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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歡 鳳無夕 4310 字 3個月前

於這事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尤清洄不想深究。

在花母穀的日子閒靜而寧致,但他們不是出世的高人,可以隱居山林過著閒散的生活,他們終究還是要回到俗世的。

在殷傲遺瘋的那段日子裡,就等於和外界斷了聯係,傲因宮沒了主心骨,便如同軍隊失去了統帥,雖不致於亂成一盤沙,但慌亂卻是不可避免的。也幸虧殷傲遺平日裡禦下有方,他的幾位得力副手隱瞞了他不知所蹤的消息,謊稱宮主是去處理要緊事務,並且暫代了宮主的職位,然而大半年已是極限。

殷傲遺還未與尤清洄逍遙幾日,便被他催促著回傲因宮加緊整頓。

“清洄不與我一同去麼?”說這席話時,殷傲遺正虛壓在尤清洄身上,雙目一眼不眨的看著尤清洄,生怕錯漏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撐在他頭兩側的手微微蜷屈,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尤清洄與之對視半晌,轉過了頭。

殷傲遺不是不知道尤清洄的抗拒,那個地方充斥的全部是不好的回憶,全部是他對他的傷害,他明白,他內心仍在介懷,但他依舊忍不住期待,若是清洄同意與他回去,是不是就代表著他真正毫無心理障礙的接受他了……

殷傲遺沒有強求,更沒有追問,隻是俯身緊緊的抱住尤清洄,在他耳邊輕聲道:“對不起,等我回來。”

從今以後,他給他的,再也不會是傷痛,隻有愛。

一年後。

經過殷傲遺不懈的努力和萌娃的撒嬌賣萌,尤清洄終於同意再度踏入傲因宮的門檻。

是的,經過一年的磨合,兩個孩子對著殷傲遺已經從原先的“陌生人怕怕”變為“哇!爹爹好厲害”。畢竟年紀小,架不住殷傲遺對他們百般寵愛,又兼之兩人都是小男生,骨子裡天生便是崇拜強者的,他們父%e4%ba%b2那麼吊,一套花式劍法便把他們收買了,二小眨著星星眼撲上去求教學。

既然孩子們都心無旁騖的接受了,花母穀眾人對殷傲遺的態度也有所軟化,加上這一年裡殷傲遺對尤清洄的無微不至和放低身段的討好他們都看在眼裡,也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一時間生活更加和美。

比如現下,四歲的尤小洛和兩歲的泡泡排排坐在小板凳上,拖著肉嘟嘟的小下巴看爹爹給他們表演厲害的劍法,看的一眼不眨。

尤清洄無奈,都一年了,還沒看膩,殷傲遺也是,就不能換點動作嘛。

餘光瞥見尤清洄的身影,殷傲遺一個利落的收手,劍氣散儘,小家夥紛紛撲上去,“爹爹好棒!好厲害!”

殷傲遺笑著接住,一手抱一個,%e4%ba%b2了%e4%ba%b2他們的臉頰,惹得孩子們咯吱咯吱笑個不停。目光躍過孩子們可愛的笑臉,對上站在長廊那邊一身素衣的尤清洄,清清淡淡,委婉動人。

孩子們似乎有所感應,也紛紛轉過頭,看到尤清洄,興奮的朝他揮手,“娘%e4%ba%b2!”

尤清洄:“……”教了多少遍還是改不了口,見鬼的‘娘%e4%ba%b2’!

殷傲遺放下倆小孩,小孩立馬噠噠噠的奔向娘%e4%ba%b2的懷抱,雖然爹爹是很厲害沒錯啦,但還是娘%e4%ba%b2比較好啦。而且爹爹晚上總是和他們搶娘%e4%ba%b2睡,真是吐豔!

“娘%e4%ba%b2娘%e4%ba%b2!”倆小孩爭相要和娘%e4%ba%b2啵啵,而且是%e4%ba%b2嘴,殷傲遺的臉立馬黑了,清洄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隻有他能碰,就算是%e4%ba%b2兒子,也不行!

