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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感情上來說,她自然是十分信任師姐的,可理智上麵對如今場麵,她確實也忍不住會多想。

應該,師姐應該沒彆的意思吧?

江陌懷著忐忑,小心翼翼去看師姐臉色,卻見雲清樾望著遠方的目光中滿是擔憂。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她回過頭來,目光一如既往的通透澄澈,清冷中藏著溫柔。

雲清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她眸中神色未變,摸了摸小老虎腦袋,解釋了一句:“我相信神君,但我覺得若是他無法戰勝魔族的話,他會選擇引來天雷的。”

她這樣說,她也就信了,微微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為自己那一瞬間的不信任而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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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樾說得沒錯,執明神君其實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引動天劫的準備。他之所以等這三天,也是為了這場天劫做準備,畢竟他也不是什麼聖人,隨隨便便就為修真界犧牲自己。

然而事情的發展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開始他出手就已經放開了對修為的壓製。困頓多年的修為一朝失去束縛,渾厚的靈力充斥滿經脈丹田,執明神君甚至感覺到那些在經脈中奔騰遊走的靈力在歡呼在雀躍。屬於他的力量回歸,瞬間達到了巔峰。

也就在那一刻,透過被他劃破的天穹,執明神君隱約察覺到了一股契機——天道正在鎖定他這個修為達到飛升的存在,隻要等上幾息,天劫就會聚攏而來。

執明神君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能在天劫到來前誅滅魔族最好,不然也就隻能冒險了。

也是因此,兩人對手的第一招才會如此強悍,甚至在瞬息間滅殺了數十上百個高階魔人。之後的交手也是同樣,兩人似乎從一開始就拚儘全力。

然而執明神君並沒能立刻占據上風,也沒能立刻將對手拿下,他甚至沒有等到幾息過後天劫的鎖定。這讓他微微皺起了眉,不過也不算太過意外,畢竟魔族本身不受天道待見,是一直遮掩天機的。而他也並不慌張,畢竟之前能劃破天穹感受到天機,之後自然也能。

魔障籠罩的天穹被數次劃破,一道道空間裂口被撕開,空間亂流逸散開來,將原本還算平靜的戰場攪弄得一塌糊塗。

可即便如此,執明神君也再沒感受到天機的存在,天劫更是遲遲未至。

那個魔族到底做了些什麼?

戰鬥之餘,執明神君忍不住去想,可魔族的手段向來詭詐多變,他一時還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事實上執明神君對於魔族的了解也並不多,傳承記憶裡那些,也不過是數萬年前魔族入侵時先輩的見聞和了解。至於如今麵對的這個魔族,具體有什麼手段他還真不知道。

不過既然引不來天劫,執明神君也並不十分失望。畢竟雙方勢均力敵,真打下去結果如何尚未可知,而拋開天劫這個記掛,執明神君動起手來也能毫無顧慮。

兩人打得越發厲害了,遠處觀戰的眾人察覺到危險,再次往後退了百裡。

江陌等人越退越遠,終於還是退到了魔障籠罩的範圍之外。而到了這時候,眾人也顧不上觀戰了,心中又升起了另一番擔憂。

戰場擴張得這麼快,這麼大,魔障籠罩的範圍都快容納不下了,而玄清城距離玄清宗原本不算太遠,以如今這戰鬥規模,是不是已經波及過去了?即便玄清宗外還有護宗大陣擋著,可麵對著兩個渡劫後期的大能戰鬥,對護宗大陣的損耗也是不小。

萬一玄清宗的護宗大陣撐不住呢?萬一這大陣在之前的怪雨中有所損耗呢?萬一大陣中的弟子來不及替換被消耗一空的靈石呢?

如今還留在玄清宗內的,不僅是修為低下的小修士,更是他們替修真界未來留下的火苗。

眾人想到這一節,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可就算是再如何憂慮,他們也根本做不了什麼。他們抵擋不了兩個渡劫期的攻擊,甚至連傳信讓他們躲遠些打也不行。

擔憂著擔憂著,眾人又將目光移回了青霄掌門身上——方才是他信誓旦旦不肯犧牲執明神君,甚至不願讓對方冒險一試,可現在事關玄清宗的根基,如今玄清宗內留守最多的也還是本門弟子。在宗門和執明神君之間,他又能不能如之前一般堅定?

青霄掌門確實比所有人都更擔憂,可他緊擰著眉,卻是一言不發。

玄清宗一位太上長老終於忍不住了,出言道:“我繞路回宗門去看看。諸位放心,我玄清宗的護宗大陣是開山祖師設下的,抗下這些攻擊的餘波,應該不成問題。”

他說完便離開了,可眾人等了許久,也未等到人回來。

第542章 你不行

執明神君和魔族這一戰直打了個天昏地暗。

修士鬥法,短則一瞬,長的話打上一個月也不稀奇。前者多是雙方實力差距頗大,弱者一瞬間就被碾壓,而後者卻是雙方勢均力敵,因此難以取勝。

現在執明神君和那魔族的爭鬥,便是後一種情況。而更讓人無奈的是,這兩人的實力都太強了,以至於旁人就算有心插手,也根本無法相幫——其實在大戰開啟前的那三天準備中,青霄掌門等人除了安排動員之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的。他們甚至偷偷在玄清城外準備了一個大陣,就是準備伏擊魔族的。可惜真等事到臨頭,他們才發現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那些準備根本沒用。

