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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餐桌上,一直都是8、9個人一起用餐的桌子上,隻有跡部景吾一個人。

他半靠在椅子上,一手拿著杯紅酒,墨灰色的眼睛隔著玻璃,緊緊盯著那瑰紅的顏色。

似乎聽到了聲響,半眯的眼微微睜開,他偏著頭,留在眼角下的淚痣深刻一點,一瞬間為那張出色的麵容點綴了一絲邪媚之色,幾近妖嬈。

“真是讓我好等呢,白玥。”慵懶的聲音,囂張的笑臉。他的%e5%94%87角綻放了一絲驚豔,如玫瑰花般色澤的嘴%e5%94%87開開合合間,輕輕放下了手上的紅酒杯,他對著站在門口失神的女孩勾了勾手指,眼眸深邃的讓人沉迷。

“過來吧,答應你的三個小羊排和草莓牛奶。”

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站在門口的女孩眨了眨眼,就好像受到了蠱惑一般,移動著小小的步伐,走到了擱著三個小羊排的位置上坐下。

跡部景吾說三個,就真的隻有三個。

小口小口的吃著羊排,顏顏吃的很歡樂,時不時的停下動作喝上一口草莓牛奶,神情愉悅著歡快。

跡部景吾再次抬高了手上的紅酒,輕晃了晃,色澤鮮豔的紅酒流連在那透明的玻璃裡,他狀似不經意的呢喃出聲,一下子頓住了顏顏吃飯的動作。

“朽木……這個家族,你了解多少?”

顏顏吃著羊排的手一頓,抬起頭,那優雅高貴的少年卻隻是輕晃著那紅酒杯,細碎的發絲在他的臉上投下一層陰影,讓人看不分明。然後,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遲疑,他笑了笑,語氣裡卻滿是不容置疑。

“你果然知道那個家裡的不少事。”

顏顏垂下了眼簾。

口中的食物瞬間失去了原來的味道,她挪動著嘴%e5%94%87,咽下了嘴裡的食物,卻已經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你昨晚說的等價交換,跟它有關?”擱下了手上的餐具,她突然想起了跡部景吾昨晚所說的話。

他說,她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由他來負責,無論好壞。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道理顏顏比誰都懂。隻是等價交換,為什麼有種跟朽木家扯上關係,她會很吃虧的感覺?

正在尋思著,卻半天沒有回應,她抬起頭來,那一邊的少年卻冷不丁的說:“我的記憶,有問題。”

☆、【264】跡部的交易Ⅰ

在白馨麵前,跡部景吾很少自稱本大爺。

平時的話倒還好,但一旦話題觸及到某個領域,他都會習慣性的將本大爺去掉。或許是因為這是從小便養成的習慣,所以麵對著顏顏那張跟白馨一分無二的臉蛋,這樣的習慣也跟著延續下來。

“說不清具體怎麼回事,更多的,隻是一種感覺。”就好像陷入了某個思緒一般,跡部景吾的目光迷離,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更多的卻是一種嘲諷。

顏顏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眸微眯著看了下此刻,可以容納近百來號人同時用餐的廳堂不知何時已經退下了所有的女仆,諾大的廳堂隻有他和她兩個人。說話間,似乎還有點點回音。

這個地方真是大的出奇。

“真正讓我發覺到記憶有問題的,是朽木家四年前舉辦的一場宴會。在那一天,我明明認識了一個人,並且跟她跳過舞,甚至連當初一起舞蹈時的感覺到現在都還清晰的記得,但關於那個人,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所有的記憶都被縫合的天衣無縫,就好像那一晚的舞蹈隻是一場夢一樣……我想不起那個人的樣貌,她到底幾歲,甚至連身高,頭發,眼睛的顏色都記不得。”

“但是,那一場宴會卻是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和一個女孩子跳舞,卻沒有一個人清楚地記得她的模樣。”

跡部景吾怎麼都忘不了18歲在朽木宴會上的那一晚。

那是自16歲後,他再次跟人跳起的舞蹈。不是刻意,也不是其他,隻是不知為何,16歲後的某一天,他突然討厭起了任何女生的碰觸,哪怕是共舞時的肢體接觸都厭惡起來。雖然以前對女孩子他也沒什麼興趣,但自那以後,已經從沒有興趣轉到了厭惡。

而那一次的舞蹈,卻是他主動的。

在大眾的目光之下,他攔住了一個所有人都沒記住的女孩子,強勢的將她拉上舞池。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對於那些掌聲,他卻第一次選擇了無視,隻是沉浸在一起舞蹈的那種感覺。

很熟悉,那個人他直覺很熟悉,就好像他後來無論哪個場合都沒在跟任何人一起舞蹈,卻單單在那一晚破了例,都是為了在等她一樣。

這樣的事說來有些可笑,但跡部自己卻是最清楚的。

自16歲以後,哪怕是父母要求,他都沒有跟任何人跳過舞,即使是跟有血緣的堂姐表妹都沒有。

而那一晚,參加宴會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跟一個女孩子跳過舞,但卻沒有一個人有那個女孩明確記憶。

有人說,她是一個16歲的美麗女孩,頭上戴著禮帽,一雙棕色的眼睛大而亮。

有人說,她是一個14歲的小姑娘,俏皮可愛,活力十足。

一百個人一百個說法,問當時舉辦的主場朽木家,得到的回應卻是,找不到關於那個人的任何線索。

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受到邀請的所有家族,沒有一個有關於那個女生的,確切記憶。

☆、【265】跡部的交易Ⅱ

不是沒有記憶,而是被摻雜了錯亂的思緒。

顏顏眨了眨眼睛,眸光幽靜,波瀾不驚。

能夠做出這種事的,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不是隻有朽木雙子,但以朽木雙子所謂的神官之位,這種事對她們來說怕是不難。

雖然有些遺憾,但跡部所謂的交易,顏顏覺得自己隻能放棄了。

因為對於這種事,她根本一點都不懂,更遑論達成跡部可能提出的條件。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給人希望再給予毀滅……她和跡部又沒仇,有必要麼?

