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1 / 1)

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66 字 2個月前

燕秋爾將水盆放在了一邊之後,才轉身看著燕生,道:“沒去哪兒啊。阿爹何出此問?”

“三娘他們都出去了,你沒跟著去?”五郎這麼不老實的人,會不湊這個熱鬨嗎?

“那還真沒有。”燕秋爾搖搖頭,頗為遺憾地說道,“晚飯之後不知怎的有些頭疼,便沒跟他們出去湊這個熱鬨。”

燕生的視線在燕秋爾的臉上打了個轉,而後起身,道:“夜裡涼莫要沾水,汗消了就快去睡,再過會兒天就亮了。”

“哦,好。阿爹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燕秋爾也跟著站起來,笑眯眯地看著燕生。終於要走了。

“嗯。”燕生點點頭,人卻是筆直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被看得心慌,忙道:“我送阿爹出去。”說罷,燕秋爾便抬腳上前。

“不用。”燕生一伸手就攔住了燕秋爾的腳步,“我看你躺下便走。”

“啊?哦。”他躺下的這個過程有什麼好看的嗎?心中暗道燕生事兒多,燕秋爾卻不敢出言反駁,怕哪個字沒說對或者哪個表情沒做對又要引得燕生起疑。

燕秋爾三步一回頭地走到床邊,爬上去,鑽進被子裡,而後卷著被子看著燕生。他躺好了,燕生可以走了吧?

如燕秋爾所願,燕生邁開了腳步,非燕秋爾所願,燕生向著床邊走了過來。

燕秋爾心下大驚。燕生怎麼說話不算話?不是說他躺下了燕生就走了嗎?怎的還過來了?

燕生一路走到床邊,表情莫測,在床邊站定之後,盯著燕秋爾看了看,突然一臉嫌棄地開口道:“這麼大個人,連被子都蓋不好?”

燕生一邊彎腰替燕秋爾掖好被子,一邊伸腳探到床下掃了一圈。

他順著五郎走過的地方一路走來,越發覺得五郎的身上帶著一股子脂粉味兒,還是平康坊裡會用的劣質脂粉,尤其在這床邊,那股脂粉味更濃了。五郎說他今夜未曾出門,那這脂粉味兒是在哪兒染上的?若非與女子極其靠近,又怎會染上脂粉味兒?

若是其他什麼味道也就罷了,燕秋爾又不是第一次背著他做壞事了,無傷大雅,燕生也不會事事都計較,可這脂粉味兒卻總讓燕生十分介意,想要一探究竟。

眼角的餘光瞄見燕秋爾越來越棱角分明的臉,燕生猛然想起一直被他當做孩子的五郎也年近十五,差不多到了對女人感興趣的年齡了吧?

女人……燕生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腳尖剛好碰到了什麼東西,燕生腳尖一挑,便將床底下的東西給挑了出來。

燕秋爾一聽床底下嗞啦一聲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瞬就見燕生彎腰將他藏在床底下衣服撿了起來。

燕生一彎腰就聞見了濃烈的脂粉味,將那衣服撿起來抖開一看,燕生的臉色立刻由黑轉青。

這衣服雖顏色豔麗,可分明就不是女人的衣物。燕秋爾這是……帶了男人回來?

燕秋爾扶額。他這是什麼命啊!

“阿爹,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我保證不是你想的那樣。”燕秋爾趕忙坐起來,一臉誠懇地看著燕生。

“你倒是說說我在想什麼?”燕生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燕秋爾。

“我……”燕秋爾張張嘴,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隻看著燕生。

燕生嘴角繃直,目不轉睛地看著燕秋爾,攥緊那套衣服的手隱隱有些發抖。

燕秋爾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完全讀不懂燕生的神色,是怒到極致反而不顯怒意了嗎?為何他覺得燕生在忍耐著什麼?

“睡醒了來世安苑,我等你解釋!”燕生突然將手上的衣服大力地丟到床上,冷哼一聲,轉身快步出門。

燕生突然間的動作嚇了燕秋爾一跳,待燕秋爾想要去追燕生的時候,燕生已經走沒了影兒。

燕秋爾懊惱地抓抓頭發,餘光瞥見那套衣服便覺得心煩,於是一把將那套衣服扯落到地上去了。

燕生他……好像是真的很生氣。可是他做了什麼?他知道燕生在看到那套衣服的時候是以為他帶了男人回來,也知道燕生是誤會到與男人有染,可這些事情真的會讓燕生這麼生氣?然而最讓燕秋爾不解的是,燕生明明氣到不行,卻還是將怒氣憋了回去,彆說衝他發火了,連罵他一句都沒有,這又是為什麼?睡醒了去世安苑?他現在哪兒還睡得著啊!

世安苑裡,燕生形單影隻地坐在主屋門前的石階上已有半個時辰,手邊兩個空壇,手上還抓著一壇酒。

梁成起夜走出門外時,便看到喝悶酒的燕生,梁成疑惑,舉步上前。

“阿生。”

聽到這個稱呼,燕生偏頭看向梁成,而後將視線轉向繁星點點的夜空,似感歎般說道:“你很久沒這樣叫我了。”

梁成輕笑一聲,在燕生身邊坐下:“進了燕家之後,便甚少有機會以友人的身份與你相處,這稱呼自是用不上了。”

“也是。”

梁燕兩家本是世交,可惜梁成的父%e4%ba%b2遇人不淑,以致家業被奪,走投無路之時,便將梁成送進了燕府,兩人之間的情誼是從小就建立起來的。當他開始收養兒子並決定到常安城自立門戶的時候,梁成便跟了過來。

那個時候梁成便說這常安燕府日後必將形勢複雜,這府裡,他必須做到不講情麵隻講家法,上下尊卑更是要從一開始就嚴格遵守,於是他們以身作則,從友人變成了主從,那之後一過就是十幾年。

“很久沒見你借酒消愁了,發生什麼事了?”

