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傲遺勾起冷絕殘忍的弧度,竟也直直跳入河裡,狠狠掐起尤清洄下顎,“你,太臟。”
尤清洄冷笑,“殷宮主將我關在那種鬼都不願呆的地方,又是抽又是打,現在倒是嫌我臟?殷傲遺,我是與你有殺父之仇麼?能讓你這麼對我?搶了我師父的寶貝草藥不算,還要害死我兒子,如今又將我囚禁於此,你到底想怎樣?!明人不說暗話,你直接說清楚了,好讓我做個明白鬼!”這些話,尤清洄憋了很久,最初醒在那麼個蛇鼠一窩竄的鬼地方,或者更早,早到他還不知道他們已有了共同的骨肉。悲哀的是,那人殺了自己的血脈,自己的兒子……積壓日久的話一出口,心中驀地空了,冷風嗖嗖嗖的,吹得生疼,竟連浸在冰水的身體也抵不過。
殷傲遺麵上一片寒霜,“不過幾個無關緊要的人。”
尤清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心底怒意差點爆棚,“去你的無關緊要,他們一個是我乾娘,兩個是我兒子!你竟然說無關緊要!”尤清洄也沉下臉,“殷傲遺,我告訴你,殺%e4%ba%b2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你要乾什麼,你最好弄死我,否則,我早晚要殺了你!”
那人眼中陰晴難辨,嘴角的弧度有些詭異,“兒子?認得?”
尤清洄愣了愣,有些沒想到他貌似關注錯了重點,“滾你的認得,老子%e4%ba%b2生的!有血緣關係的%e4%ba%b2生兒子!就這樣叫你害死了!”
“%e4%ba%b2生的是麼。”殷傲遺目光幽寒,“我竟不知你有這般大的兒子,果真是賤-人,勾搭女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還養了兩個雜-種。死不足惜。”
尤清洄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殷傲遺,“滾你娘的雜-種,你才是狗雜-種!”
殷傲遺眸中一冷,氣息也愈加冰冷,像是深潭水,死寂中泛著森冷的寒氣,驀地炸開一圈漣漪,更顯詭譎,殷傲遺麵布深重的陰寒,“看來抽得還不夠,叫你還有力氣罵人,還有精力勾-引男人。”
“你說什麼?”
殷傲遺忽的加重手中力道,“你以為我為何說你臟?簡直臟過最下-賤的妓-子。”
尤清洄疼眯了眼,反應過來殷傲遺是誤會了他與二十七,以為他們方才正在行那苟-且之事,雖然確實容易令人誤會……
“如何?承認了麼?”下巴被那人鉗在手中太久,微仰的脖頸也很酸,不適的動了動,換來那人更深的力道,“賤-人,你就這麼饑-渴,呆在牢裡還不安分,就想著勾-搭男人。”
尤清洄使了全身的力推開殷傲遺,自己也因發軟的身子後退了幾步,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方道:“你管不著。”
殷傲遺忽然露了點笑意,那是比鐵樹開花還少的事,要放在以前,尤清洄免不了調笑一番。
“這裡我是老大,你說我管不著麼?你在找死麼?”一把扯過尤清洄,撈進懷裡,“撕拉”一聲,生生用蠻力撕開了尤清洄殘破的衣服,湊近他耳邊的呼吸勾起了一片麻-意,“你是怎麼勾-引男人來騎你這個被人玩爛的賤-貨的,嗯?靠著床上那副騷-模樣麼?”
