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道：“父王，娘%e4%ba%b2此時虛不受補，若是強行補益，對胎兒有害無益，隻能等娘%e4%ba%b2分娩之後再慢慢給娘%e4%ba%b2和弟弟調理身體。而且以娘%e4%ba%b2目前的情況來看，早產未必是壞事，以娘%e4%ba%b2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足以支撐她足月分娩。”

寧%e4%ba%b2王爺急道：“那怎麼辦？”

杜衡想了一會兒說道：“父王，請太醫為娘%e4%ba%b2保胎，若是能堅持到中秋之時，娘%e4%ba%b2和胎兒的危險都會小一些。”

“好，澤兒，你拿為父的帖子去太醫院請馮太醫。”寧%e4%ba%b2王爺立刻將自己的名帖找出遞與蕭澤。蕭澤接過帖子立刻去請太醫，寧%e4%ba%b2王爺這口氣還是不能鬆下來，看著杜衡問道：“阿衡，你與父王說實話，你娘%e4%ba%b2和胎兒到底有沒有凶險？”

杜衡凝重的說道：“父王，娘%e4%ba%b2隻有五成的機會平安生下弟弟。”

“啊……隻有五成！”寧%e4%ba%b2王爺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怎麼可以才有五成機會，他真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若兒，真的隻有五成？”杜衡艱難的點了點頭。婦人分娩本來就是一腳踏入鬼門關，而寧%e4%ba%b2王妃又連番遭遇暗害，特彆是受了一個多月槭芸毒害，五成機率都是她往多裡說了。

“若兒，如果不考慮胎兒，你娘%e4%ba%b2的生存機會有多大？”寧%e4%ba%b2王爺幾乎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樣一句話。這話傳入杜衡的耳中，她頓時驚呆了。怔怔的望著公公，杜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公公要舍棄孩子保大人？

見兒媳婦用異樣的眼神看向自己，寧%e4%ba%b2王爺澀聲說道：“本王也想兩個都保住，可是如果隻能保一個，我……我隻能選你娘%e4%ba%b2！”說完這句話，寧%e4%ba%b2王爺便痛苦的抱著頭伏到了桌上。

“父王，您真的為了娘%e4%ba%b2寧肯舍棄弟弟？”杜衡急急追問一句。

寧%e4%ba%b2王爺突然怒吼道：“是，保大人！”

杜衡眼中一熱，淚水不由自主的湧了出來。“父王，杜衡就算拚儘一切也要保住娘%e4%ba%b2和弟弟，她們兩人一個人都不能有事。”

寧%e4%ba%b2王爺猛的抬起頭盯著杜衡，咬牙道：“你若能保住她們母子，本王立刻上表將王位讓於澤兒！”

杜衡輕輕吐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杜衡願意拚儘一切，絕非為圖王位，而是為父王一片致誠，父王的決定讓杜衡看到了人間還有至情至愛，父王不必拿任何物事交換。王位貴重，可在杜衡看來，卻遠遜於真情真性。”

寧%e4%ba%b2王爺盯著杜衡看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欣慰的點頭說道：“若兒，聘你為澤兒之妻，是本王此生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澤兒果然極有眼光，不妄他費了那許多心思。”

杜衡皺起眉頭看著公公，這話聽上去似有彆有玄機啊，難道說蕭澤裝病之事寧%e4%ba%b2王爺一直都心知肚明，隻是假裝不知道順水推舟？

寧%e4%ba%b2王爺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說道：“若兒，需要什麼天材地寶你隻管列出來，你要什麼為父給你準備什麼，隻要能保住你娘%e4%ba%b2和弟弟，那怕散儘王府的一切本王也在所不惜。”

杜衡點頭道：“好，媳婦回頭便列了單子送過來。”

寧%e4%ba%b2王爺點點頭道：“嗯，去忙吧。”杜衡行禮退下，寧%e4%ba%b2王爺沉思片刻，他沒有傳高榮與何武，而是傳來了更可靠忠誠的暗衛。一番麵授機宜之後，暗衛退下，寧%e4%ba%b2王爺獨自坐在書房之中，喃喃道：“蕭淅，最好不是你！”

