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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雲清樾抬眸看了江陌兩眼,忽然就彆過了頭,然後揮起一道掌風就把那默默燃燒的燈燭給熄滅了。

今夜外間下著雨,原本隔著魔障就朦朧不清的月色更是半分也無。隨著燈燭的熄滅,整間客房徹底陷入黑暗,卻仍舊阻礙不了高階修士的視線。

隻能說,熄滅燭火這事,有一半算是掩耳盜鈴吧。

江陌伏在雲清樾身上,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兩日她們親密時,師姐也是這樣揮滅了燭火。她現在還能想起對方當時麵上的緋色,以及羞赧彆開的目光……現在也就比那時候好上一點點,縱使極力克製,向來清冷坦蕩的師姐其實在某些時候也是很害羞的。

相似的情形讓江陌心頭一熱,下意識微微俯身,又在雲清樾唇上輕%e5%90%bb了一下。

不過雲清樾顯然沒打算借機謀私,抬手便抵在了她肩頭,語調中帶著刻意的冷淡:“彆鬨,說好的修煉呢?你不是說這樣效果更好?”

江陌是有點心動,不過既然說好了做正事,她倒也不會真的冒犯。當下便應了一聲,兩人相貼的丹田處,一縷靈力開始凝聚流轉……

少傾,天陽峰頂,濃鬱的靈氣漸漸形成漩渦,向著某間客房蜂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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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殿今夜留宿的人不算少,除了青源和青嵐兩人還留在前殿研究怪雨之外,其餘人在天黑時便陸陸續續回到了客房。

或是思慮未來,或是聯絡屬下,也或者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淩雲殿後的客房並不多,全都聚集在一處,因此當靈氣發生異相,這些臨近的大佬自然第一時間便察覺了。隨著“吱呀”的開窗聲,相鄰的四五間客房全都打開了窗戶,查看外間異樣,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江陌和雲清樾所在的那間。

因著客房不多的緣故,江陌理所當然和雲清樾住了一間客房。與此同時,祝宗主也趁著這樣的大好時機混進了青鈺的房間——誰讓餘下人中除了青鈺之外,就隻剩下一個飛鳶是女修了呢?

按理說兩個魔宗的人湊在一起正好,不過飛鳶卻不太想和人同居。

祝宗主樂得如此,故意落單之後裝可憐博同情,到底得償所願。而此刻她與青鈺的隔壁客房,一邊是飛鳶一人獨占,另一邊就是江陌和雲清樾在住了。

看著明顯落在江陌二人房頂的靈氣漩渦,祝宗主沒忍住嘖嘖感歎:“就說監兵境界突破怎麼這麼快,她這修煉的動靜也太大了。”說著明顯還帶著幾分羨慕,畢竟她也有妖族血脈,可修煉起來跟神獸還是沒法比。

青鈺看了那靈氣漩渦一眼,不置可否。

倒是另一邊,飛鳶恰好開窗查看,又恰好聽到了這一句。她抬頭看了眼那靈氣漩渦,忽然說了句:“今晚那屋子裡好像住了兩人吧?”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又道:“監兵修煉的動靜若是一直這樣大的話,玄清宗的人應該早就知道了,還出來看什麼?”

她這話音一落,祝白羿下意識順著飛鳶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看到青煦也正開窗查看情況。看他那模樣,分明也是被這靈氣漩渦驚動的,不過看了兩眼之後他就回去了。

起初祝白羿沒明白飛鳶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飛鳶說完話關窗回去,她腦中忽然就靈光一閃,明白了過來——飛鳶是什麼人?她可是合歡宗出身啊,剛還特意提過房中有兩人,那話還能是什麼意思?分明是暗示房中兩人在雙修!

祝宗主臉色變了幾變,忽青忽白的,也不知是羞是惱還是氣。她皺眉看著隔壁的屋子,臉上的表情讓人很懷疑,她現在就想衝過去一探究竟。

萬幸她尚未衝動至此,同屋還有青鈺在,最終一把將人拽回了房中,順手關上了窗戶。

祝白羿兀自有些氣惱,窗一關也不怕人聽見了,頓時惱道:“那虎崽子到底怎麼回事?她知不知道收斂,這裡住著這麼多人呢,她鬨出這麼大動靜?!”

青鈺看著她怒氣衝衝的樣子,也是一陣無奈:“胡說什麼?你就亂猜。”

祝白羿一滯,在青鈺麵前乖巧認錯:“你說得對,都是我亂猜。”

亂猜是真的,畢竟誰也沒看到隔壁究竟是什麼情況。而且淩雲殿的客房中有結界,隔音防護樣樣頂尖,誰也不能知道其他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兩人旋即略過此事不提,心中想法各異。

後來夜色漸深,外間的靈氣漩渦依舊在掠奪著周遭的靈氣,修煉不成的青鈺最終和祝宗主一起躺在了客房中唯一的那張床上。

青鈺倒是表現平淡,祝白羿卻貼在牆邊一動不敢動,鼻息間縈繞著那人熟悉的氣息。

一開始祝白羿心頭亂跳,隻覺歡喜滿足,還偷偷側過頭去看青鈺側顏。可後來看著看著她思緒就亂了,手掌在黑暗中緩緩摸索許久,又在即將觸碰到對方時停下了。

第514章 不分你我

祝白羿的心情不甚平靜。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和青鈺之間相隔甚遠,但此時此刻,她忽然意識到兩人其實近在咫尺……黑暗中退縮的手掌停頓半晌,終究還是握上了身旁另一人的手。那人手掌微涼,而她的掌心卻早在不知不覺中浸出了一層細汗。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祝白羿心中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幾分懊惱,甚至下意識就要想鬆手。結果對方察覺到她的意圖,卻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