如果一群築基修士想要針對金丹修士,因此設下陣法陷阱埋伏對方,或許是有成功可能的。但一群大乘期想要埋伏一個渡劫期,而且是臨近飛升的渡劫期,那幾乎就是不可能。

雖然兩者同樣是相差一個大境界的實力,但其中的差距用天差地彆來形容絕不為過。

便如此時,沒參與布陣的某個大乘便問:“神君知道那陣法在何處嗎?他怎麼不把人引過去?就算效果不大,哪怕是讓那魔族有一瞬分神,也是神君的機會啊。”

他話音落下,立刻便有人神情複雜的回道:“不必惦記這個了。他們打得太厲害,逸散的空間亂流已經把陣法衝毀了,就算神君把人引過去也沒用。”

行吧,這就是絕對的實力,讓這些原本也是修真界頂尖的人物,都久違的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所有人的關注都放在了眼前的戰局上,唯有青霄掌門惦記著宗門,忍不住分心二用。他掐算著時間過去許久,就算繞路,太上長老應該也已經抵達了玄清宗。如今宗門是什麼情況,他也該有所回應了,可左等右等總也等不到對方的傳信。

青霄掌門原本就皺著的眉越擰越緊,他手中出現了一枚傳信玉符,時不時就向那離開的太上長老傳信。然而對方一去不回,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應。

人去哪兒了?難道是遇到危險了?總不可能是逃了吧?!

青霄掌門心亂得很,雖然相信宗門前輩的人品,但眼下這混亂的局麵還真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他等了又等,終於還是等不住了,抬起頭來剛想尋個信得過的人,再回宗門查看下情況。結果話還沒出口,他卻驀地頓住了,臉上的表情也從驚詫變成了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遠方的戰場上,沒有人時時刻刻盯著青霄掌門。不過恰巧,江陌盯了半晌看不到具體情況覺得無趣,收回目光時正好看到了青霄掌門麵上的神情變換。‖思‖兔‖在‖線‖閱‖讀‖

她不知道對方這是怎麼了,卻下意識拉了拉師姐:“阿樾你看,掌門這是怎麼了?”

話音落下,聽到的自然不止是雲清樾一人,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同一時間轉向了青霄掌門,然後就見到了他變得十分凝重的表情。再定睛細看,又見他手中還拿著枚傳信玉符,於是紛紛猜測是那離開的太上長老傳回了消息,可能還不是什麼好消息。

想到此節,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跟著沉了沉——雖然現在麵臨危險的是玄清宗的宗門沒錯,可如今身在大陣內的可不全是玄清宗弟子,在場之人誰沒有後輩留在那裡?

因此等青霄掌門回神之後,立刻便聽人問道:“青霄掌門,玄清宗的大陣現下如何了?”

青霄掌門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這些人是誤會了。他也沒多廢話,直接開口道:“這我不知,長老離開後一直不曾傳信回來。”說完也不等眾人詢問,便又道:“剛才是神君與我傳信,他說……讓我們引天雷過來。”

說到後一句,青霄掌門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此舉的風險在場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執明神君身為當事人肯定更清楚,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主動要引天雷……

難道局勢已經失控,即便是執明神君那樣的人物,也不得已選擇孤注一擲了嗎?

場麵一時沉默下來,氣氛更是凝重得可怕——雖然大家都有私心,之前也都想過引天雷滅魔,可現在執明神君主動要求,卻讓人忍不住心驚,甚至惶恐。

青鈺最先反應過來,說道:“我弟子仲衡快要突破了,我讓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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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衡終究還是沒能趕來,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實際情況不允許。

這邊主戰場上,大乘修士麵對的是高階魔人,執明神君對上的是始作俑者的魔族,對戰可謂凶險。但除卻她們,其餘修士麵臨的局麵也並不會輕鬆到哪裡去。因為他們麵對的是實力暴漲且不易殺死的魔人,即便這些魔人在大能們眼中不值一提,對於普通修士而言依舊是強悍致命的敵人。

仲衡在玄清宗新一輩弟子中並不算弱,甚至在雲清樾離開玄清宗的那八十年裡,他也勉強能擔起一峰大弟子的責任。可即便如此,他的實力在這場混戰中依舊不能全身而退。

在與魔人的對戰中,他受傷了,傷口還沾染了魔氣。即便有青嵐峰主加班加點研製出的新丹藥,能夠暫時抑製魔氣的擴散,事後再設法拔除。可不說他現在傷勢如何,光是帶著這一身魔氣引來天雷,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甚至是找死嗎?

仲衡不是唯一的選擇,他也沒有白白犧牲的覺悟,因此向師尊陳情之後便拒絕了。

青鈺峰主也沒有為難他,說明情況之後,眾人便決定換個人選。然而等他們開始分彆聯係合適的人選時,這才發現這短短時間內,弟子們麵對的戰場形勢居然如此嚴峻——能被這些大佬們記在心裡的,自然都是些天才人物,而此刻這些人卻無一不曾受傷。

原本以為很容易就能做成的事,一下子就這樣卡住了。眾人麵麵相覷一陣,最後說道:“外出對敵的弟子恐怕或多或少都已負傷,不然還是聯係一下留在大陣中的那些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