寧%e4%ba%b2王府雖然不是皇宮，可也專門有漿洗衣裳的浣衣處，除了各位主子的貼身小衣之外，其他的衣物都送到浣衣處統一漿洗。暗衛去了浣衣處，不著痕跡的查看一番，便找到了專門給王爺王妃漿洗衣裳的四個婆子。暗衛盯住這四個人，溜溜盯著她們洗了一整天的衣棠，終於發現其中一個馬臉婆子在漿洗寧%e4%ba%b2王爺的中衣之時，不獨用皂角液，還會用香胰在領口袖口搓洗。那暗衛心中暗自忖道：“王爺的衣裳都是一天一換的，能有多臟？何至於還要用香胰搓洗，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香胰之上？”

暗衛心中有了主意，打算趁那婆子去晾曬衣裳的空檔兒將香胰弄到手，不想那馬臉婆子卻將香胰看的很緊，去曬衣裳的時候還將香胰用油紙包好揣到懷中，暗衛看了這一幕，心中越發覺得這香胰有問題了。對付一個漿洗衣服的粗使婆子，暗衛自有手段，他先去尋了一塊與那馬臉婆子的香胰很相似的胰子用油紙包好，然後便丟了個石子兒在那馬臉婆子腳下，將她狠狠絆了一個跟頭……

☆、第一百八十三回暗查

馬臉婆子向前狠狠摔倒，端在手中盛乾淨衣服的木盆摔出老遠，懷中揣著的荷包並包著香胰的油紙包也全都摔了出來，這婆子慌忙將荷包和油紙包撿起來揣入懷中，也沒顧的上仔細檢查，便匆匆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口中嘟嘟囔囔的抱怨個不停。本來晾曬好這些衣裳她今天的活計就算做完了，可以到後街上趕局子，這幾日她手氣好的不行，每天都能贏上四五百錢，都快抵上她半個月的月錢了。

馬臉婆子自去重新漿洗衣裳，卻不知道她的香胰已經被人調了包，她的好日子已經過到頭了。

暗衛將包著香胰的油紙包交給寧%e4%ba%b2王爺，寧%e4%ba%b2王爺命暗衛不要驚動了那個洗衣婆子，繼續暗中監視待命，等暗衛走後，他便%e4%ba%b2自動手將那塊香胰分成兩半，一半封起來命人送到交泰園交給杜衡檢驗，另一半寧%e4%ba%b2王爺則包好放入自己的袖中，徑自出了王府。

寧%e4%ba%b2王爺出了王府來到匠作處，匠作大監聽說寧%e4%ba%b2王爺駕臨，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率人慌忙迎了出來。寧%e4%ba%b2王爺淡笑擺了擺手，命眾人各自退下，匠作大監不知道寧%e4%ba%b2王爺怎麼突然來到了匠作處，不免惴惴不安的引著寧%e4%ba%b2王爺往裡走，寧%e4%ba%b2王爺並不用茶，隻說要在的匠作處四處走走看看，匠作大監隻得小心翼翼的陪著服侍。

寧%e4%ba%b2王爺來到一處工棚，指著一個打著赤膊，正在用木鍬來回攪動大缸中的物事的漢子問道：“他在做什麼？”

匠作大監忙回道：“回王爺的話，他正在做進上的香胰。”

“哦，這便是在做香胰麼？本王倒要瞧瞧香胰是怎麼做出來的。”寧%e4%ba%b2王爺說了一句，便站著不走了。

匠作大監哪兒敢讓寧%e4%ba%b2王爺站著，忙命人搬來椅子高幾，又備了茶水點心，還叫過製胰司的小吏為寧%e4%ba%b2王爺解說如何製香胰。

那製胰司的小吏口齒清淅，解說的簡明扼要，讓人一聽就明白。寧%e4%ba%b2王爺聽罷說道：“原來香胰是這麼製成的，本王倒要考考你，給你一方香胰，你可能說出所有的配料？”

那小吏忙說道：“回王爺，小人六歲隨家父學習製胰工藝，如今已經三十年了，不論是什麼香胰，小人都能辯出所有的配料，連配料比例小人都能說出來。”

寧%e4%ba%b2王爺笑道：“哦？本王倒要考一考你。來人，備香胰。”

