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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66 字 2個月前

個牙印,說這牙印消下去之前,他定會回來一趟。

燕秋爾不以為意。若到他十分想念燕生的時候燕生還沒回來,他還不能去洛陽尋人嗎?怎麼還非得讓燕生忙裡抽空呢?

而燕生走的當天恰好是花月閣重新開張的日子,這也讓燕秋爾沒有時間去體會與燕生分開的寂寞。

二月初五的下午,申時將過之時,閉門停業大半個月的花月閣突然正兒八經地打開了大門,然而門雖開了,卻沒有人從花月閣裡走出來,花月閣的裡裡外外都是安靜的,安靜得與熱鬨的平康坊格格不入。而這有異於平康坊日常狀態的安靜也引起了多日來一直關注著花月閣的眾商家的高度警惕,每一個經營者都隱約覺得花月閣要一鳴驚人,於是每一個人都緊盯著花月閣。而平康坊裡的客人或者是路人也被花月閣這反常的模樣吸引了注意力。

燕秋爾的這一招故弄玄虛算是成功了。

燕秋爾戴著象征著禾公子身份的半麵麵具坐在花月閣二樓回廊裡,麵朝著花月閣大門的方向,在他的麵前是一處寬闊的露天舞台,這舞台是他讓工匠從原先的二樓裡割讓出來的。而站在燕秋爾左右兩側的便是燕秋爾之前讓青玦買回來的番邦男女,每個人都穿著獨屬於他們的民族服飾,有些局促,又有些緊張。

燕秋爾左右各瞄了一眼,突然沉聲道:“不必緊張,本公子並沒有要你們做到十全十美,莫要怕出錯,隻需記住,你們在這平康坊裡是獨一無二的,是特彆的。而且你們即將要展現給彆人的,是你們民族的東西,是融在你們的血液裡、刻在你們的骨子裡的東西,就讓外頭那些人好生瞧一瞧那些值得你們驕傲的東西吧!”

聽了燕秋爾的話,十幾個男男女女齊齊應了一聲是,新增的堅定讓他們的眼神更加自信、表情更加自然。

青玦和嵐風一左一右地正襟危坐在燕秋爾身邊,頭一次在花月閣開門迎客之前的時間裡不用做接客的準備,隻以管理者的身份靜靜坐著,兩個人的心中皆是惴惴不安,而轉眼一瞧見燕秋爾泰然自若似%e8%83%b8有成竹的背影,兩人又能稍稍安心幾分。僅僅是一刻鐘的時間,這樣反複的情緒折磨得青玦與嵐風如坐針氈,暗道這管事一職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青玦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更漏,終於鬆了一口氣,對燕秋爾說道:“主君,時間到了。”

常安城的夜禁是日落的時間,何時日落,那象征著夜禁開始的鼓聲便何時響起,在各坊坊門處守著的武侯聽得鼓聲,便要關上坊門,直至次日日出之前無通行令者不得出入。

而最近那太陽總是在酉時過半那會兒落下,故而大約到了酉時的時候,欲夜宿平康坊尋歡作樂的人便要入坊了。燕秋爾便是盤算著要用酉時至酉時過半的這半個時辰以無償歌舞博人眼球。

燕秋爾點點頭,道:“嗯,那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開始吧。”

聞言,嵐風深吸一口氣,有些膽怯地擊掌三下,那掌聲中的怯懦引得燕秋爾輕笑出聲,也讓嵐風自己窘紅了臉。

一直候在旁邊的優伶得到指示,便依著之前的安排井然有序地走向那露天舞台,樂伶與番邦舞伎分彆擺開架勢,待樂聲一起,沉寂了大半個月的花月閣終於出聲了。

儘管都是以色侍人的人,當青玦與嵐風%e4%ba%b2眼看見衣著暴露的番邦舞伎在自己麵前熱情而又奔放地搔首弄姿時,還是羞紅了臉,慌慌張張地垂下頭不敢再看,可縱使心裡想著非禮勿視,卻還是因著止不住的好奇心頻頻偷窺。

注意到兩人舉止的燕秋爾搖頭失笑道:“要看就好好看,索性今日就將這種歌舞看個夠,彆過後在客人麵前丟臉。哪有人會因為自家的歌舞而臉紅成你們這樣的?”

