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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即便是相熟的同門也難以交付信任。

後者並非個例,包括向來團結的玄清宗眾人,此刻也都對同伴保持著戒備。沒辦法,誰讓天陽峰在短短時間內就被人布置成了邪陣呢,比起其他人,玄清宗的人無意更加可疑。

所有人都分開了,祝白羿看著青鈺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在此時貼上去。雖然從私心來講,她對青鈺保持著絕對的信任,或者對方真做了什麼,她幫忙遞下鏟子也不是不能考慮……魔道出身的人,看著再正常,三觀其實也不是那麼端正的。

青鈺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祝白羿的自覺甚至讓她稍稍放鬆了些許——沒辦法,雖說同門之間也有防備,但到底是相處多年,信任基礎就比旁人要強得多。所以懷疑固然是懷疑,但宗門之間隱隱還是有些抱團的,這時候魔宗的宗主湊過來就有點不合適了。

眾人各自防備,又小心的看著邪陣外的情況。一開始他們還在猜測九幽宗主趕回來要做什麼,可後來他們發現,對方並不用做什麼,隻是靠近邪陣的吸力就開始成倍增加!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感受著經脈內的靈力被急速抽取,便是幾位掌門都忍不住變了臉色:“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照這個速度,咱們很快就會撐不住的。到時候我們一死,底下的弟子同樣不得活命,不如趁著那魔頭靠近,破陣一搏!”

有人開口提議,而且基本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自然是令人心動的——要說他們之前為什麼不逃,對弟子的維護是其一,邪陣外守候的鱗片怪人不好惹是其二。現在對手自相殘殺,雖然最後剩下的九幽宗主實力更加可怖,但也讓人看到了機會不是嗎?

無論如何,那些鱗片怪人的自爆,也不是白送的。

幾乎隻在瞬息間,所有人便都達成了一致,除了某個不知名的叛徒。而對於叛徒的防備,眾人自然也不會放鬆,都在出手時做好了十成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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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宗有三位太上長老,也是玄清宗除了執明神君之外,戰力最高的存在。其中一個大乘中期,兩個大乘後期,皆是封號明字輩的前輩。

三人向來深居簡出,門中弟子基本沒幾個見過真容。但眼下事關宗門危機,甚至關乎修真界存亡,這些人自然全都露麵了。而此刻被一同困在邪陣中的有兩人,除了之前說是回宗門查探情況,卻一去不回的明辰之外,剩下兩人分彆是明熙和明喻。

前者大乘中期,後者大乘後期,在這十幾人中也算是實力卓絕。

誰都沒有想到,江陌口中的叛徒會是兩人中的一個,而且不是實力更強的明喻,反而是三位太上長老中實力最弱的明熙——依稀記得八十幾年前,這人還去明淙山與魔宗對峙過!

當熟悉的靈力攻向自己的弱點,饒是明喻早修煉至心境古井無波,麵上也不由露出了兩分錯愕:“師妹你……”僅是天陽峰後山閉關修行,他們也相處了千年。

明熙卻是麵無表情,看上去毫不動容。手中的靈力依舊向著明喻要害襲去,根本不留分毫餘地。看到這一幕的人毫不懷疑,隻要這一擊得手,即便是大乘後期的強者,也至少重傷。

可惜,她並沒能成功,至少沒有徹底成功。

明喻的修為到底比明熙要高,他及時出手擋住了這一擊。不過因為攻擊距離過近的緣故,兩人攻擊對碰的餘波還是將他波及,隻覺體內血氣一陣翻湧。

也就在此時,明喻明顯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被邪陣抽取的速度加快了,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不好,受傷會加快這邪陣的抽取!”明喻出言提醒,同時再次看向明熙這才發現她額角發絲之下,隱隱約約露出了幾絲黑色的紋路。

是魔紋!

明喻驚訝極了,無論如何沒想到明熙居然會遭了魔紋的暗手。而且這魔紋看上去也不是很嚴重,至少不像曾經的天魔宗主,渾身魔氣連眼球都是黑的。而那時的天魔宗主尚有殘存的幾分意識,可明熙呢,她的修為也不比天魔宗主差多少,難道就被控製得這般徹底?!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玄清宗的人大多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包括明喻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心中也未免沒有譴責,覺得明熙淪陷得太快,是心性不堅的緣故。

不過想歸想,眾人認出這叛徒之後可沒留手,原本打算破陣的攻擊轉而全攻向了明熙。

饒是明熙修為不低,暴露之後更是顯露出不亞於明喻的實力,可應對起十幾個同階修士的圍攻,也絕不是那麼好受的。她很快受傷,露出狼狽之色。

可惜這樣的情況下並沒有人會憐惜她,第二波攻擊緊隨而至。

大抵這人是個炮灰的緣故,結局不出意料的死在了眾人的集火之下,而她所做也儘是讓明喻受了點不重的傷罷了。直到解決這個隱藏在己方隊伍中的敵人,眾人鬆了口氣,才聽青霄掌門說道:“明熙長老大概不是最近遭難,當年明淙山出事,她曾趕去坐鎮。”

時至今日,眾人心中大抵也都知道,當年的明淙山秘境正是一切的起源。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十幾年,若是明熙當真那時就遭了暗算,潛移默化變成如今,倒真是防不勝防了。