“方才在五郎那裡,我差點兒就對他出手了。”說到這兒,燕生又灌了一口酒,而後繼續說道,“你說依著我的內力,若是一掌打下去,五郎得變成什麼樣兒?”

“怎麼了?他又氣你了?”燕生的心性磨練到今天這個地步,還能惹他生氣的怕也隻有那個燕秋爾了。不過能氣到燕生想動手,五郎君還真是有幾分能耐啊。

“我在他床底下找到一套男裝,不是他的,還帶著平康坊劣等的脂粉味。”

梁成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五郎君帶了小倌回來?為何他沒收到消息?不過……

“就這事兒至於把你氣得跟個怨婦似的在這兒借酒消愁?管教不好兒子也不必借酒消愁啊!瞧你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嫉妒了呢。”

嫉妒?燕生一愣,轉頭呆呆地看著梁成。他現在的這種心情叫嫉妒嗎?

見燕生這幅表情,梁成也愣住了,半晌之後才抽了抽嘴角,開口道:“阿生,你不是吧……”

“什麼?”燕生還是一臉的迷茫。

看著一臉茫然的燕生,梁成猶豫了。他該不該說呢?作為燕家的梁管事,他有義務向主君諫言,阻止主君誤入歧途,可作為朋友,他應該跟燕生說清楚。

“你叫我阿生,現在你是我的朋友。”像是看穿了梁成的糾結,燕生搶先開口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梁成無奈一笑,道:“我雖知你在這方麵遲鈍,可沒想到竟遲鈍至此。說來也是,我早該發現了的,你的表現實在太過明顯了,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會……”

“長話短說。”燕生不耐煩地打斷梁成的連篇廢話。

“簡而言之,你愛上姓燕名秋爾的小郎君嘍。”梁成怪聲怪調地說道。

燕生一愣,然後不屑地嗤笑一聲,道:“他是男子,且小我十四歲。”

“那又怎麼樣?你彆老把自己當正常人啊。”梁成話音未落,便得了燕生一記冷眼,不過此時的梁成卻沒有分毫怯意,繼續說道,“你若說這不是愛情,那你倒給我說說它是什麼啊?你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何你整日整日地將那燕秋爾圈在身邊?為何不管其他的郎君卻獨不準燕秋爾去平康坊?你到底是擔心他年幼在平康坊中受欺,還是見不得他在平康坊那樣的地方與人卿卿我我?你給我說說燕秋爾騙了你多少次了?雖都是些%e9%b8%a1毛蒜皮的小事,可若換成彆人,你還能容得下?你容他、縱他、寵他,你倒是給我說說這是為什麼?你啊,可比你自己想象中的笨多了。”

燕生抿嘴,不說話。

半晌之後,燕生才開口問梁成:“你跟我說這些好嗎?燕家家主有斷袖之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梁成拍了拍燕生的肩膀,故作無奈地長歎一口氣,道:“唉……我跟著你就注定要替你操心一輩子了,這點兒小事怎能難得倒我?又怎能難得倒你?最重要的是,自你正式接手燕家生意以來的這十幾年裡,燕秋爾是唯一一個能讓你笑的人,隻要他在你身邊,你就有個人樣兒。燕家會如何是你的事情,作為朋友,我隻關心你。而且,你們倆的緣分興許一開始便已注定,還記得嗎?西苑裡唯一一個你%e4%ba%b2自抱回來的孩子,便是燕秋爾。”話音落,梁成便也起身,而後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房間。

商場上與人交鋒雖有趣,可這遊戲都玩了這麼多年了,早就變得索然無味,直到此刻梁成才覺得這日子終於要變得有趣了。

燕生眯著眼睛看著梁成的背影,半晌之後才收回視線。

他愛上燕秋爾了嗎?燕秋爾竟就是他當年抱回來的那個孩子?雖是無心,可兩次他竟都選中了燕秋爾,說是奇跡也不為過了。

梁成說得對,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笨,既然笨,就不該思考,循著本心去做不就可以了?

燕生釋然一笑,轉身回屋。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可以睡會了。

燕生這邊兒想通了,去睡了,燕秋爾卻是當真徹夜未眠,燕生走前那張神情莫測卻分明有一點點扭曲的臉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晃得燕秋爾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卻怎麼也理不清。

“小堂弟,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了燕秋爾一跳,坐得發麻的%e8%85%bf沒能配上上身體的動作,直接從床上栽了下去。

“喂!”燕尋沒想到燕秋爾的第一反應不是攻擊而是躲閃,眼看著燕秋爾即將臉先著地,燕尋趕緊伸手抱住燕秋爾的腰,將燕秋爾拉回床上。

燕秋爾咚的一聲倒在床上,憤憤地瞪著燕尋道:“堂哥,現在這時辰早已過了你夜襲的行動時間了吧?可以請你在夜襲時間以外的時間裡以正常的方式從門進來嗎?”

燕尋撓撓頭,尷尬道:“堂哥這不是習慣了嘛。”

“堂哥來找我有事?”燕秋爾翻了個白眼,坐了起來。

“秦九讓我告訴你,兩盆花都有問題,花上灑的毒是相同的,所以他將第二盆放了上去,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