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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間與石壁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

那是刀器擊割黑岩的聲音,可是半空並不見任何刀劍之類的金屬,隻能看到接觸石壁的地方有出現打鐵時迸出的火星,越劃聲音越大,最後密集到如點燃的炮竹芯子,隨著聖主的動作,緩緩的延著右麵向著左麵而行。

而伴隨著這道金光,上方不知何處卻隱隱傳來幾聲慘叫。

這幾聲叫使得寶藍衣著的男子眼裡似有一絲怒火閃了閃,但他卻隻能選擇隱而不發,大概他萬萬沒想到這般隱蔽也能被此人發現,理虧加之此事本就隱晦,一時站在原地沒有出聲辯解或阻止。

眾人哪還記得剛才的美人之事,皆表情震驚恐懼的看向上方的石壁,見此情景,哪還有不明白的,當中至少有一半人臉色大變。

見氣氛不對,葛老忙上前一步,輕聲道:“幾日辛苦趕路,聖主該到房間休息了……”他在休息兩字咬字重了些,以便提醒聖主,留著性命見好就收,此地凶險,外麵又風大沙多,實在不易多招惹事端。

羅溪玉也拽了拽他衣袖,雖然她從來沒見過這種架勢,但那個寶藍男臉色鐵青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本就在這裡租住,雖然這裡不是什麼善地,但關係太僵總不是好事,何況還在住上三日……

半晌後,聖主才一抖手,將已然斷裂,瞬間軟下來的一根蜘蛛線隨手嫌臟的扔到了地上,不再看眾人一眼,才複又向石門走去,而此時他的手已將羅溪玉牢牢的拉到身側,其維護之意不言自知。

人剛一走,剛才直冒金光的石壁,便開始往下滲透下血來,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如同一道下著血雨的屏障。

而讓眾人更為膽寒的是,地上那團看不見的東西竟然是傳說中的銀蛛絲,在空中無風無感無音無味無色,有如空氣,這東西還十分堅韌,乃是最讓人防不勝防偷襲最好的武器,現在已輕易弄不到此絲,隻有這物在手,要取人性命簡直輕而易舉,這怎麼能不讓眾人驚慌莫名。

畢竟這東西剛剛就在自己頭頂上!

而剛才那個黑袍人居然敢徒手去抓,不怕被其直接割開整隻手臂,反而化絲為刃,割開石壁重傷持絲之人,在場所有人還沒有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這殺人的東西就在自己麵前,自己居然如瞎眼般不識,幾桌人有一半當即震怒起來,憤怒的看向寶藍衣著的男子。

一個光頭矮漢陰陽怪氣“啪”的將筷子一摔,看向他道:“丁幫主啊丁幫主,我施文鴻自問沒得罪過你,來銷金窟衝的就是當年與你兄弟相稱的情誼,否則誰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你居然跟我玩陰的?頭頂上掛起蜘蛛網來了?怎麼?想隨時盯著兄弟這顆腦袋,不聽話的時候偷偷來這麼一下?”

“丁渾天,銷金窟是你的地盤,我們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你不能把我們當傻子吧?在我們頭頂上弄得這麼多的貓膩,是防我們呢還是防賊呢,我們可都是衝著你的麵子的,你今天不說出道道來,可彆怪我們兄弟不饒你!”

有三五人已經擼起了臂膀,一臉的怒氣,“你老子的,你劫彆人我不管,你要打我們哥幾個的主意,彆怪我們不給你麵子,翻臉不認人!”

“……對,不將此事說清楚,我們可不敢再投奔你,照顧生意這種事,怎不能讓我們拿命來做吧?這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刀的算什麼江湖道義?”

這銷金窟多有表麵稱兄道弟,背裡捅你一刀的肮臟之輩,丁渾天能將這家沙海第一驛站做到今日之地,如果沒有點手段,根本無法經營,到時不說驛站易主,便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不過種種手段雖然眾人隱隱明白一二,但卻沒想到就這麼明晃晃的垂在自己腦袋頂上,可偏偏都長眼卻視而不見,聽而不出,完全沒有防備,這就跟將自己洗乾淨的腦袋隨時隨地的放在人家武器麵前,等著人殺有什麼區彆?

都是武林出了名的惡人,不知道便罷了,現在知曉了哪個能咽得了這口氣。

丁掌櫃本來還有絲陰霾的臉色,頓時一變,露出苦笑起身,讓夥計再上一盆好肉,拿五壺好酒,大出血的拍著%e8%83%b8口道:“兄弟們,聽我說,你們都是我出生入死時幫助過我的好兄弟,我丁渾天若是有這種想法,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多年的兄弟,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可是,大家也都理解理解我,我也不容易,若是沒點手段,彆說維持銷金窟十年五年,就是五天你們都可能見不著我了,我也有仇家啊,也有錦衣衛六扇門混進來,你說兄弟我該怎麼辦?彆說是這銷金窟,哪家驛站又沒有些類似的手段,否則還開什麼店,隻不過是兄弟們不做這行,並不知道內情罷了……

當然,這些個手段從來都是對著外人,我丁渾天打開門做生意的靠的就是兄弟們,若是真的好歹不分,你們又怎麼會跟我稱兄道弟,來來來,大家消消氣,今兒個是兄弟的不對,我愧對各位,跟各位賠不是了,不管怎麼樣,大家彆為外人生了間隙。

