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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摔倒引發了舊傷。”

“原來是這樣嗎?”

校醫態度很好:“對,這男生以前是不是練體育的?”

張美儀有點懵:“我不知道。”

“唔我也隻是順口問問,同學你不用擔心,他應該沒什麼大礙……”

聽著兩人的對話,蘇默最後看了眼張美儀,默默轉身離開。

今天的溫度很高。

或許是被明晃晃的太陽照耀著,蘇默渾身突然有些提不起勁。

方才他從教室一路追出來,沒找多久,便看到匆匆背著蓋世梧跑去醫務室的張美儀。

她看起來挺瘦,力氣卻真的很大。不然怎麼能背著他從地震中逃出來?又怎麼能背得動高大健碩的蓋世梧?

原來換個人,她也一樣這麼熱心腸。

蘇默扯唇自嘲地笑了下,或許他在她眼裡從來就不是什麼特殊的存在?當初她提出跟他訂婚,也隻是因為內心的恐懼與不安?並不是所謂的喜歡他?

如果隻是這樣,他應該感到鬆口氣的不是嗎?

但很奇怪,蘇默突然覺得心口有些堵,莫名的不是滋味。

一連三天,蓋世梧都沒有回校上課。

對張美儀來說,有同桌和沒有同桌的差彆一點都不大。隻是偶爾轉頭望去,身邊的位置空落落的,她才會想起蓋世梧,然後會有點擔心他的病情。

班級裡的交友圈大多涇渭分明,成績好的和成績好的同進同出,成績差的則和成績差的整天廝混在一起。

有次張美儀聽後到排幾個讓老師們頭疼的男生們提起蓋世梧,想了想,便走過去問。

結果一問三不知。

他們就依稀知道蓋世梧住在哪家醫院。

既然如此,張美儀也就不再多問。

這周六她會去醫院複查,算是巧了,和蓋世梧同家醫院。

到時候蓋世梧要是還在那裡,她就去看看他吧!

張美儀在心裡打定主意。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到了雙休。

周六上午看完醫生,張美儀下樓去前台谘詢,得知蓋世梧還在住院,便讓母親張萌先回家,她待會坐公交回去就行。

拿到蓋世梧的病房號,張美儀到花店用零用錢買了束花,這才依循提示牌找到住院部。

輕叩房門,足足過去半晌,裡麵才陡然傳來一記不耐煩的低吼:“敲什麼敲?要進就進。”

張美儀:“……”

她本以為沒人,都轉過身準備走了,結果——

看來蓋世梧的心情不太好。

猶豫了會兒,張美儀嘗試著擰門柄,稍微旋轉,“哢噠”一聲,門開了。

病榻上的大男生側頭盯著窗外,五官挺拔又深邃。

她開門的明明動靜很大,他卻像沒聽見似的,麵無表情板著張臉,渾身散發著與晴朗天氣相反的陰鬱氣息。

張美儀抿抿唇,上前道:“你還好嗎?”

男生猛地扭頭,在看到麵前的女生是張美儀時,他眼中的防備警惕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變成了驚愕與詫異。

“怎麼是你?”蓋世梧皺起眉頭。

“我今天來醫院複診,聽說你也住在這家醫院,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蓋世梧眼神在她右臉停頓半瞬,旋即淡淡挪開。

“我幫你把花插好。”見他不說話,張美儀自己找了個花瓶,裝一些清水,再把新鮮花束放進去,“你什麼時候出院,傷嚴重嗎?”

“快好了。”

“哦。”

空氣安靜,須臾,蓋世梧開口道:“上次謝謝你,以前不知道你力氣居然那麼大。”

“是吧?我力氣是挺大的。”

“嗯!”

兩人開啟尬聊模式,聊著聊著張美儀覺得實在是沒法聊下去了。

反正花也送了,乾脆告辭離開算了。

“我……”

話還沒說出口,蓋世梧突然望向她:“你力氣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有鍛煉?”

張美儀愣了下,收回之前的話,答:“天生的吧!”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具身體從小就有股蠻力,在初中前原主經常以此為傲,每次班級搬運東西或是身邊朋友需要她幫忙的時候,她都非常開心。但慢慢長大後,原主有了少女心思,也知道害羞了。

力氣很大似乎再也不是值得驕傲的優點。

不止男生,就連有的女生都會在私底下偷偷取笑她。

於是原主開始偽裝,女生都搬不動的東西她不會再站出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幾乎忘記自己曾經是個大力少女。

“你有沒有舉過杠鈴?”蓋世梧問。

“沒有。”

“我上個月測的體重是六十五公斤。”

張美儀不懂他說這有什麼意圖,但還是接話道:“你多高啊?”

“一八零。”

“你都吃什麼長高的?”張美儀開玩笑問,“你會不會長到一米九啊?”

蓋世梧跟著笑了下,並沒有回答這個玩笑話。他話鋒一轉,突然語氣輕鬆道:“你要是再小個幾歲,我家隔壁的成叔估計得纏著你去訓練舉重。”

“舉重?”

“嗯,他是教練。”

張美儀點點頭:“我年紀也不大啊。”

“是不大。”蓋世梧此時沒了以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她的眼睛裡是認真的笑意,“但運動員必須從小就開始接受一係列刻苦的訓練,哪怕從小就開始,也未必能取得好成績。十六歲太晚了,一般隻能做個二級運動員,除非特彆有天賦那種,這樣的人是老天爺賞飯吃,但老天爺肯賞飯的能有幾個?而且也不是光靠天賦就可以,十六歲起步的話必須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他說得頭頭是道,張美儀有點聽愣住。

她忽然想起那次在醫務室校醫問她的話,難道蓋世梧他之前……

“喲,你這毛頭小子仗著近水樓台懂點皮毛,還在人家小姑娘麵前賣弄學識呢!”

