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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被她叼在嘴裡帶跑的雲清樾就要弱上許多。於是藏在暗處的觸手這一擊並沒有衝著白虎去,相反是衝著雲清樾去的。

白虎見狀心裡就是一咯噔,好在師姐雖然被當成了軟柿子,卻不是真的軟柿子。哪怕她此刻被白虎叼著逃跑顯得十分狼狽,但見那觸手襲來,也在第一時間揮劍格擋。

隻聽“叮”的一聲,似有金鐵相交。

黑色觸手的力道極大,雖然被雲清樾一劍正正擋住,但與此同時卻有巨大的力道自劍上傳遞過來。她原本就是被白虎叼著的,這一擊的力道順勢就被傳遞到了白虎身上,以至於前衝的白虎腳步都不由一滯,甚至微微向後退了兩步才卸去力道。

江陌見狀心中立刻叫了聲不好,她原本是想憑著速度一鼓作氣衝出去的,可現在被這一阻,彆說那觸手會多難纏,更讓人擔心的是身後那三頭犬追來……

怕什麼來什麼,江陌剛想到這裡,就感覺身後有凶戾的勁風襲來。

白虎當即縱身一躍躲了過去,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三頭犬追了上來,此刻那三顆狗頭還正衝著她凶狠的呲牙。而另一邊,偷襲的觸手也露出了真身,隻看不出原型是什麼,亂七八糟抹布一樣的一團,偏偏還有十七八條觸手揮舞個不休,活像是海帶成了精。

雖然這魔物長相有些可笑,但江陌此刻卻是真笑不出來,腹背受敵使得她心中警鈴大作。

“海帶精”把守出口,三頭犬新仇舊恨,兩者麵對江陌都沒有猶豫。或者說它們本身還有競爭關係,對上江陌簡直一個比一個出手更快。

須臾之間,江陌隻來得及將師姐扔進空間,便再次陷入了苦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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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井之上,天色漸晚,約定的第六天終於走到了儘頭。

當夕陽開始籠罩大地,原本聚集在枯井旁誦經的僧人們全都離開了,包括主持也沒有留下——日暮之後,陽氣漸消,陰邪漸盛,已經被魔元侵染的靈並不適合留在此地。否則他們很快就會被魔元控製,會反過來破壞封印也不奇怪,而大殿和僧舍是他們給自己劃下的禁製。

僧人們陸續離開,留在佛塔後的便隻剩下曇心和祝白羿、青鈺三人。

沉悶的氣氛在三人間蔓延,祝白羿默默起身繞著枯井走了一圈,時不時放下些什麼,卻是順手布置了個陣法。也不知針對魔元有幾分效果,但總聊勝於無。

青鈺沒動,依舊盤膝坐在井邊,卻是取出自己的劍橫放在膝上,顯然是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曇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枯井之中——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從不久前起,枯井裡的魔元就安分了不少。雖然他攏共也沒在這裡待過幾日,但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日暮之後魔元總會異常活躍,可今天卻並沒有。

它們隻是堵在井口,甚至都沒有嘗試拉扯封印!

事出反常,曇心不僅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甚至比往常更加警惕——魔元並非毫無意識,它們早在漫長的時間中生出了靈智,說不定此時的安分就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呢?

小和尚取出了自己的白玉念珠,想了想後慎重的放在了井口的結界之上,一臉嚴肅。

三人做了自己該做的,之後也沒有任何交流。

曇心又取出一串紫檀佛珠,繼續念他的經。青鈺依舊盤膝而坐,目光總落在枯井之中。至於祝白羿,她布置完結界之後便又回到了青鈺身旁,與她並肩而坐。

在外人看來,兩人大抵隻是離得近了些,實際上祝白羿卻是將半邊肩膀都靠在了青鈺身上……這是一個親密,又不那麼親密的舉動。青鈺仿若未覺,也不知是默認,還是沒有心思多做搭理。不過祝白羿也滿足了,她的目光沒在枯井上,反而放得更遠,瞧著天邊晚霞從燦爛到消弭。

終於,天際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大地漸漸被暮色籠罩,直到徹底失去光亮。

一點燈火適時亮起,祝白羿將她放在了枯井的井沿上,將三人麵容映出隱約輪廓。燈光透過井口傳入井下,雖微弱,仍舊為井下之人指明了出路。

……

枯井之下,江陌剛經曆過一番傳送,這會兒正暈得昏天黑地。

事情還要從日落時說起。無名寺每逢日落便會在修真界現身,但它每一次現身的位置都與之前不同,所為自然還是鎮壓。而寺中的枯井與其說是實物,不如說是一種形式——隨著封印大陣運轉,哪裡最後可能成為魔元突破之地,哪裡就是枯井。

日暮時分,正是大陣運轉,枯井移動的時間,無名寺也因此跟著轉移。若身處寺中倒是無礙,青鈺等人完全沒有被影響波及,可對於井下世界就全然不同了。

江陌和雲清樾為什麼不留在落井的原地等待,而是費勁找了這麼多日?自然是因為出口會變!