尤清洄躲了躲,掙%e8%84%b1不開,卻沒想到殷傲遺平日裡一副禁欲冰山的樣子,這般葷話竟是%e8%84%b1口而出,無比順溜,還一說一大堆,也是有些蒙。又聽得他話中不堪的辱罵和鄙夷,更是惱怒,便想回擊幾句,兩根手指便這麼毫無預兆的捅進來了。
又是捅又是撞的,等殷傲遺結束這場持久的耗戰,尤清洄已是一根手指也抬不起,後麵難以啟齒的地方不斷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更令他羞憤異常。
被殷傲遺拎著丟上了岸,尤清洄覺得自己像極了個被用壞了丟棄的玩物。
也算殷傲遺好心,烘乾了自己的衣物,扔了一件給尤清洄。
方才在水裡呆久了,下半身泡得麻木也不覺得冷,後來又經曆了場激烈的情-事,自也不覺冷,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寒冷異常。尤清洄一言不發的卷了衣服,垂眸發呆。
破碎的身體需要自己%e8%88%94舐乾淨,拚湊起來,再裝成完好無缺。
天下有多大,尤清洄的心便有多大,隻當是…摔了一跤,摔爛了菊-花。
“你果真不知我為何如此待你。”殷傲遺突然開口,聲很淡,音很沉,近在耳旁,又恍若飄得極遠。
尤清洄抬眼,煙霧薄薄一層,攏了那人周身,自下而上的角度,讓他看起來完美無缺,宛如神袛。
真的神袛。
高貴不可侵犯,冷漠最是無情。
殷傲遺蹲了下來,暗沉的目光直逼尤清洄,“那麼小就可以那麼毒辣,害了人還能心安理得的活那麼多年麼。”
尤清洄瞥了他一眼,隻差沒罵一句‘神經病’。
一個東西被丟到了他眼前,尤清洄看了眼,有些眼熟,像是他的。
一塊暖黃煙雲玉佩,不大名貴,他失憶時就佩在腰間,尤清洄看著激不起一點感情,潛意識便覺得這隻是個普通的配飾,而非父母留給他的遺物。也不大重視,不知給丟到了哪個角落。這麼一說,尤清洄也想起這人好像拿著玉佩問過他一回,當時他怎麼答的?記不清了……好似沒過幾日,他就‘造了反’……這之間,莫不是有什麼關聯……
隻聽殷傲遺無緒的聲音,“我那日在你書案底下無意找到了此物,拿來問你,你隻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好一個什麼重要的東西,你可知,若非它,我可能懷疑不到你身上。有些事,不知道犯人是誰,可能不容易找到真相,一旦有了懷疑的人,驗證起來便方便多了。”
從殷傲遺話中可推測,玉佩的主人很可能是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讓他恨之入骨之人,而很不幸的是,他便是這個人。
想起自己殘缺的記憶,尤清洄的心慢慢下沉,有不好的預感,很不好。
見到尤清洄沉下的表情,殷傲遺麵目泛冷,“被揭穿了是麼,還是在想用什麼借口逃%e8%84%b1。”
尤清洄搖頭,“不是……”
殷傲遺目光驟冷,“還想狡辯麼。”
尤清洄深吸一口氣,不懼的視著殷傲遺,“我不是想狡辯,而是請你告訴我真相,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相逼。”
可能尤清洄眼神太過真摯,殷傲遺幾乎快要動搖,驀地斂了心神,不鹹不淡,“你還真有迷惑人的本事,我又一次險些叫你騙了去。”
尤清洄心中也忐忑,偏偏殷傲遺總不告訴他事實,乾脆如實告知,“至少在我的記憶裡我們第一次見麵便是那個下雨天的破屋,在這之前,我不認識你,更不可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不過,七歲以前的事,我一點也不記得,換言之,就是失去了七歲前的記憶,連一點迷糊的也沒有。如果我們是在那之前見過,那麼我很抱歉,我記不起了。”
“失憶,失憶……”殷傲遺重複了幾遍,驀地低低的笑了,笑聲聽不出半分愉悅,反像是壓抑了某種東西,叫人心驚。
“這倒是個不錯的借口,可惜給古人說爛了,就顯得很假。”殷傲遺停了笑,尤清洄才看清,原來他臉上竟是沒有半分笑意,“尤清洄,你早不失憶晚不失憶,為何偏偏在七歲那年失憶,在事情發生後便即刻失憶。你果真是不記得麼,還是不想記得?心腸歹毒,心機深沉,貪生怕死,真該……”
“夠了!”尤清洄也火了,單手支撐起身體側坐著,“七歲的孩子能乾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叫你記到現在不說,還要讓我生生受辱,更是害得我家破人亡。”
往昔情意灰飛煙滅。
“人神共憤…”殷傲遺坐了下來,看著尤清洄,眼底殤淒交融,在年歲的拖遝後,像是刻進了骨子裡,隨手拿出來,竟讓人看得感同身受,隻是語氣又仿佛是經年打磨後重歸的平淡,“把一個七歲的孩子推下河,算不算得人神共憤?”
