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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向她。

此刻她臉上的妝還沒卸掉,大衣裡麵穿著舞台上的服裝,是一套古典的灰色係衣裙,有很長的裙擺,但是裁剪利落,從顏色和款式上都不華麗,因為這更符合她剛才扮演的帕帕吉娜的形象——快樂活潑捕鳥人的官配。

曲知恒看向她的瞬間,她帶著妝容的臉已經上前,與他麵麵相覷。

“你今天居然穿三層西裝,這麼正式嗎?”

她對此感到有種驚喜,因為他們這隻不過是班級音樂會,沒在歌劇院演出,其實是不需要穿得太嚴肅的。

“就比平時稍微正式一點點,畢竟是你的初舞台。”

他悅然一笑,雙眼流光溢彩,抬手不動聲色地將她%e8%83%b8`前的衣料提了提,卻剛好沒有直接碰到她的皮膚。

這動作看上去,充滿親昵和克製。

古典時期的裙子會將領口開得很低,而且是大方領,會露出全部鎖骨和雪白的皮膚,在舞台上的時候還好,因為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彎腰動作。

但是如果像此時身體略微前傾,就能看到大片風光。

她像是一瞬間破功了一樣,後知後覺地靠回座位上,然後低頭又將領口往上拉了幾分。

但是做完這一切後,又覺得自己剛才的羞澀似乎很不符合常理。

雖然她和曲知恒過去一年裡每個月都會見麵,但是在某些方麵,並沒有老夫老妻們那麼自如。、

儘管已經做過親密無間的事情,但是平時兩人之間還是會有些彆扭和保守的時候。

似乎是為了及時化解那一瞬的奇怪氣氛,淩疏又重新回到了剛才的主題。

“你今天領口處的金屬扣看著挺彆致的。”

曲知恒今天穿的短領襯衫,最靠近脖子的扣子並非普通襯衫紐扣,而是用一根金屬杆相連,讓他整個人呈現清舉之氣,在正式的裝束中多了幾分鬆弛感,而是得體的搭配又不會令他的精致感消減半分。

不得不說,全套西裝下的曲知恒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吸引力。

對於淩疏來說這有些致命。

讓她目光總是忍不住去看他領口處白皙無暇的皮膚,透過那衣服上痕跡去猜測他的骨頭的線條。

淩疏重新上前,認真地打量著他衣領處的金屬杆紐扣,下意識伸手去探究這個扣子是如何固定的。

但是她沒有像曲知恒那樣的精準和克製,做不到隻單純地研究他的紐扣。

當淩疏的指尖從金屬杆下穿過,輕輕用指節鉤住,微微往外一拉。

興許是現在是冬天,她指尖的溫度還有些冰涼,於是在靜謐的車廂內,可以清晰聽見曲知恒在剛才的一瞬,呼吸加重的聲音,隻不過轉瞬即逝。

“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新結論。”

淩疏頗有神秘地說道,好像就等著曲知恒問她。

“什麼新結論?”他的話在開口的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隻不過他將眸子從淩疏的臉上轉開,深沉地看著擋風玻璃外的景象,才穩住了心神。

他接受治療以來,確實看開了一些東西,甚至淩疏都未曾察覺。

近幾日他們是分開睡的,因為淩疏要保持高強度的狀態去準備班級音樂會,有時候甚至晚上說夢話都是帶著德語唱腔的、

在專業發展這件事上,她確實哪怕重來一世也沒有任何鬆懈,依舊保持著對藝術的敬畏心,也格外努力。

“新結論就是……”她忽然湊上前,壓低了聲音,“我們要坦然麵對心裡的魔鬼。”

話音落下,金屬扣發出一聲低響,金屬杆打開,輕而易舉地落在淩疏的手心。

與此同時,一個羽毛般的%e5%90%bb停留在曲知恒的嘴角,很快又離開,隻留下那嘴角處甜潤的氣息。

他神情一滯,呼吸在頃刻間也停了半分,唯有逐漸清晰的心跳聲,在攫取著他的苦心孤詣的理性。

淩疏帶著他的金屬扣坐會原位,他低頭看了一眼半敞開的領口,在整肅的裝束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似乎心裡沒有抓狂的感覺。

他深深看了身旁的淩疏一眼,露出一個溫潤的笑容,隨即發動了車子:“那我們,先回家。”

不回家如何釋放心裡的魔鬼。

抵達家中的時候,曲知恒一如往常,將兩人的外套掛上。

淩疏還沒來得及去洗手和卸妝,就癱倒在沙發上,似乎長達幾個月的疲憊在這一刻被全然釋放了出來。

但是她每次不卸妝就無法睡得安穩,所以此時也就是身體得到休息,精神依舊是緊繃的。

曲知恒理解她的疲憊,並沒有催促她去洗手,而是徑直走向廚房,將一杯溫水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自己則坐在了她的身旁。

無聲陪伴有時候很是動人,她察覺到身側沙發塌陷,發現是他坐了下來、

她不放心地問道:“你一會兒有彆的要忙的嗎?是不是該練琴了?”