玄清宗的人麵上不由露出幾分哀色,畢竟一切都非長老本意,可事到如今其實也沒什麼可說。

鏟除掉群體中的叛徒,這些修士明顯放鬆了不少,分散的人群也漸漸合攏。原先的打算他們也沒準備放棄,當即調轉攻擊就向著邪陣擊去,不惜後果。

十幾個大乘修士的一擊,威力自然不可小覷,然而攻擊在邪陣上的效果卻是寥寥。就好像之前江陌她們的攻擊打在邪陣上一樣,非但沒能輕易破陣,反而連累了身處陣中的眾人受累。而且這一回出手的也不再是江陌她們,十幾個人的全力一擊效果更強,包括大乘後期的明喻都忍不住吐了口血。

祝白羿也不好過,%e8%83%b8中一陣憋悶翻湧,最後一口血噴出。她臉色顯出幾分灰敗,卻急急抬頭去看青鈺,發現對方比自己受傷更重後,忙靠過去將人扶住了。

“沒事吧?”祝白羿唇角帶著血,著急的問。

青鈺臉色煞白,手緊緊抓住了祝白羿的手臂,強撐著搖了搖頭。

也就在這時,青霄掌門說道:“這邪陣,恐怕勾連了地脈,想要破陣可不容易。”

但不容易也不能坐以待斃,即便現在的攻擊都反噬,可不趁著靈力還沒被抽取完動手,難道要在這大陣中等死嗎?還是那種被人抽乾了一切,敲骨吸髓的死法!

修行之人大多驕傲,自然不肯這樣憋屈的去死,因此眾人很快一致決定繼續破陣,拚死一搏。

祝白羿和青鈺也沒什麼異議,雖然兩人的情況算不上好,但眾人的狀況其實也都差不多。眾人暫時也顧不上其他,紛紛將大把的靈藥送入口中,然後在靈藥開始發揮效力時,瞬間榨乾身體內的靈力,各自發出目前最強的一擊——這一次不再衝著邪陣,而是向下衝著地脈。

各色的靈光脫手而出,可就在這時,誰都沒注意到祝白羿的目光呆滯了一瞬。隨後她攻擊的方向一變,忽然向著明喻發出了攻擊!

第559章 封禁修為

“小白!”青鈺驚呼了一聲,率先發現了不對,然而想攔已是來不及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明喻再一次被偷襲了,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沒有防備。好在修為和地位到了他那樣的程度,即便身陷險境,身上總也不會缺少防身的法寶。

金色的光芒一閃,擋在了明喻身前。但不知是祝白羿這一擊太強,還是明喻的護身法寶已經消耗太過,總之隨著“哢嚓”一聲,那金光很快破碎了。不過那道攻擊到底是被擋了一檔,給了後方明喻躲避的時間,最終等到那攻擊落在明喻身上時,已不再致命。

當然,一而再被偷襲的明喻也不好過,哪怕他修為算是在場最高的,這時也不由再次嘔血。他臉色迅速衰敗下來,原本鶴發童顏的臉上,幾道皺紋倏然浮現……

祝白羿的呆滯隻有一瞬,隨著青鈺的驚呼,她一下子便回了神。目光中的迷茫一閃而過,也來不及深究青鈺那久違的親昵稱呼,忽然就發現所有人都戒備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就像是不久之前,他們看著明熙的目光,防備而冰冷。

雖然不記得自己方才做過什麼,但隻一瞬間,祝白羿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不妙。而她比明熙幸運一點的是,這些人剛將靈力榨乾了,不能立刻對她發出攻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祝白羿強忍下心中的不妙,試探著上前一步。

果然,所有人倏然後退,像躲避瘟疫一樣躲了開來。唯一站在原地沒動的人是青鈺,但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很陌生,仿佛充滿了探究與審視。

祝白羿的手顫了一下,唇也顫了一下,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於是她不再上前,反而退後兩步,主動與青鈺拉開了距離:“我,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

這回倒是有人回答了她:“你剛才偷襲了明喻長老。”

有明熙那樣的前車之鑒,眾人對於背叛者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轉變——即便祝白羿也是魔宗宗主,但想想之前被控製的天魔宗主,再看看剛被眾人集火殺死的明熙,這人一反常態的表現很有可能被控製。隻是猜測歸猜測,理解歸理解,可沒人願意冒險接近。

除了青鈺。

青鈺與祝白羿分開了許多年,但曾經的情誼不可忘卻,兩人之間依舊有著旁人不及的熟悉和默契。因此在審視了片刻之後,她開口道:“你現在清醒了?”

祝白羿垂著眼,“嗯”了一聲,表麵還維持著平靜,心卻一點點沉入了穀底——在修真界中混跡多年,甚至做到了一宗之主。她深知一個道理,那就是寧殺錯不放過,而眼前這般情形,換做是她的話肯定是要把人殺了永絕後患的。

祝宗主不是個天真的人,在場也沒有人會天真,所以她唯一希望動手的人能是青鈺。

青鈺看到祝白羿重新抬起了眼眸,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讀懂了對方的眼神。青鈺的唇角瞬間就繃直了,眸中閃動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最後她說:“既然如此,我欲將你修為封禁。”

祝白羿一怔,其他人也怔住,大概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青鈺已經開了口,祝白羿又明顯不是自願背叛的,眾人再喊打喊殺就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無論如何,這十幾人中正道出身的還是占大多數,更何況現在其實並沒有時間糾纏這麼多。

是的,沒時間糾纏,因為在眾人方才的齊力一擊下,地脈動蕩,邪陣的根基也有所動搖。更重要的是九幽宗主已經快到近前,天知道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