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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 月色闌珊 4072 字 3個月前

鮮血浸透了,那殷紅的血水還在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著。寥嬤嬤驚的魂飛天外,撲上前捧著姑娘的左臂大叫道:“姑娘您受傷了,快坐下讓老奴給您包紮傷口。”

杜衡搖頭冷聲道:“不著急,流這點血死不了了,嬤嬤,備筆墨紙硯,我要寫狀子告這毆打長姐的不肖劣弟。”

寥嬤嬤哭求道:“姑娘啊,您讓老奴給您包紮了傷口再寫狀子也不遲啊,您……你這是要心疼死老奴啊……”

杜衡見不得寥嬤嬤的眼淚,從前,她看寥嬤嬤為自己落淚的次數已經太多了,杜衡早就在心中暗暗發過誓,再不讓寥嬤嬤為自己掉一滴眼淚。如今見寥嬤嬤淚如雨下,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鬆了緊攥著的杜鵬的右手手腕,沉聲道:“來人,服侍大爺到西次間歇著,回頭寫得了狀子一並去大理寺。”

眾下人心想寥嬤嬤既來了,這事就能有轉機,便趕緊將大爺帶離姑娘的臥房,讓大家非常不解的是剛才還象瘋狗一般的大爺這會兒突然打蔫了,竟連話都沒說一句就任她們將自己帶到了東次間。

寥嬤嬤拿出藥箱,與聞訊趕來的李嬤嬤清芬三人含著淚為姑娘清洗上藥。她們見姑娘明明疼的渾身直顫,卻緊緊咬住牙關連哼都不哼一聲,更是一滴眼淚都沒落,這三人心裡更加難過,個個都哭的如同淚人一般。

因為耽誤了不少時間,杜衡失血情況有些嚴重,她的臉色已經變的慘白,在這種情況下再想寫狀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杜衡閉上眼睛定了定神,然後才緩緩張開,低低的說道:“李嬤嬤,我說你寫……”

李嬤嬤趕緊應了一聲,讓清芬幫著準備筆墨紙硯,她是今日才過來當差的,什麼東西放在何處還完全沒弄明白。

寥嬤嬤長長歎了口氣,將姑娘摟入懷中小聲說道:“姑娘,這狀子就彆寫了,寫了也沒有用,還會帶累了姑娘的名聲。”

杜衡吃力的點點頭道:“嬤嬤,我心裡有數,可以不去告,狀子必須得寫。”

寥嬤嬤不解問道:“既不告還寫什麼?”

李嬤嬤想了想卻輕輕點頭低聲說道:“姑娘說的極是,不告,可狀子必須寫。姑娘,您正傷著,不如讓奴婢先寫完再念給您聽,若是不合適奴婢再改。”

杜衡無力的嗯了一聲,低低道:“李嬤嬤你寫,清芬,去煎一碗濃濃的當歸飲。”這句話說完,杜衡眼前一黑便歪倒在寥嬤嬤的懷中……

☆、第八十二回事急見真情

“姑娘……姑娘……”寥嬤嬤李嬤嬤和清芬見姑娘暈倒,嚇的放聲大叫起來。

“若兒……”一聲蒼老的呼喚從門口傳來,隻見穿了件歇晌時穿的褐青交領大袖寢衣,頭發上什麼都沒簪的何老夫人拄著拐杖急匆匆走了進來,想來她正在歇晌被人叫了起來,連衣裳都沒來的及換就急急趕了過來。

“若兒怎麼了?”何老夫人見孫女兒臉色慘白的倒在寥嬤嬤懷中,嚇的魂兒都沒了一半,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叫了起來。

清芬口齒利落,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說道:“回老夫人,剛才大爺拿著鞭子衝進姑娘房中,將姑娘打傷,您看姑娘的左臂現在還在流血,老夫人,求您給姑娘做主啊……”

何老夫人走到近前顫聲說道:“老身看看若兒的傷,寥嬤嬤,你快去把你家姑娘鋪子裡的大夫請來……”