此番江陌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哪裡就能因為時間過了,功虧一簣?所幸比她更在意出口位置的還有那些魔元,它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變化,並且找到了破解之法。

隻見前一刻,“海帶精”還在和三頭犬一起圍攻江陌。下一刻它們不知察覺到了什麼,忽然間神色大變,齊齊拋下了江陌。

“海帶精”張揚的觸角忽然齊齊射出,目標卻並不是白虎,而是上方的井口。十七八隻觸角就像是帶著吸盤一樣,一碰到井口就直接黏在了上麵。三頭犬反應也不慢,衝上前後三隻狗頭一起張嘴,直接就咬住了“海帶精”的三條觸手,不過顯然控製著力道沒有咬斷。

江陌見狀雖不明所以,但她本能察覺有要事即將發生,心念電轉間也沒客氣,同樣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海帶精”的一條觸手。

就這樣,方才還打生打死的三隻,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共同體。

且不論身負重任的“海帶精”有沒有在心裡罵娘,白虎隻覺眼前忽然一暈,仿佛已經換了所在——明明所見仍是一片黑暗,但身體就有種被傳送過後的不適。而且不是用傳送卷軸那種平穩的傳送,而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裡轉了百八十圈的那種不適,甚至讓虎有點想吐。

三頭犬和“海帶精”顯然也不好過,兩隻都變得萎靡了許多,尤其“海帶精”承擔了更多,這會兒整個看上去都縮水了不少。

也幸好大家都不好過,倒是難得維持了一陣短暫的和平,江陌還試圖趁機離開。

可惜,魔元恢複得比她更快,井下很快又打了起來。

第347章 從天而降

井下的戰鬥很快再次開啟,江陌甚至能看到井上亮起的那一點燈火,可偏偏就是這咫尺距離仿佛遠在天涯,她幾次三番想要甩脫圍攻衝出去,都未能成功。

而枯井之上卻是一派風平浪靜,守在井邊的三人根本就沒發現有隻白虎正在井下掙紮。

夜漸漸深了,微涼的夜風驅散了周遭暑氣,也不知這無名寺今日又出現在了何處,今夜寺中的溫度較之尋常要高上不少。倒是頭頂那輪明月,似乎從來沒有變過,灑下的月輝落在井沿上,原本一切尚算美好,可惜卻被井中翻騰不休的黑影破壞了氣氛。

忽然,一直閉目誦經的曇心睜開了眼睛。他目光直直望向井口,能看到井口上自己親手放下的白玉念珠,但他的目光卻是穿過了念珠,也穿過了井口彌漫的黑霧,直直向下望去。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祝白羿率先發現了他的動作,不由直起身子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曇心眉頭微蹙,似在細細觀察著什麼,可惜最後也沒能看穿那些魔元。於是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曾,不過這井下的魔元好似有些不對。”

此時夜已經深了,可井下的魔元似乎還沒什麼變化,它們甚至變得比白日更加溫吞,根本沒有像預期一樣實力大增,然後衝擊封印——這明顯有些不對,若非是那些魔元心生靈智起了什麼壞主意,就是井下發生了什麼,使得它們無暇衝擊。

祝白羿和青鈺聞言都想到了,兩人眼中精光一閃,倏然起身。

青鈺一手持劍,另一手再次取出魂燈觀察,但凡雲清樾有所損傷,都會在魂燈上體現出來。然而她手中的魂燈光芒依舊,那一點燈火仍舊穩穩的燃燒著,根本不像是遇險的樣子。

毫無疑問,魔元是難纏的,即便是祝白羿這樣的大乘期修士,也不敢說自己對上這井口的魔元能占到什麼便宜。而雲清樾如今修為不過分神,若她想要衝破這井口的魔元出來,根本不可能太順利……若她生死一搏才在眾人所料,這樣的平靜幾乎不可能。

青鈺頓時懷疑自己猜錯了,不過想到一起掉下井的監兵,心中又生出幾分希冀來。旋即她皺皺眉頭,收起了“毫無用處”的魂燈,和祝白羿一同走到了井邊觀察。

兩人都很小心,先往身上套了幾層防禦,這才來到井邊俯視井下情形。

井底自然是一片黑暗,井沿上那一點燈火根本不足以穿透更多距離,倒是井邊的魔元不少。眼看著有人過來查看,那些魔元頓時興奮起來,化作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鬼臉,密密麻麻將井口堵得嚴實。

青鈺見狀蹙了蹙眉,一旁的祝白羿立刻便道:“不急,看我的。”

說話間隻見她手中一點火星閃過,而後那點火星便被她投入了井中——井口的封印隻是針對魔界所屬,魔元魔氣會被阻隔,但對於其他倒是沒什麼妨礙。否則當日雲清樾和江陌這兩個大活人,也不可能輕易就穿透結界落入井中,如今更不能指望她們從井中出來。

火星順利穿過結界落進了井裡。起初青鈺還有些不明所以,畢竟那點火星實在是太小了,落進井裡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那隻那火星真的入井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隻見火星穿透結界,倏然間仿佛撞上了汽油,刹那間點燃了大片火光。

青鈺甚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而說來也怪,那火光竟是被結界攔住了。鮮紅的火焰被壓在了結界之下,劇烈的燃燒卻沒有透露出絲毫熱度,好像眼前一切皆是幻覺。

不過青鈺可沒蠢到伸手過去試探,她眉頭一皺想到了關鍵,扭頭問祝白羿道:“你那是什麼火?可是點燃了井中魔元?”

祝白羿的臉色在月光下有些微白,也不隱瞞:“那是我的妖火,我想要它燒什麼,它便燒什麼。”

妖火也是大妖的本命靈火,在上古時期並不算什麼罕見的東西,隻不過隨著妖族隕落,妖火的名字也漸漸沉寂下來。對於祝白羿而言,放出妖火也並不容易,因為她本身隻有一半的妖族血脈,那星點的妖火也是費力凝聚,至於能燒掉多少魔元就更不好說。

不過顯然,即便隻是星點的妖火,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