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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妻 月色闌珊 4060 字 3個月前

杜衡身邊也已經快十年了,她們兩人絕對是忠仆,杜衡素日裡雖然冷淡,可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她們兩人,所以寥嬤嬤和楊梅都知道杜衡修習毒術之事。

“姑娘再不怕也不敢大意了,萬一……”寥嬤嬤執拗的拖著杜衡往後退。誰知道那料子浸了什麼毒,她可不敢讓姑娘冒風險。

杜衡淡淡道:“嬤嬤不用擔心,這料子浸過軟骨香,隻有穿戴久了才會讓毒素漸漸侵入人體,最終使人虛弱致死,剛才隻碰了那麼幾下子並不要緊,回頭洗洗手就行了。楊梅,你去打水洗手。”剛才料子是楊梅抱進來的,所以杜衡才會如此吩咐。

楊梅趕緊應了一聲匆匆出去打水洗手,一聽到料子浸過毒藥,楊梅嚇都要嚇死了,跑到院中足足洗了七八次手,將雙手洗的又紅又腫如紅蘿卜一般,楊梅這才舉著手回到房中,心有餘悸的問道:“姑娘,奴婢洗了七八次,可以了麼?”

杜衡點點頭,見楊梅的雙手紅腫的厲害,她微微搖了搖頭,拉開梳妝台上的小抽屜取出一隻粗瓷小瓶放到桌上,淡淡道:“拿去早晚各抹一次,連抹三日。”

楊梅趕緊上前屈膝行禮謝過姑娘賞賜,杜衡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寥嬤嬤和楊梅跟著她,這些年可沒有少受委屈。杜衡口中雖然不說,心中其實很過意不去。

寥嬤嬤最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她忙上前說道:“姑娘,這料子被下了毒,那些首飾隻怕也會有問題的,您檢查檢查?”

杜衡點點頭,徑自走到那桌旁,輕輕打開其中一隻小木匣,寥嬤嬤和楊梅亦伸頭去看,隻見匣中金光燦燦的好不耀眼,寥嬤嬤還好些,她從前也是見識過的,可楊梅就不行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金首飾,看的眼睛都直了。

杜衡隨手拈起一隻梅花簪,雙眉微微皺了起來,這隻梅花簪還挺沉的,拿到手裡都有些壓手的感覺,可是這若真的是赤金梅花簪,以這枚簪子的體量是不應該壓手的,便是銀胎鎏金,這分量也還是不對。

看著姑娘拈著梅花簪皺眉不語,寥嬤嬤著急的問道:“姑娘,這簪子有什麼問題?”

杜衡緩緩道:“份量不對,太沉了。”

寥嬤嬤忙說道:“請姑娘讓老奴看看。”

杜衡沒有說話,隨手便將梅花簪遞給寥嬤嬤。寥嬤嬤拿到手裡掂了掂,皺眉說道:“姑娘說的沒錯,份量真的不對,這簪子若不是銅胎就是裡頭灌了鉛。”

“嬤嬤你說什麼?”杜衡心中一驚,立刻追問起來。

寥嬤嬤忙說道:“回姑娘,以老奴的經驗看來,這簪子要麼是銅胎,要麼就是中空的,裡頭灌了鉛。”

“銅胎,軟骨香……好狠!”杜衡臉色頓變,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手背上青筋高高迸起,可見她心中有多麼的憤怒。

“姑娘,這話怎麼說?”寥嬤嬤和楊梅見姑娘的神色不對,立刻異口同聲的追問起來。

杜衡深深吸了口氣,強自穩住自己的心神,她沉沉說道:“軟骨香殺人,以這料子上下的份量,至少也得需要五年的時間,這五年之中還得一直穿用這浸了藥的料子。但軟骨香與銅製之物接觸,便會立刻生成另一種毒藥索魂,但凡直接接觸這兩種東西之人,不出一個月便會無疾而終,憑是什麼樣的國手都驗不出死者的死因。”

寥嬤嬤和楊梅嚇的臉都綠了,兩人慌張的叫道:“姑娘,這可怎麼辦?”