好說歹說,總算成功讓兩個小祖宗去找羅叔叔他們玩,殷傲遺迎來了和尤清洄的獨處時光。

伸手索抱,尤清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連兒子的醋都吃有意思嗎?”

嘴上雖這麼說著,卻沒有拒絕。

殷傲遺將尤清洄攏進懷裡,滿足的輕歎一口,在他耳邊低聲道:“清洄,帶你見幾個人好不好?”

尤清洄清秀的眉梢微抬,“什麼人?”

“見了便知。”

見到殷傲遺口中的‘幾個人’時,尤清洄驚呆了。

那是幾天前的一個深夜,不和諧運動過後,兩人抵足臥談,尤清洄當時隻是隨意感歎一句,“好像都沒見過全部暗衛啊。”

於是,他今日便見到了。衛一到衛十一一字排開站在他麵前,口中恭敬的稱他為“宮主夫人”,其中背叛者衛七的位置已經被曾經的二十七取代。

尤清洄知道,暗衛十一人,卻並不僅僅隻有十一個,眼前的這十一位隻是每一路的隊長,個個都是精英,平日裡便分布在大江南北各司其職,為傲因宮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而如今卻因為他一句戲言,被緊急從各地召回,浪費寶貴的時間,隻為了給他看一眼。

尤清洄很過意不去,回眸卻見殷傲遺正溫柔而寵溺的看著他,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尤清洄用實際行動表達他的歉意,一個一個的與暗衛致意問好,輪到二十七時,特殊的給了個擁抱。

殷傲遺的臉登時又黑了,若是方才對兒子們,還是半開玩笑的話,這一回,卻是真的不滿了。隻是,他卻不能有所行動,因為二十七正是清洄在被淩-辱那段時間裡唯一給過他幫助的人,他沒資格生氣。

但是悶騷又小氣的宮主大人,直接將他的不悅表達在了夜晚的“無法言說的運動”中。

這一次,殷傲遺再次開口邀請尤清洄去傲因宮時,尤清洄點頭了。

但因兒子們還太小,天氣又偏熱,不宜出門,兩人便決定不帶他們。

臨行前,自然又是一番折騰。兩小淚眼巴巴的揪著尤清洄的衣服不讓人走,在得到了許多零嘴和玩具的允諾後,才又開心又難過艱難糾結的放了手。

入夏,殷傲遺本不該如此不體貼,讓尤清洄頂著大太陽趕去傲因宮。但傲因宮那一大池白蓮也隻在夏天才開的最盛,是殷傲遺今年翻新新種上的,一如尤清洄那般清冽乾淨。因為實在動人,殷傲遺便急迫的想要與尤清洄分享,偏偏蓮花又隻盛放在夏季。

幸好如今隻是初夏,算不得太熱,再加上殷傲遺還為尤清洄準備了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車內仿佛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燥熱煩悶,透著一股清涼,馬車寬敞明亮,吃住都可以在上麵。準把尤清洄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讓他吃一點苦。

當然,殷傲遺作為宮主,自然也和尤清洄一同呆在豪華馬車裡。到最後,悲催的還是尤清洄,免不得要被不安分的某人時不時吃上幾頓豆腐,要不是他嚴辭拒絕,隻怕某人早就更加造次的要來一個“麵對麵坦誠交流”了。

從花母穀到傲因宮算的上路途遙遠,如今沒什麼急事走的也不快,還需耗費上不少時間。

尤清洄不可能總像黃花大閨女似的躲在車上,偶爾也會和殷傲遺一起騎馬走走,夜間能找得到住宿便在有頂蓋的屋子裡住下,住處有時可能很樸素,不過這已算得上好的了。若是尋不到住處,尤清洄便隻能跟著一同天為衾地為爐,對此,尤清洄倒是不甚在意,反倒把殷傲遺給心疼壞了,暗地裡懊惱著罵自己蠢,乾什麼非要把清洄弄過去呢,想要他看蓮,在花母穀也種個幾池不就行了麼,但麵上依舊維持著宮主的高冷威嚴,隻是眼神心疼又膩死人的看著尤清洄,使勁把他往自己懷裡帶,恨不能讓他睡在自己身上。

負責此次護送的衛二和衛十一望天——主子啊,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做你想做的吧!

