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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心有餘悸,一邊翻找起血藥——那玩意兒除了味道一言難儘些,但效果堪稱立竿見影——可惜,等她從係統中翻出血藥一看商品介紹,才發現這玩意兒隻限宿主使用。綁定隊友算是特例,其他人就徹底無福享用了。

江陌隻好將血藥重新收了回去,又等了會兒才偷偷回過頭瞟了一眼,結果發現修真界的靈藥果然很神奇,原本脖子都快被砍斷了,隻剩下半口氣的人,此刻傷口居然收攏結痂了。而仲衡那灰敗的臉色也漸漸轉變成慘白,渙散的眸光重新凝聚起神采。

這樣子遠沒有方才看著可怖,江陌便轉過身來,問道:“他怎麼樣了,能好嗎?”

短短時間,雲清樾已經給仲衡用過好幾株療傷聖藥,所幸那些傷藥都沒浪費,仲衡恢複得也很快。此時雲清樾的神色都輕鬆了幾分,她點點頭肯定道:“能好。”

江陌聞言鬆了口氣,半死不活的仲衡似乎也聽到了這話,眸中神采都更亮了兩分。

一開始江陌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能活下去而激動,可親手領師弟入門修道入門的雲清樾,顯然比小老虎更了解對方。雲清樾看著仲衡眼神變化,漸漸從中讀出了焦躁與急切,手中的動作不由一緩,而後試探著問道:“師弟可是有話要說?”

仲衡的目光頓時劇烈變化,然而此刻他脖頸被劃開,根本說不出話來。傳音也不行,因為最後一點靈力都被他用來護住心脈了。

之前那詐屍一樣的伸手,大概就是仲衡最後的力量了,所幸他求得了救助。

江陌見狀也看出些什麼來,於是提議道:“你有話說的話,就眨眼,阿樾能猜到的。”

雲清樾都沒想到小老虎對她如此信任,不過她也沒反駁江陌的話,目光定定落在仲衡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極輕的眨了下眼,仿佛已用儘全身力氣。

他太虛弱了,但江陌見到對方回應,仍舊心情大好,忙繼續道:“那現在我們開始猜你想說什麼,如果猜錯了你就彆理,猜對了你就眨下眼。”

仲衡沒眨眼,但他顯然是默認了,雖然私心裡並不認為兩人會這麼容易猜到。

雲清樾沒急著開口,等著江陌先行發問:“你著急想說的,應該跟如今宗門內的變故有關,是想告訴我們,幕後主使是九幽宗嗎?”

說完等了會兒,果然見仲衡眨眼,但他目光激動,想說的顯然不止這些。

江陌也不意外,因為師姐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也算不上什麼天大的秘密,更不必如此急切。於是她又猜到:“天陽峰那邊出事了,應該是布置下了陣法,困住了掌門他們……也不知道你受傷時看沒看到,反正現在他們是被困住了,你是知道怎麼破陣助他們脫身嗎?”

仲衡沒動,顯然江陌猜錯了,他是告訴她們的不是這個。

江陌也沒氣餒,又猜到:“那是你有什麼辦法對付九幽宗主?比如機緣巧合,知道了他什麼弱點?又或者機緣巧合,拿到了什麼能對付他的東西?”

這是基於江陌曾經看得出的經驗總結,但顯然她想太多了,饒是仲衡傷重又著急,此時眼中都露出了幾分無語來。

偏江陌沒什麼自覺,隨後又亂七八糟說了幾個猜測,一個比一個天馬行空。

終於,雲清樾開口了,她蹙著眉目光直視仲衡,神色間竟是凝重:“師弟,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內部有人背叛,而且這背叛者現在還隱藏其中?”

仲衡眸光頓時激動起來,狠狠眨了下眼。

第554章 被詛咒者

所謂的叛徒,必不是普通人。而大乘期修士本就不多,現在還跟著青霄掌門他們一起被困在大陣中的就更不多了,那所謂的背叛者又會是誰呢?

饒是雲清樾心思敏銳,一時間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試圖向仲衡問個明白,可惜試探著問了兩句,卻發現仲衡知道的可能也不多——他原本就是偶然回來,又因緣際會知道了些消息,真要從他口中問個清楚明白,其實也是為難。換句話說,如果仲衡真的知道這麼要緊的消息,她們恐怕也沒機會在這裡撿回他一條命了。

雲清樾沒再繼續問下去,江陌也早早保持了沉默,不過沉默的兩人心中也並不平靜就是了。須臾過後,就見雲清樾伸手想要扶起仲衡,江陌一見立刻上前接手。

“我來。”江陌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避開傷口將仲衡扶了起來。

雲清樾左右看了看,其實哪裡都算不得安全,最後她也隻能就近指了個還算隱蔽的位置,說道:“咱們不能再在這裡耽擱,之前用的靈藥應該能慢慢修複傷勢,先把他留在這裡吧。”

說到最後一句,雲清樾明顯有些不忍,畢竟是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師弟,現在又是傷重到半死不活的樣子,將他獨自丟下真是不該。然而事有輕重緩急,與天陽峰一眾人相比,就算仲衡真的會死在這裡,她們也不可能為了他一人停下腳步。

江陌自然是聽師姐的,聞言立刻將仲衡扶到了指定的位置,臨走前想了想還是給仲衡也留了件一次性防禦道具——這玩意兒隻能用一次,真有人動手的話,其實幫不了仲衡多少,隻是一種心裡安慰罷了。

仲衡半點動不了,不過對二人的離去也沒有絲毫怨懟,他的眼神裡滿是催促。

雲清樾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拉著江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人趕路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貼著地麵飛行,倒也不算引人注目。路上江陌忍不住問:“阿樾,咱們現在是去天陽峰通知掌門他們嗎?”