杜衡沉沉道:“若我不知道,我們這三條命也就白白葬送了,但現在我知道了,這毒計就休想得逞。嬤嬤,楊梅,你們不用擔驚受怕。我自有應對之法。”

寥嬤嬤和楊梅對自家姑娘可以說是無條件的完全相信,杜衡這麼一說,她們便信了個十成十,臉色也漸漸緩和許多。

略略放鬆心情的寥嬤嬤想到一件事,她疑惑的說道:“姑娘,老奴瞧著這不是一般的內宅陰私手段,這裡頭透著怪異。”

杜衡點點頭沉重的道:“嗯,那個女人身邊必有用毒極精之人,懂得軟骨香與銅器相觸會生成索魂,那人隻怕與太外祖家還有些淵源。”

杜衡的太外公是上洞苗王,以用毒獨步天下。他膝下一兒一女,女兒嫁給一名漢人書生。故而杜衡的生母身上有一半上洞苗人的血統。杜衡生母過世之前將母%e4%ba%b2留給自己的毒經交給女兒,杜衡的毒術便是這麼學來的。因為缺少各種必備的條件,杜衡在寥嬤嬤與楊梅的幫助之下很艱難的學了整整七年方才小有所成。否則她也不能很快分辯出那兩匹料子被下了什麼毒。

“什麼,府裡還有這種人,姑娘,這可怎麼辦,這太危險了……”寥嬤嬤一聽說府中有用毒高手,立刻緊張的不行,原本姑娘會毒術好歹也算有個倚仗,可府裡還有精於用毒,姑娘這一點子優勢可就算不上什麼了,往後姑娘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第十一回求生存

“姑娘,您想辦法離開將軍府吧!夫人鐵了心要害您,您躲的過一時也向躲不過一世啊。”有一陣子沒說話的楊梅突然怯怯的說了起來。

寥嬤嬤聽了梅梅之言立刻對杜衡說道:“姑娘,楊梅說的有道理,今日繼夫人送來有毒的衣料首飾,您可以不穿用,那麼繼夫人必定會用其他的手段來害您,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今府中是繼夫人當家,我們就算是不吃不睡的防著也防不過來啊。老奴小時候服侍老夫人和夫人去過上洞苗寨,老奴依稀還記得路怎麼走,姑娘不如去投奔您的太外公?”

杜衡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至%e4%ba%b2骨肉尚且容不下我,又豈能指望隔了那麼遠的太外公?連外公外婆都已經不在了,太外公隻怕也早已經離世,嬤嬤,你和楊梅的心意我都明白,不過去上洞苗寨是不可能的,太遠了……”

上洞苗寨距離大梁都城豐潁至少說也有千裡之遙,獨立於大梁之外自成一國,大梁之人想進入苗界還在出關之時經有司驗看通關文碟,而杜衡和寥嬤嬤楊梅三人根本沒有辦法得到由大梁戶部簽發的通關文碟。

寥嬤嬤想起當年的行程,歎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了。當年她雖然隻有六七歲,可對那一路的艱辛卻永難忘記。當時她們一行還是坐著馬車趕路的,若姑娘真的逃離將軍府,便隻能用雙腳趕路,必定要承受比當年多的多的艱難困苦,以姑娘的身體狀況,她是絕對支撐不下去的。

楊梅既沒去過上洞苗寨,也不知道苗寨是怎樣一個地方,她見姑娘和寥嬤嬤說了兩句話便都沉默了,不由著急的小聲說道:“姑娘,若是不走,您就太危險了。”

杜衡雙眉皺起,片刻之後方才低低說道:“把那些東西拿下去收好,我要好好想一想。”見姑娘發了話,寥嬤嬤和楊梅隻能將那些料子用油布包起來,再將小匣子鎖好,一並收到了後罩房之中。

