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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歡 鳳無夕 4387 字 3個月前

不可能真做些什麼。

隻是合衣同榻而眠。

顧鬆知眯著眼想,清洄明日不會叫他負責吧…又展顏,叫他負責不是正好以身相許麼…不過,既然被認為做了點什麼其實他又什麼都沒做,不是很不合算……

顧某人很是苦惱。

不過事實證明,他實在想多了。

次日醒來,麵對陌生的房間以及身邊的無賴,尤清洄很是淡定。

反觀顧鬆知則明顯有些不信。不信為何?不信尤清洄會視他們“一掖情緣”為無睹。

尤清洄微微蹙眉,好像真有些擔心的樣子,“顧兄不會因為我睡了你,便要我負責吧?”

顧鬆知:“……”

尤清洄又道:“不如你以身相許?”

顧鬆知:“……”

尤清洄兀自搖了搖頭,“可我什麼都沒做豈不很虧?”

顧鬆知:“……”這些話聽起來很熟啊……

見顧鬆知啞然的模樣,尤清洄彎起了眉眼,“笨蛋,誰讓你做夢都在說這些呢。”

彼時,白衣公子還是少年人的模樣,五官乾淨清透,身姿優美頎長,晨光中的清淺一笑,更是叫人死也甘之若飴。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欲拒還迎

尤清洄是個孤兒,自他有記憶以來,便是和師父住在一起。

尤清洄的師父在江湖上也是享譽盛名的人物,武林人稱:天竹老人。

天竹老人聞名有三:醫術、機關、神算。

天竹老人不喜乾涉江湖事,也不收弟子,據說住在一座穀裡,山穀名曰:花母穀。

而花母穀更是隻聞其名不見其貌,因為入穀處布滿了各種機關,若非師父同意,沒人能夠入得。見不到的總被認為是最好的,花母穀也因而被美化,傳的神乎奇乎。

事實是,花母穀確實很美,卻也僅是很美而已。

不管外界將師父傳得如何,在尤清洄心裡,師父便是師父,師父叫尤塑。於他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

不久前,師父因到了年歲安詳離世。外界對此毫無所知,尤清洄卻因此起了去江湖磨礪一番的念頭,他雖不成器,也不能總是活在師父的庇護下。

即使他這個徒弟不為人知。

時年,尤清洄十六歲,隻身闖入江湖,從江南一路南下遊曆,在閔州結識了顧鬆知,再與之結伴而行,達至嘉州——顧鬆知的家鄉。

那時顧鬆知也不過十八歲。

兩人脾性相投,一路相伴,飲酒切磋,愈發熟稔。

曆時月餘,顧尤二人終於到了嘉州。

顧鬆知力邀尤清洄入住舍下,被尤清洄婉言拒絕。

“我看這客棧來來往往著實不方便,不如這樣吧,我在城西有座莊園,環境清幽,交通也方便,清洄搬去那裡如何?”

尤清洄似嘲非嘲,“你當你包養小妾呢。”

顧鬆知目光柔和,“清洄此言差矣,你我情投意合,怎可說是小妾。”

尤清洄扯了個不算太友好的笑,“請顧兄注意措辭。”

顧鬆知認真道:“在下的意思是,一切全憑清洄做主。”

於是,尤清洄還是住在了客棧。

客棧。

利箭伴著疾風從耳邊掠過,牢牢的釘入身後的房柱內。

尤清洄倒了杯茶水一飲而儘,這才不緊不慢的拔下箭支展開紙條:

今日酉時 城西竹林如不赴約替顧收屍

時近傍晚,竹林裡逐漸籠聚起薄霧,彌散在枝葉間,無端添上幾分仙氣與神秘。

已是深秋,夜風甚涼,尤清洄所穿不多,絲絲寒意侵入肌骨,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感覺不到人的聲息,有兩種可能,一是沒人,二是來人修為極高,隱匿了氣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眼前忽而掠過一道黑影,尤清洄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黑影不疾不徐,卻總與尤清洄保持著一定距離。看不清,追不上。

