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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她們還在尋找落腳地時,青鈺峰主已經在鮫島上的一處山洞裡躺平了。她是被人救上島的,滿身傷勢昏迷不醒,與徒兒期待的情況相去甚遠。

一隻纖長有力的手將她扶了起來,查看過她的傷勢之後,便將搗碎的靈藥敷在了傷口上。

隨著“刺啦”一聲布料破碎,青鈺峰主緩緩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此刻衣衫不整。隨後她來不及看清眼前人影,揮掌便向那人打去……打是打中了,隻是換來的卻是對方不鹹不淡瞥來的一眼,預想中傷敵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青鈺峰主微怔,緊接著便察覺到自己體內靈力空空,終是勃然變色,有些色厲內荏的喝道:“你是誰,對我做了什麼?!”

在她對麵的是個黑裙蒙麵的女子,一雙眸子隱約有些熟悉。聽到青鈺峰主的質問,她一句話也沒答,隻是傾身上前,用手中撕碎的布條替對方將傷口裹住。

青鈺峰主下意識避開了,抬臂揮開了對方的手,動作之後卻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嘶。隨後她低頭一看才發現,替自己包裹傷口的布條是黑色的,顯然是從對方衣裙上扯下,而不是自己的。她又不動聲色攏了攏衣衫,發現十分完整,這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對方。

氣氛有些許尷尬,那蒙麵女子卻恍若不覺,再次伸手試圖替她裹傷。青鈺峰主這時也想起來了,之前海上混戰,她被一群合體期妖獸圍攻,最後是被這人救下的。

她隱約記得,這人好像是赤血宗的長老,姓戚。

想到赤血宗,青鈺峰主心中便不免生出幾分複雜來,也不願意欠下更多人情。

她再次避開了對方的幫助,說道:“之前多謝你相救,不過這些我自己來便是,不必再勞煩你了。”說完下意識接過對方手中布條,待意識到這布條是從對方衣裙上撕下來的,又覺尷尬,忙找了個話題問道:“對了,這裡是哪裡,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戚長老被奪取布條的手頓了頓,也沒強求,開口時聲音也有兩分耳熟:“我不知道。當時我帶著你逃出圍攻,遠遁之後在附近發現了這處島嶼,便帶著你落下了。”

隻是落地之後她也沒想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會以瘋狂的速度流失,再想離開已經來不及。這還不止,因為靈力流失的速度太快,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些傷藥。以至於現在不得不用這種笨辦法,臨時采藥,碾碎外敷。

青鈺峰主本想問她體內靈力的事,聽到戚長老的聲音後卻頓了頓,接著忽然抬手一把拽下了對方臉上的麵巾——黑色的麵巾之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顏,眉眼嫵%e5%aa%9a,自帶風流。

兩人麵麵相覷,青鈺峰主忽然輕“嗬”了一聲,將手中麵巾扔回了對方懷裡。

戚長老……不,應該是偽裝成戚長老的祝白羿接住了麵巾,歎口氣說道:“這島上有古怪,落下之後連我的靈力也吸乾了。你身上還有傷,先養好傷勢要緊。”

青鈺峰主想回一句“不用你管”,又覺得此情此景說出這話像是賭氣,所以最後她也隻冷冷道:“你出去,我自己處理傷勢。”

祝白羿看著她背過身去,欲言又止,最後到底還是將話都忍下了。

她離開了山洞,站在洞口遠眺——因為是自行飛到鮫島落下的,她此時的位置自然距離海岸頗遠,而是在一處高山半腰。站在洞口遠遠倒能眺望到海岸,而後憑著大乘期過人的視力,她隱約還能瞧見海邊似有人影晃動,人數多得有些出乎意料。

祝白羿看了半晌,目露沉思,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略有凝重。直到估摸著青鈺已經將傷勢處理得差不多了,她才放重腳步走了回去。

青鈺身上的傷勢不算輕,她也不過堪堪邁過合體中期進入後期,這次卻被一群合體期妖獸圍攻,結果自然不敵。更糟糕的是這島上靈力封禁,她既沒有辦法調息靈力療傷,也沒辦法取出丹藥服用,隻好從祝白羿采來的靈藥中選了幾株服下,再用碾碎的外敷。

也不知是不是失去靈力之後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些靈藥中蘊含的靈力有點少,服下之後迅速流失就算了,療傷的效果也遠不如預期。

青鈺不自覺皺緊了眉頭,剛將最後一處外傷傷口敷上藥,就聽到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

有這段時間獨處,她也徹底冷靜了下來。迅速將衣衫攏好,麵對歸來的祝白羿,她也不再像之前一般不假辭色。她看著她,如麵對尋求合作的陌生人一般,客氣的抬手示意對方在對麵落座,語調清冷卻誠懇:“我們談談吧。”

祝白羿看她一眼,從善如流在對麵坐下了。明知對方說的談談是指什麼,她坐定之後依然點點頭,意有所指道:“我也覺得,我們是該談談了。”

青鈺一抬眸便與祝白羿目光對上,對方眼中洶湧的情愫幾乎將她淹沒。她不自覺晃了下神,眸中似乎也現出許多複雜,隻不過很快又被壓下。她收回目光微微垂落,隻盯著對方衣角上的繡紋,開口時語氣不見波瀾:“自來正魔不兩立,我原不想與你合作的。但這地方確實古怪,若不與你聯手,恐怕難以脫身……”

她一本正經說著這番話,還沒說完就被祝白羿打斷了:“你放心,我總會護你周全的。”

青鈺聞言臉色變了幾變,隨後彆開臉,和徒弟一樣嘴硬:“不必。”說完頓了頓,語氣卻是越發冷了:“如今的我,也不必你護。”

祝白羿似乎也料到了她這般回答:“你可以拒絕,但如何做卻是我的事。”

第262章 荒島求生

祝白羿和青鈺相識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之後分彆的時間也快三百年了。期間她們也不是沒見過,隻不過相見真不如不見。

如此刻說好要談談的,結果三言兩語,又差點不歡而散。

良久的沉默過後,終究是現實情況的緊迫打敗了心中的芥蒂。青鈺直接忽視了之前的話題,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接著之前的話茬再次開口:“這島上情況古怪,我們需得儘快離開。如今靈力動用不得,不知你可有什麼法子,能離開這裡?”

