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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26 字 2個月前

贅燕家故而隨了母姓,與燕府裡的郎君們也是以堂兄弟相稱。半月前此人從臨鄉來到常安城,高調行走於城中各處,時常與一些富貴人家不學無術的郎君們廝混,隻半個月便在常安城中揚名,隻是名非好名。

青玦一直以為和燕峰頂多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興許是其父母拜托燕家主代為管教才被送來常安城,沒成想他們竟還安了這樣的心思,難道他們打算取燕家主而代之?

青玦有些惶惶地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帶著他那張黑色的半麵麵具,眼神平靜無波,似是未曾聽見左寧與燕峰的談話一般。

燕秋爾也沒想到他不過趁機帶青玦出來吃個飯談談事情,竟還能不小心聽到這樣的談話,他的運氣可當真是好啊。

“交代你的事情都記清楚了嗎?”

“是,都記清楚了。”青玦猶豫了一下,問道,“那……燕峰的事情。”

燕秋爾抬眼看了青玦一眼,道:“暫時不需要你擔心。你隻要做好花月閣裡的事情便好,新聘的琴師、舞伎和護院都要管教好,你若不會,便交給會做的人去做,花月閣原來的那些人,信得過的你自己看著用吧。十日之後重新開業,不得延誤。”

“是。”青玦應下。

燕秋爾又從腰間接下錢袋,丟給青玦,道:“這些錢給你,去金城坊買一處宅子,作為禾府,花月閣裡那些怎麼都學不會討好客人的,便送去府裡做仆婢吧,不過什麼樣的人能送過去,什麼樣的人不能送,你可掂量好了。”

“是,主君。”

“這張麵具給你。在花月閣裡,你是管事的青玦,出了花月閣的大門替我辦事時,你就戴上這張麵具,以禾公子自居。”說著,燕秋爾又將麵具拋給了青玦。

“可是……”青玦慌慌張張地接住麵具,惶惶地看著燕秋爾。

“我這樣做自有我的用意,你放心去做便是,若出了事,就讓人去燕府找金豆,他自會告知於我。”

“是,主君。”

“嗯。”燕秋爾點點頭,起身,“我走了,你給花月閣裡的人買些吃的帶回去吧。”

“青玦替他們謝謝主君。”青玦跪地叩首,萬分慶幸自己當初所求之人是燕秋爾。

燕秋爾擺擺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食肆,雇了馬車回到燕府,一入府便直奔世安苑。

不知道他現在才回來,燕生會不會生氣呢。

☆、第62章 世安苑試探

燕秋爾回府之後,在前往世安苑的路上碰到了燕齊,燕齊將一封信交給了燕秋爾,托燕秋爾轉交給燕生,而後便折返離開。燕秋爾急著去見燕生,便也沒多問,拿著那封信急急忙忙去了世安苑。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了世安苑主屋的書房,燕秋爾才一進門就受到了萬眾矚目。

梁成一見到燕秋爾就語氣誇張地說道:“哎呦我的五郎君誒,您可算是回來了!您這一晚上都去哪兒了?主君可是擔心得一晚上沒睡!”

燕生乍一看見燕秋爾的時候還有些發愣,聽到梁成的聲音之後才確信他是真的看到燕秋爾了,一直吊在嗓子眼兒的心臟便也落回原位。秋爾回來了就好。

“呃……嗬嗬。”燕秋爾乾笑兩聲,然後帶著歉意看著燕生,道,“那個……對不起。”

這個道歉可真沒誠意。梁成撇撇嘴。五郎君若真是覺得抱歉,好歹也告訴主君他昨夜究竟是在哪裡過得夜啊!

燕生看著燕秋爾的雙眼,表情嚴肅地說道:“你若不想我知道你在哪兒、在做什麼,我便不問,但要讓我知道你是何時離開燕府,又將何時歸來。我不介意你出去做什麼,但我在意你的安危。”

燕生的話說得直白,沒有試探,亦沒有懷疑,甚至連一點兒窺探之意都沒有,這樣的坦誠和包容讓燕秋爾心生愧疚。

燕秋爾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瞞著阿……你出門了。”之前尚且沒什麼感覺,可當一切都攤開了說明了之後,燕秋爾就再無法開口管燕生叫“阿爹”了,總覺得有一種羞恥感。

燕生收回視線看著桌案上的東西,說道:“你若不願再叫我‘阿爹’,便於人前喚我主君,私下裡……直呼姓名即可。”

“誒?”燕生的話音一落,肖娘便驚疑地看著燕秋爾,問道,“為何不叫‘阿爹’?難道……難道五郎君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同在書房的唐碩和徐磊也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尷尬地笑笑。這幾人待他都是好的,故而對於這段時間的欺瞞,燕秋爾還是有幾分愧疚。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沒跟他們說,累得這幾個人在世安苑說話都不自在了,就怕哪句溜了嘴,說破了他的身世。

“這段時間有勞管事們費心了。”燕秋爾十分抱歉地向幾人微微鞠躬。

“費心倒是不至於。”徐磊的表情還有幾分木然,“隻是五郎君您也瞞得太緊了吧?咱們雖不說是朝夕相處,可也在世安苑同住了一個月了,我們竟是絲毫沒有發現,五郎君啊,您這樣的人不經商簡直就是浪費啊!”

