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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份出塵,卻能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帶來更多的反差和震撼的體驗。

雖然他有些遙遠,但是當自己感受到他無邊無際的深情時,往往又是加倍動人。

“明天我們有什麼計劃嗎?”

淩疏臨睡前忽然想到還沒有計劃明天,雖然她相信曲知恒是個很有條理性和計劃性的人,但是她必須先問清楚,這樣她才能知道自己應該調幾點的鬨鐘。

“可以去馬場騎馬,或者去參觀酒莊,看羊駝,或者去野餐,帶你逛市集或者博物館也可以。”

曲知恒列舉了很多可以做的事,但是還沒等淩疏回答,就立刻分析又剔除了一些選項。

他繼續道:“去馬場還是算了,那個運動量比較大,而且你不方便,我儘量尋找一些少行走的項目好了。”

淩疏聽後有些感動,因為她其實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不方便,馬場的話,參觀可以,騎馬應該不行真的不行。

默爾索在這個時節,大概六點半就天亮了,淩疏昨晚沒有拉擋光簾,也沒有設置鬨鐘,在初升的天光中早早醒來。

這個點曲知恒一般來說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但是最近幾天他都按時服藥的情況下,好像醒來的過程沒有之前那麼艱難了。

睜眼的時候,曲知恒就在自己的眼前,睡顏安靜,麵容清俊,呼吸輕微而均勻。

每次她都會忍不住欣賞他的睡顏,用手觸碰一下他的長睫,偶爾會按一按他的上唇,是飽滿柔軟的質地。

每次醒來,曲知恒都是麵向自己睡得,印象裡他極少背對著淩疏睡的,隻有側身去關燈的時候會背對著自己。

而淩疏則是怎麼舒服怎麼睡,但是無論如何翻身,第二天都是從曲知恒的懷裡醒來。

她能夠隱隱猜到曲知恒睡姿後麵隱藏的意義,喜歡懷抱著人入睡的人,也許潛意識裡卻是缺乏一些安全感。

另一個擔憂是,曲知恒長期朝向一邊睡覺好像並不健康,於是淩疏暗自決定今晚換一個方向睡。

她在每日早醒的時候都會有些無聊,隻能刷刷手機,回回消息,看一看國內的新聞。

十年前的娛樂圈,正在往浮躁的方向發展,有很長一段時間選秀盛行,整個歌唱界,有實力的歌手還是在少數,有創作能力的音樂人因為缺乏流量或者沒能適應娛樂圈的生態圈而導致才華埋沒。

淩疏成名的時間節點其實很特殊,剛好是娛樂圈開始轉型的第一年,雖然還是有很多潛在規則,但是整個趨勢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人們開始為實力型和創作型歌手買單,並且歌迷們加強了版權意識,盜版唱片受到衝擊。

但是現在,一切的變革都還沒有開始,隻要一上新文頁麵,整個頁麵多數都是娛樂圈新聞。

對於淩疏來說很多已經算是過時的八卦了,有很多道貌岸然營銷人設的演員現在還在吃著流量紅利,但是淩疏掃一眼就大概知道誰會一直火到未來而沒有塌房。

百無聊賴地給手機鎖屏,她翻身重新麵朝曲知恒。

今天每次翻身都有腰酸背痛的感覺,除了脖子以上還算正常。

手剛碰上曲知恒的耳朵,就在淩疏麵前,她的視線範圍內。

一雙狹長明銳的眼,緩緩睜開了。

最近曲知恒開始越醒越早,越來越快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服藥次數多了開始適應藥物的副作用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淩疏攬了過來,臉龐開始湊近。

她趕緊及時閉上眼睛,因為每次如果睜眼接%e5%90%bb都會被曲知恒蒙上雙眼,次數多了她開始自覺閉眼了。

誰知涼涼的%e5%90%bb並沒有直接落在唇上,而是額頭上。

她疑惑地睜開眼,在他靜謐溫潤的笑容中聽到他的問候:“早安。”

第62章 渴慕的身影

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像是默爾索的陽光得知淩疏的世界已經開始雨過天晴了一樣,陽光白得晃眼。

小鎮上的小路寂靜得空無一人,陽光將整整齊齊排列的法式建築的倒影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道路兩旁,將家家戶戶庭院中的花枝倒影剪碎,平鋪在金色的道路上。

開了好一陣的車,他們最終將車停靠在鄉間小路上,決定下來一起在街道上漫步,度過午後的休閒時光。

法國的中午很多商鋪都會關門,因為法國人的午餐時間會非常漫長,隻能在餐廳和咖啡館附近才能看到更多的人。

今日溫度適宜,淩疏在風衣裡麵穿上一條輕盈的連衣裙,是焦糖色的,隻有麵前的兩條褶皺,看上去是介於正式和休閒之間的風格。

曲知恒在平時的裝扮外麵加了西裝外套,但是由於這是休閒場合,所以他並沒有加領帶。

無領的襯衫很適合他,尤其是鎖骨處佩戴了金屬鏈扣,看上去簡潔而考究。

淩疏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好像從中發現了兩人在某些審美方麵的共同點。

“其實我小時候一直都是穿運動服和衛衣一類的,我多年來一直以為我喜歡運動休閒裝,但是直到多年後,我才開始發現,其實隻是因為我小時候不被允許經常穿裙子,所以我的潛意識在一遍遍對自己強調我其實喜歡那些,但是我不喜歡。”

淩疏上了街道上的台階,看著眼前青石板路上麵的紋路,開始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也許我們的童年恰好相反,我隻有在運動場合才被允許穿運動服,日常服飾的色係和款式都是被嚴格規範過的。”

曲知恒走在淩疏的身旁,漫不經心地說道。

淩疏聽後,下意識看了他側臉一眼,怔了怔,又很快收回視線。

印象裡,曲知恒說過自己和家人相處的細節,卻很少具體地提及一些不愉快的部分,所以讓淩疏有過一瞬間的驚訝。

“那你恰好也喜歡正裝嗎?否則怎麼會在擁有了自由之後還每天保持原樣?”

