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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歡 鳳無夕 4309 字 3個月前

的紫血開始發生改變,紫氣漸漸散去,浮現出最初那種鮮麗的紅色,紅色又慢慢變深,最後歸於正常顏色。

眾人鬆一口氣的又不免有些提心吊膽,畢竟上一回,是落了空,但願這一次,能成……

原生深吸一口氣,“這就可以……清洄!”

“清洄!”

“小少爺!”

眾人嘴角剛揚起的弧度被尤清洄的舉動生生的扯了下來,眼見著他拿起另一隻茶杯仰頭便飲儘,快到來不及阻止。

是那杯未加過任何東西的毒血。

眾人總算知道尤清洄為何要分了半杯去——以身試藥。

幾人不由震動,猶以羅度為甚。

所謂醫者仁心,醫者救人,當應竭儘全力沒算,但病人存活與否,全為天定,實無須以身犯險。

尤清洄此番舉措意欲為何?因為先前的一次不成功的經驗而避免重蹈覆轍,因為先前羅度的懷疑而打消他的疑慮,還是純粹因為一顆醫者的心?

不論如何,這種為了證明解藥有效而不惜將自己搭進去的做法,決絕又肆意,令人心生欽佩的同時又難免心疼。

羅度喃喃張口:“清洄你不必……這般。”

原生愣愣的看著尤清洄。

恭叔眼圈一紅,“小少爺……”

尤清洄隻覺口中濃稠,血方入口便粘了滿嘴不易下咽,抿在嘴間暗暗發苦。趕緊取了一茶杯,將磨粉放入搖勻,一口飲儘。

起初未感不適,後覺體內麻癢扯痛,似有千萬螞蟻攀爬噬咬,臟腑絞痛不止,像有人拿了擀麵棍在裡頭狠力翻攪。正當尤清洄咬牙承受痛楚時,周身忽然一輕,所有的疼痛悄然散去,迅速如風,要不是身體裡還殘留餘感,尤清洄幾乎要以為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眾人就見尤清洄喝下藥後不久便開始緊皺眉頭,幾乎要將%e5%94%87咬破,手指緊緊摳著桌角,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想去扶他卻被他一個手勢製止,眾人隻能著急的在一邊祈禱解藥有效,快點發揮療效以解了尤清洄的苦楚。沒過多久,尤清洄便放鬆了臉部表情,身體也鬆懈了下來,似乎折磨已經過去,大家也俱是鬆了一口氣。

恭叔忙上前仔細的替尤清洄擦了額上滲出的細汗,口中心疼道:“小少爺你這是何苦,你要試藥找老朽就是了,作甚還要折騰自己,老朽一把骨頭,死了便死了,你還這麼年輕,這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我可怎麼對不起九泉下的老穀主……”

尤清洄無奈的打斷,“恭叔,我沒事。”

恭叔又是一番長籲短歎。

原生囁嚅道:“清洄,我定會一直跟著你的。”

尤清洄笑道:“原生這就把自己許給我了?”

原生臉紅,急忙爭辯道:“不是的,我是說,我會一直給你當管事,幫你處理穀中事務,替你減輕負擔。”

尤清洄意味深長,“原生可當真是賢內助呢。”

“……”原生的臉又紅了一圈。

對上羅度複雜無比的眼眸,尤清洄笑得雲淡風輕,“我知道我即便那樣說了,你也可能不完全信。現在你看,我跟浮生的命是綁在一塊兒的,生死與共,你可彆太羨慕我啊。”

羅度挑起%e5%94%87,眼中迷霧散開,無比透亮,他輕聲道:“你可彆讓我羨慕太久,定要解了這見鬼的生死契約。”

兩人相視一笑。

尤清洄道:“天色尚早,浮生腹前的硬痕還要些時辰才能連起來,我們還可等上些許時候,且先看看我是否還會有異狀再做打算。恭叔,磁石取了麼?”

