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e4%ba%b2近的那四個。
幾人還在睡夢中,稀裡糊塗便給綁了來,此時見了這陣仗,也略略懂了些,紛紛瞪著敖群,眼中震驚與怒火摻雜。
一直很和善的恭叔也是吹胡子瞪眼,“敖少俠,你這是乾什麼!”
敖群恍若未聞,隻是看著尤清洄,“還要繼續堅持麼?”
尤清洄盯著他,不言。
近一年的感情,頃刻分崩離析。
眾人與敖群相處近一年,感情甚篤,如今這他們已當成自己人的人竟綁著他們,看起來還想用他們逼迫尤清洄什麼,心中自然憤懣。平日最為活潑的浮生也嚴肅了臉,問:“清洄,他……”
尤清洄麵無表情,“想要軒岐茸。”
眾人恍然,花母穀雖物產豐富,真正算得上至寶的卻不多,軒岐茸是其中一樣,不想看起來相貌堂堂的敖群也是道貌岸然之輩,眾人皆是怒不可揭。
“清洄,彆聽他的,說什麼都不能給他!”
“休讓此等奸邪之輩得逞!”
敖群一個眼神,手下人手中快速的拂動幾下,羅度等人立時噤了聲。
尤清洄看不清他們隻是點了%e7%a9%b4還是還做了什麼,隻覺心中抽痛,咬牙道:“住手!管好你手下的狗爪。”
敖群淡淡的看著尤清洄,“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隻是不知你們能否耗得起。”
如果堅持到最後必然是妥協,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答應。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還背負著穀中所有人的性命。
在惡魔麵前,永遠沒有勝算。
“我帶你去。”尤清洄聽到自己的聲音,疲累,或者說,厭倦,仿佛世界一下沒了光。
軒岐茸被傳得很神,其實不過是株不起眼的小草,細長的葉,末端打了小卷,碾碎了煎服,便會有奇效。
將它交給敖群時,尤清洄道:“我有幾個問題。”
敖群淡色的%e5%94%87輕啟,眼底似有幾絲波動,看著柔和了許多,“問。”
尤清洄:“你是從何得知軒岐茸在花母穀中的?”
敖群:“無可奉告。”頓了頓,“我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人來找麻煩。”
尤清洄順了順氣,又道:“軒岐茸諸多功效,你看中哪一種,或者全部?”
敖群:“無可奉告。”
尤清洄:“……最後一個……算了,沒什麼。”
敖群自然不會追問,看了尤清洄一眼,領著手下不停留的離開。
尤清洄看著他的背影,在心底默問:你,可有一點真心待我?
回答他的隻是那個漸漸遠去的孤傲身影,在眼前,在心裡。
他聽到了他的回答:傻逼。
……
尤清洄將穀中事務全數交給了其他人,帶著滿身傷痛離了穀。
這一走,再回來時,已物是人非。
作者有話要說: 冗長的回憶終於結束了!大家儘情撒花吧~~~O(∩_∩)O~
下麵我來理一下劇情,按照時間順序,事情是這樣的:尤清洄初出茅廬,先是遇上了顧鬆知,被拋棄後,發現懷了孫潛,於是生下他寄養在孫思那裡。過後幾年,又遇到了殷傲遺(化名敖群),沒想到殷傲遺是為了得到軒岐茸才接近他的。尤清洄很傷心,這才有了開頭一幕。劇情從第一章順利進行到第六章,第六章裡出現的男人是殷傲遺,那麼殷傲遺為什麼在拿到軒岐茸後的一年多後再次找上尤清洄呢?還要殘忍的“殺害”尤清洄全家?劇情即將繼續……
打個預防針,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會很虐……但是我一直說了,現在越虐,是為了以後越幸福……大家就忍一忍……
☆、二三章 無儘折磨
尤清洄醒來時有瞬間迷茫,身下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陣怔忡。
很陌生的地方。
稍一牽動,身子泛濫的疼痛提醒著他不久之前遭受的鞭刑。
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讓人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了一頓麼。
比起那些囚仆天天遭受的毆打,真的不算什麼。
隻是尤清洄從小雖不至嬌生慣養,也是鮮少有磕碰的,更遑論如今這近乎酷刑的鞭打。
自然,很痛。
或者說,身心俱痛。
那人寒若冰霜的眼眸,那人殘忍的命令,那人不帶留戀的背影,隨後,便是無休止的鞭笞。
再然後,他便被丟進了這個比監獄更冰冷的破舊之地。
隻穿著裡衣,雪白的料子上滿是交錯的鮮紅血痕,一直印進皮肉,刻進血骨。
獄中牆麵斑駁坑窪,地上隻鋪著稀少的乾草,無法遮擋徹骨的寒氣。冷。
與外界的聯係隻餘下牆上小小的氣窗,插著幾根鏽跡斑斑的鐵欄。從這個角度,能看見懸掛的明月,被鐵欄切割了,扭曲,不全。
滿室空寂,一如心底。
再往前推推……
衝天的火光……火光前漠然的身影……
倒在劇烈燃燒的房屋前的婦人……被拖出屋子的一大一小兩具焦屍……
對峙……爭吵……頸後一疼……黑沉無際的天空……一望無邊的黑暗……
轉身的背離……虎虎生風的鞭子……
……
最後,目前的慘狀。
所有的情節都對上了。
絕望總是來得如此突然。
後半夜,霜寒露重,寒氣陣陣的牢裡愈加陰冷。
尤清洄蜷著身子努力縮進堆著乾草的角落,陣陣異味鑽入鼻息,他的表情依舊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漸熱,內裡像有翻滾的熱浪,又有九月的寒霜。
忽冷忽熱,摩攃間,鞭痕火辣疼痛。
頭昏,無力,窗外殘缺的月在眼前糊成一片並不明媚的黃。
尤清洄終是抵不住,發了燒。
囚牢狹長,陰冷,寥無人跡。
一個個黑漆的牢洞,絲毫不見活動的生命。
仿佛偌大一個囚室,隻他一人。
且無人問津。
窗外天空泛白,尤清洄已完全的沒了意識。
又待到日光熾盛,尤清洄才轉醒了過來。
渾身無力,燥熱無比,傷口又癢又疼,腦中空空,無悲無喜。
大概還是同一天吧。
有人來送水送飯,對他這一副落魄樣視而不見,或者說,熟視無睹。
一大碗的水,碗底皸裂,水中漂著不明懸浮物。
一大碗的飯,米粒又黃又硬,飯上放了幾根蔫了的菜葉。
真是不錯的待遇。
尤清洄縮回角落,抱著碗就著水,慢慢將食物填進中空的腹中。
將心麻痹,將思維停止,像是個傀儡,像是個破敗的布娃娃。
不若,他怕他受不住這種痛。
喪子之痛。背叛之痛。不明不白的痛。
尤清洄雖沒刻意運功,但畢竟內力還在。
到了晚間,熱意像已散儘。
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尤清洄自嘲。
有腳步聲靠近,尤清洄依舊閉著眼麵無表情。
腰上被狠狠踹了一腳,惡聲惡氣的聲音傳來,“快醒醒!起來!”