被燕秋爾這樣一說,青玦和嵐風的臉色便更紅了。

這些番邦的人也在花月閣裡呆了有半個月了,雖有按照燕秋爾的吩咐讓他們勤練歌舞,可青玦和嵐風也隻瞥過那麼一眼就嚇得再沒敢去看,今日還真是頭一次好好欣賞,還是這麼近距離的觀賞,獨屬於番邦的熱情奔放所帶來的衝擊較之前更甚。

青玦偷偷看向燕秋爾,卻發現燕秋爾正專注地欣賞歌舞,從青玦的角度去看燕秋爾麵具之下的臉,竟是連一點兒紅都沒有。

看到這樣嫵媚妖嬈的歌舞,主君怎麼還能如此坦然?這不為所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青玦好奇極了,便盯著燕秋爾一個勁兒地猛看。

“青玦啊,你是在我臉上看到花草了,還是看到飛鳥了?”燕秋爾突然轉頭,戲謔地看著青玦,“這般誘人的歌舞你都不看,偏盯著我做什麼?”

被燕秋爾這麼一看,青玦像是做了壞事被人現場抓住一樣,窘迫地收回視線,支支吾吾道:“還不是……還不是主君您太、太平常了……看到這樣的東西,您怎麼能、怎麼能麵不改色啊?”

燕秋爾嫌棄地咋%e8%88%8c,道:“心中磊落,有什麼好羞恥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還是他們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們不過也與你們一樣,為生計所迫罷了。”

青玦與嵐風聞言一愣,心生愧疚,再抬頭看向前方時,兩人都正了表情,認真對待。

平康坊裡不是沒有番邦的舞伎,可總共也就兩三個,何曾有過花月閣這般聲勢浩大的番邦歌舞表演?那些衣著暴露、體態柔媚的番邦舞伎看上去確實是有傷風化,可會來平康坊的人誰會在意風化?尤其是這其中的大部分還未曾見識過番邦男女的風情,此時見此情景,就算不動心也會生出幾分好奇心來。於是不到一刻鐘,花月閣的門前就已經聚集了大批看客,叫好聲不斷。

有了看客捧場,舞伎和樂伶們也表演得更加起勁兒,完全釋放的萬種風情便又吸引了新的看客,如此循環下去,待到半個時辰的表演結束時,花月閣的門前已是水泄不通。

雖看不見街上的情景,可那喧鬨不止的各種喊聲卻真真切切地傳入了燕秋爾的耳中。

燕秋爾滿意地點點頭,對嵐風說道:“該是姐姐們出場的時候了。”

嵐風點頭應了一聲是,起身就快速地跑下一樓,指揮著花月閣原本的那些姐妹們出門迎客。還在二樓的青玦擊掌三次,那露天舞台上的樂伶和舞伎就儘數撤回,同一時間,方才在二樓演奏過的樂曲又在一樓由另一批人演奏。

燕秋爾起身,轉身走到回廊的憑欄旁,俯視一樓大堂,看著那些歡呼雀躍著湧進來的男人們,嗤笑一聲,而後便轉身走向一個視野開闊的包廂。

“青玦,這下邊的人,可有你認得的?”靠在窗邊閒坐,燕秋爾手執茶杯,眯著眼睛看著那些正在與女人嬉鬨的男人們。

聞言,青玦也探頭向下,將下邊的那群人逐個打量一遍,這才回答燕秋爾道:“大半都認得,儘是些常來平康坊的。”

燕秋爾眉梢一挑,繼續問道:“可有花月閣的常客?”

