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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而後,視線掃過衣櫥,仿若藍天的天花板,最後落到了坐在床上,一手拿著木梳正在梳頭發的女孩身上。

一下一下的,那個少女拿著玉梳,就好像沒有注意到房裡突然多了個人一般,隻是徑自梳頭發呆。

他定定的看著她,目光犀利緊迫,單槍直入。

“剛剛出現在你麵前的,是白馨?”他問道,視線依舊迫人。明明該是疑問的句子,從他口中說來卻成了肯定句,隻因為他比誰都確定,那個隻能是白馨。

女孩梳著頭發的手一頓,抬起頭,黑漆漆的眼仿若呆傻的看向那個華麗的男子,目光空洞的什麼情緒也沒有。這是她一向的保護色,當想隱瞞什麼,不想讓彆人發現什麼的時候,那麼封閉自己的情緒是最直接的,誰都無法探究。

可是,跡部景吾卻眉頭一皺,喝然道:“任何偽裝在我麵前都是無用。”

一手將門拉上,他走到她麵前,玉白的麵容眉頭微蹙,他迫人的視線緊緊的定在麵前的少女身上,就好像想將她看透一樣。可是,女孩卻隻是神態自若的,一下一下梳著頭發。斂下了眼眸,她呆呆的注視著一個地方,就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完全的,屏蔽了自己的情緒。

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跡部景吾倏然一笑,隨意地將一邊的長椅拉過,動作自然卻依舊優雅。

“想聽聽看,我所了解到的所有嗎?”

那木訥的麵容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握著木梳的動作都沒有任何停頓。但看她這樣,跡部景吾卻不在意,隻是翹起了腳,神情愜意的娓娓道來。

“我認識白馨的時候,她還在盛優安雅孤兒院。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孤兒院裡,沒有姐妹,沒有朋友,高傲地像孔雀,看人都是用鼻子看的,有一次甚至因為這個原因,跟彆的小朋友扭打一團,真是有夠不華麗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少女梳著頭發的動作比起先前放慢了很多,即使依舊是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顯然有在聽。

“原本是我父母要收養她,但那家夥一聽說要改姓跡部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然後是李清河夫婦出現,當對方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們走的時候,那個家夥就說了一句話!”定定的注視著她,他笑,極近囂張,隨著吐出的話語,細細觀察著顏顏的一舉一動,卻發現她的神態依舊,沒有丁點遲疑。

“如果一定要改姓的話,我能叫李馨玥嗎?”就是這麼一個請求,得到了滿足,白馨從此改名李馨玥。

說到這裡,跡部景吾自嘲一笑。

白馨,白玥。當初他還以為那家夥取這名是因為書上那一句,馨玥者,德藝雙馨,琳玥美玉。因為他曾無意間看到,白馨對著那句話發呆很久。但現在看來,那家夥隻是單純的不想忘記自己有個妹妹叫白玥而已。

“李清河夫婦答應了,至此,她改名李馨玥,並移居美國定居。從那以後,我跟她聯係的方式改為書信。雖然再也沒有見過,但我們每個禮拜至少一封的書信聯係卻沒有斷過。一直到有一天,她寫的信中說了件奇怪的事情。她說,李清河夫婦突然不認識她了一樣,居然在某一天盯著她看了許久,問,馨玥,你的眼睛什麼時候變成了碧綠色?帶了隱形眼鏡麼?”

就是這一句話,讓他猛的驚覺,自己的記憶居然出了問題。

顏顏的手猛地一頓,這是,記憶錯亂的現象。

“白馨的眼睛是碧綠色的,可是我也好,李清河夫婦也好,記憶中的那個女孩的眼眸卻成了黑色,就像現在的你一樣。而十年前,立海大突然出現一名自稱李馨玥,並跟白馨長的一摸一樣的黑發少女……因為後來的記憶都沒有那種錯亂的不協調,所以我們也都認為那個是白馨,但現在看來,那個人是你吧。”

雖然相差了整整十年,但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跟白馨掛上鉤,那就不在是不可思議。

跡部景吾一瞬不瞬的看著坐在床邊的精致女孩,犀利的眸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不是懷疑,不是試探,他是真的確認了,當初在立海大,傳說中跟幸村精市鬨得很大的緋聞女友,絕對是這個女孩而非白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整整隔了十年的光陰,這個孩子的外貌依舊隻有11、12歲的摸樣。但跡部景吾卻敢打包票,她的出現一定跟白馨有關。

當年,幸村一夜失憶,記得所有人,卻獨獨忘了一名黑發黑眸的女孩,這件事在當時的立海鬨得很大。不為彆的,隻因為那個女孩跟淺見汐玥的一個賭,惹惱了從來溫和有禮,平氣待人的神之子,尤其是後來發生了淺見汐玥墜樓事件,想要隱瞞下來根本不可能。

據說,是那個女孩將淺見汐玥從天台推下,雖然在後來,淺見汐玥醒來證實那是個意外。但因為那件事,那個女孩在立海大根本無法繼續呆下去,隻能辦了退學手續,轉而進入冰帝。

而當時辦理退學手續並轉入冰帝的,就是白馨。

但在後來,注意到白馨和幸村精市相處間的氛圍,跡部對那個八卦便完全是一種不屑的態度,無視之。一直到五年前,先是看到了白馨遺留的照片和這一個房間的布置圖,然後在四年前,這棟彆墅剛建成,川島真一就先要了一個房間,並且把天花板刷的跟白馨一直放在身上的那張布置圖一樣的之後……跡部這才發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在今年聚餐將近的時候,白馨提議可以把地點定在這裡的時候,跡部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而後來見到了顏顏,又將她帶來這個房間,便是他的一個賭注,隻是沒想到,這效果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他居然看到了第一次來這棟彆墅時,留存在這裡的,屬於白馨的影子。就好像是一個領路人一般,她的出現就已經單方麵的宣告著,白玥會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259】 攤牌

