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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晌,才總算平靜下來,起身又將那腰鏈拾了起來鎖進了櫃子裡,匆匆拿起了那個碎花福祿壽鐲子,然後將布包了包塞回了櫃中。

像這種碎花帶風景的碎花福祿壽,極為罕有,而且也好出手,基本都是些富貴大戶人家的老太太過壽,買來當賀禮最適合。

在這程宅雖說都是些老弱婦孺,但是好在程老爺子是多年的秀才,兒子又在京城,雖然已死,但這老宅人並不知情,加上又是教書先生。

在這九牧城雖都富裕,但大概是早先都是些放牛羊的土身子,沒有什麼文化底蘊,多少年過去,當人們已有了這樣的意識,卻也有些晚。

所以這種自己所缺少的文化,使得九物人對文人大多敬仰與羨慕,而人們對於能識文斷字的先生,和一些秀才舉人也頗為敬重,尤其是從京城回來的程老爺子,說話還是有極有分量,城中的大戶有錢人家,有的也特意找上門請程老爺子教導。

畢竟老爺子不止自己是秀才,兒子更是京城學子,把孩子交與他總盼著能像他兒子般,將來入京參加科舉,最好能做個官,將來回舊宅也算光耀門楣了。

因此,這求上門來的九牧城的富家,程老爺子多少認識個五六成。

若放出消息說為友人賣,倒是容易出手。

畢竟好東西並不愁賣。

程老爺子看到羅溪玉忙裡忙外,不僅白日隨人去看那宅子與鋪子,還要整日在紙上寫寫畫畫,如今又落到要典當自己首飾的地步,不由連連歎氣。

隔了三日,終於不發一言的拿了一遝銀票進來。

羅溪玉看著銀子,頓時感覺到心情振奮起來。

就在人手短缺時,之前遇到劫匪的兄妹兩人,終於找到了程宅,兄妹兩個掩護了羅溪玉後,就往山上跑,一直躲在山中,靠著些存糧和草根過活,不久才下了山,因為知道羅溪玉說的九牧程家宅,所以一路連乞帶討的走了回來。

這兄妹兩個歸來,使得羅溪玉壓力驟減。

本身學院其實除了改置,因為有程老,也不需要她操太多心,買些奴仆買菜買飯,收拾院子,按部就班倒也順遂,這九牧本來書院就少,大多是些小學堂,沒有什麼競爭力,辦起來也不麻煩。

最為操心的是羅溪玉準備開的那個藥鋪。

之所以開藥鋪,一是想賺些錢入帳,畢竟此時書院賺不了多少錢,因為羅溪玉讓程老學生收入一些十歲以下的小乞丐,又是夠吃夠住,這種入不敷出的情況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她需要有銀子入帳,而羅溪玉所熟悉的便隻有草藥之類,這也是她比較精通的,因為了解所以才想做,並且這藥鋪還有收集功德的好處。

她想設些偏屋,專門為付不起藥費的窮人診治,可以讓他們拖欠,甚至收極少的錢,或者不收,雖然不賺錢甚至於賠錢,但功德白芒的獲得,必定不會少。

而藥鋪裡其它正常的收費,保持著盈虧。

羅溪玉也不想賺多少多少銀子,她的想法就是用藥鋪養著學堂,等學堂開始盈利,再用學堂養著藥鋪,互相保持一種平衡,賺到的錢不需要太多,隻要能讓她付得起奴仆的衣食住行,養活得了這一大家子便足以。

而她手中還有不少銀錢,倒也不慌。

書院是未來出無數學子的地方,必然要一腔正氣,整個屋子的布置,采光,學子的衣食住行,%e5%90%9f詩寫字的環境,都要考慮,環境好,才會更投入的學習,而有意境才有情懷,這個地方很重要。