商賈最要擅長的就是偽裝,偽裝成至交好友,偽裝成誌同道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們一直在為能達到這種境界而努力著,可五郎君才十四五歲,竟就能在他們這些常被人稱作奸商的人麵前偽裝得滴水不漏,這等天賦非常人所能匹及啊。

“徐管事過獎了。”燕秋爾尷尬地笑笑。

聽著燕秋爾尷尬的笑聲,燕生暗罵一句自作自受,視線瞥向燕秋爾的時候就注意到燕秋爾手上捏著的信封,開口問道:“你手上拿的什麼?”

“哦!”燕秋爾這才想起手上捏著的信封,“我回來的路上碰見大哥了,大哥讓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說著,燕秋爾在燕生的旁邊坐下,將那封信放在燕生的桌子上,而後推到燕生麵前。

“大郎?”燕生拿起那封信,扭頭與梁成對視一眼。

梁成略微思索片刻,猜測道:“若是大郎君送來的,想必是讓人在淮安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吧?”

燕生“嗯”了一聲,就拆開了信封,取出裡麵的信紙,展開來仔細看了看,而後便將那紙遞給了梁成。

梁成看過之後,便將那信中所寫的重要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淮安王沒有異動,江南易家未曾與淮安王有所聯絡。但是他們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是關於左家的。”

“五郎君之前說過左家來自淮安吧?探出些什麼了?”為什麼五郎君會比他們先得到消息呢?五郎君的那些消息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肖娘對此感到十分不解。

梁成又將信上與此相關的部分讀了一遍,才解釋道:“左家祖籍淮安橫縣,原本姓周,隻是普通農戶,據說後來周家出了個大將軍,這才得以光耀門楣,躋身淮安的富貴人家。可十幾年前招了禍事,具體是什麼並未寫明,隻是在那之後周家便改姓了左,可也沒說經商,直到五年前,左家的一部分人離開了淮安。”

周姓的大將軍?燕秋爾仔細想了想,卻並未想起有關這號人物的事跡:“這消息是怎麼得的?”=思=兔=在=線=閱=讀=

“這事在淮安地區似乎不是秘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隻是跟要好的商家聊了聊就打聽出來了。”梁成將信紙折好,再遞還給燕生,燕生便又將那信塞回了信封裡。

這事兒在淮安不是秘密?可若是那樣,在左家成為皇商之後,這事兒不可能不被人挖出來說上一說,皇商那個位置,雖然有人不屑,可也有很多人爭著搶著,自左家成為皇商以來,想要擠掉左家的商賈不在少數,可怎麼就沒人拿這事兒來說道說道?

徐磊一直都在想那周姓的大將軍,卻是怎麼也沒想起來,於是開口問道:“咱們天嵐國裡還出過一位姓周的大將軍嗎?”

在座的人十幾年前還都年少,若時間再久遠一些,燕秋爾可能都還沒有出生,再加上幾個人都是隻專注於商界諸事,朝堂上的過去他們從未關注過,要去了解也是了解那與他們同步的現在,故而沒人對這位周姓的大將軍有印象。

燕生突然轉向燕秋爾,戲謔道:“不去與仆婢聊聊?”秋爾總是能從“仆婢”口中獲得彆人無法探知的信息。

燕秋爾一愣,撇撇嘴,道:“若是需要我去聊聊,那我便去聊聊。”很多問題燕生看似不在意,也不會在當下追究,可他心裡卻都記著呢,一尋著機會他就免不了要揶揄一句。

“怎麼?天天跟府中仆婢聊天的人不是梁成嗎?怎麼五郎君也多了與仆婢聊天的嗜好?”肖娘好奇地看向燕秋爾。

梁成也看著燕秋爾,眯著眼睛笑得像隻狐狸似的,裝作很嚴肅地說道:“興許五郎君認識屬下所不認識的燕府仆婢,不然為何屬下就不能從仆婢嘴裡問出這些事情來?”

說起仆婢,燕秋爾又想起一事,便跳過了與仆婢聊天這個話題,立刻向燕生問道:“今日左寧來過?”

“是來過。”可是秋爾怎麼知道?有關今日之事,他們還沒來得及與秋爾說,他怎麼就知道了?

“你是在哪裡見的左寧?”燕秋爾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在世安苑內管燕生叫“阿爹”,也不想叫燕生“主君”,可叫名字也不習慣,隻得彆扭地用“你”來替代。

聽燕秋爾這樣問,燕生便蹙起了眉。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在騰遠堂。”

“那可記著都有誰在騰遠堂裡伺候?”燕秋爾急忙追問。

“五郎君可是在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些什麼?”梁成也微微皺眉,“今日左寧是帶著皇後一起來的,故而當時騰遠堂裡隻有左寧、皇後、主君和一名女婢。”

“隻有一名女婢?”若隻有一名女婢在場,燕秋爾反倒是對自己的猜測沒有把握了。

燕生若是隻與左寧談事情,那府裡包括燕峰在內的郎君們都可能在場,可若在一起議事的人還有皇後,那在場的人就該是越少越好,那樣的話,燕峰興許就不會在場。若燕峰不在場,那他就隻能從在場的人那裡獲取消息。燕秋爾認為,在這常安燕府裡,能給燕峰傳遞消息的要麼就是燕元本人,要麼就是仆婢。可若當時隻有一個女婢在場,她怎還會冒著被抓懲罰的風險遞消息給燕峰?她當梁成立下的規矩是擺設嗎?

“是隻有一個。”燕秋爾這樣一反問,梁成就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於是又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才非常確定地回答燕秋爾,“五郎君,出了什麼事?”

燕秋爾蹙眉答道:“我回府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