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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也知道這茶還是不簡單。她手指摩挲了下茶杯,也不由沉默下來。

好半晌,她才吐出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然,還有另一點,她們並不是主動上門做客的,而是被碰瓷賴上的。

雲清樾也覺得她們在合歡宗裡待得夠久了,主要是來便來了,卻被人晾在一旁的感覺並不好——她們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自身處境是喜是憂,完全把握不住的感覺讓人心下難安。即便有珍寶供她們享用,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人無法坦然。

好在合歡宗送來的東西是沒什麼問題的,於是鴻鵠一口飲儘了杯中茶水,而後抬頭對江陌道:“咱們來此也有許多天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先出去看看吧。”

江陌聞言先是一怔,旋即想起了破陣珠,有係統商城出品的破陣珠在,陣法是攔不住師姐的。

可她並不能因此感到放心,因為眼前的鴻鵠還太小了。她不知道師姐如今修為恢複了多少,但這裡可是合歡宗的內門,隨隨便便就能派出好幾個合體期大能堵她的存在。萬一師姐出去溜達時,正好被合體期的長老遇見了怎麼辦?萬一她被抓了怎麼辦?萬一她被人強製契約了怎麼辦?

總而言之,對於一隻還未成年實力有限的鴻鵠來說,單獨外出真的是太危險了。可破陣珠隻效用一人,除非她自己再買一顆,否則她用不了也跟不上。

“還是彆了吧,萬一有危險……”江陌眉頭輕皺,滿是不讚同。

雲清樾卻已經打定了主意,當下一扇翅膀飛了起來:“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說著翅膀一扇,化作一道白色閃電,眨眼便消失在了院牆外,江陌連阻攔都來不及。隻在最後,她聽見對方丟下一句:“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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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涅槃,雲清樾如今的情況沒有江陌想得那樣好,也沒有她想得那樣遭。

不好的在於外物,當日那一場返祖劫雷威力奇大,尤其是最後那一道毀滅劫雷,幾乎將她劈得魂飛魄散。她因此肉身消散,若非返祖成了鴻鵠,擁有鳳凰涅槃重生的血脈,恐怕早就死成一戳灰了,連神魂都不可能留下。如此情境之下,她身上所攜外物,自然也都被劫雷毀了個乾淨。

不僅是儲物戒指之類的,包括被她練成本命靈劍的覆雪劍,包括對她助益良多的冰魄凝珠,也包括她契約收服的四方印,全在那一場劫難中毀了個乾淨。

連同樣係統出品的冰魄凝珠都毀了,破陣珠自然也不能幸免,完好無損的唯有冰焰。

但有壞也有好,比如說不破不立。鴻鵠涅槃之後吞吃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如今修為雖然還沒恢複到全盛,但其實已經超越了返祖渡劫之前的修為。再則不論是妖族還是神獸,但論□□強度都是強過人族的,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如今看著雖小,但實力較之從前卻要強上不少。

這還是其一,畢竟修為的增長也不是雲清樾能在陣法中隨意穿梭的理由。事實上係統出品的破陣珠雖然已經毀了,但不知為何,她卻好似繼承了破陣珠的一部分能力。

便如當下,她雖然不能再無視陣法,但合歡宗裡重重疊疊的陣法落入她眼中,卻成了一條條或雜亂或有序的線。隻要她足夠小心,就能從線條的空隙中穿過,因此不受陣法影響。更有甚者,通過這些線條分布的規律,再加上她所學的陣法知識,甚至能夠輕易破陣。

如此雖不如持有破陣珠省事,但總的來說也算是個十分有用的技能了。也是因此,當日初來乍到,雲清樾才敢對江陌說自己能算出陣法破綻,隻是測算的時間不夠罷了。

當然,不必考慮其他,隻她一個人出去的話,事情還算是簡單。

……

飛出客院的院牆之後,雲清樾便一頭紮進了陣法線條之中,幾番穿梭便徹底離開了客院範圍。

她記憶力極佳,來時便記著路,此時想要順著原路離開合歡宗簡直輕而易舉。但她顯然不能就這樣走了,江陌還在合歡宗不說,她心中也實在好奇合歡宗強留江陌的目的。

放棄離開的選擇,雲清樾四顧一番,最終決定往莊園的中心而去——合歡宗內門的布置實在明顯,即便雲清樾初來乍到,也看明白越是修為高身份重的人,住得越是靠裡。外圍住著的都是普通弟子,即便是抓人來審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還不如去中心看看,再做打算。

麵對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的陣法,旁人或許難以靠近,但對雲清樾這個開了掛的卻沒什麼妨礙。她避開人耳目,身姿輕靈的在陣法中穿梭,一次陣法也沒觸動過。

如此經過重重阻礙,雲清樾越發靠近中心位置。隻是還不待她尋到合歡宗長老的居所,倒先看到了另一道在合歡宗裡溜達的身影。

雲清樾並不認識那人,但那人穿著如血紅袍,一身血煞之氣濃重,怎麼看都像是赤血宗的人。再看修為,她居然有些看不透,想也知道對方修為是比她要高的——她如今已有接近分神後期的修為,她看不透的人至少也有合體初期,可赤血宗的合體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腦海中有靈光一閃而過,雲清樾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就聽那赤血宗大能厲喝一聲:“誰在暗處偷偷摸摸窺視本座,還不給本座滾出來!”