寥嬤嬤心裡咯噔一下,姑娘受了傷,按說是該請太醫的,怎麼老夫人卻讓自己去接鋪子裡的大夫?難道是……罷了,就先去鋪子裡請孫大夫,姑娘這隻是皮外傷,看著厲害卻不會有性命之憂,找自家的大夫來看還能更儘心一些。

想到這裡,寥嬤嬤將姑娘平放到床上,對清芬說道:“清芬,你快去煎一碗濃濃的當歸飲,姑娘失血太多了。”清芬應了一聲立刻跑了出去,寥嬤嬤這才向何老夫人躬身說道:“老夫人,奴婢這就去請大夫,姑娘這裡……”

“你家姑娘這裡有老身,快去!”何老夫人拄著拐杖急急說了一句,顯見得心裡也很是著急。寥嬤嬤看了李嬤嬤一眼,李嬤嬤輕輕點了點頭,寥嬤嬤方才匆匆出門了。

房間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何老夫人顯然聞不慣這種味道,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小心避開血跡,在杜衡身邊坐了下來,杜衡左臂上被密密實實的裹了素絹,可就這樣,血跡還在慢慢的向外滲透,沒用多一會兒就洇濕了數層素絹。

“還在流血,這可如何是好?”何老夫人從來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不由驚慌的問了起來。

李嬤嬤上前躬身垂頭說道:“回老夫人,請您暫先回避片刻,容奴婢為姑娘重新上藥包紮。”

“好好,你快來。”何老夫人也不管這李嬤嬤是如何眼生,說了一句便快步走了出去。李嬤嬤聽到她在門外沉聲問道:“你家大爺現在何處?他怎麼樣了?”有丫鬟小聲回稟道:“回老夫人,大爺在東次間,看上去懨懨的很沒精神。”何老夫人一聽這話心都揪了起來,她腳不著地的匆匆趕去了東次間。

李嬤嬤看著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姑娘,低低歎了口氣,小聲說道:“姑娘,您也是個可憐人兒,這世道何時才能公平起來,女兒比兒子又差什麼了!”

“世人愚昧……”躺在床上的杜衡突然低低接了一句,倒讓李嬤嬤驚喜萬分的叫了起來:“姑娘,您醒了?”

緩緩睜開眼睛,杜衡澀聲道:“老夫人出去的時候我就醒了。”

李嬤嬤心中一緊,她知道剛才老夫人與小丫鬟的對話姑娘必是聽到了,否則姑娘眼中不會有那麼深的悲涼。“姑娘……”李嬤嬤想勸解幾句,可是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心裡很清楚,來自%e4%ba%b2人的傷害是傷人最深的。

“沒事,嬤嬤替我換藥吧。”杜衡無力的說了一句,便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她在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許哭,一定不許哭,這些年你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是你撐不下去的,沒有她們的疼愛你不也好好活到了現在?可無論怎麼告誡自己,杜衡都沒能控製住眼中的淚,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灼痛了李嬤嬤的心。

若說以前李嬤嬤是了報恩才情願許身為奴,可是現在她卻是真心憐惜這孤獨可憐的姑娘,李嬤嬤暗下決心,一定要象對待兩個女兒一樣對待姑娘,給她母%e4%ba%b2一般的疼愛嗬護。

小心翼翼的解開素絹,李嬤嬤輕柔取下被血水浸透的金創藥,她的動作極為溫柔輕巧,絲毫沒有讓杜衡額外感覺到一絲絲疼痛,看著姑娘左臂上深深的鞭傷,李嬤嬤真的心疼極了,她顫聲問道:“姑娘,疼的厲害麼?”

