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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曲知恒卻在上一世去世後被很多年輕人熟知……

她看到追光燈打在曲知恒的身上,他將演出的燕尾服穿得筆挺,沒有多餘的裝飾,他起身,靜影沉潭地向觀眾致禮,手中扶著大提琴。

那把本應該在他死後進入音樂博物館的,兩百多歲的大提琴,如今竟然在瑞士重現。

淩疏坐在座位上,一時間忘記了鼓掌,像是想起了時光交錯帶來的感慨。

掌聲安靜下來,曲知恒在燈光中坐下,略微調整了大提琴的位置,然後抬起頭,像是能從黑暗的觀眾席間精準找到淩疏的位置。

曲知恒剛好無聲地對上她的眼,這個眼神雖然沒有伴隨平時的溫柔,卻讓她打消了那一瞬間對曲知恒產生的陌生感。

他們之間,在往後的很多日子裡,總會不得不扮演很多角色,在一起一年似乎還讓一切保鮮,始終保持在最初的那份心動感中。

一場跌宕起伏精妙絕倫的音樂會,遠處有記者已經在場內守候。

在最後一段樂章落幕的時候,分明不是國家級規模的音樂廳,卻掌聲雷動,有觀眾熱淚盈眶,卻隻有淩疏已淚流滿麵。

她還記得自己一年前,在手機的備忘錄中許下的小小心願。

她希望曲知恒能或者,她想讓他重新站上舞台。

哪怕一次,去感受他自己多麼受人喜愛。

這個場地裡,除了淩疏自己,沒有其他觀眾能明白她%e8%83%b8中洶湧的情感,那曾經以為求而不得的絕望在此時開始煙消雲散了。

曲知恒起身行禮,將大提琴支起在座位前,大方而自如地邀請了指揮手和鋼琴伴奏等人上台一同謝幕。

他並非不知道這場演出的效果,隻不過從小見慣了很多場麵,讓他站在任何一個舞台上都寵辱不驚,保持謙和與從容。

這場音樂會一共謝幕了十二次,這是觀眾所能寄予曲知恒的最高讚賞。

幾乎是音樂會落幕的同時,淩疏開了靜音的手機屏幕亮起,是已經有幾家媒體在自己的官方ins下麵發出了早已編輯好的文案,用德語法語和英語分彆書寫了,關於天才回歸這件事。

關於曲知恒消失的三年,雖然有一些小眾媒體在猜測他應該在養病,但是這個消息僅僅停留在猜測的層麵。

看來隻要曲知恒活著,他就能將消息封鎖得極好。

淩疏在散場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去音樂廳外麵取來早已定好的花束,用黑色禮盒裝著的,看上去不答,但是抱在淩疏懷裡卻好像是龐然大物。

她取來鮮花之後,衝著提前打聽好的音樂廳後台的路線快步走去。

原計劃是讓曲知恒退場之後,能從後台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淩疏遠遠低估了這場音樂會帶來的轟動,也不知道那裡來的這麼多家媒體早早在後台蹲守。

歐洲這裡的記者並沒有特彆瘋狂,在人山人海中不僅有記者,更多的是一些喜愛他的粉絲而已。

淩疏見狀,有些不適應地站在走廊儘頭,有無數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並沒有發現她的特彆之處,因為拿著鮮花的人無數,她並無特彆。

她本應該也衝進人群的,但是她覺得這場麵讓人頭疼,興許是上一世遇到狂熱粉絲和八卦記者的恐懼,她隻敢站在人群後,時不時踮起腳,去看他有沒有出來。

過了幾分鐘後,後台的門被打開,曲知恒身影出現的瞬間,隔著人海也能看到他的麵容。

這一刻淩疏是如此慶幸他長得比較高,不然她就很難在人海中一眼發現她了。

曲知恒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神中明顯露出了詫異,他似乎也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有這麼多人在等。

記者們不僅來自瑞士,有不少來自德國和奧地利,大概是因為曲知恒這個名字曾經在這兩個的地方比較響亮吧。

一個是他的出生地,一個是他的成長地。

其實這些記者並非都專業而禮貌,隻是簡單問了他近期的打算,以及消失的三年內的故事。

並沒有涉及他的私人生活,於是就能看見一個奇異的景象。

他的德語在高地德語和瑞士德語,以及奧地利口音中自由切換,無縫銜接,對答如流。

甚至淩疏在遠處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曲知恒剛才好像說了未來三年內的打算,但是她豎著耳朵聽,也沒有聽到。

淩疏知道這場麵可能還需要持續一定的時間,就索性在走廊的儘頭倚靠著牆壁靜等著他處理好眼前的事情。

心裡莫名誕生出一些幼稚的情緒,她覺得當曲知恒脆弱的時候,似乎隻有淩疏自己能看得見,當曲知恒站在聚光燈底下的時候,自己仿佛會如同現在這樣,在洶湧的人潮外,等待著他被人欣賞。

雖說她自己也是藝術工作者,而且往後她麵臨的粉絲會更加瘋狂,她早應該深諳這份工作帶來機遇和問題,但是……

人如果能輕易控製自己說不定就未必是人們自己了。

過了兩分鐘,淩疏自己又看開了,她的心理調節能力果然是驚人的。

感受到身邊不遠處響起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不是因為這來者有多麼特彆。

而是因為這高跟鞋的聲音,不疾不徐,從從容容,在人聲沸騰中也清晰可聞。

“說中文嗎?”

