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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歡 鳳無夕 4498 字 3個月前

一係列變化,猛然覺得這種詭異的顏色搭配似曾相識,再想想可不就是在破屋躲雨時,敖群在他迷糊之際抓住的那隻蜈蚣麼,步足末端赤紅,渾身被紫氣包裹……

尤清洄想罷,又在浮生指尖割了道口子,急忙用杯子接住滲下的血液,想到昨夜還信誓旦旦道是最後一次割破浮生手指,心中不免酸澀。

其餘三人驚訝的看著杯中暗紫色的血液,原生喃喃:“浮生這是……命不久矣了?”

尤清洄並未答,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如此相近的情況,若真如他所想,以毒攻毒也未嘗不可。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試上一試……

“恭叔,你去藥房找味天龍過來,快一些。”想了想,喊住已經抬步的恭叔,“羅度你去,你腳程快,最好直接用輕功。”

見尤清洄表情凝重,原生猶豫道:“清洄你是不是有法子?”

“也許,我還不確定。”

“我,我相信你。”

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原生,尤清洄笑了笑,“不會讓你失望的。”

羅度隻用了半盞茶便趕了回來,會飛的確省時。

尤清洄將天龍磨碎了倒進那小杯紫血裡,粉末回旋融進血中,激蕩起一些些漣漪,紫色似乎變淺了一點,隻是少許的時間卻又恢複如初。

原先抱著滿心期待以為能成功的原生羅度都很失望,尤清洄卻是又對自己的猜測肯定了幾分,這至少說明,蜈蚣是有用的……

“我要出去一趟,去找點藥,浮生就有勞你們照顧了,日落前一定趕回。”

羅度皺眉,“這個時候你怎能離開,要什麼藥你告訴我,我去替你備。”

尤清洄搖頭,“我也不知它確切地點,還得找。你放心,浮生眼下已穩定,看他腹間硬痕,還能撐一天一夜。如若有什麼突發狀況,就找恭叔,恭叔也懂一些醫術。我儘量快點趕回來。”

……

那日的避雨之地其實離花母穀不遠,翻過一座不高的山再走過一段便可到達。

隻是出穀道路崎嶇,布滿了各種陣法與機關,饒是尤清洄已熟記,還是花去不少時間。

既然那日是在那件空舊的房屋中發現的紫蜈蚣,尤清洄覺得還是應當先去那處尋找一番,說不定還能再逮一條。

推開老舊吱呀的門,尤清洄驚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章 終結孤單

那個閉目端坐於草堆上俊美無儔的男子,不正是近一個月不見的敖群麼?就像迷失在暗無天日的陌生之地的旅人,乍然遇見了熟悉的人,恨不得衝上去抱著狠狠哭訴一番。

尤清洄一時百感交集。

敖群聽到動靜睜開眼,竟是微微一笑,“你來了?”

這般情態,仿佛已經等了他萬年似的。

尤清洄愣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敖群薄%e5%94%87輕啟,“等你。”

臉霎時猶如畫紙上怒放的妖嬈牡丹,在素白的紙張上愈顯紅豔穠麗。

尤清洄咬了咬%e5%94%87,“你怎知我會來?”

敖群:“不知,所以等。”

尤清洄:“……我不過來你就一直等下去麼?”

敖群:“不會。”

尤清洄:“哦。”不承認心中有些許空落。

敖群微彎了%e5%94%87,“我會去找你。”

心跳驟然亂了幾分,想到此行目的,尤清洄斂容。

敖群還在欣賞尤清洄害羞的可人模樣,卻見他突然沉肅了起來,眉宇一蹙,“出了何事?”

尤清洄正色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日你抓的紫蜈蚣?”

敖群沉%e5%90%9f一秒,點頭。

尤清洄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眸裡滿是熱切,“那你知道上哪裡可以找到那樣的蜈蚣麼?”