杜衡低低道:“還好,能受的住。”隻這一句話便勾出了李嬤嬤無數的眼淚,她不得不轉過身去拚命的擦淚,否則就會因為視線模糊而無法進行下一步的包紮。

就在這時清芬端了一碗濃濃的當歸飲走了進來,帶著哭腔說道:“姑娘,您快喝藥吧。”

杜衡輕輕嗯了一聲,輕輕動了動右手,李嬤嬤趕緊上前將姑娘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杜衡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淡淡道:“上藥,先不包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嬤嬤示意女兒將藥放到桌上,拿過盛金創藥的藥瓶,在姑娘的手左臂傷處複又厚厚的灑了一層,清芬拿來一張小炕桌,在姑娘的左側安放好,李嬤嬤托起姑娘的左臂輕輕放在小炕桌上,將手臂抬高些好歹也能讓血流的少些。

收拾好傷口,清芬跪在床榻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姑娘吃當歸飲,杜衡縱然再不喜當歸的味道,也將一碗當歸飲全都吃了下去,她知道隻有好好吃藥才能讓自己在最短時間裡好起來。沒有大人疼愛的孩子若自己不疼愛自己,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姑娘怎麼樣了……”寥嬤嬤從外頭衝進來,一腳踏進門便急急的叫了起來。李嬤嬤和清芬都吃了一驚,怎麼寥嬤嬤去請孫大夫會回來的這麼快呢?

“嬤嬤,我好多了……”杜衡虛弱的說了一句,臉色還是和剛才一樣慘白,那當歸飲是補血良藥,可也得吸收了才能見效,斷斷不會剛一喝完臉色就紅潤起來。

“姑娘,老奴叫銅錘騎馬去請孫大夫,不用太久孫大夫就會來的。您這會兒感覺怎麼樣?”寥嬤嬤急急解釋一句,便坐到床前輕撫著姑娘的左手,憂心忡忡的問了起來。

“比剛才好些了。李嬤嬤,寫狀子!”杜衡低低回了一句,便給李嬤嬤下了命令。

李嬤嬤含淚應了一聲,清芬飛快準備好筆墨紙硯,李嬤嬤提起筆略想了片刻,便筆走龍蛇的飛快寫了起來。不大工夫,一篇聲情並茂讀之催人淚下的狀子便寫好了,清芬拿著狀子大聲念了一遍,聽的寥嬤嬤直流眼淚,再也說不出不去告官的話。

“清芬,去東次間請老夫人過來。”杜衡淡淡說了一句,再沒了前番喚祖母時的%e4%ba%b2近。清芬應了一聲飛快跑了出去,杜衡看了看房門的方向,緩緩閉上了眼睛,很快她就有一場惡仗要打,現在能多攢些精神氣力就多攢些吧。

沒過多一會兒,何老夫人匆匆進來了,杜衡聽到動靜便睜開了眼睛,她看見老祖母雙眉緊鎖麵色沉鬱,臉上並沒有太多對自己的擔憂關切之色,杜衡心中更涼,她示意寥嬤嬤扶住坐直身子,虛弱無力的顫聲喚道:“勞動祖母%e4%ba%b2來,杜衡心中不安。”

“唉……若兒,說這話做什麼,你怎麼樣了?我瞧著比剛才好些了。”何老夫人走到近前,她明明遍染鮮血的素絹被丟在床前的銅盆之中,孫女兒左臂傷口處淺黃色的金創藥下還滲著斑斑血跡,孫女兒的臉仍然慘白的如同白雪一般,可她卻還是說出了那樣的話。聰明如杜衡,如何能猜不出祖母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鐵心護著杜鵬到底了。

“祖母,我傷口好疼……”杜衡隻說了這樣一句,便又閉上眼睛積蓄力氣。

“這……琥珀,快去把庫裡的老山參和那對金邊紫芝全都拿來給你大姑娘燉補湯。”何老夫人大聲叫了起來。跟在後頭服侍的琥珀趕緊答應一聲,飛快的跑回去拿藥了。

“若兒啊,奶奶知道今兒這事都那混蛋臭小子的錯,剛才奶奶已經狠狠罵了他,回頭叫他來給你賠不是啊!”何老夫人在孫女兒身邊坐下,拍了拍她的右手緩聲說了起來。

杜衡睜開眼睛,她此時雖然虛弱,可眼神卻亮的嚇人,她定定的看著老祖母,一字一定問道:“祖母,若今日是杜衡無故闖入棠棣院鞭打杜鵬,奶奶也會這麼處置杜衡麼?”

何老夫人一聽說這話勃然大怒,頓時厲聲喝道:“你還反天了不成!鵬兒是咱們家唯一的根苗,誰敢動他一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