一直跟至河邊時,黑影倏忽沒了蹤影。

頗有隻是引他過來的意思。

此時天光已是大暗,明月卻是還沒現出形跡,大片的烏雲漂浮空中,暗沉著,抑鬱了人的心情。

河麵泛著零星的白光,烏蒙蒙的河水緩緩流動,潛藏著未知的危險,像是有巨大的怪物即將衝破水麵掀起一股巨浪滔天。

此時,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被無限放大,引起騷動。

就算是尤清洄,心裡也不禁有些打怵。

而顧鬆知在哪……

突然,有什麼猛地穿破水麵,水花四濺,激蕩起可怕的回旋,那驟然噴薄的氣勢,仿佛下一刻就有吸人魂魄的獸張牙舞爪撲麵而來。

心狠狠一跳,尤清洄立馬抽劍,隨時準備攻擊。

可是那物衝出水麵便沒了動靜,安安靜靜的立於水中露出一截身體。

光線昏暗,他那雙明若星辰的眼在夜中顯得更加水亮。

是個人。尤清洄大鬆一口氣,不是彆人,正是顧鬆知。

看清人後,尤清洄又不禁恨得牙癢癢,提劍直指河中之人,“上來!”

顧鬆知卻是全無反應,隻睜著那雙亮到不可思議的眼緊緊盯著他。

尤清洄方才放下的心倏忽又提了起來。他想到了許多問題,是誰引他過來的?引他過來有什麼目的?為何說顧鬆知會死?顧鬆知又發生了什麼?

諸多疑問一個個砸在他心上,猛烈又疼痛。

尤清洄不由大喊:“喂,顧鬆知,你聽得到我說話麼?”

河中依舊全無動靜,顧鬆知似已在河裡站成了雕石。

尤清洄有些急了,“鬆知,你能上岸嗎?鬆知?顧鬆知!……”

奈何無論尤清洄說什麼喊什麼,顧鬆知就是一動不動,即使尤清洄叫了他的名字,還是去掉姓的那種。要知道,這可是過去幾月裡,無論顧鬆知怎麼哄,尤清洄也是不肯叫出口的。

不安愈發擴大,尤清洄深吸一口氣,將軟劍卷回腰間,看著沉不見底的河水,一咬牙,一步一步向顧鬆知走去……

河水冰涼,迅速浸透了褻褲,緊粘在身上,寒的刺骨。

尤清洄抖了抖,緩緩的向顧鬆知靠近。

未知、擔憂、焦慮、迷茫、害怕…種種情緒在腦中盤根錯節,攪得他的心神平複不能,身體微微戰栗。

仿佛曆經了幾個春秋,才終於站至顧鬆知的麵前。

尤清洄細細打量一番,近看之下,顧鬆知的表情很平靜,不可怕也不猙獰,倒像是被人定住了身體……隻是渾身濕透,顯得很是狼狽。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有反應。

心中驀地一跳,怎麼連眼珠也定住了麼?

遲疑著撫上了那張精雕的臉,涼裡透著溫熱,有生命體征,隻是吹多了風。

尤清洄還在糾結顧鬆知再搞什麼時,身體卻陡然落進一個涼濕的懷抱,某罪魁禍首的手正緊緊的纏在他腰間,還在不斷收緊著,似乎要將他的腰勒斷。

很快他的%e8%83%b8`前也濕了一大片,涼涼的膩在身上很難受。此刻,透著熱度的皮膚便顯得異常吸引人,若不是時機不對,尤清洄定會貼著取暖。┇思┇兔┇網┇

驚愕後,尤清洄狠狠的掙紮起來,怒道:“混蛋,耍我很好玩嗎?”