青玦又將人群重新打量了一遍,點頭道:“倒是有幾個常客,還有些曾經是常客的。”

“去取文房四寶來。”

青玦一聽這話,立刻就從旁邊的一個角櫃裡取出了文房四寶,依次擺在燕秋爾的麵前,道:“這些東西早就給主君準備好了。”

燕秋爾輕笑一聲,執筆後道:“你且與我說說這幾位常客的事情。”

“是。”青玦將腦中的信息梳理一遍,便開始給燕秋爾介紹那些常客。

燕秋爾一邊看著、一邊聽著、一邊記著,因著隻記要點,書寫的速度快到完全不需要青玦放慢語速,待青玦說完最後一個字,燕秋爾也寫完了最後一筆。

“看得懂嗎?”寫完之後,燕秋爾將紙一轉,推給青玦看。│思│兔│在│線│閱│讀│

青玦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字點頭。

“嗯,那這張紙你收好。”燕秋爾擱下筆,再一次扭頭看向窗外,“明天白天抽出一些時間,根據這幾位常客的喜好安排好接待的人,這接待的人最好挑上兩三個出來,有備無患。”

青玦蹙眉,疑惑地問道:“主君,若他們明晚不來呢?總不能讓姐姐們乾等一個晚上吧?”

燕秋爾輕笑一聲,堅定道:“隻一個晚上,哪夠他們嘗鮮用?另外咱們花月閣裡哪些是可以賣身的、哪些是隻能賣藝的一定要分清楚,跟他們說這是提高他們身價的最好辦法,如若想掙錢,就老老實實地按我說的做,若誰不願意聽我的勸告,便讓他們另謀高就。還有,關於那些客人……”

燕秋爾才剛想囑咐青玦若是有客人鬨事便讓護院打出去,就聽得下邊“哐當”一聲巨響。冷了臉轉頭向外看去,燕秋爾就看到了大堂一角的混亂,以及那製造混亂的某位熟人。

嗬,他之前怎麼就沒想過要殺%e9%b8%a1儆猴呢?

燕秋爾改為正經危坐,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便揚聲衝著樓下道:“請問可是鄙人這裡的人招待不周?閣下何以在我花月閣重新開張的大喜日子裡大動肝火?”

☆、第80章 自負的太子

花月閣一樓大堂裡的人原本就被那巨大的聲響驚得鴉雀無聲,故而燕秋爾故意揚高的聲音就更加明顯了,一聽花月閣的主人在,所有人都抬頭看向燕秋爾所在的地方。

燕秋爾在眾人的注目下不緊不慢地起身,緩步走出包廂,穿過走廊,樓梯卻隻下了一半,就這樣站在高處俯視著來鬨事的楚豫。

難得左寧不在,跟在楚豫身邊的是刑部尚書的兒子孫勇。

楚豫的臉上依舊是毫不掩飾的暴戾,將戴著麵具的燕秋爾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之後,冷哼一聲,道:“你就是林謙的新寵?”

一聽楚豫說這話,花月閣今夜的客人之中立刻就有膽小怕事的人偷偷溜走,但大部分人還是抱著好奇靜觀其變,畢竟林謙、燕秋爾和禾公子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已經在常安城中傳出了三四個版本,那其中定是有假消息,可燕秋爾與禾公子確實是朋友,先前燕秋爾與林謙之間也有情書往來,再加上前幾日這禾公子與左家左寧起衝突的時候林謙又出麵相互,這混亂的關係實在是讓人好奇得很啊!

而藏在客人當中的當朝官員更是小心地縮起身體,躲在暗處記下楚豫的一舉一動。前些日子這位禾公子才與那左寧發生了衝突,今兒個太子就%e4%ba%b2自來花月閣為那個左寧討公道了,他們可得好好記下太子有什麼樣的失德行為,好回去與各自陣營的頭頭彙報。

而燕秋爾聽到這話卻隻暗笑一聲,用禾公子生硬平板的聲音回道:“謠言止於智者,看閣下衣著華貴,想必是常安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閣下竟將謠言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