她儘量讓自己的心裡的好奇心顯得不要過於濃厚,因為她不想在曲知恒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去觸碰他的傷口。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喜好究竟停留在哪裡,讓人感覺不到身上枷鎖的前提是,從未給他取下過枷鎖,時間久了,枷鎖穿在身上反而有安全感了。”

曲知恒的解釋讓淩疏有一瞬間的共鳴,她可以想象這感覺,或者說從一些文學作品裡麵看到過相似的描述,但是她是個從未經曆過這些的人,隻能依靠想象來和他共情。

“那我恰好喜歡你的製服會不會造成你的壓力啊?”

她想起自己之前特意跟曲知恒說自己喜歡三層式樣的西裝,他當時很是愉悅地滿足了自己的審美,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她才後知後覺覺得自己似乎做的有些不妥。

但是她卻聽到曲知恒對這件事渾不在意,反而揚起笑容看向她。

“你能喜歡我服裝,這對於我來說是在給它們賦予意義,這是好事。”

淩疏已經習慣了曲知恒寬以待人嚴於律己,他對自己,太縱容了。

但是側麵一想,他之所以暫時放棄安樂死,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牽掛自己,不想讓她今後的生活充滿悲傷和痛苦而已。

之前淩疏一直心懷愧疚,因為自己最終似乎還是利用了曲知恒的惻隱之心,但是她心裡更大的希望是寄托於現代醫學。

現在治不好不要緊,現代醫學每日都在進步,說不定還沒等事情那麼糟糕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新的治療方案,她願意陪曲知恒一起等待。

他們後來去了酒莊,雖然酒莊真正的擁有者是曲知恒,但是正如他之前描述的那樣。

曲知恒隻是為酒莊提供了資金而已,並不乾預種植園和釀酒過程,裡麵的工作人員依舊全部都是酒莊原本的員工,但是釀酒配方雖然也隨著酒莊一起屬於曲知恒。

但是對於釀酒這件事來說,光是有配方還不夠,不同的釀酒師在同一個配方下釀造出來的葡萄酒味道也會不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酒莊後麵,正是一望無際的種植園,但是據說並不是每一年的葡萄都是口感極佳的,有時候氣候動蕩,會導致某些年份的酒特彆好或特彆差。

來往的工作人員並不擅長用英語,全程依舊是曲知恒充當了一個翻譯者的角色。

他事無巨細地將管理流程告訴自己,細致得讓淩疏都覺得這遠遠超出了參觀酒莊的合理範疇了。

“其實,你不用說得這麼詳細,我隻是門外漢,連葡萄酒現在都還沒和明白呢。”

在曲知恒停頓的空擋,淩疏乾笑兩聲,用禮貌而柔和的聲音不著痕跡地打斷他。

這一次他卻愕然幾分,臉上神情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她:

“如果我不小心死在你前麵,酒莊的管理可能要拜托你了。”

他將這件事說得認真,雖然語氣柔和,帶著問詢和委婉。

“誰要管理你的酒莊,你自己的產業自己打理比較好。”

淩疏下意識後退半步,雙眼一聽到那些關於死亡的字眼,就覺得內心惶惶,不免加重語氣說道。

雖然她理解曲知恒最近做的事情都類似於安排後事,還有處理遺產,但是這應該是他之前的想法了。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他從默爾索離開後就要前往瑞士安樂死,所以將一切都幫淩疏安排妥當。

但現在他已經決定留下,為什麼還要繼續這些交待?

在淩疏不理解的目光中,曲知恒沉默一陣,臉上重新出現了淺笑,握住她的手:

“誰都說不準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但是你對酒莊不感興趣也沒關係,到時候也會有專門的人幫我將它賣掉的,你倒時候可以隨心所欲一些。”

雖然曲知恒沒有直接表述,但是淩疏聽出來他是打算將這酒莊本身或者賣酒莊的錢留給她的。

對於她來說,如果曲知恒人沒了,這些東西對於她來說也毫無意義。

她突然看向曲知恒:“你還記得我們認識多少天嗎?”

“十二天。”他記得非常清楚,回答得毫不猶豫。

“我們還沒有結婚,甚至認識時間這麼短暫,你要留給我這麼多東西,你是不是傻啊……萬一我是個騙子怎麼辦?”

她經常覺得曲知恒智商奇高無比,但是他似乎對自己毫無戒備,甚至都不清楚淩自己的來曆,單憑自己的一麵之辭,就義無反顧地相信她。

曲知恒靜默地看著她,眼中似乎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增加深度思考。

他的目光,像是在正午的陽關下融化的簷上積雪,在白花花明晃晃的天空下,化作一汪淺溪,讓人無法洞見溪水的想法。

“我,本就無所謂你是誰,你是我唯一的不理性,即便騙我,我也甘之如飴。”

他的視線落到了淩疏的眼底,隨即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引她穿過燈光昏暗的酒窖,打開一扇扇古老的木門,直接進入了一個一望無際被綠意充斥的世界。

那裡是無比平坦,視線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