曲知恒輕易可以猜中她的顧慮,抬手輕撫摸她的額角,說道:“今天已經練過了,安心休息吧。”

“那我要枕在你的腿上睡。”

她直接表達著新的訴求,疲憊的聲音帶著甜軟。

他似乎一年來一點都沒變,對她有求必應,輕聲道:“來吧。”

然後他起身客廳的架子上取來了一本書,在沙發上坐下,他主動將手臂敞開,是一個自然又優美的姿勢。

淩疏看到曲知恒拿著書重新回來的時候,瞬間瞌睡在這容顏和姿勢下醒了一半。

或許真的沒有困到立馬入睡的程度,但是在他的腿上,伴著他身上的淡香,也能讓她覺得放鬆。

這一次,她的耳邊還多了曲知恒安靜翻書的聲音,從墨香味可以輕易判斷這是本新書。

落地窗從上方開了一個縫隙,有絲絲涼意從窗外飄來,和室內的壁爐熱氣以及木香味交織。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疲憊了,但是閉上眼始終在下意識感知曲知恒的一舉一動,終是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入睡。

她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睜開雙眼,看著頭頂上他執著書的手指,愣神了幾秒,才慢慢說道:

“你感覺完成了治療後有什麼變化嗎?”

他合上書,將其放到一邊,略微挑眉,反問道:“你感覺我有什麼變化嗎?”

“好像……沒有?”

淩疏很努力的地回想了一下最近幾天,似乎一切正常,他還是會睡前服用助眠的藥物,還是依舊情緒穩定,禮貌紳士,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變化。

他看向她,沒有言語,眼底的笑意是淺色的,“不睡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累,卻睡不著,可能我的大腦還沒完全接受你徹底回來的事實。”

每次的短暫相見,淩疏都會下意識地格外珍惜,因為每次都比較短暫。

封臣對曲知恒的治療過程,是一個黑匣子,她根本對整個過程一無所知。

“這次是真的不走了,至少不會長時間離開。”

他說的話,每次都有種分量感,帶著讓人無限信任的魔力。

淩疏當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還是想到了他在瑞士的學業。

“那演奏家文憑呢,你是不是還需要回去準備畢業音樂會?這樣算下來的話還需要離開一年左右吧。”

到了曲知恒這樣的演奏層麵,他走的每一步都會備受矚目,所以音樂會他應該會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和打磨。

“在治病期間,已經把論文提交了,曲子一直在練,所以問題不是很大。”

他將一件讓人瞳孔地震的事情描述得如此輕描淡寫,神情溫和,並沒有想要震驚彆人的意思。

“這難道就是你治病期間,每次回來都很匆忙的原因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震驚之餘,淩疏不禁覺得曲知恒默不作聲去感自己學業進度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很可愛,因為並不符合他從容淡定慢條斯理的性格。

他並沒有半點掩飾的打算,淡然地點點頭。

“其實沒必要這麼趕的,我是不希望你都在治療了還要給自己過大的壓力。”

淩疏自知現在的勸慰已經有點晚了,因為他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完成了。

從她的角度看來,如果大提琴已經剝奪了他的童年,為什麼在飽受折磨之後還能重新拿起。

但是大提琴和母親,兩者中究竟是誰才是曲知恒內心的症結所在,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直都保持練習的,要恢複手感並不算難,而且明年我有了新的打算,很多進度都需要推進。”

他對淩疏簡短解釋了一下,可是當淩疏問他明年的打算的時候,他卻忽然嘴角揚起。

“先保密。”

既然需要保密這個步驟,說明這個行動可能是跟她有關的。

淩疏似乎可以很輕易地聯想到什麼,但是心裡也不確定。

現在對於他們之間,隻是漫長一生的開端,還有無限的可能等著探索。

說到可能性的探索,她心念一動,坐直起身,坐在他腿上認真地打量著他的臉。

“怎麼了?”曲知恒對淩疏很多突如其來的動作早已見怪不怪,甚至有時候她突然來到自己跟前,仰著頭或者坐在腿上的死後,他還能下意識地伸手扶著她,防止她重心不穩。

“……沒什麼。”淩疏看了一陣,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雖然麵前的曲知恒容顏未變,但是看起來卻比以往鮮活了幾分。

淩疏端詳著他,續道:“隻是好奇你完成治療後究竟有什麼變化。”

這一年來,也許曲知恒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每次回來他的身形都有改善,應該是健身和厭食症改善的結果,所以每次研究一下他的身材,並且發現有什麼不同,一直都是她見到他之後會進行的一項重要內容。

“想如何驗證呢?”

他輕柔的語調配合醇冽的聲音,像是杯中搖晃的白葡萄酒,讓人興致上揚,想知道那是怎樣的饜足。

也許這就是禁欲係的好處吧,越是神聖不可侵犯,越是正派端正,就越讓人想上前,撥開這層阻擋視線的理性。

“你自己來證明。”

她說完這句話,看著眼前的臉,如平時一樣,低頭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後親%e5%90%bb唇角。

每次她都是這樣,在深情到來之前,做無限的小動作,她自己似乎並不知道這會讓人多麼心癢難耐。

但是在她準備換個舒服的姿勢的時候,下巴卻被一隻有力而精致的手輕輕捉住,然後迫使她上前,一個落葉無聲的%e5%90%bb輕輕落下。

然後在輾轉間不斷加深,像是為了等她逐步適應一樣,將侵略性一點點暴露出來。

或許他們之間的親密接觸,保持一種和平狀態真的很久了,突然間感受到新的風格,有一瞬間她竟然還覺得有些陌生。

這份陌生雖然沒有令她害怕,卻讓她心裡無限忐忑,因為改變風格的曲知恒有更多的出其不意。

在淩疏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似乎處於半出竅狀態的時候,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