“小少爺,取了,我這便去拿來。”

尤清洄又道:“我準備解了毒就立刻為浮生取針,免得夜長夢多,羅度,到時候可能要你幫些忙。”

羅度巴不得能幫上忙,自然爽快答應。

尤清洄:“還有,”二人認真聽取,“肚子好餓,有沒有吃的?”

“……”原生搶先道:“是我們的疏忽,忘了清洄你奔波大半天還沒顧上用食,我這就吩咐後廚替你做些吃的。”

原生:“水晶蝦仁、醬汁鴨胗、蛋皮萵苣、七翠羹,都是你愛吃的,可好?”

尤清洄:“無須如此大費周章,簡單點便可。嗯,再加一份%e9%b8%a1蛋羹。”

原生:“……這就去。”

尤清洄吃飽喝足,又順便如了廁,依舊麵色紅潤,雙目有神,實不像會有事的模樣。

尤清洄言取針需花費多時又很消耗精神,令他三人也飽餐一頓,休息饜足。

一更天,四人又聚集於此。

取針需集中注意,宜靜,尤清洄沒讓丫鬟伺候著。

喂了足量摻了蜈蚣粉的白水給浮生喝下,過了片刻,就見浮生麵上黑氣散去,恢複了蒼白。割了他手指,血液也轉成正常顏色,又等了一盞茶,不見浮生有異動,便全心準備取針。

尤清洄取針,是主力,羅度以內力護住浮生心脈,元氣耗費巨大,原生擦藥,恭叔倒茶遞水。

褪去浮生半身衣裳,背後密麻的針孔又一次進入了視線,尤清洄每見一次,心就忍不住抽一次。

選了最適宜的磁石尺寸,便開始了漫長的取針工作。尤清洄每吸出一根,就令原生在紅點上抹上消腫解肌之藥,每吸上一段時間,還要停下給浮生紮針,順便讓羅度也休息一會兒,渴了也隻是就著恭叔的手喝幾口水。

一番功夫下來,等取出全部針時,天已是大亮,再一看,取出的針快要裝滿一個小梳妝盒那般大小的盒子了。

尤清洄診斷浮生已無大礙,隻需好生調養,最晚明日便可醒來,又替浮生收拾好儀容,眾人皆是大鬆一口氣。

這才覺得渾身酸痛,疲累不堪,紛紛回房修整。

尤清洄一覺睡醒,已是下午,被驚喜的告知浮生已經醒來。

“浮生。”

“清洄!”浮生眼眸明亮,臉上雖還有病容,卻也隱隱透露出紅潤之色,見到尤清洄,麵上自是高興情態。

一番寒暄後,尤清洄道:“浮生,你可還記得害你之人是何麵目?”

浮生茫然,“害我之人?誰人要害我?”

尤清洄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那你可知道你昏迷前發生了何事?”

浮生再次茫然,“昏迷?我昏迷了麼?”想了想,道:“我隻記得昨夜我想著明日便是中秋,得早些歇息,好趕回穀裡,躺著沒多久便睡著了吧。不過說起來,這一覺,好像睡得挺長的,渾身筋骨也懶散的很,提不起力。清洄,今日是中秋麼?”

“今天八月二十九,你中毒了,昏睡了十四日……”尤清洄將事情簡單的敘說了一遍。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浮生聽得呆愣,“我竟是毫無所覺……”

尤清洄正容道:“你且好好想想,可是聽到或看到了什麼隱秘之事,或者得罪過何人?”