身體瞬間緊繃,隨之又放鬆了下來,尤清洄緩緩睜眼,人已是被拖拽了起來,來人動作粗魯。
尤清洄腳步稍一慢下,幾個侍衛便會蠻橫的推搡著他,口中惡言不斷。
又到了昨日的那個刑室,被綁上還殘留他血跡的架子。
有人點了燭火,忽明忽暗間,映照出滿室猙獰可怖的刑具。
侍衛們迫不及待退下,好似這裡是阿鼻地獄。
地麵拉長了兩個影子。
尤清洄,和他對麵那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有點眼熟,還是昨日行刑的男子。
麵貌普通,年紀不大,背脊微佝,不苟言笑,隻及一襲普通黑衣,不似侍衛打扮,手中纏繞著鞭子,看起來就是無情的劊子手。
“是你啊。”尤清洄覺的應該表示一些友好,一出口,才覺嗓音低啞。
男子身形微頓,表情未有波動,手中皮鞭揮動,落下時已抽在了他身上,遍體戰栗疼痛。
尤清洄握緊拳,抑住破口的輕呼。
鞭子像雨點般接二連三的落下,帶出撕裂皮肉的聲響。
一樣的速度力道,一樣的泡過辣椒水,麻辣抽痛卻似比昨日更甚。
尤清洄緊咬著牙,克住了喉間的痛喊,卻克不住漸重的鼻息和渾身的輕顫。
刑室安靜,隻有鞭子抽打禸體發出的沉悶聲音。和隱隱泛起的血腥氣。
仿佛到不了頭的酷刑,像是一段走不到儘頭的黑暗之路,光明何其遙遠,遠到他支撐不住疼痛的肆虐快要倒下,也望不到頭。
尤清洄緊閉著眼,%e5%94%87瓣有嫣紅的血跡殘存,指尖深深攥進血肉。
衣上暗紅的血痕再添了鮮紅的痕跡。單薄的衣衫破了一道道口子,隱約可以窺見裡頭鞭痕交錯的身體。
鋪天蓋地的痛感像是深不見底的水潭,一寸寸將他湮沒潭底,摻了劇毒的潭水窺探著時機無孔不入,流經奇筋脈絡,滲進五臟六腑。
抽痛,無休無止。
而那男子卻始終無波無緒,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木偶,遵循著指示,手起手落,不帶一點猶豫,沒有半分同情。
除非完成任務,否則無論被用刑的人有多淒慘,都激不起他一絲同情,更彆說手下留情。
當真是冷血無情。
當抽打停止,尤清洄似連肌肉顫動的本能都失了去。
隻僵著身體又被人扔回了那個牢裡。
全身都疼。
到底怕熬不住,尤清洄閉眼調轉內息。
再睜眼時,牢外不知何時竟是站了個人。
暗影沉了他的眉發和%e5%94%87,打亮了他的麵頰鼻尖以及瀲灩的眸子,姿容豔麗。
看身形還是少年人模樣,尤清洄不認識,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最初的訝異後,尤清洄便斂了情緒。
那少年的眼神則是複雜了許多,乍看似濃卷著強烈的憎恨,細看還摻雜了快意宛然,終歸又恢複平靜。
他也不動,就那麼沉沉的站著,目光刺探著尤清洄,不言不語。
終於,少年收了情緒,又不作聲響的離開。
很莫名為妙。
卻又莫名心悸。
尤清洄縮了縮身子,指尖觸到個不同於乾草磨粒質地的質感,像是布料,還是比較差的布料。
一件黑衣。普通又眼熟,像是方才執鞭的男子所穿。
尤清洄沒客氣,卷到自己身上,仿佛酸脹的身體也緩和了不少。
接下幾日,每天這個時辰,都是免不了的一頓毒打。
隻有他和那男子,沉默以對。
行刑者不發一言的施加,受刑者默默無語的接受。
而尤清洄,卻連一個挨打的理由,都不知曉。當真莫名其妙。
也不知是那人下手輕了,還是身體已承受的麻木,尤清洄總覺被抽的痛苦減輕了許多。
雖然男子依舊一副棺材臉。
如此,再配上尤清洄事後的提氣疏導,倒是連發燒的征兆也沒有,精神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