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1 / 1)

是個最倔的,偏打又打不得,實在沒招了。

“再這麼下去,我老婆子半輩子的名聲都讓她毀了,從我手裡走的姑娘哪個才藝不是個頂個的,從來沒被退過貨,現在出了她這一個,真是丟老婆子臉啊,怎麼拿的出手,簡直是一竅不通,一竅不通啊……”

韓夫人倒是早已看開了,“以她的儀容姿色,斷也到不了退貨這一步,琴棋書畫有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倒也無妨,這些也不是非要不可,算了,這些年也扳不了她,隨她性子吧,且這日子也待不了多久了……”

婆子一聽不由臉上一喜:“夫人是說,準備在天藥大會前後……”天藥大會是惠州有名的盛世,每三年輪留在幾大城池開放,今年剛好輪到天寶城,到時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會齊聚於此,其中的名流商賈更是數不勝數。

韓夫人將人養到今日,等的就是這一天,身帶異香的絕世美人,傳出去,有幾個男人能不心動呢?

“小姐,你怎麼又到這裡來了……”丫鬟珊瑚跑到廚房旁的小屋,發現羅溪玉正在屋裡碾著藥草,用隻小稱正在稱呢,不由直跺腳。

“珊瑚,彆在那擋著光線,沒看我正忙著呢……”羅溪玉摸了把額角的濕汗,回頭柔聲道,這丫頭不僅把光線擋了,還擋了門口的風,屋裡熱的像小蒸籠,她就靠這點風支撐呢。

“小姐,你還有心思弄這個,我和綠珠剛剛又被婆子們訓了一頓,為什麼每次我們都要代小姐受訓啊,人家丫鬟伺候小姐每天彈琴唱曲,或者寫寫畫畫,可輕鬆了,輪到小姐現在連禮儀課也不上了,天天在這小屋子裡,滿身的藥味,連我們都遭婆子們的白眼呢。”

“好了好了,我的錯好不好,乖,你先過來幫我把藥包起來,這些是準備搓成甜藥丸給張婆子侄子的,等包好我再聽你講……”雖然聲音輕柔,但是態度卻是不容反對的。

珊瑚又跺了跺腳,見小姐的汗濕透了後背的衣衫,隻好走過去幫忙:“小姐啊,你真是個老好人,誰求你,你都幫忙,以前做些點心留著餓的時候吃,結果就有人來要,後來跟教導嬤嬤學了藥膳,又要給彆人做一堆藥膳送去,現在學會藥理了,又要幫她們搓藥丸,憑什麼啊,我們又不是欠她們的,再說給她們做了,她們也不說我們好,也沒給咱點東西啥的,沒名沒好處的憑什麼呀……”害的她們成了所有人的奴婢,珊瑚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不由嘟著個嘴,不樂意的包著藥。

羅溪玉稱完藥,弄了記號,這才抬頭,看了珊瑚一眼語重心長道:“珊瑚,做好事不要求名兒,你呀沒事多出去曬一曬,讓心%e8%83%b8開闊陽光一點,好不好?”

看著珊瑚一臉的苦逼樣子,羅溪玉卻是美滋滋的想她自己那個玉鴨蛋,做完這一瓶藥丸子,裡麵又能再多一點點白芒了,這幾年她可是像攢銀子一樣在攢功德,但奈何本身的需求量越來越大,三天兩頭疼的她實在受不了,隻得去磨教藥膳的嬤嬤學了兩年藥理,畢竟她想不到有什麼比救人治病更積功德的,幸好惠州是藥草之鄉,便宜藥草多的是,花不了多少錢,她也頗有這方麵的天賦,連教藥膳的嬤嬤也是讚不絕口。

但這天寶城可不缺醫,大夫不僅離得近還隨叫隨到,羅溪玉學藥膳本也沒打這主意,不過是想著治不如防,做點效果好的什麼保鍵產品,什麼人都能吃這種,味美又能改善體質的,而這百花苑彆的不說,體質差的人不在少數,所有姑娘們幾乎都身子弱,因,為了瘦為了美,她們每日吃的都很少,長時間這樣身體能好才怪了呢,羅溪玉研究的藥膳正好起了作用,有效果了自然幫人做的多,這三年來她倒是夜夜睡飽覺。

隻可惜,做了這麼久,功德到現在也隻有半個指甲的量,用上半個來月就用光了,不過最近找她幫忙的人又多了些,總能攢一點。

羅溪玉愉快的拿過幾個曬乾的橙子片,沒理會珊瑚的煩惱,心想著給小孩子做的安神丸這回用什麼味兒呢?記得上次是西瓜味,那這次就用橙子味兒好了,這東西她做的不僅沒什麼藥味,還酸酸甜甜的,小孩子都喜歡吃,不少婆子都跟她要這種丸子,據她們說吃了以後自己孫子們的精神頭更足了,吃飯也更多,能不足嗎,為了這點丸子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每月那點月錢都花在買藥草和酥糖上了。

每三個月都有專門的婆子來“體檢”,這種“體檢”每次都讓人很不舒服,知道下午婆子要來,羅溪玉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弄完藥丸回去時,紅珠又是一通埋怨。

“小姐,婆子讓我和珊瑚打掃一個月的院子,這些我和珊瑚沒有絲毫怨言,但是小姐,你琴棋書畫詩一樣都拿不出手,以後進了富貴人家,人家都會笑話你的,什麼都不會老爺也會嫌棄你的……”

羅溪玉微撇了下嘴,心道最好嫌棄,她不止沒興趣學,更不屑拿這些勾引男人,若非婆子強硬,恐怕她連禮儀舞蹈都不想學,隨著紅珠嘮叨,她衝了個澡出來後,拿過本藥理書看了起來。

紅珠見小姐一直沉默不語,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小姐一不高興就會不愛說話,歎了口氣隻得罷了,一會兒兩個婆子便帶著布尺和紅紗走了進來。

羅溪玉隻道這百花苑的東西變態,還不在屋子裡檢查,必須得用一層若隱若現的薄紗支個空間,人要到裡麵檢查,還要搬個鏡子照著,讓被檢查的人自己看著,那鏡子怎麼照怎麼顯胖好不好?