尤清洄呆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數字君:大家好~又見麵了~我是可愛的數字君~我以後會經常出現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作者君:滾粗!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好麼?!
☆、二六章 真相與否
殷傲遺恢複了平靜,隻隱隱透了點溫情懷念,開始講起了故事:
近二十年前,江南有戶大戶人家,姓薛,薛家根基深厚,世代入仕,乃書香門第。隻是一直以來都是男丁稀少,到了這一代,卻也隻有一個男童延傳香火,薛小少爺於是甚得家中寵愛。
薛小少爺快滿七歲那年,薛家迎來了個客人,名喚傅連豔。那傅連豔據說和薛家少奶奶是遠房表%e4%ba%b2,因著父母意外身亡,前來投靠薛家。彼時,他也不過是比薛小少爺大幾個月的年紀。
薛家人雖寵薛小少爺,該嚴厲教導時也很是嚴格,因此薛小少爺教養極好,兼之心地良善,很是天真可愛得人喜歡。傅連豔和薛小少爺同齡,兩人很快便建立起感情,玩到一處去。薛小少爺對於這個能陪他玩的哥哥,%e4%ba%b2近的很,都快趕上了%e4%ba%b2爹%e4%ba%b2娘。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了幾個月,傅連豔漸生出嫉妒之心,愈發不滿足。
妒忌薛小少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自己卻是落單孤童一個,怨恨老天的不公,憑什麼薛澍是薛家的寶貝,幸福美滿,而他要寄人籬下,卑躬屈膝?為什麼這一切不是屬於他的?一切本就該都屬於他。越想越扭曲,完全忽略了薛家人將他視為己出,待他十分優厚之事。陰暗的心理日積月累,到了個臨界點。
事情在一日又有了變故,那天,薛小少爺外出玩耍,遇上了個小乞丐,給人打得半死不活丟在路邊,薛小少爺好心將他撿到了府裡治傷。
小乞丐不過大他兩三歲的樣子,瘦高的個子,麵色發黃,明顯營養不良,薛小少爺要他做了伴讀,將他留在了府邸,給他取了名字,薛群。
薛群本是一富商家中婢女的兒子,父%e4%ba%b2也不知是誰,從小跟著母%e4%ba%b2過,生活淒苦。
薛群母%e4%ba%b2很是貌美,卻說不出薛群父%e4%ba%b2是誰,富商的正妻於是一直懷疑他是富商和母%e4%ba%b2苟-合得來的,雖說找不出證據,但從小也沒少難為他們母子倆,富商是不是他爹他不知道,隻知那富商待他們母子也還不錯,不時會拿些銀子接濟他們。好心也好,愧疚也罷,卻也因此讓正妻愈發確定心中猜想。
眼見薛群越長越大,眉眼竟隱隱和富商有了點神似。正妻一直怕他這個也不知是不是庶出的人搶了她兒子財產,此時便下定決心鏟除他們母子這兩個時時威脅她地位的隱患。
那日,薛群正陪著母%e4%ba%b2乾活,忽而來了一幫人,說他母%e4%ba%b2和富商的競爭對手不清不白,有一%e8%85%bf,說他母%e4%ba%b2偷了他們獨家的配方給了對手,而且口中說證據確鑿,要母%e4%ba%b2賠上萬兩黃金作為補償。
母%e4%ba%b2自是賠不起,他們便要母%e4%ba%b2拿身子抵償。
那日,他被人綁著,%e4%ba%b2眼看著那幫畜生在他麵前輪-奸了母%e4%ba%b2。
男人醜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