黑暗中,祝白羿心如擂鼓,想要側頭去看青鈺神色,卻連脖子都轉不動了。

周遭的氣氛似乎變得焦灼起來,祝白羿耳邊儘是自己的心跳聲,感覺仿佛已經過去了許久,但其實不過幾息罷了。幾息過後她聽到房中響起另一人的聲音,帶著些冷意,似乎能將人心頭的火熱全都澆滅:“睡吧,明日還有許多事呢。”

說完這句,那人便緩緩鬆了手,也沒再開口多說一個字。身旁傳來的呼吸聲勻稱綿長,似乎已經做好了入睡的準備。

祝白羿手中落了空,一時間覺得心都跟著空了三分,掌心的細汗被空氣中的冷意浸染,感覺比之前更冷了。她想要開口說了些什麼,但聽著那平靜的呼吸聲,到嘴邊的話咀嚼幾次,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忽然就有些氣惱,這次不是衝著彆人,而是衝著她自己——她分明放不下,而青鈺待她仍是不同旁人,可為什麼就沒膽量開口尋個答案呢?

原諒不原諒,答應不答應,其實不過一問一答罷了。

可她還是不敢問,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怕開口就沒有回頭路。

……

這一夜過得甚是平靜,修煉中的人不覺時光流逝,滿腹心事的人卻是睜眼到天明。至於其他人,則是該睡覺睡覺,該忙碌忙碌。

天明時分,又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的雨,仍舊沒有停歇的趨勢。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之前祝白羿就提出來了,這些能夠侵蝕靈力的雨水若是滲透到了地底,毀壞的可就是玄清宗的根基。就算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可當眾人晨起發現這雨下了一夜後,心情都不免染上了三分沉重。

正在這時,在淩雲殿研究了一整夜的青源忽然來了後殿。他是準備去尋掌門說事的,結果半途路過客院,頓時就被客院上空的靈氣漩渦給吸引了。

要知道,現在外麵的雨還在下,靈氣無時無刻不被消耗。隻一天時間而已,青源便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明顯稀薄了幾分,如此還能鬨出這般動靜,著實不易——何止是不易,江陌和雲清樾兩個合體修士聚集的靈氣漩渦,連大乘期都搶不過。↙思↙兔↙在↙線↙閱↙讀↙

青源被這異相引得駐足,剛一停下恰好便被人瞧見了。瞧見他的正是青煦,見狀便招呼道:“青源師弟,你怎麼過來了,可是研究出什麼來了?”

玄清宗幾位峰主,青源擅煉器擅雜學,青嵐擅煉丹,兩人都算是研究型人才。尤其青嵐還是個丹癡,不僅學習上古流傳下來的丹方,還喜歡自己研究新的丹方。青源沒他那樣癡迷,但也喜歡研究點新東西,因此先是魔障後是怪雨,全都交給了二人。

短短時間,兩人對魔障的研究還有限,更短的時間內青煦其實對結果不抱希望。

然而青源聞言卻沒有搖頭否認,他神色稍稍有些凝重,想了想說道:“我正好要去尋掌門師兄,若是青煦師兄無事,不妨同去。”

青煦當然沒什麼事,畢竟現在連修煉都搶不來靈氣,抬步便跟了來:“走走走,同去,同去。”說著大大咧咧上前,攬住了青源肩膀,離得近了才傳音道:“怎麼了,可是研究出的結果不如人意?”

兩人畢竟做了幾百上千年的師兄弟,彼此間哪能沒點默契?青煦一看青源態度,就知道他找掌門商議的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隻是現下氣氛緊張,這才沒有大咧咧問出來。

畢竟現在表麵上大家都還在房間裡,誰又知道她們有沒有留意外界?

青源搖了搖頭,沒答:“等去掌門那裡再一起說吧。”

青煦聞言隻好不再多問,不過頓了頓又問了另一個問題:“既是要去掌門那裡一起說,是不是該叫上青鈺一起啊?”

青源想想覺得也是,於是目光掃向客院:“不知青鈺師妹住在哪間?”

青煦當即自告奮勇:“我知道,我去叫人。”

很快,青鈺和祝白羿的房間被敲響了。因著時間尚早的緣故,兩人此刻還未起身。隻不過青鈺是閉著眼不知真睡還是假寐,而祝白羿就直白許多,她盯著人幾乎看了一夜。

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青鈺倏然睜眼,眸光清亮,不見睡意。

而祝白羿則像是受驚了一般,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須臾後感覺到身旁那人翻身而起的動靜,又悄悄睜眼去看,本就是和衣而眠的人站在床邊,連衣衫都是平整的。

青鈺自然能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但她沒有回頭,也無意在這關頭去想什麼兒女情長。她徑自走去開了門,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位師兄,而後三言兩語間問明情況,便徑自出去了。離開時隨手將房門一關,也徹底隔絕了身後那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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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和雲清樾對外間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也不知一牆之隔,有人正灰心喪氣。修煉了整夜的兩人終於停下修煉,周身浮動的靈氣漸漸散去,客房上空凝聚的靈氣漩渦也緩緩散開,聚攏的靈氣重新散布在了空氣裡。

隨著最後一絲靈氣歸入丹田,兩人同時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似往常修煉過後的神采奕奕,兩人眸中也沒有精光一閃,對視間反而流淌著些許曖昧旖旎。以至於兩人的目光甫一接觸,便不由自主的齊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