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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冒出個人來說這麼一通,兩方的目光頓時齊齊看了過來。赤血宗的人還沒好氣回了一句:“不相乾的人,彆管閒事。”

雲清樾眉頭皺起,江陌更不是不滿,換做平常早就上去教訓人了。

不過眼下確實不宜生事,因此最後還是曇心出來打了圓場,又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

這一下兩方人都冷靜了,他們上島滿打滿算也就兩天不到的時間,對於島上的情況自然不熟。他們之前沒遇到原住民,更不知道那些人的危險與詭異,這才有心思爭什麼正道魔道。而如今有了共同的威脅,其餘恩怨倒都可以放上一放了。

隻不過聽完曇心的講述,兩方的態度也是很不同的。赤血宗的戰鬥狂是躍躍欲試,想要去找那些原住民練練手,玄清宗的人卻是打算去尋長輩庇護。

這當然不是因為玄清宗的人慫,而是因為他們相當有自知之明——雲清樾和江陌的身份倒是沒被認出來,但這裡還有曇心在啊。尤其看曇心現在的姿態,不說三人之中最弱,但顯然也不可能是最強的。如此他們三人都是狼狽出逃,以曇心的戰力作為判斷標準,玄清宗的人不覺得自己能夠力敵。

赤血宗的人同樣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些原住民和鮫人,隻不過他們夠莽就是了。

忽視赤血宗的人詢問部落位置的話語,江陌還記得當日鬼船出事時看到的那十幾道遁光。她看向玄清宗幾人,問道:“你們知道同來的長老身在何處?”

玄清宗的人倒不隱瞞,直言道:“我們看到宗門標記了,尋著標記找過去便能找到。”

是的,這也是宗門弟子們彙合的一種方法。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必這麼麻煩,可誰讓島上眾人全都失去了靈力,便也隻剩這笨辦法可用了。而這般效果倒也不錯,至少當第一個弟子留下標記後,同門看見便都陸陸續續趕來彙合了。

江陌雖在玄清宗多年,但這些年她都是待在宗門裡閉關修煉,除了滄瀾秘境那回幾乎沒有外出曆練過。她對這些不熟悉,但雲清樾卻是熟悉的,更清楚宗門長老和弟子的標識略有不同。

雲清樾心下一動,便問:“你們要去找哪位長老?”

玄清宗弟子們聞言紛紛看向了她,但想了想,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有一人道:“我們之前正好發現了一處峰主標識,應當是青鈺峰主在召集弟子。”

雲清樾一聽,心裡頓時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兩天前鬼船出事,那衝出鬼船的十幾道遁光不止江陌看到了,她也看到了。那時她便知道,其中必定有一道是師尊的,而她當時也看到了那些圍攻而去的深海妖獸,心裡自然也是十分擔心的。現在聽說了師尊的消息,到底讓她鬆了口氣。

也正是這當口,赤血宗那邊忽然有人低聲嘀咕了句:“奇怪,難道玄清宗的峰主也在附近?我們也是來找長老的,難不成她們還能待在一起?”

在場之人耳聰目明,自然都將這話聽見了,一個個表情都古怪起來。

玄清宗的人眉頭緊皺,顯然對這般說辭很是不滿,剛想上前說兩句,就被同門攔下了:“算了算了,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還是儘快找到峰主要緊。”說完話鋒一轉,又道:“咱們全都失去了靈力,也不知峰主現下情況如何了……”

雖然青鈺峰主也是用的這種笨辦法召集弟子,看樣子境況可能不比他們好上多少,但有師門長輩在總是令人安心許多。

江陌將雙方的話都聽在了耳裡,可她並沒有注意到師姐此刻目光的微妙,也沒多想便直接道:“如今咱們的敵人不是彼此,這島上又危機重重,不妨便一起去。若是兩位前輩在一處,咱們尋人還能更輕鬆些,應對起今後隻是也能更加從容。”

兩宗的人雖不對付,但眼下大局為重,倒也沒有太多的爭執。最後一行人達成了共識,尋著標記一路尋去,果真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第274章 護食小獸

登上這座鮫島不過兩日,江陌和雲清樾便遭遇了不少事。而與之相反的是青鈺和祝白羿,兩人雖同樣流落在這座島嶼上,但所過的生活卻和江陌她們截然不同。

經過兩日的修養,青鈺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正式踏上了尋徒之路。

祝白羿依舊是跟在她身後。一開始是怕這島上的妖獸傷到她,後來發現附近的妖獸少得可憐,也就放下了心。不過青鈺既然沒趕她,她自然是不會離開的。不僅不離開,她每日還會準備好療傷的靈藥和能找到的吃食,然後放在青鈺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日也是一樣,青鈺在晨光中醒來,跳下昨夜落腳的大樹,剛落地便瞧見樹下放著幾株新鮮的靈草,還有兩個蘋果大小的蛋。

她頓了頓,還是俯身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入手時那蛋還微微有點燙——這蛋也不知是什麼靈獸的,一著不慎被人摸到了老窩。但現在蛋的品種顯然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它分明已經被人烤過或者煮過,都熟了,剝殼就能吃。

青鈺不用想也知道,這靈草和蛋是誰放在這兒的。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早先的氣憤與惱怒,似乎也在這兩日消磨了許多。至少她能冷靜麵對現實,也知道這海島的危險,並沒有因為賭氣就拒絕祝白羿的好意。