跡部景吾現在,說白了就是來跟她攤牌的。

顏顏抿了抿%e5%94%87瓣,大概是明白任何偽裝都沒用,也收起了那傻呆呆好像啥都不懂的表情。可愛的笑容掛在了她的臉上,這是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在表露出來的情緒。而在以往,伴隨著這個笑容出現的都是讓人戰栗的殺氣,卻在此刻,隻化作了單純的微笑,空氣的溫度沒有丁點變化。

“你想知道什麼?”沒有否認,也沒有窘迫,就好像他們現在正在談論的事情跟她無關一樣,顏顏笑著,目光依舊平靜,不驚一絲波瀾。

跡部景吾興趣盎然的勾了勾%e5%94%87角,直言道:“你跟白馨,是雙胞胎?”

“是。”沒有一絲猶豫的點頭承認,她的目光直視著他,既然十年前她在立海上學的事都被翻出來了,那麼現在根本沒有否認的必要。

“你是從哪來的?”他接著問道。

“十年前的世界。因為一個叫十年火箭筒的東西,據說可以調換十年前後兩個一樣的人。”她不再隱瞞。

“是白馨讓你來的?”

“看樣子是的。”

“什麼時候會回去?”

“不知道。該回去的時候應該就能回去了。”這是真話,碧洋琪說過,十年火箭筒原本的效用隻有五分鐘,但因為未來的一些事情,五分鐘的效用早已不在,換言之,她能回去,但具體什麼時候卻無法掌握。

“嗯哼,該回去的時候就能回去嗎?”跡部景吾微一斂眸,大概是想確定的事情都確認了,他站起身,對著顏顏淡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在你回去之前,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由我來負責,無論好壞。”

不是施舍,不是好玩,墨灰色的瞳仁是一片明朗。人們常言,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一個人的本質,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所以顏顏注視著那一雙眼眸時有了一瞬間的怔愣,因為她感覺得出來,這個人是真的在對她許下承諾。

無論她在這個世界做什麼,好的壞的,他都會照單全收。一個驕傲的人,隻要許下承諾,便絕對會做到,因為那堪比自己的生命。

隻是——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因為我是白馨的妹妹?”顏顏不覺得一個白馨妹妹的身份能夠讓他許下這種承諾。跡部景吾的驕傲,雖然才剛剛接觸,但她看得出來,這個人是驕傲的,同樣也是絕不吃虧的。││思││兔││在││線││閱││讀││

隻是白馨妹妹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說出這種話,因為條碼不夠。身為好友,給吃給住已經仁至義儘,其他的過了頭,就不再單純。

似乎不意外她此刻的反應,跡部景吾讚賞的看著她,但也並不多言,隻是走出了房門,很快的,那個淡雅的背影消失不在。

“放心,隻是等價交換,你不吃虧,我也不占便宜。所以以後任何偽裝都省省吧,其他人我不管,但在我麵前,有話請直言。”

——空氣中,隻有這一句話久久不散。

她抬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墨黑的眼眸深不見底,終究沉澱。

☆、【260】你相信命運麼?

“你相信命運嗎?”

“不信。”

“命運是沒辦法抵抗的。越是掙紮,隻會讓自己變得越是淒慘,結局不變,過程徒染傷悲。”

“都說了我不信你聽不懂人話麼?!”

“水是源源不斷的的,就像命運一直在重複相同的事情……逆天改命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夠了我想我們沒有繼續交談的必要!想要繼續縮在龜殼裡呆著那你就縮著吧,但我告訴你!我不信命,絕對不信。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把屬於她的東西還給她!至於你,我不勉強,但你最好不要給我拖後%e8%85%bf,要不我不會介意的,往仁王雅治的記憶裡加一點東西,我想會有意外的收獲也不一定。”

***

猛的張開雙眼,她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表情有些傻,有些呆,然後一把翻身坐起,像是還沒從夢中的場景掙%e8%84%b1出來一樣,她揉了揉太陽%e7%a9%b4,黑色的頭發有幾縷垂落,整個人感覺很是疲憊,明明隻是做個夢而已,她卻覺得就像以前跟庫洛洛打架後一樣,全身的骨頭都被狠狠碾了一遍,咯吱咯吱作響,真有種說不出的淒慘。

這是來到十年後,她第四次被嚇醒。不同於前三個晚上都是被澤田綱吉嚇的,這一次——她覺得夢中那個跟白馨交談的女孩,是朽木傾藍。

那是一個很美的上午,落英繽紛的櫻花散落。兩把小椅,一個圓桌,兩份蛋糕,兩杯咖啡,周圍整整齊齊排列站著的,是朽木家訓練有素的男仆女仆。一個個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一絲不苟,就像木頭一樣,沒有一點鬆動。

白馨穿著跟昨晚她看到的幻影一樣的衣服,水藍色的長裙包裹著她嬌美的身材,十八九歲的年紀,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看起來清純無邪的美麗。

她坐在圓桌的一邊,一開始,隻是小口小口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