浮生思索一番,認真道:“要說起來,我還真%e4%ba%b2眼目睹過不少不為人知的辛秘。”

尤清洄神色一凜,“你且說說看。”

浮生砸吧了一下嘴巴,“像是斜對麵的周老頭,開了家米鋪。米源不錯,生意也挺好,唉,可我經常看見他趁客人不注意,就從客人裝米的米袋裡往回舀米,賺黑心錢。不會是他知道我看見了,擔心我說出去滅了他的財路,這才下狠手的吧。”

尤清洄:“……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啊,”浮生認真思考,“那就是老徐那事兒,話說有一日,有個去老徐那兒買過肉包的客人上門,說是老徐賣給他的肉包是吃過的,老徐不承認,兩人就大吵一架,直把老徐氣得心疾都犯了。其實也真不是老徐的錯,我恰巧目睹過事情的全部過程,其實是這樣的,街口那條小烏巷住著個小乞丐,那日向老徐乞討,老徐沒給,還把他趕走了,說得很是不好聽。小乞丐懷恨在心,就趁著老徐不注意,偷咬了他的包子。難道那小乞丐知道我看到了事情經過,才殺人封口的?”

話說個毛線!真以為你在說書呢。尤清洄揉了揉額,“還有呢,情節嚴重點的。”

浮生鎖眉,不一會兒又舒展開來,道:“前不久吧,隔壁王二家的大黃生了一窩崽,但就是找不著孩子他爹。急得王二直跳腳,直嚷嚷著要剁了那拋妻棄子的畜生。我卻是見過,大黃跟西街李三毛家的老黃配過種,我還看到過他倆如膠似漆的樣子呢。這夠嚴重了吧,有情仇恩怨有私生子有拋棄之恨。你說是李三毛要堵住我的嘴呢,還是老黃要殺人滅口?也不能吧,這老黃也就是條狗,就是活得長了點,但隻會吠吠,看不出有多精明。”

尤清洄:“……花草的交易,有什麼異常麼?”

浮生道:“生意很好,回頭客也多,大家都是和氣生財,哪會有鬨事的。不過我還和以前一樣,不放棄任何一點斂財的機會。像有些花做樣品擺的久了,就有些不好看,我便挑那些還鮮活的,拚接在一起,植在一個花盆中,就好似一盆新品種的花。還有……”

“好了,浮生,我知道了。”尤清洄打斷看起來有口若懸河之勢的某人——不要隨便透露行業潛規則啊混蛋!“下訂單的客人,特彆是那些身居高位或者名門望族,你是否有無意中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那哪能啊,一般隻有家財萬貫的富商以及四品及以上的官員是我%e4%ba%b2自接待的,說是接待,也不過蒙著麵喝幾杯聊幾句就沒了,哪有機會探聽到他們的私密啊。”

尤清洄沉默,眼中晦明,半晌微笑道:“你好好休息吧,也彆太費神,如有想到什麼再告訴我就是。”

言罷,便同恭叔出了門。

“小少爺,此事著實詭異,浮管事竟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凶手又為何要害他?”

尤清洄道:“浮管事未必是不明所以,也許是凶手使了手段讓浮生忘了此事,要不就是浮生自己都沒意識到,又或者,他在裝傻。”尤清洄也費解,“可是凶手為何要使出如此手段,他到底是要浮生是生還是死,他到底是否要從浮生口中套問出話?”鬆了鬆神,“唉,總之此事有諸多說不清不合理之處,還要慢慢譴人查清楚。我準備暫時停了花草的生意,單開藥材的買賣,也夠我們穀中闊綽花費了。現今的情況,不能再叫浮生出去冒險。恭叔,徹查真相的事就交予你,聯係在穀外的人手去辦。”

剛遣了恭叔,迎麵便走來羅度,眼中不掩急切。

互道了名,尤清洄道:“可是要去看浮生?”

“是啊,昨日耗費太多心神,一覺竟是睡到了這時,得知浮生已醒,這就過去看看。看清洄的樣子,是已經探過了?浮生可有說什麼?”

尤清洄言了情況。

羅度沉%e5%90%9f片刻,“是否有可能是競爭對手肆意刁難?”

尤清洄笑,“一般賣花的大多都是都是些普通百姓,種些花草,在花市間擺個攤,賺些營生。像我們這種做大了還開了連鎖店鋪,且鋪中隻擺樣品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