羅溪玉頗下了番苦功,將一些布置都畫了起來,請了能工巧匠來改造。

過了年,很快便到陽春三月,青柳發嫩芽,在忙碌間,程前學院便立了起來。

院名以石雕刻,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剛勁有力,浩然正氣,正是程老爺子所寫。

進古銅大門,裡麵樹柳成蔭,池塘亭子顏色清爽又精巧,鵝卵石鋪成得小路,兩旁處處可見風景。

巧玲瓏的%e5%90%9f詩亭和寫字的樓閣,上麵鏤刻精美的花紋圖案,加上小門與四麵可以卷簾的大堂。

書場便設在竹林之中,夏日涼風習習,聞著竹聲,顯得十分的清涼。

天井不遠處有一排竹屋,可用作酷夏時衝涼之用,上麵數個木桶,讓仆人灌滿水,曬上半天,然後便可拔了竹塞衝涼,即方便又快捷。

甚至還留了孩子們可以玩耍之地,還仿著一些秋千與轉盤,石頭動物之類,供他們學習累了時玩耍之用。

整個來說,一個大宅院,被這般一整改,頓時顯得即古趣盎然又淡雅純樸。

讓人一看便忍不住愛上這樣的環境。

在建成第一日,羅溪玉便讓隔壁睡通鋪的小乞丐們進學院住,那邊後院修了很多屋子,專供留宿的學子之用,熱水被子一應俱全。

而食堂也有人打理,每日早中晚餐。

住宿是免費,但除了饅頭,好的食物與筆墨紙硯書籍之類,卻要花錢買的,羅溪玉當然不能讓這些孩子們養成隻知索取,不知付出的習慣。

所以學堂裡便有勤工儉學一說,打掃院子,打水,整理書堂桌椅,每日皆兩文錢,如此這般,可以領任務取得錢買食物和筆墨。

或者,可以到藥鋪後堂幫忙輾藥或一些簡單的製藥,半日可得一文。

學堂隻教上午課,下午可以自行學習及做取任務。

這樣即養成他們動手獲得食物與學習的機會,知道珍惜,也能減輕一部分人手不足。

在第一日,程老爺子便興致勃勃的開始與這些孩子授課,教他們三字經百家姓,每個人都換上了春季的新衣,這是書院的學子衣,乾乾淨淨,一人兩套換洗。

孩子們頭發也梳理起來,一時間坐在光亮幾淨的學堂中,竟是改頭換麵,煥然一新起來,個個都激動的看著手裡的書,與免費贈與的一遝練字的紙。

個個認真異常,連四歲的孩子都聽得認認真真,即使不懂也坐的板板正正,絲毫不搗蛋也不哭鬨。

一時間在學院門口都能聽到那朗朗的讀書聲,經過的路人都駐足觀望許久,有的甚至在周圍四處看,甚至圍觀著,不少家裡有孩子的,都忍不住想進去看看。

畢竟這宅子可是造了許久,經常看到有工匠來來往往,還有移栽樹木的,真不知裡麵改成了啥樣,待看到一排身著白衣,此時正八經像小學子的孩子,整齊的跟著程老爺子身後,正手裡拿著木盤領了食物,從食堂往外走,坐於一處建好的食亭中,然後坐下來大口吃。

那香氣傳得街上都是。

無論這間書院開了會有多賠錢,羅溪玉覺得能將一個個孩子從無望的深淵中解%e8%84%b1出來,見到前方的光明,賠多少錢都是值得的,改變一個人的未來,改變無數人的未來,這將是功德無量的一件事,不能以錢來衡量。?思?兔?在?線?閱?讀?

而這件事不僅要做,還要做好,所以無論是衣服還是住處,而吃用更是半絲不得馬虎。

在吃的方麵,量又足,花樣又多,她買下的都是廚房的一把好手,每七天一輪,每天都定了餐表,嚴格執行,孩子們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不能缺,這不僅關係到孩子的身體狀況,更是讓頭腦有充分的營養供給。

早上,小的孩子都會給一懷羊奶,每人一個%e9%b8%a1蛋,饅頭與鹹菜及涼拌菜,中午定要有肉,菜炒肉,%e9%b8%a1肉湯或者紅燒肉之類,晚上則是有營養的小米粥與各類米粥。

夥食與以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同日而語。

孩子們簡直樂瘋了,飯菜吃得狼吞虎咽,回到乾淨的房間,還有熱水供應,每三日可以洗一次熱水澡,且全是乾淨的被褥,他們歡騰的撲到各自的床上被子上,笑聲傳得整個書院都是。

自給了他們賺錢買筆墨食物的“工作”,幾乎整個書院小孩子能做的都被這些孩包攬了,每人兩種,一人一天都有四文錢的收入,因頭一個月免費吃住,還有紙墨用,他們可以儘情的攢著。

有的甚至做完了學院的活兒,還去藥鋪搶著幫忙,每個人把賺的錢又都交給程老爺子,讓老師代為收管,到時每月再給他們發筆墨紙交夥食費。

這些孩子既懂事又勤快,整個學院都像是一個家一般。

本以為半個月內可能都要維持這種情況,卻沒想到,羅溪玉還是低估了程老爺子的師名,也低估了九牧城中想讓自己孩子有出息的父母心。

在看到學院的環境與豐盛的夥食,很多平民的父母心思都蠢蠢欲動,不出三日就有人帶著自家孩子求上門來。

學院的價格公道,夥食又厚道,自然沒什麼可挑剔的。

這有一就有二,一個月的時間,陸續又進來二十多個學生,程老爺一時之間忙壞了,又請了一位教書老者,給六歲以下的孩子教啟蒙。

羅溪玉也沒想到這才一個多月,書院居然就開始盈利了,而且因為有之前收留的孩子,他們知道自己這樣的生活與學習來之不易,那刻苦的勁兒,便是上茅屋,都要拿棍子在地上寫寫劃劃。

做活又都是不怕吃苦不怕累,一時間這樣的風氣居然也影響到了後進來的孩子,也有樣學樣,很多家長在過一段時間後,都發現自己的孩子懂事了,回家就練字,也更愛學習了。

這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又送來不少孩子,學院由剛開始隻有十幾個到後來已經過百名,光教書先生就請了五個,此為後話。

書院穩定後,羅溪玉便專心經營起藥鋪,藥鋪是由兄妹兩個幫助她管理著,當初羅溪玉承諾過,如果兩人能將她送到九牧程宅,就交還賣身契。

原本兩人欣喜之至,可是運氣不好,三人分散開來,並沒有將夫人送到地方,而賣身契也還在羅溪玉身上,這才一路找了來,來了也絕口不提身契之事,一直伺候著。

而羅溪玉也能看出,這兄妹兩人的傲骨,即使現在為奴做婢,也舍棄不了心底有一天成為自由身這種念頭。

可是,他們身上的白芒尚小,羅溪玉便是給了她們契紙,所得到的也隻有兩個米粒的白芒,而且他們此時還小,放走也慢無處容身,無路可走,加上她現在需要人手,想了想後,便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