敖群定定的看著尤清洄,直看得尤清洄渾身發燙,才道:“知道。”

尤清洄手上的力又緊了一分,“帶我去。”

敖群目光掃過尤清洄抓著他的手,尤清洄不好意思的鬆開了,卻在即將離開之際反被敖群抓住,“跟我來。”

尤清洄被攜著到了一處空曠之地,周圍隻稀拉的長著幾棵大樹,樹高參天。

敖群帶著尤清洄上了其中較矮的一棵,指了指對麵那棵樹腳下,“那裡有個洞,是他們的巢%e7%a9%b4。”

尤清洄疑惑,“蜈蚣也有巢%e7%a9%b4?”

敖群道:“那不是普通蜈蚣。”

尤清洄讚同,“你是如何得知的?”

敖群:“無意中發現。”

半柱香過去,那裡毫無動靜,尤清洄不由得有些急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敖群:“蜈蚣喜陰,白天很少出現。”

尤清洄蹙眉,“那豈非要等到晚上?”

敖群看了他一眼,“你很急?”

尤清洄點頭。

敖群:“急也沒用。”

尤清洄:“……”

“不能將它們引出來麼?我家裡人中了毒,等著拿它做藥引。”

敖群:“原來你不是因為看著好玩才要的。”

尤清洄:“……”——我有那麼無聊嗎?!

尤清洄殷殷切切的看著敖群,“你有辦法麼?”

敖群死人臉,“沒有。”

“蜈蚣喜歡吃什麼?”

敖群:“其他的,很多,這個,人肉。”

尤清洄抖了抖,又一臉愁容,莫非真要等到夜間,浮生還等的起麼?就算等到了,這物卻不是解藥又該如何?

“等著。”敖群突然道,話剛落,人已飛身躍下了樹。

風動,衣帛獵獵,青絲飛舞,身姿挺拔,傲然獨立,無知無覺,迷了人心。

忽然,敖群動了,一道銀光閃過,手中劍已出鞘,身形淩迅,劈、挑、刺,劍身劃過,帶出淩厲狂霸的劍氣。

驀地,敖群站定了身。

眨眼的瞬間,那棵五尺多高的參天大樹轟然倒塌,尤清洄驚詫的睜大眼,敖群就那麼隨意的揮了幾揮……

樹一倒,驚動安居在樹腳下的紫蜈蚣,蜈蚣們成群湧出,密密麻麻一片,因經受不住烈日烘烤,紛紛向四周散開,尋找新的藏身之所。

隻見眼前黑影疾動,再回神時敖群已坐在他身邊,將一包東西扔給他,“夠麼?”

尤清洄打開包裹,裡頭大大小小堆疊了少說幾十隻蜈蚣,而且看這布料,似乎是敖群撕了裡衣下擺弄的,尤清洄咽了咽口水,“夠了,有勞。”

“那天你沒來。”敖群忽然道。

尤清洄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八月十五那天,“是啊,真是對不住,有事耽擱了。嗯…”想了想,尤清洄彎了眉眼,“月餅好吃麼?”

敖群:“月餅?”

尤清洄:“那日我叫阿綠給你帶的月餅。”

敖群:“阿綠?”

尤清洄解釋道:“就是那日替我傳口信讓你彆等的那個。”

敖群:“沒人來,我等了一整天。”

尤清洄愣住,這些日子他忙得焦頭爛額也忘了再問阿綠事情辦妥沒,如今看來這個阿綠果真玩性太大,不靠譜的很!竟是沒能帶到信……

似乎不滿尤清洄沒反應,敖群道:“那日是中秋。”垂眸斂容,暗含無限委屈。

尤清洄哭笑不得,冷麵劍客怎地也如此孩子氣……

“很抱歉。”他應該找個靠譜的來傳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敖群:“沒關係,我說過,你隨意。”停頓間卻分明帶了幽怨的味道。

尤清洄猛然想到什麼,“你不會已經在這兒等了十幾天了吧?”