祝白羿麵對她總是習慣退讓的,不過這次卻沒接她的話,反而道:“這個先不急,有些事我覺得得先告訴你。”

青鈺皺眉,想不到有什麼比離開這座怪島更重要的:“什麼事?”

祝白羿便一指山洞外,說道:“這裡大概是距離鬼船沉沒最近的地方了,當時的情形你也知道,那些落海的人有不少都來到了島上。”說完見青鈺神色微變,便又道:“沒錯,你的徒弟,還有清樾,他們可能也都在島上。”

聽她這般說,青鈺的眼皮不由跳動了一下——沒錯,她知道雲清樾在船上,多年師徒不至於對方戴個麵具她就認不出來了。隻是時過境遷,她麵對這個昔日最喜愛的大弟子,如今卻是滿心的複雜。再加上雲清樾自己戴上麵具不與故人相認,顯然也表明了態度,她便假裝不知罷了。

青鈺也沒問祝白羿怎麼知道的,畢竟人家血脈相連,或許比自己更清楚雲清樾行蹤。她隻疑惑祝白羿如何知道徒弟下落,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怎麼知道?”

祝白羿也不多話,忽然上前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青鈺頓時臉色大變,下意識抬手一掌打在後者肩頭,然而失去靈力的她這一掌自然沒什麼威力,於是攻擊最後變成了推攘。

祝白羿並沒有被她推開,但見她反應如此激烈,還是喝道:“彆動,傷口要崩了。”

青鈺動作微微一頓,卻並不接受她的規勸:“你放我下來!”

祝白羿抱著她也沒閒著,這時緊走幾步已經到了洞口,聞言便順勢將她放下。隻不過青鈺身上傷勢不輕,再加上失去靈力後的不適應,雙腳剛一落地,便覺腳下一軟欲要跌倒。她下意識反手扯住了身後之人的衣襟,同時一條纖細的手臂也攬住了她的腰肢。

接著祝白羿的力道,青鈺勉強站穩了,又後知後覺有些羞惱。她鬆開手反推了祝白羿一把,可惜就跟之前被祝白羿抱住一樣,這次她也沒能推得動。⑨思⑨兔⑨網⑨

青鈺麵色變了數變,卻沒低頭去看腰上環著的那隻手,或許覺得不看就能假裝不存在。

她神色不善的看著眼前人漂亮卻討厭的麵孔,剛想要質問什麼,就見祝白羿抬手往遠處一指,對她道:“噓,彆急,先看那邊。”

青鈺下意識扭頭,映入眼簾的是海天一色的美景。但此刻顯然不是欣賞美景,順便談情說愛的時候,她接著目光微轉,便落到了海岸之上——那裡有成片的沙灘,夕陽灑落,映出一片金黃。而在那沙灘之上,影影綽綽居然有不少人影走動!

這裡是深海,是妖獸的地盤,能出現在沙灘上晃悠的人修想也知道是從何而來。隻是之前鬼船出事,她是眼睜睜看著許多人落海,甚至被魚吞了的,怎麼現在又冒出這許多人來?!

青鈺有些不解,但心裡也是稍稍鬆了口氣的,至少這樣看來徒弟們多半性命無虞。

糾結了一陣,青鈺還是主動問道:“你看到她們了?”

祝白羿搖頭:“沒有。”說完沒等青鈺變色,就聽她又道:“不過我猜那鬼船上的人八成都來島上了,你也不必為她們擔憂。”

青鈺知她不是無的放矢的人,皺起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來。

她又想了想,這才對祝白羿道:“我要去找她們,你也可以去找你門下弟子……”

祝白羿聞言掃她一眼,一點也不急:“這島上有何危險尚且不知,你身上還有傷。你覺得就憑你一個人,能在這島上自由穿行,找到徒弟並庇護她們嗎?”

她不行,青鈺很清楚,但她卻不願依賴眼前之人。

祝白羿大概真的很了解她,隻一個眼神,或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便能將她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她輕輕抬起手來,將青鈺垂落頰邊的一縷發絲挽到耳後,語氣驀地溫柔起來:“之前說好的,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青鈺很不自在的彆過了臉,在對方刻意營造的繾綣中,依舊保持著自己特有的冰冷。她並沒有多給祝白羿一個眼神,似乎也沒有要跟對方談談的意思。

祝白羿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卻仍舊繼續道:“我們談談清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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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鬼船在午後沉沒,眾人來到鮫島上已經是下午。等上島之後再一番折騰,尋到今晚可以落腳的地方,天色都已經暗沉了下來。

江陌三人沒打算與人同行,雖然人多就是力量,但人多也代表著麻煩。

雲清樾和仲衡都是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在荒野之中尋個落腳地自然不是問題。趕在天黑之前,兩人便尋到了