做下了決定,顏顏伸手拿過桌上的一瓶草莓牛奶,插上吸管吸允起來,就好像隻是為了平複心情似的,吸允了幾口後,她鬆開了吸管,這才慢聲說道:“如果,你是要我找出那個女孩子,那我做不到。如果,你是要我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一樣做不到。所以,你所說的等價交換可以撤銷。因為我確實達不到你想要的。”

所有人都記不住真實的樣貌,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不同。

顏顏雖然擅長催眠,通過肢體接觸能夠探索到人腦中的記憶,甚至進行錯改……但那是宴會啊,很多很多人參加的宴會啊。她的催眠在厲害,也要肢體接觸。而給跡部弄下這檔子事的,卻是連肢體接觸都不用,這擺明了段數就比她高,%e9%b8%a1蛋何必去碰石頭?

一碰不回的永遠是蛋。

跡部景吾微微怔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而後,他突然大笑了起來,顏顏怔怔的看著他的笑,一臉莫名,“你笑什麼?”

“我笑,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要跟你做的交易就是那兩個?”

放下了手上的紅酒杯,跡部景吾側過身,雙%e8%85%bf優雅的交疊,一手隨即撫上了眼角的淚痣,這幾乎是他的招牌動作,帶著一分輕佻三分玩世不恭。

“找到那個女孩又如何,記不住就是記不住。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又如何?知道不代表能夠改變現狀。”

人類的力量有多大?大到能降妖除魔,長生不老,但大得過世界?大的過法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逆天的生命,隻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便隻能遵守世界的底線。

“已經發生的現實就像烙印,過去無論怎樣都不會消失。更遑論,人類對於未知的危險總是充滿恐懼,一個人不被眾人所記必然有她的原因,如果有一天,那個女孩突然真正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那她才真成了妖孽。”

三人成虎,管她是不是妖孽?所有人都說她是妖孽,那她隻能是妖孽,這就是世界。

就好像是,因為你一直弓著身子對我說對不起,所以所有人都認為錯的是我,這就是人類,已經形成的觀念根本無法改變。

對於未知的,可能對自身造成危險的存在,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這已經是人類的本能反應。

跡部景吾比誰都清楚這樣的現實,又怎麼可能跟顏顏交易,讓那個直覺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曝露到所有人的視線中?

☆、【266】跡部的交易Ⅲ

那無疑是在逼死她。

跡部這番話說的條理分明,顏顏卻聽得似懂非懂。既然這些他都明白,那他究竟想跟她交易什麼?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跡部景吾輕笑一聲,說,“你是從十年前來的,單單這個就足以。”

顏顏聞言心中一愣,隨即,她抬起頭來,麵上有些震驚。

“你保證我在未來的一切,卻要我在過去阻止這一切?”

“嗯哼。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我守護你在這個未來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隻要你在過去改變我前麵提到的那些不再發生。未來不是隻有一個。如果說過去是已經發生,無法改變的現實。那麼未來就充滿了不確定性,人類選擇的不同,就會讓自己麵對不同的未來。”

既然生活在這個世界,就必須遵守世界的法則,那麼,在法則能夠容忍的情況下做一些小動作,應該也是無傷大雅的吧!

跡部的心中隱隱有些興奮。他現在要求顏顏做的,就是最大限度挑戰法則所能夠容忍的底線。

“這就好比,如果你死在十年後的世界,那麼你所處的十年前,經過十年發展很有可能就會變成現在的模樣。但如果你回到十年前,無論你做什麼,隻要避開了這個未來,那麼所做下的改變便是巨大的。從你出現在這個世界開始,從你知曉這個未來開始,十年前的一切就已經在發生變化。因為在那十年前,你本身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本身就是一種改變。”

穿越時空這種事,原本就是不合常理的。但是,既然十年火箭筒能夠存在,既然白玥能夠站在這裡跟他交談,便已經表明了,世界讓人類選擇的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但是你所說的,都是基於我能夠回到十年前的基礎上。”不同於跡部景吾那有些熱血的表情,顏顏的表現很冷靜,或者該說是太過冷靜了,她一針見血的道:“如果我不能回去呢?即使我是從十年前來的,即使我實際上跟你是同歲。但如果不能回去的話,你所說的改變根本不具有任何意義。即使如此,你還要跟我做那個交易?”

如果她能夠回去,這個交易實際上還是跡部占便宜。因為答應的即使拚上性命也要做到,改變跡部不想要的未來談何容易?

但如果她回不去,那麼這個交易就是跡部吃虧。因為必須保證的未來,在她不能回去的情況下,到死這都是未來。

“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