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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發覺了,原來,她所有的改變,都隻是因為心底的野獸被束縛住了而已。

***

她的心中藏著一頭野獸。

並且,從很小的時候起,那頭野獸就在了。

最開始,束縛住那頭野獸的是萊恩。

但是5歲時,萊恩選擇背叛,那頭野獸沒了束縛的韁繩,痛痛快快的殺了一場。

那一天,明明是白天卻昏暗的看不到一絲亮光。

她身上沾著自己的,還有萊恩的血液。

就好像,一道被下了很久的封印就此破開一樣,她所殺的第一個人類,是一直束縛著她心底那頭野獸的韁繩,然後再沒了顧忌,殺一個人跟殺一千個人又有什麼分彆?

她%e8%88%94了%e8%88%94自己手上的血,看著一群瞪大眼睛沒了反應,跟螻蟻差不多的人類笑了起來,“想要我?可以試試哦~~”

第一次得到釋放的後果,就是那頭野獸嗜血的本性戰勝了理智,數不清的人在她麵前倒下。

臉上,手上,腳上,衣服上,甚至連頭發,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液才將她弄成了血人,她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眉眼彎彎笑的跟狐狸一樣奸詐的男孩子,也不管對方的舉動其實是來幫她的,沒有猶豫的拎著長刀直接砍上去。

那個人,就是俠客,第二個束縛住那頭野獸的人。

*

俠客總是笑眯眯的,誰也摸不準他心底在想什麼。

一起生活了5年,顏顏從來都不想研究他做一件事情的真正目的或者含義。

但是,大概是七歲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對她說,“顏顏,下一次動手的時候,以保護自己為優先。”

她一愣,傻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跡,悟了,“一點小傷而已,我不會輸的。”

“不要讓自己流血。”對方當時的語氣很認真,完全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一些方法。記住,不管對手是不是弱的你一根手指就能捏死,都不要讓自己有流血的機會。”

……雖然覺得俠客說的後麵一句是病句,但是對方這樣堅持,顏顏自然隻能服從。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俠客成了第二個困住那頭野獸的人。

嗜血,殺戮。敵人的鮮血也好,自己的血液也好,每每看到那些紅色的液體,顏顏總會變得興奮起來,然後就會想多看一點,想感受一下那種血液,到了最後,即使對手弱的根本傷不了她,她還是會放任自己露出一些小破綻讓對方得逞,看著自己受傷的地方興奮的發狂,一邊笑著一邊將敵人撕成碎片。

因為萊恩束縛住那頭野獸,是因為萊恩很弱,而萊恩最擔心的就是她會比他強,所以,她忍耐著,沒讓那頭野獸在萊恩麵前露過麵。

而會為了俠客忍耐,就是因為那一句不要讓自己流血。

雖然心底的野獸一直叫器著,掙紮不休的想要得到釋放,但還是讓她硬是壓了下來。

七歲到十二歲,除非對上西索和庫洛洛,顏顏再也沒讓自己流血,然後那頭野獸,也再次進入沉睡,一直到後來遇見了朽木焱,穿越時空到了異世界才蘇醒。

穿越時空,這個世界沒有俠客,原本束縛著的韁繩再次落下。僅僅幾秒而已,原本在她身後的俠客變成了一堵牆,一群黑不溜秋的人舉著手槍對著她。而在角落裡,一個男人抱著個文件瑟瑟發抖的縮在那裡,臉上哭的慘不忍睹,渾身上下寫滿了‘我很弱,儘情欺負沒關係’的氣場。

一頭沒有束縛的野獸,看到人的第一反應是如何?

毫無疑問的,鮮血!

久久未受到鮮血洗禮的野獸,最渴望的就是血。

紅色的血液再次將她染成了血人,大概是太久沒有流過血,興奮過頭的後果就是差點把命也玩完了。

收拾掉了那些幾個穿黑衣的人,顏顏自己也去了半條命。

手槍那玩意她自然是不看在眼底的,但是炸彈……顏顏得認可那玩意的殺傷力很強大,至少把她身上還沒養好的傷再次弄的皮開肉綻。

然後就是無止休的糾纏。

具體過了多長時間顏顏也不知道,隻是在最後一次的雷雨天,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玩完的時候,這個世界出現了第一個能夠束縛住那頭野獸的人。

***

所謂的束縛,說到底就是一種忍耐。

因為有所顧忌而忍耐著自己不去做什麼,這樣的存在,從某方麵來說,也可以說是一種祭品,因為有了那個存在,那頭野獸才會在清醒的狀態,都忍耐著對鮮血的渴求。

正如此刻。

說出的話不是一種請求,不是一種希望,僅僅隻是支會一聲而已,顏顏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抱了抱那個少年,將自己的腦袋瓜埋在對方懷裡,%e4%ba%b2密的不留一點縫隙,緊的甚至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

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才不管你是不是十年後的人。既然是你先招惹的,就算忘了都能夠束縛住我不能做這不能做那,為什麼我還要跟你保持距離不可?