寧%e4%ba%b2王爺的心腹小廝應了一聲，立刻跑了出去，沒過多一會兒他便又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方托盤，托盤上放著四塊模樣大小都差不多香胰，隻是顏色略有不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製胰司的小吏不慌不忙，上前一一仔細的分辯，他沒用太長的時間，便將四塊香胰的用料及比例都寫了出來。小廝將小吏所寫的條子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條子放到一處呈到寧%e4%ba%b2王爺的麵前。寧%e4%ba%b2王爺對照著看了一回，見小吏所寫的四種配料有三種與小廝呈上的三個配比一般無二，剩下的一個自然便是暗衛送來的香胰的配料，寧%e4%ba%b2王爺看的清清楚楚，果然那塊香胰的配料中有一味槭芸，這正與杜衡所說相互映證。

寧%e4%ba%b2王爺臉色未變，將兩張紙條交給小廝收起，點頭笑道：“果然有些本事，賞！”

小廝應了一聲，立刻將一個沉甸甸的銀錁子放到那小吏的手上，小吏喜出望外，趕緊跪下謝賞，寧%e4%ba%b2王爺揮手道：“你們忙吧，本來再去彆處看看。”

匠作大監心中納悶極了，不知道這寧%e4%ba%b2王爺貴腳踏賤地，到底是乾啥來了？寧%e4%ba%b2王爺走了一圈，將一方璞玉交給玉作處的匠人，命他們做一對印章。然後才離開了匠作處。匠作大監直到將寧%e4%ba%b2王爺送走之後，都沒整明白這位王爺到底是乾嘛來了。

寧%e4%ba%b2王爺剛回到王府，杜衡便將她的檢驗結果並有關記載了槭芸藥性的醫書一起帶上來見公公。“父王，這是香胰的配方，這是藥典對於槭芸的記載，請您過目。”

寧%e4%ba%b2王爺拿過信箋一看，果然與匠作處製胰司的小吏所寫的一般無二，又看了藥典上的記載，果然槭芸能使孕婦體弱而亡。寧%e4%ba%b2王爺麵色極為陰鬱，沉默半晌方才沉聲說道：“若兒，你現在就去本王的房中，仔細察看一切物事，將任何與你娘%e4%ba%b2身體有礙之物全都找出來。”

杜衡點頭應了，又將寧%e4%ba%b2王妃素日起居之處再次檢查一番。除了寧%e4%ba%b2王爺的中衣之外，再沒有其他犯忌諱的東西。將檢查結果報給公公，寧%e4%ba%b2王爺略略鬆了口氣，對杜衡說道：“若兒，到你娘%e4%ba%b2分娩之前，你得多辛苦些了，隔兩三日便檢查一次，務必不讓任何於你娘%e4%ba%b2有礙之物出現在她的身邊。”

杜衡見公公如此愛重婆婆，原本冰冷的心又添了幾分暖意，原來並不是人人都那麼無情。“父王放心，媳婦一定儘全力保護娘%e4%ba%b2。”

寧%e4%ba%b2王爺慈愛的笑道：“好，有若兒看護著你娘%e4%ba%b2，為父心裡踏實多了！”

杜衡本想退下，可是心裡有個念頭若不說出來她又不踏實，便對公公說道：“父王，媳婦不知道您得用多長時間能查出真凶，在查出真凶之前，媳婦覺得最好按兵不動，若能麻痹真凶讓他以為這手段見效，想來便不會再用其他的法子加害娘%e4%ba%b2。如此一來娘%e4%ba%b2就能更安全一些。”

寧%e4%ba%b2王爺點頭道：“若兒所言極是，好，就依你的主意，我們姑且按兵不動，這樣也便於順藤摸瓜將真凶揪出來。”杜衡應聲稱是，這才躬身告退離開。

寧%e4%ba%b2王爺看著杜衡的背影，暗自感歎道：“澤兒這小子果然極有眼光，這麼好的媳婦，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寧%e4%ba%b2王府隻有交給他們兩個，才有可能長盛不衰。等柔柔分娩之後，就為澤兒請封世子吧。”

杜衡回到交泰園，想偷懶打個盹兒，這幾日因為寧%e4%ba%b2王妃胎相不穩，她可是累的不輕，如今誘因已經找出來了，太醫也開了安胎的湯藥，杜衡才算可以略略鬆一口氣。剛走入臥房，楊梅便捧著一遝帳簿跟了進來。杜衡看到那厚厚的帳簿臉色兒都變了，不等楊梅開口便搶先說道：“楊梅，這些帳你看就行了。”

楊梅抿嘴一笑，將帳簿放到桌上，甩了甩被壓的有些發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