今兒個,好酒好肉上來大家管飽,銀子一概算我的,以後有什麼兄弟也絕對不隱瞞,說起來,要不是我見那些人裡有個身條好的美人急著想給大家露個鮮,哪能被你們這般誤解啊……”

“哼,你當然說什麼是什麼了,今後兄弟可不敢跟你推心置腹……”

“彆彆彆,多大點事兒,乾了這杯酒,還是好兄弟!來來……”

一番論酒後,氣氛終於放鬆下來。

“我說丁掌櫃,那女人包著衣服你也能看得表身條?哈哈,也不怕吹爆牛皮,不過,長得是真美,跟根嫩蔥似的……”

“嘿嘿,丁幫主的眼光可不是咱們能比的,話說回來,那女的可真是水靈靈,鮮嫩嫩,你說奇怪不?這沙漠走進來的女人能有這般好模樣的?我還真沒見過……”

“那不一定,有的女人就是天生麗質,皓子,你覺得她跟你說的那個美人比如何?”

“那個偷人的?絕對要勝上兩籌不止,媽的,我還第一次見到這種極品美人,若能弄到手定要玩過再吃才過癮,否則舍不得下手啊……”

“喂喂,那些穿黑袍的人可不像好惹的,人又多,你們啊還是安份點吧……”

……

“單是能以內功崩直蛛線割開黑岩這一手,江湖有幾人能做到,猜也猜得到,可是這些人卻麵生的很,不知哪條道上的,聽說最近不少外域人出沒……”

“外域啊,不會是用毒的吧?”

……

“靠,怕死吊本貨,老子死都不怕,還怕他個毛!若能抱到如此美人也算死而無撼了!”

“哈哈,老三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去你娘的……”

而此時在櫃台算帳目的三娘子,卻是冷眼旁觀的翻著帳本。

雖然仍有大部分人對丁掌櫃存有防備,但顯然熱騰騰的好酒好肉一上來,氣氛頓時有所緩和,加之話題一轉,將眾人的注意力一時又引到了黑袍人身上。

帶路夥計不是之前的啞巴,而是一個年輕的後生,模樣白淨,但是看羅溪玉的眼神卻是有些毛刺刺的,即使她把帽子壓的緊緊的也能感覺到,加上剛才那些人的言語,真的從心底淌寒氣啊,越想越怕,聖主進了石門後便鬆開了手,可她再也不敢離了遠了,急忙又湊到他身邊右側,不離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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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石門,光線有些暗,一節節向下延伸的台階,如同進了隧道中,不過可以預想這銷金窟本就是建在黑岩內部,光線暗些也正常,因兩邊有油燈,視物倒也沒問題。

聖主與葛老一行人已來過一次,神色如常,但羅溪玉是第一次來,她忍不住抱緊懷裡的寶兒,輕悄悄的打量四周幾眼,待到走入一處挖開的天然裂縫,見到石壁上那如蜂窩般的石洞時,羅溪玉已經驚呆了。

這處正好是黑岩內部天然裂開的一處岩口,被銷金窟的老板,也就是那位寶藍短衣男子充分的利用,將這塊黑岩地下的中間部分,建造成數十間清涼的地下室,每個入口都搭有石階,供來回的客人租住。

夥計也不多話,將人領到右邊那個入口處,便原路返了回去。

看著石壁上那一個個黑乎乎的洞口,其中有一大半還亮著燈光,給羅溪玉的感覺就像是蜂巢裡被采足了蜜與沒采蜜區彆,隻能說那丁掌櫃的好巧思,單是這份雕鑿的工夫,就要花費數年時間。

幾米的距離,加上陡高的台階,“棺材”有些不好往裡抬,不過對於武功高強輕功絕佳的十二劍來說,不過是腳尖一點罷了,羅溪玉沒有這等飛簷走壁的工夫,隻得跟在聖主身後呼哧帶喘的爬上去的。

直九十度的台階,走起來嚇人的很,有幾次她不自覺的往後望,拽著聖主的袍邊再不敢撒手了,聖主倒沒有甩開她的手,隻適時的放慢了步子,如龜爬似的走了上去。

待到一進洞中,眼前頓時豁然開朗,羅溪玉不由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第四十七章

一個沙海中的驛站,又是從黑岩中開鑿出的石洞,不僅人力少,資源也都緊缺,羅溪玉已有心理準備,其簡陋的程度應該比農家還不如,況且還是家黑店。

加上沙漠裡這麼長時間的折騰,她現在真的祈求不多,隻要給張床能休息就已足夠。

聖主已經很久沒睡了,她也是,葛老與厲護衛一眾皆是,實在是極需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一番。

但是眼前的情景卻出乎她的意料,屋裡兩盞燈光比外麵要明亮的多。

此時腳步不停的聖主與葛老眾人的表情如常,見到屋內的擺設絲毫沒有吃驚,羅溪玉才想起聖主他們都來過,不由咽了咽喉頭,隨他們一樣淡定起來。

這石洞外麵看著極不起眼,裡麵布置的富麗堂皇,雖然不能與各洲京城那些貴賈府中的富貴相比,但是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下的反差比下,要更讓人感到驚歎,多少也讓付了天價的租住客們住的舒服,心理上也有個安慰吧。

這要往返多少趟駱駝才能拉得回來啊!

羅溪玉邊左右看著,邊隨著聖主走了進去,石洞裡沒有明顯的雕琢痕跡,整片都用石頭重新砌齊,地麵也十分平整,牆上掛著不知哪位名家的詩畫,筆走龍蛇,看著有些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