一個倩影也倚靠在走廊儘頭,用有些生疏的中文跟淩疏搭話。

淩疏聞聲看去,隻見一個容顏昳麗的年輕女人站在了自己身側。

對方看上去比自己現在的年齡大點,二十出頭的模樣,可以周身似乎已經練就了不容忽視的力量,在光線並不充足的走廊上,成為了不容忽視的存在。

當淩疏抬頭的瞬間,她看到了對方眼裡加深的自信,隻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多想。

“說的。”淩疏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點頭致意。

她說不出對這個陌生女人是什麼樣的看法,但是作為陌生人,並且對方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舉動時,她會將禮貌進行得周全。

“這是要送給Qu的鮮花嗎?”陌生女人美目流轉,玫瑰色的眼影與她的視線同步,在長廊儘頭的微光中,多了幾分侵略性的美麗。

曲知恒的姓氏在外國人讀起來音調會有不一樣,確實大家在這裡稱呼他都是用姓氏,因為他的名字對於外國人來說很難念。

淩疏看向手中的黑色禮盒,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如實說道:“是的。”

誰知對方隻是微笑,眸光挑過人海,看了一眼遠處的人影,便不再與淩疏搭腔。

淩疏覺得雙方距離很近,但是卻一直保持沉默,就不忍看氣氛冷下去,就主動問道:

“你喜歡Qu的演奏嗎?”她入鄉隨俗,跟著其他人用曲知恒的形式在稱呼他。

對方似乎對她的問話有些意外,抬眼將淩疏打量了幾眼後,像是略帶思考後才回答:

“是啊,在德語區的音樂圈子裡,應該沒誰會覺得不喜歡吧?哪怕是沒有音樂基礎的。”

淩疏品味著對方的話,雖說對方的語調有些奇怪,但是她猜想對方大概是因為很久沒有說中文,比較生疏的原因,並沒有多想。

然後淩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確實,他的演奏水平和情感的充沛程度都是很罕見的。”

淩疏不是玩樂器的圈子的,不想從技術層麵具體點評,如果非要給個評價的話。

完美這個詞,都說膩了。

而且她覺得自己對曲知恒有濾鏡,可能她對曲知恒評價不夠客觀,還是留給更專業的人士評價比較好。

“是啊,我很榮幸,見證過天才的成長。”

對方斟酌了一下,但是沒有忍住自己內心對這段特殊關係的自豪感,她誇讚曲知恒給人的感覺,類似與炫耀自己擁有的新珠寶。

淩疏覺得無論是哪種欣賞,對於她來說都不錯,畢竟娛樂圈也會有很多媽媽粉或是女友粉。

這些都是惺忪平常的,無論作為哪種類型的粉絲都可以。

淩疏欽佩地點點頭,也跟著表達了欣賞,不禁問道:“您莫非以前就聽過Qu的音樂會?”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對方見她問出這句話,之前有些機警的顏色才是瞬間鬆懈下來,緩緩露出一個沒有防備感的微笑,語氣開始謙虛起來:

“我們的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好朋友,至今兩家還保持著一些聯係。”

淩疏恍然大悟,總結道:“原來是世交啊,那你應該從小就認識Qu了。”

其實淩疏最想知道的是,曲知恒小時候的事情,她對對方掌握的關於曲知恒的信息充滿了好奇。

“那確實,從小我們會一起聚會,他……從小都很優秀……”

對方說想到了什麼,哽了一下,欲言又止,隨後收斂了笑意,多了幾分嚴肅和傲然。

“我也覺得他的優秀,不僅是有驚人的天賦,還有勤懇的練習。”

淩疏由衷佩服那些從小專注於一件樂器,樂此不疲地練習的人。

“確實,他在我們音樂學院,無論是哪一方麵都可以做到極致。”

淩疏一聽音樂學院的字眼,立刻睜大了眼睛,頗有驚喜地說道:“原來你們是校友,你也是提琴專業的嗎?”

對方似乎應對過很多類似的問題,自如地回答著:“並不是,我是學豎琴的。”

“豎琴學的人比較少,你的專業很不錯。”

淩疏發自肺腑地表達出自己欣賞,這份欣賞更多來自於愛屋及烏。

當她喜歡曲知恒的時候,和他相關的一切都變得不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聊幾句人群就散去了,淩疏見狀,飛快從窗台上衝洗將鮮花禮盒抱在懷裡,一臉期待地等待著曲知恒走過來。

對方瞥了淩疏一眼,臉上露出一些了然的笑意,然後百無聊賴地說:“提示你一下,你的鮮花可能白買了,他從來不收的。”

“是嗎?”

淩疏覺得這描述似乎和她認識的溫雅的曲知恒有些人設不符,一般來說她認為曲知恒出於禮貌應該也會收下的,並且對對方真心實意地道謝。

“當然了,你看我,我就什麼都不帶,因為帶了也沒用,他不收的。”

對方聳肩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慵懶,她某些方麵和淩疏以往接觸的一些藝術家很像。

有些內心的彆扭,但是卻比較直白。

這一說,弄得淩疏對自己準備的驚喜反而心裡沒底了,放眼望去,好像確實隻有自己帶了鮮花。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龐大鮮花,心裡在思忖著,是不是有些大張旗鼓了。

“好吧,他要是不收也沒關係。”淩疏的想法十分樂觀,她和曲知恒之間,形式並不重要。

兩人又靜等了片刻,曲知恒才從散開的人群中走了過來。

腳步從容,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他的腳步卻帶著急促。

“抱歉,等很久了嗎?”

曲知恒徑直來到淩疏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