雲清樾一開始的打算其實不是直接去天陽峰露麵的,否則也不會選擇一路潛行。她打算先查探下情況。可現在情況又有不同,能讓仲衡臨死還記掛的叛徒,恐怕非同小可——即便仲衡根本不清楚那叛徒究竟是誰,但從這消息的來源,或許也能窺見重要程度。

既然如此,雲清樾自然也不會忽略這個要緊的消息。她一路都在想要如何傳遞消息,可是一路也都沒能想出什麼萬全之策,畢竟直接暴露的話多少還是有點傻的。

江陌等了會兒也沒等到師姐的回應,也猜到她可能還沒拿定主意,想了想後說道:“要不然我出麵去說?”也不知那困住青霄掌門他們的大陣是什麼情況,又隔不隔音?如果隔音的話,她是不是還得身先士卒,入陣傳遞消息?

她想著些有的沒的,甚至已經做好了陷入陣法的準備。然而雲清樾聽到她的話後多少有些無語,無奈看她一眼——誰不知道她們倆向來形影不離,一個人出現和兩個人出現有區彆嗎?若真是江陌一個人露麵,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猜到她肯定藏在暗處了。

以一己之力對付整個九幽宗,雲清樾又不傻,這和送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不過思量再多,雲清樾還是很快下了決定:“咱們一起去天陽峰,將消息傳個掌門他們。至於其他,那就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陌沒什麼異議,隻安慰了一句:“放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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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沒事不是江陌說的算,事實上身陷邪陣的那些人是真不算好過。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青霄掌門他們不是傻子,既然一早就看出了天陽峰的問題,自然不願意傻乎乎往裡闖。可現實卻沒給她們更多的選擇餘地,當看到脆弱的弟子接連倒下。隨後失去靈力,瞬間衰老,乃至死亡化作枯骨……即便是嗜殺的赤血宗出身,也沒辦法做到毫不動容。

原因無他,死傷的人太多了,幾個呼吸就是成片成片的人倒下。其中有天資不佳虛耗年華的普通弟子,也有眾人精心斟酌,為宗門留下的未來天驕。

或陌生或熟悉的麵孔接連殞命,沒有人能做到心如鐵石——赤血宗的人或許還好些,但佛宗的人最先看不下去,嘗試破陣救人無果後,終於一頭衝進了大陣。

大和尚們心裡很明白,這些弟子隻是誘餌,而為了引誘更多的人入甕,他們入內必然不是絕殺。

事實也確實如此。佛宗的大乘修士進入邪陣之後,主動扛起了壓力,然後弟子們遭難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們緩了一口氣,又看到了自家宗門的長輩趕來,於是紛紛出言求救。其中也偶爾有幾個聰明的,反過來請求掌門她們離去,去找尋幕後黑手。

弟子們眾說紛紜,大乘們也是心思各異。畢竟修煉至今不容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佛宗的和尚們一樣,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

不過最後這些人還是都入了陣,或許主動,或許被動——被動被打進去的。

十幾個大乘加入其中,然後終於明白了那些弟子為何無故死去——這邪陣在抽取人生機!這樣說也不完全,更準確些說這大陣在抽取一切。從靈力到修為,從修為到生機,再從生機到血肉,總而言之是將修士榨得乾乾淨淨,連剩下的骨頭都是一碰成灰的程度!

察覺到這一點的眾人臉色就變了,但好在修為高總是有好處的,比如這大陣對她們的抽取就沒有對普通弟子那樣容易。她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而且還能庇護弟子。

至於從大陣中逃出去?憑她們的修為或許也行,隻是逃出大陣也還有彆的等著她們。

青鈺與幾位師兄一同結陣,對抗著邪陣的吸力,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緒。而祝白羿就在她身旁,赤血宗的人習慣了各自為政,此刻也沒有圍在宗主身旁。

祝宗主一邊對抗著吸力,一邊對青鈺道:“阿鈺你彆擔心,清樾還在外麵呢。她向來機敏,如今修為也長進了,肯定能想到法子破局的。”

青鈺原本正專心應對,聽到這話瞥來一眼,目光中帶著不滿——雲清樾不過百多歲,雖然修為一騎絕塵,但到底隻有百年閱曆。她們這些長輩不僅不能給與對方幫助,現在陷入危機,不思自己解決,反而一心指望小輩,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祝白羿對這眼神秒懂,不由有些悻悻,很快轉移了話題,卻始終圍繞在青鈺身旁。

其實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尤其是祝白羿搬來玄清宗之後,玄清宗的幾位峰主便都察覺到了兩人間的微妙。他們雖然都沒道侶,但不妨礙見多識廣,因此也並不難猜出兩人有所糾葛。

對於祝白羿的靠近,眾人不覺有異,不過當下情形顯然也不是看熱鬨的時候。因此眾人隻留了一分心神在身邊,其餘九分倒是放在了陣法之外——這邪陣並不隔絕視線,從外麵能看到裡麵,從裡麵也能看到外麵。眾人既盼著人來施救,又盼著不要來人。

忽然,青源目光一凝,說道:“糟糕,好像是監兵她們來了。”

眾人一聽,下意識先往山門看,沒看到人後才順著青源的目光看去,卻見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