敖群:“嗯,剛開始在酒樓,等不到你,就來了這裡。給了掌櫃一張畫像,見到你就告知你我在這裡。”

尤清洄張了張嘴,“不是說好隨意的麼,你又為何這般……”不是叫人見了心裡犯堵麼。

敖群:“你從未缺席,我擔心你出事。”

心緒湧動,明明是個寡言的冰山,何苦做那執著的忠犬,尤清洄低聲道:“對不起。”

敖群:“沒關係。”

尤清洄:“……”

疑惑的轉頭,仔仔細細的看了敖群一遍。

敖群:“看什麼?”

尤清洄:“你。”

敖群:“……看我乾什麼?”

尤清洄:“總覺得你像是變了個人。”

敖群:“變好還是壞?”

尤清洄:“變傻了。”

敖群冰著臉,“……那是因為跟你在一起。”

尤清洄板著臉,“……明明是你拉低了我的心智水平。”

敖群:“你真幼稚。”

尤清洄:“……”

尤清洄覺得再這麼下去得沒完沒了了,便拱了拱手,“敖兄,如今家中人等著這東西救命。待他轉好,我再請你喝酒跟你賠罪,後天吧,後天是三十,咱們老地方,不見不散。”

家中事,尤清洄不多說,敖群也不會多問。

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曲起,敖群:“我等你。”

……

羅度一眾見到尤清洄帶回的‘家夥’時,俱是驚愕不已。

羅度遲疑道:“你不會是想給浮生吃……這個吧?”

尤清洄:“如果它能解毒的話。”

這些新鮮的蜈蚣屍體,較普通蜈蚣粗-長,顏色更深,步足也密密麻麻的更加多,或蜷縮或扭曲的一條,也不知死透了沒,現下確實匍匐不動,但似乎下一刻就會擺著它眾多的%e8%85%bf哼吱哼吱的爬開來。

眾人表情詭異。

尤清洄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天龍雖看著不雅,卻是治病的良藥,鎮肝熄風、通絡止痛、消腫散結,有很多功用。你們也不必覺著惡心,除了天龍,哦,也就是蜈蚣,能治病的動物藥還有很多,像什麼蚯蚓全蠍壁虎馬陸斑蝥土鱉蟲水蛭虻蟲蟾蜍蛇蛻僵蠶……僵蠶知道吧,就是家蠶幼時感染疾病死後收集起來的,白白胖胖硬邦邦的一條,有點腥有點鹹,還保持著蠶原先的形狀呢。不僅是動物,還有好些動物的糞便也是良藥。像五靈脂,也就是鼯鼠的糞便,可以壯暘,還有蠶沙,是家蠶的糞便,%e9%b8%a1矢白,%e9%b8%a1糞便中白色的部分,對了,還有龍涎香,宮廷中最喜歡點的那個,是抹香鯨的分泌物。就跟燕窩是燕子的口水差不多。你們彆這種表情,好了,說點不惡心的吧,比如說…麝香,很名貴的那個,是成年雄麝的分泌物。%e9%b8%a1內金,%e9%b8%a1的某種臟器,具體位置是在%e9%b8%a1儲存糞便的容器的隔壁……”

眾人紛紛捂嘴欲嘔,尤清洄麵無表情,“是否覺得這物%e4%ba%b2切可愛了許多?”

眾人忙不迭點頭。

尤清洄滿意。指揮羅度將蜈蚣烘乾再用內力磨成粉,他則又動手取了浮生一些血。早晨置過普通蜈蚣粉的血水雖還留著,理應也無礙,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用沒放過東西的好,免得再出差錯。

準備就緒,尤清洄又將杯中剛放的鮮血分了一半進另一杯,加入研磨好的蜈蚣粉。

幾人圍成一圈,目不轉睛的盯著杯中的變化。

一開始杯中毫無反應,在眾人的心跳聲中,濃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