她先將洗過的靈草吃了,些微的靈力還沒進入經脈流轉,便又消失不見了。

青鈺習以為常,如今她也不圖這靈草中的靈力能做什麼了,隻要對她的傷勢有好處就行。而後她又吃了一個蛋,把剩下的那個留在原地,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在並不是她與祝白羿糾纏往事的時候,這島上並不安全,前夜的妖獸,昨夜的異動,都說明了這一點。

林間的晨風吹拂而過,放在地上那顆蛋不見了。

大抵是青鈺的排斥表現得太明顯,祝白羿知道她不想見到自己,這些天便不曾在青鈺麵前出現過。不過即便她沒出現,青鈺對她跟隨一事也是心知肚明的,雙方始終保持著某種不需言說的默契。

青鈺身為玄清宗的一峰之主,帶領弟子登上鬼船淪落至此,自然是要保證弟子們的安危。因此從離開最初落腳的那座山開始,她沿途便陸陸續續留下了不少標記。一麵尋找著失散的弟子,一麵也希望弟子們能主動趕來與她彙合。

祝白羿就完全不同了,她雖身為一宗之主,但對於赤血宗上下幾乎都是放養狀態。她對門下弟子不太熟悉,也不太關心,即便是親自領隊也是一樣。

不過看著青鈺的舉動,祝白羿想了想,也隨手留下了標記,至於有沒有人找來也無所謂。

兩人一邊尋找弟子,一邊查探島上情形,偶爾也會遇到一兩隻妖獸,但那些妖獸卻是敏銳異常——之前是妖獸追著弟子們滿島跑,現如今撞上青鈺和祝白羿,即便兩人同樣失去了靈力,可慣會趨利避害的妖獸也同樣意識到了兩人的不好惹,隔著老遠便會夾著尾巴溜走。

事實證明,那些妖獸的感知並沒有出錯,中午時某隻遲鈍的妖獸正好撞到了青鈺麵前。青鈺的靈劍在體內蘊養,隨手折了根樹枝,一招便將那隻五階巔峰的妖獸留下了。

而後她生火烤肉,自己吃了一半,留下另一半後起身走了。

和晨間的那顆蛋一樣,轉眼間那半邊烤肉就落在了祝白羿手裡——說實話,缺少調料的烤肉並不太好吃,但祝白羿得到回贈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歡喜。她所求也並不多,像現在這樣靜靜跟在青鈺身邊,彼此默契,唯她二人,便很好。

可惜這到底也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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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等一行人在林間穿梭,一邊走一邊尋找青鈺峰主留下的標識。路上也曾遇到些妖獸擋路,但比起兩宗弟子單獨上路時遇到妖獸的概率,明顯要低上許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幸這海島再大也隻是個島,眾人循著標識尋人,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困難。

半下午的時候,玄清宗一行人便尋到了青鈺峰主。縱使這些弟子修為不低,閱曆也很豐富,但在此情此景下見到師門長輩,總還是欣喜且心安的。

玄清宗的人一股腦全湧了上去,恭敬衝她行禮:“弟子見過峰主。”

青鈺峰主微微頷首,目光卻不由落在了雲清樾身上——自己養大的徒弟,當初在鬼船上她也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隻不過心中顧慮矛盾便不曾相認。現下再見,她心中的矛盾不減反增,可目光卻還是忍不住被對方吸引,並且越看越是複雜。

這是她的女兒啊,雖然不是她生的,隻取了她一滴精血,可也無法忽視雙方血緣上的聯係……

雲清樾自然也察覺到了師尊目光,正如師尊一眼就能認出她,她對師尊也同樣了解。即便此刻對方麵上沒什麼變化,但那雙眼中的複雜情緒,卻也讓她看了個清楚。

這是怎麼了?明明上回見麵,師尊也沒這般看她。

雲清樾不解,腳下亦有些躊躇。其實當初在鬼船上,她也知道師尊認出了她,隻不過當時雙方誰都沒有點破的意思,彼此都裝著糊塗。可現在師尊這般看她,她是不是也該上前行禮,表明身份?

想到這裡,她目光一掃四周,便又打消了念頭——不算身邊的江陌,曇心是佛宗的人,後麵還跟著赤血宗弟子,便是那些圍在師尊身旁的那些玄清宗弟子,也難說對自己何種態度。而她既與魔道有了牽扯,便不該再與師尊聯係。師尊地位尊崇又何必受她連累?

雲清樾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些微黯然,江陌若有所覺的看了過來,想要安慰又無從說起。

當然,這些暗流隻在幾個當事人之間,其餘人並沒有察覺。玄清宗弟子行禮過後便衝著青鈺峰主七嘴八舌說起了這些天的遭遇,不過還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打斷他們的是赤血宗弟子,這些人莽得很,對上正道峰主也不曾懼怕,反而主動上前。

許是之前在鬼船上那些天彼此相處還算和睦,又許是江陌之前那番守望相助的話起了作用,赤血宗的弟子想了想,還是衝著青鈺峰主抱拳行了一禮,說話也還算客氣:“青鈺前輩,我等循著宗門標識而來,不知前輩可曾看見我宗長老?”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青鈺都沒來得及回話,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黑裙蒙麵,不是再次隱藏了身份的祝白羿又是誰?

赤血宗弟子們看到她,表情都不由微微一滯,說不上畏懼還是慶幸。隨後他們拋下詢問的青鈺峰主,趕忙湧上前去行禮:“弟子見過戚長老。”

祝白羿微微頷首,有些高冷不曾多言,隻目光在雲清樾身上微微頓了一下。

論起熟悉,祝白羿當然不比青鈺對雲清樾的熟悉,事實上這母女二人相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