“嬤嬤,還有多久才發月錢?”等寥嬤嬤收拾好,在一旁沉思許久的杜衡突然開口相問,倒讓寥嬤嬤嚇了一大跳。

“回姑娘,估計還有十天差不多就能發下來了。”寥嬤嬤拍拍%e8%83%b8口趕緊回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杜衡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們每個月實際發下來的月銀是多少?”她知道繼母一直在苛扣自己的月錢,所以才有此一問。

一想到月錢之事,寥嬤嬤便氣不打一處來。原來將軍府姑娘小爺的月銀是一個月三兩,主子身邊的管事嬤嬤和一等大丫鬟都是一吊錢,二等丫鬟八百錢,三等丫鬟五百錢。按著府中主子們的標配,姑娘身邊應該有兩個管事嬤嬤兩個一等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兩個雜使婆子。按這個標準算下來,大姑娘院子裡總共要關八兩銀子。就算她們這時隻有一位主子兩個下人,每個月也該領到五兩銀子才對。可是去領月銀的寥嬤嬤這些年來都沒有領過超出三兩銀子的數目。

“回姑娘,有時三兩有時二兩。”寥嬤嬤壓著心中的火氣說道,楊梅想到月錢之事也是氣的小臉通紅。

杜衡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嬤嬤,這個月領了月錢之後彆買糧食了,我有點要緊的東西要置辦,等月錢發下來你替我去辦。”寥嬤嬤皺眉良久方才輕輕點了點頭。她的姑娘正在長身體,府中提供的吃食又那麼的差,不額外買些糧食可怎麼能行。不過姑娘要用的東西也不能不買,她還是再想想辦法吧,總之既不能誤了姑娘的事也不能餓著姑娘。

“姑娘,您把料子首飾都收起來不用,繼夫人那邊怕是還會生事的,您看是不是想個法子去了料子的毒?”既然離開將軍府不現實,寥嬤嬤立刻想到了更現實的問題。

杜衡皺眉道:“可以用醋泡那些料子,隻是那麼多料子少說也得要一大甕醋,可沒處得去。”

楊梅聽了這話小聲說道:“姑娘,其實也不用全泡了,隻把做衣服要用的料子用醋泡上,這樣應該不用太多醋吧。”

杜衡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用醋泡可以解軟骨香之毒,但是料子也就毀了,還是不能做衣裳,先放著吧,待我找出更好的去毒方法之後再說。”

寥嬤嬤忙說道:“姑娘說的是,反正這衣裳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也做不起來,等姑娘想出解毒辦法我們再趕一趕也就有了。”

西園之中杜衡主仆已經知道了蘇夫人的險惡用心,日後會加倍提防小心。而棠棣院中的蘇夫人卻不知道繼女已經洞察了自己的奸計,在她看來最多撐到過完年,繼女杜衡就得一命歸西,她不必再在杜衡身上費什麼心思了。如今她要對付的重點是晚上就要同她的丈夫圓房的春杏。

雖然江嬤嬤建議假杜衡之手除去春杏,可是這事實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姑娘杜衡從來不進棠棣院,蘇夫人找不到嫁禍的機會。

“嬤嬤,我剛才細細想過了,還是不能由那小賤人興風作浪!”蘇夫人下巴一挑朝西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對剛剛回來的江嬤嬤說道。

江嬤嬤當然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隻是剛才老爺的警告她可記的真真兒的,倘若現在就讓春杏出事,夫人在老爺麵前絕對交代不過去。她剛才看的清楚,老爺對春杏且上心著,隻把那小賤人當著心尖子眼珠子,倘若她在此時出了什麼事,老爺必定不能善罷甘休。

“夫人,您先消消氣,犯不上為那麼個阿物兒動氣,那不過就是個貓狗一般的東西,您暫且忍耐一時,等老爺過了新鮮勁兒,老奴保管把那小賤人收拾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江嬤嬤小聲勸了起來。

奈何蘇夫人就是聽不進去,“不行,嬤嬤,一想到今天晚上……我就受不了,若真給那小賤人開了臉,我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