好在兩個婆子是羅溪玉熟悉的,之前幫她們幾個孫子做過安神丸,屋裡除了珊瑚和紅珠也沒有外人,她猶豫了下解開衣衫,兩人的動作很快,臉上顯然也是滿意的。

為什麼所有百花苑的姑娘都要學琴棋書畫,隻有玉蘭姑娘不學,禮儀也隻勉強過關,天天藥堆裡磨著,更不事妝容,每每大家都在想這樣的姑娘能賣出去嗎,憑什麼她有“特權”,以後還有什麼“錢途”可言,但是在看到那張無需粉黛來遮掩的柔美玉顏,及這一身白嫩就如剝了皮的荔枝般通透,真真是百花苑頭一份好顏色。

於是,再多人的不滿,再多婆子的埋怨,及羅溪玉種種出格舉動,也都容忍了下來,因她們覺得,就算什麼也不會,就這麼一個美人往那一站,也鮮少能有男人能移開視線的,至於買下後人家會不會退貨,這個已經不在她們考慮之中了,試過了還想退?想的美。

兩個婆子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好了,身量哪裡不對,胖了還是哪裡瘦了,一般檢查完她們都會跟本人說,但羅溪玉這邊,卻是悄無聲息。

之前在韓夫人麵前告狀的那個嬤嬤走了進來,顯然氣還沒消,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沒給什麼好臉子:“你就散漫吧,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哼……”說完讓人收了紅幔。

接著一句話,讓正扣著衣襟扣子的羅溪玉吃驚的抬起頭。

“準備準備,下個月開始敬茶,這是你第一次,不能有絲毫疏忽,彆怪我沒提醒你,如果讓我知道你耍花招,肯定有你好受的!”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第九章

“敬茶”是百花苑的暗語,取自向客人敬茶之時,然後借機兜售自己苑裡的姑娘,其實與娼院的接客二字意思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娼院是客人選中姑娘陪睡,百花苑則是客人選中姑娘,買回去之後陪睡,其實過程和結果都異曲同工,隻不過後者比前者的名聲和身體都乾淨些而已。

在百花苑,不少姑娘從十四歲已經開始“敬茶”,有的幸運一些,隻一次便找到願意買她的客人,有的則是要不斷的“敬茶”,從十四歲一直到十六,其間被無數次淘汰後,才有可能選中一次,這樣的姑娘在百花苑也不在少數,選不中的日子極不好過,不僅遭受丫鬟婆子的白眼,且若過了十八歲還沒被人買走,那就要被送到倚春樓,也就是娼院,實際上隻要過了十六歲還沒有被買走,就已經沒什麼機會了。

提起這個,百花苑的姑娘就沒有不怕的,不提倚春樓的惡劣環境,單單一輩子伺候一個男人,和伺候數不儘的男人,就有極大不同的境遇,嫁給富人做小妾,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多少也算是個主子,可是若進了倚春樓,那女子一輩子便被賣入春樓,每日都要接客,直到年老色衰。

百花苑的婆子也經常拿這一點來敲打那些不聽話的姑娘們,這些有如養在香閨的少女,對倚春樓往往是談之色變。

所以“敬茶”對姑娘們而言,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因為每一次“敬茶”都意識著是她們出頭的日子,甚至還有姑娘會花銀子暗暗托人打聽客人的情況,以決定她們“敬茶”時的妝容表現,苑子裡隻要一提起這個,輪不到的羨慕不已,輪到的又都是喜不自禁,又帶些惴惴不安。

隻除了一個人,就是羅溪玉。一等的姑娘本來就難得,韓夫人一向不會輕易讓她們去“敬茶”,出去一次也都會選的有把握的客人,而羅溪玉則更是被她自認為奇貨可居,牢牢收在手中,連消息都不外露,十五歲之前是絕不放去“敬茶”的。且她的目標早便畫好了範圍,畢竟在天寶城能為美人而一擲千金的人,也不過是在那幾大勢力之中,隻等著一個月後放出消息,看客人價錢出的高低罷了,想必這一次定是能讓她賺的缽滿盆盈,這一舉不僅提高了百花苑的名聲,而風頭至少能壓過其它幾家苑子兩年之久。

當然,如果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計劃的話。

“小姐,太好了,你終於……能了,我就說嘛,人家伺候的小姐十四歲就都被帶出去了,可是小姐你都十六了怎麼夫人還不著急,這過了十六的年紀在富人眼裡就不新鮮了,到了十八歲連百花苑都留不得,都要被送到倚春樓的,可是,就算小姐琴棋書畫詩一樣也不精,甚至比倚春樓的姑娘還不如,可也不能到倚春樓啊,那地方……”

珊瑚正說著,卻被紅珠用力拽了下袖子,打斷了她的話道:“以小姐的姿容,就算不會珊瑚說的那些詩畫,咱們也不怕的,定會有人將小姐買回去,不過,小姐下個月就要見客人了,算算日子也有點緊,將將二十來日,我和珊瑚這次得找婆子好好給小姐準備些好看的衣著服飾。

所以小姐你也不能再懶散下去了,敬茶時的禮儀舉止還要重新溫習,夫人說不能丟咱百花苑的臉麵,以後小姐嫁入了府裡,到時我和珊瑚就是小姐的貼身丫鬟了,我們定會助小姐一臂之力,那,小姐,你休息,我們先下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