“彆動,抱會兒”手間的力道又加了一分,交貼的部位發出灼人的燙意,顧鬆知的嗓音沙啞一片,話間帶起的熱氣打在尤清洄耳邊,燙進他的心底。

見顧鬆知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尤清洄也歎息一口,放軟了聲音,“先上岸再說吧,怪冷的。”

尤清洄將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想攙住,誰知卻在轉身的瞬間踩了空。幸而顧鬆知反應快,勢勾著他脖子一用力,兩人一同往前了一大趔趄才險險站住,尤清洄鬆了口氣的同時覺得自己的脖子快斷了。

此處河水隻及腰,不代表彆處就不能有個幾丈深。

顧鬆知苦笑:“清洄,你要是現在摔了,我可抱不動你。”

尤清洄橫了他一眼,“剛才是失誤。”他倒是很期待,顧鬆知這副飽受摧殘的模樣其中有何‘隱秘’?是否與那個神秘人有關?

尤清洄攙著顧鬆知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岸邊,兩人身體的重量都是他在支撐,他一卸力,顧鬆知便像%e8%84%b1了線直直倒在地上,尤清洄一個躲閃不及被拽著撲到顧鬆知身上。

身體再一次緊貼,沒有了水的乾擾,結合的更為緊密,尤清洄這才發現顧鬆知竟是沒有穿衣服,渾身赤-%e8%a3%b8。

黑暗中雖然看不太清,尤清洄也不禁紅了臉,“你…你怎麼沒穿衣服……”

腦海不禁浮現顧鬆知被神秘人這樣那樣的情景。

顧鬆知閉著眼%e8%83%b8口起伏的有些快,似乎用儘全力才吐出一個字,“冷。”

尤清洄深有體會,濕透的衣衫黏在身上異常難受,風一吹,心神巨寒。

尤清洄爬起身,%e8%84%b1了外衫和中衣,隻留裡衣穿在身上。

又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找來一堆枯枝枯草,其中艱辛暫且不論。乾草鋪好把顧鬆知弄上去,枯枝圍成一堆。尤清洄掏出濕噠噠的火折子,費了好一番力才點燃柴堆。

尤清洄這才得以閒暇烘烤濕衣。

火光下的顧鬆知緊閉著眼,顯得很平靜,若不是臉色蒼白的緊,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縱有萬般話要問,此時卻顯得不太合時宜。

顧鬆知的身體依舊不著寸縷,尤清洄不小心掃到某部位又迅速轉了頭,看不出來,挺大的麼……

尤清洄執起顧鬆知的手,探著脈息,發現顧鬆知體內真氣凝滯,筋脈阻塞,大有修為流失之兆。

然而奇特的是,他丹田中好似有一股小型的氣流,這股氣正循著某種規律在體內緩緩遊動,將舊的真氣逐一吞噬,包裹融合,形成新的真氣,如此循序漸進,逐步充斥全身。這些新的真氣不僅更為鮮活強大,還將筋脈塑造的堅韌寬闊,短時間內便能將修為提升一個境界。

所以,顧鬆知這是在修煉?隻是…這般功法卻有揠苗助長之嫌……

手被反握住,順著手上的力道躺倒在顧鬆知身邊,對上一雙幽深如潭的眸子。

尤清洄想他現在的語氣應當很是溫和,“沒事了?”

顧鬆知得寸進尺地往尤清洄那裡挪,口中還不忘調笑,“清洄怎可趁我沒有力氣時,扒了我的衣服呢。”

就不能給流氓好臉色看,尤清洄沒好氣,“你確定不是你有%e8%a3%b8身的癖好?”

顧鬆知又言:“更過分是,清洄扒了我的衣服竟然什麼都不做,就把我晾在這裡接鳥屎。”

尤清洄:“……”

看著苦惱的很坦然的某人,尤清洄咬牙:“顧鬆知你腦子被鯊魚踢了麼?”

顧鬆知卻是未再回話,反而重又閉上眼仰躺在草垛上。

額前覆了一層細密的薄汗,眉峰因為緊蹙拱起一坨,垂在兩邊的手緊攥著乾草,骨節突出發白似要衝破血肉而出,看起來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尤清洄愣住了,剛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