雲清樾一驚,但本能沒有立刻逃跑——她對自己的身世到底還是本能認同的,若是被其他魔宗的長老發現,她肯定溜之大吉。但赤血宗不同,有一個做宗主的親娘,即便雲清樾表現得再是冷淡疏離,深心裡也認同自己與赤血宗的人算是半個同門。

當然,她現在的樣子,對方不一定能認出她,但隻要爆出身份對方總不會拿她如何。如此一想雲清樾倒是安之若素起來,心想著真被發現的話,正好也能當麵問個清楚。

不過她沒這個機會了,因為赤血宗大能話音剛落,忽然就有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冷笑著回應:“窺視?你這小兒倒是大言不慚,自視甚高啊!”

話音落下,一道枯瘦高挑的身影忽然出現,無聲無息仿若鬼魅。

雲清樾被嚇了一跳,她是半點沒察覺到對方存在的,而赤血宗大能發現的到底是誰還不好說。不過看著來人那標誌性的骷髏臉,想也知道他的身份。

藏身暗處的鴻鵠默默往後躲了躲,藏進了陣法之中,打算偷偷聽會兒牆角……

第395章 身處漩渦

赤血宗和九幽宗開戰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兩家死對頭卻在第三方宗門裡相遇,想也知道他們為何而來。甚至即將發生的打鬥,也全在意料之中。

然而藏身陣法中的雲清樾還是失算了,因為那兩人針鋒相對一番,最後居然沒有打起來。

向來崇尚動手不動口的赤血宗大能居然沒有出手,而是開啟了嘲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七長老啊。我與你們九幽宗的大長老還是舊識,最近這兩年都沒看見他,不知他可還好?還有三長老,你們光棍宗裡難得的女長老,還是個暴脾氣,怎麼也沒再戰場上瞧見她?不會是……”意味深長。

九幽宗的人都長得醜,倒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功法原因。因此但凡有的選擇,女修都不會去投九幽宗,來合歡宗美美的不好嗎?即便不雙修,合歡宗也有許多美容養顏的功法。於是九幽宗男女比例極度失調,即便修士許多都不會找道侶,他們也被人取了個光棍宗的諢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然,這種稱呼也沒人敢在九幽宗的長老麵前提,更何況赤血宗大能提起的還不止是這麼個諢號。他一下子就提到了大長老和三長老,難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七長老眸光微閃,麵上自然不會泄露絲毫不該有的情緒,他當下斥道:“胡說八道!我宗長老閉關修行,難道還要你這狗材同意?”

赤血宗大能掏掏耳朵,不以為意的樣子:“說說而已,你這麼激動作甚?”

兩人你來我往又爭執了幾句,話題最後毫不意外回歸到了兩宗的爭鬥上。就聽七長老冷笑一聲,陰惻惻道:“你們赤血宗不是號稱歃血不敗嗎,怎麼我前腳剛來合歡宗,你就跟來了?”

赤血宗大能聞言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道:“打架歸打架,我們又不傻,憑什麼看著你們上躥下跳搬救兵?”說完也同樣回憶冷笑,順便目光在七長老枯瘦的身體上掃過:“打不過乖乖認輸就好,磕個頭爺爺們也就放過你們了,何必折騰呢?”

七長老聞言臉都氣白了,一雙本就陰惻惻的眸子更是微微鼓起,看上去更可怖了三分。他捏緊了手中的法器,一副隨時動手的架勢:“嘴上逞能罷了,你以為赤血宗真能贏?!”

赤血宗大能不為所動,聳肩道:“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們都來求援了,自然是我宗占了上風。更何況來這裡十多天了,你還沒發現合歡宗不想搭理你嗎?除了你們九幽宗的人,大家眼睛可都雪亮著呢,明知道你們打不過,這才不肯趟這渾水。”

七長老聞言愈發生氣起來,口不擇言道:“若不是你追來得急,合歡宗早就答應參戰了!”

這話幾分真假,聽到的人心中各有論斷。至少赤血宗大能對此嗤之以鼻,偷聽的雲清樾也不覺得合歡宗會答應,至於七長老自己信不信就另說了。

至此,雲清樾也將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兩宗人馬十多天前就到了合歡宗尋求結盟,而合歡宗誰都沒答應。這還不止,聽說天魔宗的人也來了,不過對兩宗的爭鬥卻沒表態。如此四宗勢力齊聚,偏在這時合歡宗又強留了江陌,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魔宗內鬥,卻要牽扯正道下水,事情會如何發展?正魔大戰是否就在眼前?

一瞬間,雲清樾心中閃過諸多念頭,乃至於正魔兩道將來的局勢都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漩渦。

不論事態發展會如何,也不論正魔兩道是否會開戰,總歸一切的導火索不能是江陌!

想到這裡,雲清樾也不打算在外逗留了,更沒打算與赤血宗的人相認。她心中有些沉甸甸的,趁著那二人還在爭執,返身沿著陣法又偷偷潛了回去。

回到客院,見江陌還等在茶桌旁,她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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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血宗來使和九幽宗來使打起來了,聽說兩人先是動口,後來說急了就打起來了。不過好在他們還記得自己身處合歡宗內部,而自己是來尋求合歡宗結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