唇邊勾出一抹極難被發現的笑意:“我不敢便如此說,但一切太過巧合。讓人不得不懷疑而已。比如方才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