次日,眾人終於到了某個熱鬨的集鎮,殷傲遺一聲令下,眾人便來到當地最大的一家酒樓歇腳。

小二熱情的跑過來接客,殷傲遺一麵冷著俊臉,一麵使勁的點菜,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都塞進尤清洄肚子裡,以補上他這兩天因趕路而掉的肉。

似乎從最早先開始,跟著尤清洄的就是衛二和衛十一,這次亦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況且這一大桌……尤清洄便招呼著他們一同入座。

若是隻有殷傲遺一人,給衛二十幾個膽他也不敢和宮主平起平坐,但這段日子跟著宮主夫人他早已看透徹了,若說宮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宮主夫人便是這一人。■思■兔■網■

衛二大大咧咧的坐下,口中還不忘道:“謝宮主夫人。”衛十一也跟著恭恭敬敬的入座,刻板著臉,“謝宮主夫人。”

果然,聽到“宮主夫人”幾字,殷傲遺因不滿自己和夫人的二人用餐時間被打擾而釋放的冷氣瞬間就散去不少。

“在下薑燦,敢問這位大俠姓名。”還沒等幾人動幾下筷子,便被一個豪爽偏中性的聲音打斷。

本來殷傲遺是準備包一個雅間的,但尤清洄覺得無須這般興師動眾,某位妻奴宮主隻得作罷。

然大堂難免嘈雜,比如現在,飯吃的好好的,便有不識眼色的人打攪。

令尤清洄訝異的是,這個自稱名為薑燦的人,竟然是個女子,卻也不同於尋常女子,她身材高挑,長相透出幾分英氣,未梳髻,柔順的黑發隻一把高高束起,現下正目光清亮的盯著殷傲遺,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對他感興趣,隻是沒有一絲忸怩作態,落落大方,倒是個性格爽朗的江湖兒女。

殷傲遺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態度冷漠,“無可奉告。”

一些看好戲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薑燦卻沒有露出任何羞意,反而想不通的追問道:“為什麼不能說?你長得好看,又有男子氣概,我很喜歡你,想知道你的名字,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咳咳咳…”聽了那薑燦的話,衛二一不小心就被茶水嗆到了,瞥了眼寒著臉的宮主,再瞥了眼從容喝茶的宮主夫人,內心十分不平靜——宮主這絕逼是被調?戲了!

衛二知道到他發揮的時候了,不禁清了清嗓子,“這位姑娘,你冒然然打斷我們的用餐,會讓我們很困擾哦。”

薑燦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冒昧,看了眼壓根不理他的殷傲遺,不舍道:“是我唐突了,那我稍後再請教。”

好好的飯讓那個薑燦弄的有些食不知味,尤清洄不由的瞄了眼某宮主,身姿修長,麵容無雙,氣度斐然,風華絕代,絕對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會招來許多狂蜂浪蝶是無疑的,若不是因他氣質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隻怕早就有許多春心蕩漾的懷春少女前仆後繼了。

雖然被人調?戲讓殷傲遺很鬱卒,但無論什麼都比不得夫人,他在心底怒罵了幾句,便趕緊在桌底下抓住尤清洄的手,低聲道:“清洄……”

尤清洄反過來拍拍他的手背,寬慰道:“被人調?戲而已嘛,沒什麼好害羞的。”

殷傲遺:“……”

衛二憋笑,被殷傲遺冰冷的眼風掃過來,立馬正正經經的吃飯。

一直到天黑,那名叫薑燦的女子也沒再出現,尤清洄以為這一頁便算這麼揭過了,沒想到夜間他一打開房門,便看到那個薑燦和殷傲遺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兩人被他吸引了注意,紛紛看過來,尤清洄笑了笑,“當沒看見我就好。”說罷,便想離開。

殷傲遺立時疾步走近,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