緊緊抱著對方,鼻息間盈滿了那種熟悉的味道。顏顏吸了吸鼻子,因為醫院太過壓抑的氛圍,而又開始蠢蠢欲動的野獸終於又被壓了回去。

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

很想念,很想念這個味道。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蛋,就算是十年後的又怎樣?就算十年後的她已經不在了又怎樣,居然會文藝的想著離這個人遠遠的……真的是太蠢了!

這個人的懷抱她喜歡,這個人說話的樣子她喜歡,這個人笑的模樣她也喜歡,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確實是幸村精市, 他是束縛住她不能亂來的一根弦。

不管在哪個世界,這是不變的真理。

幸村有些怔住,或者該說他傻住了。

低下頭,那個孩子的身高隻到他腹部,他看著小女孩的發頂,一雙手推也不是,放也不是。

雖然對放沒有在說什麼,但是他卻覺得,這個孩子在哭。

☆、【289】我幫你剪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幸村精市一直都覺得,白玥跟十年前,還未離開立海的白馨很相似。

同樣看起來有些呆呆的,目光陰鬱偏執,有時候歪著頭,一臉無害的表情又會讓人覺得很可愛。

真是奇怪,當初覺得很討厭的一個人,即使過了十年,即使對方已經改變了許多,但現在回憶起來,記憶竟是那麼鮮明,就好像,那個在立海大上學,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的女孩,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甚至於,一直將她跟白馨看做是兩個人一樣。

但是,她們明明是一個人。

李馨玥就是白馨,這是誰都知道的現實。

隻是每次看到白馨,幸村總會想起那雙陰鬱偏執的眼眸,然後就會想著,如果不是他對她說的重話,白馨是不是就不會轉學,那個記憶裡呆呆的,麵對英語老師氣憤的跳腳問說‘為什麼連選擇題都空著’時,卻依舊一臉淡定的回複‘不會做’的女孩子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

這是個無解題。

因為現實就是,轉了學的李馨玥,不但改名叫白馨,連性格,給人的氣場感覺都變了。

誰能想到呢?

這個世界曾經有兩個李馨玥,她們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

被一個小女孩扯著衣服抱住,幸村精市的心情很微妙,雖然很奇怪的,對於這個擁抱他似乎沒有什麼排斥感,但也隻是下意識的覺得,或許是因為對方是個小女孩的緣故才不覺得討厭吧。

此刻,他是完全忘記了,四月一日被變小的白馨抱著不放的自己當時是有多僵硬啊,那僵直的程度,在後麵聽到了白馨的一聲‘媽’,都快化為石像凋謝了。

抱了一會,顏顏滿足了,鬆開了手,才對他說一聲,“謝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麼討厭醫院?”幸村問。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顏顏這樣失態,所以直接將原因跟醫院聯係起來了。

顏顏點了點頭,說,“恩,會不安,會暴躁……”然後會想提刀,把這一片白色染紅。

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完,顏顏低著頭,眉宇間晦暗不明,雙眼滿是陰鬱。

雖然一直壓抑著心底的那頭野獸,但是,有的時候,果然還是很想將它放出來一下。

幸村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隻是以為這孩子對醫院的討厭實在深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便不再說話。

安靜的沉寂,顏顏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兩手撐著雙頰,眼睛一直盯著那鮮亮的紅色。

幸村原本站在一旁,但看到小女孩不自覺的抓著自己臉頰的手,還是坐到了椅子上跟她並排,伸手拽過她的手,省得她自虐。

低下頭,對上小女孩一臉詫異的模樣,幸村笑了笑,指著她的手,“指甲裡麵有病菌,抓臉不好的。恩,回去之後叫諾雅幫你剪剪,或者哪天,我幫你也行。”

顏顏眨了眨眼,一派無辜的盯著他。

幸村歎息,“行,我幫你剪,改天去弄個指甲剪。”

☆、【290】到處是熟人

也不知怎麼的,一看女孩那副要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的小摸樣,幸村就有種這孩子回去了也不會找諾雅剪指甲的感覺,所以他索性應下了。

但說不清的是,應下的一瞬間,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看著女孩一瞬間眸光發亮的眉眼,幸村再次笑了笑,壓下了心中怪異的感覺,跟她一起靜靜等待著手術結果。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但很讓人奇怪的,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出現在這裡。

醫院難道都沒有,想辦法聯係那個出車禍的女孩的家屬嗎?

當鮮亮的紅色滅了之後,外麵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下。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顏顏這一次很乖順的六點一到,就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

好不容易聽完了諾雅的嘮叨掛上電話,轉過身,卻看到一個老醫生一臉詫異的問幸村,“你們不是這位患者的家人?那怎麼會一直等到現在?”

她眨了眨眼,就聽幸村說。

“我們不是她的家人,隻是看她送過來的時候,感覺似乎認識,因為心裡在意所以才一直等著。但現在看來,她好像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幸村的態度謙遜有禮,老醫生聽說這答案雖然無言的囧了一下,但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以後還是彆這樣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是。”幸村乾脆的應著。

老醫生又看了他們一眼,才轉身離開了。既然他們不是患者家屬,那他要想辦法聯係到患者的家人才行,真是奇怪,究竟是誰叫的救護車?到了現場,除了圍觀的人,就找不到其他人了。

等他走後,幸村拍了拍顏顏的肩膀,拉著她走到一旁,“肚子餓不餓?要去吃點東西,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