兩人正說著,門外忽地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渾厚男聲,旋即房門被推開,一個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提著保溫盒笑眯眯地進來。他衝張美儀揮了下手,視線在她右臉傷疤頓了半秒,很快若無其事地移開,問蓋世梧:“你同學?還是朋友?”

張美儀主動回:“我是他同桌張美儀。”

中年男把保溫盒放在桌上,很親善地回頭衝她道:“你好啊!我就是床上這家夥嘴裡說的成叔,小姑娘,你力氣很大?那待會跟我回趟訓練室怎麼樣?我測測你的天賦。”

張美儀:“……”

蓋世梧蹙緊眉頭:“成叔你彆跟她亂開玩笑。”

“怎麼就開玩笑了?剛那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十六歲怎麼了?隻要有天賦,一樣能代表國家拿奧運冠軍,你說是吧小姑娘?”

張美儀訕訕笑了兩聲。

被換作“成叔”的男人把保溫盒放到桌上,衝蓋世梧道:“快趁熱吃飯,你嬸嬸特地給你煲的雞湯,還炒了幾個你最愛吃的菜。這菜都是你爸清早專門去菜市場買的,他說他廚藝不好,外賣又沒有營養,正愁著呢!我就提議讓他買菜送去我家,讓你嬸嬸給你做。”

上一秒還掛著嘴角的笑容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蓋世梧眼神冷淡,聲音也很僵硬:“太麻煩嬸嬸了,我沒那麼嬌貴,他總是這樣,喜歡自作主張。”

“小梧你誤會了,這是成叔主動提的。再說這有什麼麻煩的?你嬸嬸最喜歡你了,你把飯菜全部吃光光,就是對她最好的答謝。”成叔似乎是看出蓋世梧心情的轉變,忙尷尬地招呼站在一邊的張美儀,“小姑娘走走走,咱們一起下樓,讓小梧好好吃飯。”

“我先走了。”本就打算離開的張美儀看了眼神色不善的蓋世梧,小心提出告辭。

“嗯,謝謝你來看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我們學校再見。”

“再見。”

跟著成叔走進電梯,張美儀還在想蓋世梧那凜冽的眸光,耳畔突然傳來成叔的聲音。

“你跟小梧很熟?我聽他爸說當時是一個女同學背他去的醫務室,就你吧?”

“對,是我。”

成叔頷首,傷感地歎了聲氣,徐徐道:“小梧這孩子跟他爸關係不好,他爸年輕時候是田徑運動員,還差一點就拿到奧運冠軍,退役後也選擇繼續做教練。恰好小梧這孩子天賦很高,從小就拿了很多獎牌,所以他爸就一心一意培養他,結果……”

電梯門忽地劃開,話語戛然而止。

張美儀跟在成叔身後走出去,試探問:“後來蓋世梧受傷了?”

“嗯,比較嚴重,最開始隻是小傷,前年就……”

“不能再做運動員了嗎?”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很難再有好成績。”

兩人沉默地走出醫院,誰都沒再說話。

半晌,成叔忽然扭頭笑道:“小朋友,我開了車,送你回家。”

“不用,我坐公交就可以。”

“要的要的,你還幫過小梧呢!我和他爸是老朋友了,而且我車就停在前麵,走,送你。”

盛情難卻,張美儀隻好應下。

上車報了家庭住址,張美儀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忽然就生出許多唏噓。原來蓋世梧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也藏著一顆受傷的心?他從小就開始接受刻苦訓練,還沒來得及飛向更高的天空更大的舞台,卻在中途被判了死刑,對他來說,以前的人生算什麼?未來的人生又算什麼?

“糟糕。”正在出神,駕駛位忽然傳來一道懊惱的聲音,張美儀疑惑地望向成叔。

男人滿臉尷尬和愧疚:“平常開順路了,一下子就開到了訓練館。”

張美儀看了眼四周陌生的環境,頓時無言以對。

哪知成叔馬上又堆出一張笑臉:“走走走小朋友,帶你去見識下,順便給你測測,看你有沒有舉重的天賦,反正你不是力氣挺大的嗎?”

張美儀:“……”

第26章 為愛毀容後的勵誌人生07

張美儀跟著成叔走進坐落於體校內的訓練館。

路上, 成叔開始介紹自己。

他本名成俊華, 今年四十二歲,曾代表華國在奧運會奪得過60公斤級的金牌銀牌各一枚,退役後在大學學習過幾年, 緊接著開始在A市擔任女子舉重教練, 迄今為止差不多十個年頭了。

“我最早帶的兩個運動員正在國家隊集訓,為下半年的奧運會做準備。”成叔看了眼手表,“這個點是休息時間,所以訓練館裡沒人。”

張美儀點點頭, 好奇地打量空闊的訓練館。

她對舉重完全不了解,就連奧運會也沒有關注過這個項目,感覺還挺新鮮。

“訓練館裡有三個訓練台, 這邊有八個十到十八歲的運動員,她們每天早晨六點出操,下午兩點到五點半訓練,那邊……”

張美儀雲裡霧裡聽成叔講解了一堆, 緊接著他話語一頓, 笑眯眯衝她道:“想不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